韩艺对小姑娘说：“你真的会写字啊？”
小姑娘咬着嘴唇轻点头。
“奴家小时候上过一年学……”
原来上过学啊……韩艺点点头，“那好，等会儿余夫人说，你来写好不好？”
小姑娘拿眼睛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余夫人，快速的点了点头。
韩艺看着余夫人，余夫人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下来。
韩艺松了口气，总算有思路了，不管余海背后是一只黑手，还是一群黑手，她总得扒扒看，不能被动等死啊。
小姑娘趴在桌子上，拿着毛笔的手有些不稳，韩艺在一旁小声说道：“没事。”
余夫人看了一眼韩艺，开始念起名字，有一些念的是咬牙切齿。
小姑娘虽然有些紧张，但写起字还是挺流畅的。
韩艺暗自点头，她之所以不自己写，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男子，但字迹太过清秀，容易暴露，万一有人问起来她还要想办法解释，实在麻烦，索性将这些麻烦能避开就避开好了。
正文 第291章 寻路
余夫人停了下来。
韩艺问：“还有吗？”
余夫人摇头：“应该没有了，有一些不是死了就是走了，哪能有这个能力？”
韩艺怔了怔，问：“那就是还有？”
余夫人摇摇手：“没了没了，就记得这些个。”
“那好吧……”韩艺无奈，从小姑娘手里拿过名单，手收回来的时候略微顿了一下。
余夫人看着小姑娘，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哼哼，然后问韩艺：“不知道大人还有没有别的事情了？”
韩艺目光略一扫过手中的纸，便将其折叠了起来收进了袖子里。
“有，你带我去看看余老板死的地方。”
余夫人有些迟疑，问：“那地方有什么好看的？不吉利……”
韩艺就纳了闷了，之前不还是和余老板很是夫妻情深的样子吗？如今去他死的地方都不敢去了？
“现在是查案，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走吧。”她的口气不容置疑。
余夫人没有办法，眼眸一转就将视线落在了小姑娘身上，急忙说道：“你不是很能吗？你带大人去啊！”
小姑娘缩了一下。
余夫人讪笑着看韩艺：“大人，这小蹄子也是认得路的。”
韩艺“哦”了一声，认真问小姑娘：“你害怕吗？”
小姑娘点点头，看了余夫人一眼，又立即摇摇头。
韩艺冲她微笑了一下：“那就走吧。”
余夫人果然没有跟上来，显然是真得犯忌讳，大概是对这些事情有些迷信过头了。
韩艺想到那根被很快烧掉的腰带，对余夫人现在的行为也不感到奇怪了。
小姑娘带头，韩艺和两个捕快紧跟着，走了一段路，见左右无人了，韩艺暗中加快脚步靠近了小姑娘，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问道：“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小姑娘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但估计是考虑到后面的两个捕快，所以摇了摇头，只给了韩艺一个楚楚可怜的眼神。
余海的院子比韩艺的弱水小院大，但也经不起多走几步路。
他们很快就到了余海的房间门口，房门是紧闭着的，但是没有上锁。
小姑娘的脚步停在了门口，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韩艺。
其实韩艺也没有多么大的胆子，但她是怀着明确的目的而来，而且现在可是男子身份，怎么能在女子面前失了气概？
她提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推开了门。
一股阴冷的穿堂风立即吹了过来，韩艺感觉自己的胳膊上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她走了进去，仔细打量了一下屋内，有些疑惑。
这样设计的房间不是应该加个屏风在正中央的吗？商人应该很注重这个的，怕风水散了财。
后面响起极轻的脚步声。
韩艺回头一看，小姑娘正在她身后站着，解除了她的疑惑。
“中间原本有个屏风，后来老爷死了以后，被夫人撤走了。”
原来是这样，韩艺了然，那位余夫人估计又怕什么不吉利？
韩艺看了眼小姑娘，对门外的两个捕快说道：“你们在外面守着，里面小，不用进来挤了。”
正文 第292章 害怕
那两个捕快本来就没有什么认真的态度，一路上跟在韩艺后面都自顾说笑，韩艺本着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原则也没有干扰他们打情骂俏，反正就是带着充场面的。
韩艺朝外看了一眼，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小姑娘突然眼圈一红，眼泪像珠子一样掉了下来，看得韩艺一愣。
她哭着说道：“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吧，我是被余老板强行掳过来的！我偷偷跑了几次都被他发现，叫人把我绑了回来，然后狠狠折磨我！”
她说着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了一道道伤痕，啜泣不已。
“我每天都恨不得死了！又想亲眼看着他死！”
韩艺将她手臂上卷起的袖子放下，轻声问：“所以你杀了他？”
小姑娘一愣，立刻拼命摇头：“不是我！我没有杀他！他是自杀的！”
韩艺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肩头，温声说道：“别怕，我可以帮你，但是我也不是烂好人，你若是没有足够的价值，我凭什么要救你呢？”
小姑娘双眼逐渐充满恐惧，仿佛想起了什么，她身体抖如筛糠。
“我知道……我看见了……那天晚上……”
嗯？韩艺心一惊，想立即追问，又顾及到此刻她情绪极其不稳定，怕她崩溃了。
一念之下，韩艺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我会救你出去的，你以后什么也不必怕了。”
小姑娘抬头望着韩艺，泪眼朦胧，似乎从韩艺的话中汲取到了一丝力量。
她努力平复了一下，声音依旧有些哽咽。
“那天晚上，他死之前曾经去我的房间找过我，让我收拾一下去他的房里陪他看账，后来我就去了……”
“那个时候这里还有一个屏风……”她指了一下房间的中央，又陷入了那天晚上的回忆当中，身体颤抖起来。
见此，韩艺不得不轻扶着她，按理来说，韩艺是想给她一个爱的抱抱的，但是韩艺时刻谨记着自己的男子身份，怕自己被别人喊流氓……那可就尴尬了。
小姑娘继续说着：“我来的时候门虚掩着的，我在门外喊了几声，但是他没有回答我，我就想也许老爷没有听见，所以就自己推开门走进去了。”
“你进去看见了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害怕？”韩艺眼里闪烁着精光。
小姑娘一下子抓住了韩艺的衣袖，似乎这样能够安心许多。
“屏风的后面站着一个人影，我以为是老爷，便没有想许多，可是当我准备绕过去的时候，我看到另外一个影子从屏风后面走了过去……”
韩艺皱起眉头：“你觉得哪个是余海？”
小姑娘颤声道：“我觉得第二个才是……”
“为什么？”
她咬着嘴唇轻声道：“因为老爷比较胖，但是第一个影子比较瘦。”
哦……韩艺点头，这个解释很简单，但很直观。
“你继续说。”
她朝客厅中央望了一眼，又赶紧移开视线。
“当时我吓得不敢动，以为进了贼了，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发现两个影子都没有了，转过屏风一看，老爷的脚就在我头顶晃呢……”
正文 第293章 腰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姑娘话音刚落，韩艺又感觉到了一阵凉风，吹得她心里也抖了抖。
“啪嗒”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在这种情况下实在吓人，小姑娘吓了一跳，立刻尖叫一声扑进了韩艺的怀里。
韩艺尚还算冷静的，本来有些害怕，被小姑娘这么一扑怀，反倒将心内的害怕转成了满满的尴尬。
她伸出双臂小心将姑娘推了开来，哭笑不得：“没事儿，别怕，我在这里呢。”
小姑娘估计也不大好意思了，红着脸后退了两步。
韩艺看着小姑娘满脸的羞涩，心里简直……这叫什么事啊？
她为了掩饰尴尬，就往房间里面走了几步。
屏风后面还有一个珠帘，但是此刻是散开了的。韩艺伸手将珠帘卷起一边挂在了铜勾上，余光瞥见似乎有什么在头顶上晃了晃，心猛然收紧！
不会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了吧？
她硬着头皮抬头看去，见一条带子在房梁上被系成了一个圈，此刻正在被风吹得微微晃荡呢。
韩艺松了一口气，朝小姑娘招招手：“过来看，只是一根带子而已。”
小姑娘死活不肯动脚步，哭丧着脸：“就是那根带子，就是那个……老爷用他上吊死了的！”
韩艺骤然一惊！
是的……这根带子出现在这里，不是上吊的那根又是什么呢？
可是那不是被余夫人烧了吗？
莫不成余夫人因为害怕所以随口胡说的？其实根本就没有管这个？
应该是这样。
总算有那两个捕快的事了……
“来人！”她朝门外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韩艺走出去一看，两个人正聊得热火朝天呢。
“你们两个给我进来！”韩艺提高了声音。
两人停了下来，有些不耐烦的走了进来。
“大人有什么事？”
韩艺朝房梁指了指：“去把那根带子给我取下来。”
两个捕快对视一眼，都有些为难。
韩艺挑眉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其中一个捕快说：“太高了，拿不到。”
韩艺冷笑一声：“拿不到就去拿凳子啊！叫你们过来就是听你们一路聒噪的吗？告诉你们，我忍你们两个很久了，不要以为我只是临时代替吴大人办事，我也可以随时让你们滚蛋，要不要试试？”
两人一听韩艺此话，还是很有顾忌的，立刻就应了下来。
韩艺看着其中一个人取带子，因为是死过人的，所以手有些哆嗦。
她问：“有小姑娘在这里呢？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
男人的尊严不可以侮辱，那人看了小姑娘一眼，咳嗽了两声，将带子稳稳的取了下来。
韩艺问小姑娘借了一块手帕，隔着手帕将带子接过，细细看了看。
果然，就是诉讼那日见到了那根腰带。
她注意到腰带上有一处翘起了一个线头，对比之下发现是腰带上的一颗珠子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突然想起之前听到了“啪嗒”声。
那十有八九就是珠子掉下来的声音了。
她最后在将房间内细细打量了一眼，将腰带装好，对三人说道：“走吧。”
正文 第294章 奇怪
余夫人还在大厅的灵堂处等着，见韩艺等人过来，先瞪了小姑娘一眼，又对韩艺讪笑着：“大人可看出什么来了？”
韩艺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余夫人，你胆子不小啊，竟敢欺骗朝廷命官！”
余夫人大惊失色，连忙摇手：“不不不，我没有啊！大人！你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欺骗大人啊！”
韩艺笑问：“哦？是吗？那这是什么？”
她将手中的腰带给余夫人看了看，问：“我记得余海死的第二天，吴大人可是派人来找过余夫人你吧？当时你不是说腰带已经被烧了吗？怎么现在在我手上呢？”
她立刻吓得抖了一抖，噗通一声瘫软在地，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她死死盯着韩艺手中的腰带，眼中的恐惧是做不了假的。
韩艺看着她如此反应，感到很是奇怪，自己不过吓唬吓唬她而已，要真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她怎么就怕成这个样子呢？
余夫人指着那根腰带，指尖一直颤抖着，有小丫鬟见状立即将她稳稳扶住。
“有……有……有鬼！！！”她尖声叫道。
韩艺被她突然响起的尖叫声着实吓得不轻。
她问：“你说什么？哪里有鬼了？”
余夫人一直拿眼睛紧紧盯着那根腰带，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韩艺心生疑虑，大喝一声：“朱氏！”
余夫人被这一声喝喊，眸光一下子又聚集了起来，忽然就大哭了起来。
“我烧了啊……我明明烧了啊！怎么会又出现呢？！”
烧了？韩艺一愣，看了眼手里的腰带，除了一颗珠子外完好无缺，连一点被火烧的痕迹都没有。
但是余夫人的反应实在不似作假，可若是她说得是真的，那她手里拿的是什么？或者说，她烧的又是什么呢？
韩艺只是个普通的女子罢了，细想之下也有些遍体生寒，难不成真得有鬼？
她见余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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