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琴儿愣了半天。
韩艺不悦，和这个丫头说话怎么那么费事。
“没听懂吗？”
琴儿心里着实有些怪异，可她又想不出哪里怪异。
便道：“我知道了，不过，小姐既然不舒服，何不请千月小姐看一下呢？”
千月小姐又是谁？韩艺心里有些无语。
哪里就认识这般多七七八八的人，还真是有本事的很。
她不欲再问，多了真得惹人怀疑了，即便她认为眼前的这个丫头实在不怎么聪明。
“嗯，我知道了，明日再说，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琴儿应声“是”。
转身走了出去，又回头望了望，见韩艺坐到了床边，便压下心中满满的怪异感，摇摇头带上门走了。
韩艺解开身上的外衣，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将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一遍遍思索着，逐渐理清了思绪。
认识的哪些人，也差不多知道了遍，还有些不知道的，以后慢慢观看。
最令她感到棘手的，不过两个人，杨思羽与祁王。
杨思羽今日已经与她会过面了，两个人言语虽然说得不多，却交锋了许多次，她即使凭着他所不能了解到的真相看起来好像占据了上风，掌握了主动权，然而这个男子实在有些深不可测，面对如此惊骇莫名的情况竟然仍能与她谈笑风生一般，实在厉害。
不知那个祁王又是怎样风华的男子？
正文 第177章 何事
韩艺突然猛地弓起身子，低哼出声。
“啊！”
她双手捂住头，痛得难以忍受。
方才借口头疼忘事，没想到还真头痛了起来，真是要命！
韩艺心里清楚得很，到底为什么头会突然疼起来。
是她，在脑海深处剧烈挣扎着
她咬牙死死挺着，不让自己的精神松懈好不容易重活了一次，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失败？
烛火燃到了尽头，“噗”地一声熄灭了。
房间里陷入了黑暗，窗外的雨声格外明显，哗啦啦的，不知要下到何时。
雷声已经完全停了，韩艺此刻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以及牙关紧咬的“咯吱”声。
夜色沉沉，也不知几时了，韩艺出了一身冷汗。
时间慢慢过着，两个灵魂在身体里进行一次又一次的交锋。
最终，雨声也渐渐小了。
韩艺长长地吐了口气她胜利了。
“既然我回来了，你就该消失。”她低声自语。
脑海里的动静最终归于寂静，不知有谁又听见了什么。
韩艺撑着疲倦不堪的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呆坐一刻又走下了床。
打开窗子，凉风混着雨水猛地一下扑面而来，韩艺双手撑住窗框站着，身形都没有晃一下。
她深呼吸了几次，透心的凉意逐渐泛上来，眼神却逐渐清明。
看着沉沉夜色，她缓缓笑道：“终于回来了。”
萧翊寒负手站在窗前，心里有些莫名不安。
窗外风雨飘摇，正如现今这个世道一般，随时可能彻底混乱起来。
雨中极快闪过一个人影，萧翊寒眼神一凝，正欲飞身去追，一根短箭矢稳稳地钉在了窗框之上，箭尾狠狠摇晃了下。
他停下来，伸手拔出箭矢。
果不其然，箭头上扎着一张纸条，有些被雨水浸湿了，墨开始晕开。
萧翊寒立即取下来，纸条上的字有些模糊不清，但他还是一瞬间便看清了。
韩艺。
只有两个字，最简单不过。
萧翊寒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捏着纸条就奔进了雨中。
手放在嘴边呼哨了一声。
一匹纯白无杂色的马长啸一声，不知从何处奔了过来。
他立刻翻身上马，朝弱水小院奔去。
杨思羽远远从另一处屋顶上显出身来，看着白马在雨中消失不见。
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萧翊寒，你会怎么做？
不知是否是下雨的缘故，夜色很长，天亮的格外慢。
韩艺精神累到极致，有些经受不住，合议睡了去。
白马在夜色里跑得飞快，最终停在了弱水小院附近，萧翊寒从马上飞身下来。
“王爷！”
莫其从一侧闪身出来。
萧翊寒停下脚步，问：“今日可有什么事？”
莫其摇摇头：“无事。”
“无事？”萧翊寒心一沉，莫其说了无事，反倒是大事，大到连他也看不出来。
“王爷，这大晚上您前来莫不成出了何事？”莫其急问。
萧翊寒一摆手：“你且在附近呆着，本王去看看。”
“是。”
韩艺房间的窗户外，响起了两下叩击声。
正文 第178章 韩艺呢
韩艺睡得很沉，丝毫没有听见声响。
窗框边响起了一声极小的“咔嚓”声，其上木质窗栓遍布了丝丝裂痕，下一秒赫然便碎裂了开来萧翊寒破窗而入。
如此大的声响仍然没有惊醒韩艺。
萧翊寒走到床边望了一眼，心里着实舒了口气。
眼前人安好，眉眼如旧。
他静静看了片刻，抬脚欲走。
韩艺却梦中轻哼了声，不知梦见了谁，又说了什么梦话。
萧翊寒的脚步停了下来。
堂堂的祁王殿下，就是要正大光明地偷听。听自己妻子的梦话，又算得什么偷听。
他听得心安理得。
“木汩木汩”
萧翊寒一怔。
“你不要走你不要走”韩艺流泪喊着。
萧翊寒心里有些塞得慌，更多的却是心疼韩艺。
他点了根新蜡烛，又走上前，伸手小心翼翼地拂去了韩艺的泪水。
收回手的一瞬间，视线对上了一双眼一双陌生的眼。
韩艺猛地睁大眼睛，立刻坐了起来，又往后靠了几下。
“你？！”
萧翊寒定定看着她，一言不发。
他要确定一下，他方才看到的是什么。
韩艺此刻心里惊惶无比，没想到乍一睁开眼便见床边坐着个人。
她仔细打量了对方，眉眼如画，竟是个谪仙般的男子！
她心定了下，又立刻沉了下去。
普天之下，出了战神祁王，还有谁有这般风采？
那个韩艺也真是不俗，认识的人竟然都爱闯进女子闺房，比她还镇定自若。
韩艺低下眼，不与他视线相缠，作出一副惊慌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萧翊寒道：“吓到你了么？”
“嗯。”韩艺低低答着，一面又思考着若是那位在这里，又是如何与祁王相处的？
与祁王虽然两情相悦，但是祁王毕竟是王爷，想必也不会失了规矩不过谁知道呢，那个人一向是没有规矩的，单看教出来的奴婢就知道了。
“殿下深夜来此，不知可是有何急事？”
萧翊寒一时沉默着看她。
韩艺确实奇怪，若是往日，早就笑着扑上来了，她这样的女子，爱恨喜怒全凭自己的喜好，潇洒的不得了，遇上真正喜欢的人，眼里哪里还容得下那些无聊的世俗规矩。若是没有旁人在场，则更加肆无忌惮了。
韩艺几乎从不喊他殿下。
“无事，只是想你了。”他道。
韩艺一怔，没想到受天下人敬仰的祁王竟然是个如此浪荡的男子，半夜破窗闯进女子闺房说出这般淫词。这若是放在白日里，她倒觉得没什么，她与杨木汩也说过许多，可绝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一时间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萧翊寒一直寻着她的眼神，心渐渐惊了，这绝不是韩艺！
哪怕长得一模一样，连他也看不出差别，但他就是知道，也很确定。
大致真正爱上一个人，就透过皮囊爱上了灵魂罢。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宛如琉璃般的眸子此刻浅得几乎完全没有情绪。
他问：“韩艺呢？”
韩艺坐在床上仰头望着他，几乎无法直视他逼近的目光，一股压抑之感泰山般压在了她的身上，她有些透不过气
正文 第179章 你有什么资格
韩艺心凉了半截，然后又凉透到底。
早知会有此事，却没想到来得这般快怎么会呢？她不过是刚刚苏醒，竟然先后已经惹了两个人发现了。
祁王，谁告诉他的？
她抬手抚了抚身前垂落的发丝，尽量保持着镇定。
“祁王殿下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来了呢，我以为自己还能伪装的再久一些。”
萧翊寒面色冷冷。
“韩艺呢？”
“韩艺？”韩艺轻笑一声，眼里充斥着嘲讽与悲哀。
从她重生回来，所有人都在问：韩艺呢？
明明面前站着的才是真正的韩艺，她们却看不见，全部想那个入侵者，那个不知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真是可笑。
“我，就是韩艺。”她道，眼神毫不畏惧地迎着萧翊寒。
萧翊寒盯着她，视线似乎将人结成冰一般冷。
他又问了一遍：“韩艺呢？”
韩艺在他的视线下终是败下阵来，心神一瞬间掠过一丝惊慌。
“我我不知道。”
萧翊寒面无表情，一点也不相信她的话。
“你是谁？”
为什么每个人都不相信我就是韩艺？她有满腔悲愤，原以为重生回来，是上天给她的一次机会，如今看来，竟是教她受折磨吗？
一颗泪珠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她用力抓着被子，额头上青筋隐隐可见。
她说得用力，眼白也转为了红色。
“我说了，我就是韩艺，我才是韩艺，你所认识的那个，是根本不知道哪里来得孤魂野鬼！”
萧翊寒望着眼前这个与韩艺拥有一模一样面容的女子，为她说得话而惊讶。
“你说什么？”
韩艺也不顾了，反正编什么谎话大约也骗不了眼前这个人。
“难道你与她在一起这般久，又互相生了爱慕之心，她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她的真实身份吗？”
她笑了几声，声音里有些幸灾乐祸。
萧翊寒皱起眉头望着她，不语。
韩艺曾经对他说过一些事，他记得最清楚的便是那次她说自己与旁人不一样，既不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也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中间女”。
他后来，有思考过她说的话，以为她不过是玩笑罢了。
直到与她接触的越来越多，他便越发生疑，因从她嘴里听见的，有许多是从未听过的词，甚至还有从未听过的历史。
不过这一切，他都不大在意，反正他是认定了她这个人的，以后所有的秘密都留着，用一辈子时间去慢慢了解，慢慢揭开也未尝不可。
见萧翊寒皱眉不语，韩艺又笑了几声，摇头道：“真是可怜，居然连她身份来历都不知道，就与她相许终生了哈哈哈真是可笑，现在的誓言就这般不值钱了吗？”
萧翊寒挑眉：“你知道？”
韩艺颔首，“我当然知道。”
“不过，尊贵的祁王殿下您要与我交换什么利益呢？”韩艺眯了眯眼，轻笑道：“要知道我本就是个商人，没有好处的事可不屑于做的。”
萧翊寒有些淡漠地看她。
“你有什么资格与本王谈条件？”
正文 第180章 疯狂
“哦，条件。”韩艺一下一下抚平之前因为用力而抓皱的被子角，像是安抚自己心上的某个创伤一般小心。
“我没有什么利益可以付出，但是”她垂首低笑了一下：“你们找不到她，就是我最大的倚仗了。”
萧翊寒微缩了眼，露出一丝危险光芒。
韩艺突然扑哧一笑，自言自语起来：“我怎么好像变成一个坏人了？好笑。”
“你想要什么？”萧翊寒不理会她情绪几上几下的波动起伏，问了句。
韩艺哈哈笑了，笑容有些苍凉：“我想要什么？我至始至终不过只是想要活着而已”
萧翊寒缓缓皱起好看的眉头，“你到底是谁？”
韩艺也不看他，低声应道：“我是韩艺啊，我就是韩艺，为什么你们不肯信我呢？”
萧翊寒不语。
韩艺低着头，“我后悔了，很后悔，木汩与秦池乔的事情，本就不是我的错，为何我要去死呢？死亡真是很可怕什么也没有了，若是我当初明白这个道理，现在也不会如此人嫌狗厌般活着”
“我真是不甘心不甘心”
她突然抬起头来，眼里含着泪水，脸上却在笑着。
“你相信死而复生吗？哈哈哈哈我重生了，我当然要好好活着”
萧翊寒神情有些波动，他沉沉道：“你在说些什么？”
“听不懂吗？啊？”韩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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