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池乔立即红了眼眶：“韩姑娘，是我的不对，你不要误会了杨公子，是我不该来找杨公子的”
“不能怪你，这事不是你的错。”杨木汩听到又急急安抚秦池乔。
韩艺在一旁看着，笑了笑：“我一来倒是让你们都尴尬了，是我的不对。”
说着又看向杨木汩：“我今日来找你本也没有什么事，既如此，我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等杨木汩接话便自顾自地转身走了。
“韩妹妹！”杨木汩慌忙喊了声。
韩艺似乎没有听到，脚步丝毫未停。
杨木汩飞快地对秦池乔说道：“秦姑娘，你现在船上等一会，我很快回来。”
秦池乔点点头：“你快去吧，不能让韩姑娘误会了你。”
杨木汩朝她笑笑，转身朝韩艺追了过去，秦池乔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一动。
杨木汩很快追上韩艺，“韩妹妹！”
韩艺停下来转身看着他，弯了弯嘴角，似有些无奈：“你还有什么事吗？”
杨木汩站在原地，想着说些什么。
韩艺摇摇头：“你不用跟我解释秦姑娘的事，我一直相信你，现在也是，只是突然看到，忍不住有些生气罢了。”
“韩妹妹，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生气。”杨木汩真诚地说道。
韩艺紧了紧斗篷，问道：“秦姑娘来找你有什么事？”
杨木汩迟疑一下，刚才秦池乔说自己是失足落水，所以韩艺现在问起来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如实相告。
韩艺见此，心下不由得有一瞬黯然，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任何秘密的。
她歉意地笑笑：“抱歉，我不该问你的，这是你与秦姑娘的事，说了确实让你为难。”
杨木汩听韩艺似乎有些情绪欠佳，心一乱，连忙将今日发生之事大致说了下。
韩艺愣住，久久不语。
她没想到秦池乔竟然这么做了，不论她是有心还是无意，从此以后，杨木汩都不会忘了她了。
“是你救了她？”韩艺问。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杨木汩是如何救了她的，必然又是一番亲密相触，甚至可她不想思考什么，就想问出来。
杨木汩愣了下，点点头：“幸亏我会游水。”
幸亏幸亏对秦池乔来说还真是幸亏呢。
说来真是好笑，与杨木汩定亲的是她，却至今为止，她与杨木汩做的最违背礼节之事就是上次在花厅的相拥，而另一个女子与他相识不过几月，他们之间却有了救命之恩，同床之亲，今日又是一番肌肤相触，还有口口相对。
若是秦池乔今日死了，不说秦府会不会就此罢休，单论她与杨木汩，他们即使成亲了，杨木汩也不会心里只有她一个人，不论对秦池乔是什么样的感情，他心里都永远有她的位置。
而她今日性命无忧，为杨木汩所救，但她为情义舍命的举动给杨木汩留下的印象也依然很深，无论如何，她和杨木汩之间是永远少不了秦池乔的影子了。
“木汩，秦姑娘的事，你想如何做呢？”韩艺深深地看着他，将他脸上的每一分表情都纳入眼底，看得仔细。
杨木汩回望着韩艺无暇美丽的眉眼，心里不复往日的平静，反而慌乱了起来。
“秦姑娘已经损失了清白我我我理应对她负责”他开始不敢看她的眼睛。
韩艺眨了眨眼，似乎不解的样子，轻声问：“怎么负责？”
杨木汩双手一把扶住韩艺的双肩，语气开始坚定下来：“韩妹妹，我曾经告诉我自己，我杨木汩这一辈子有你足矣，我娶了你之后，不论我爹如何逼我，我都不会纳妾的但是天意弄人，秦姑娘亦是无辜的，秦姑娘的母亲竟然能做出那样的事情，让秦姑娘一生清白都毁在了我身上，而她还在为我着想，不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被破坏，选择牺牲自己我我怎么能不管她呢？”
“所以你要娶她为妻？”韩艺问着，觉得心脏的地方传来隐约的疼痛。
杨木汩看着她的眼里带着些渴求的意味：“只要，只要你愿意，我只是让她做妾，秦姑娘想必也会同意的。”
韩艺挣扎开来，退后几步，面无表情：“要是我不愿意呢？”
杨木汩张了张嘴唇，一时语塞。
“韩妹妹你”
“我为什么要愿意？我喜欢你所以才愿意嫁给你，我不喜欢她，一点也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愿意和她一起分享你？”韩艺生气道。
杨木汩柔声道：“韩妹妹，你是不够了解秦姑娘才会不喜欢她的，你们以后多接触一些一定会互相欣赏的”
“我为什么要多接触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天底下不会有哪个女子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心爱的男子，我也一样！”韩艺毫不犹豫地打断他。
心爱的男子，这还是韩艺第一次毫不克制地表达自己的心意，但是杨木汩没有什么欣喜，他没有注意到这句话，他看着韩艺生气的模样，觉得有些陌生，他一直以来都是觉得她温柔似水，善解人意。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对秦姑娘呢？”他心里有些不悦，觉得韩艺不会为别人着想，毕竟秦池乔都可以为了他们舍弃性命，现在只是让她进门，还是做妾，就这么不愿意吗？
正文 第21章 单独见面
“她可以嫁给别人”
“她的清白已经毁了，要怎么嫁给别人？”杨木汩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话。
韩艺觉得自己心里难受的很，胸口压抑得难受，她偏过头去不看他，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冷静。
“上次秦姑娘来韩家时，我奶娘看见她了，她看得真切，来告诉我，她还是完璧之身，而且你们这件事秦大人杨大人都封锁了消息，外面是丝毫不知情的，也就是说，她的名声并没有被毁掉，她还是可以嫁人的。”
杨木汩盯着她，声音有些冷然：“你就相信一个下人说的话？更何况，即使真的是那样，又怎么样呢？外人不知道，难道就代表这件事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对一个千金小姐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要我们都当做没有发生过，你做得到我可做不到！”
韩艺毫不示弱地回望，声音也冷了下来：“你也知道她是个千金小姐？既然是尊贵懂礼的千金小姐，便该好好待在闺阁，又怎么会私下去见一个订了亲的男子？如果她没有来找你，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想知道她来找我做什么？”杨木汩逼近几步，高声道：“好，我告诉你，她发觉之前来杨家的人是她母亲派来的，她来跟我道歉，说虽然欣赏我，但绝不会破坏你我之间的姻缘，还让我不要担心，她会将此事处理好。你说，可有半分你想的那样不堪？
韩艺垂眸，复又抬首，也走近了几步，目光澄澈：“杨木汩，你一直在为她着想，可有想过我半分？”
言罢，决然离去。
杨木汩站在原地看着她，愣住。
秦池乔看见杨木汩回来，显得很高兴：“杨公子，你回来了，和韩姑娘说清楚了吗？有什么话说开就好了，我看韩姑娘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
杨木汩心里有些烦躁，他牵着马车，从车里取出一件宽大的暗色斗篷递给秦池乔：“你不用管我们之间的事了，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秦池乔看他脸色便知他与韩艺谈话不顺利，于是低下头默默接过斗篷，声音也低了下来。
“是不是韩姑娘还在误会？你别担心，我会亲自找她解释的”
杨木汩听出她声音中的自责之意，才发觉过来自己刚才的语气着实不太好，说到底，这件事秦池乔也是受害者，而且也没有做错什么，于是他放缓了语气：“秦姑娘，这件事不怪你，你也要为自己想想，不要总是担心我们。”
“我能想什么？是我的亲生母亲对我作出的这样的事，我能怎么办呢”秦池乔眼眶红红，双肩微微颤抖。
杨木汩见她如此模样，心里柔软起来，大有怜惜之感。
“秦姑娘，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话，可否委屈你低韩妹妹一头”
什么？！
他刚刚说了什么？！
秦池乔猛地抬起头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杨木汩。
杨木汩有些惭愧：“按理说，你这样的身份地位，才貌又及其出众，应当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官家公子，如果嫁给我，而且还是做妾的话，确实太委屈你了，你如果不愿意的话”
“不！”秦池乔高声道。
她心跳如鼓，几乎以为刚刚的事是在做梦，她简直不敢相信杨木汩真的会说出娶她的话来，做妾又怎么样，只要天天能看见她，陪在他身边就可以了，名分什么的她并不在意。
“我愿意！”她喊道，眼里瞬间盈着泪。
这下换杨木汩惊讶了，没想到她竟然连这样的要求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为了她甘愿自降身份做妾，这，这还真是让他心底狠狠触动了下。
不过，下一秒脑海中又浮现出韩艺的脸，让他清醒了来。
想到韩艺，他心底还是挺为难的，之前韩艺的态度是坚定无比的不愿意秦池乔嫁给他的，而且之前自己与韩艺谈话的态度确实过分了些，让他心里满是愧疚。
但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就不会再改变了，更何况，在他心里，这也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不过，韩妹妹那边”杨木汩为难地说。
秦池乔笑起来：“没关系，我去对韩姑娘说，韩姑娘那么善解人意，心地善良，一定会明白你这么做的苦衷的，毕竟你喜欢的人是她，又不是我，只是公子你重情重义罢了，韩姑娘要是明白了，一定不会怪你，反而更欣赏你的。”
秦池乔这么说，杨木汩反倒尴尬了，他确实觉得自己娶秦池乔是因为义，而不是情，在他心里，他始终喜欢的是韩艺。
“秦姑娘，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他郑重说道。
秦池乔点点头，在她心里，如今奢求的东西很少，不过来日方长，她一点儿都不着急。
杨木汩将秦池乔送回住处之后，自己想了想，又去了趟韩家，不过韩艺不见他，他等了好一会儿，只得无奈作罢。
第二日，秦池乔派人约韩艺去了朝颜阁。
韩艺过来时，秦池乔已经早早到了。
韩艺轻扫过去，秦池乔施了粉黛，穿着粉霞银丝轻罗裳，精致的发髻上插着一根点金的金雀钗，金雀的眼睛却是一颗晶莹的湖蓝色宝石，显得栩栩如生，灵气十足。
秦池乔的容貌本就是属于艳丽的，不同于韩艺的清纯，她不复昨日的狼狈之态，如今精心打扮了番，倒是让人惊艳地挪不开眼。
这是韩艺第四次见秦池乔，第一次她不着衣裳的蜷缩在杨木汩的怀中，她心神大震，也没看清她的模样；第二次是她独自跑来韩家，她在花厅见到她，那时候她双眼红肿，面容憔悴，也没有让她有心思注意她的容貌；第三次就是昨日，她穿着不合身的男子衣物，秀发披散，更没有多好看。
说起来，今日还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清楚秦池乔的样子，果然是个极其美丽的女子。
正文 第22章 决定
“秦姑娘。”韩艺点头。
秦池乔站起来，朝韩艺笑了笑：“韩姑娘来了，快请坐。”
韩艺看她一眼，浅笑而立着，并不坐下，她今日来此并不是喝茶聊天的，她知道秦池乔要说些什么，她倒是想听一听。
“秦姑娘，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秦池乔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索性与韩艺面对面站着。
“韩姑娘，我和你都是性子比较直接的人，那我也不和你说话拐弯抹角了。”她说。
韩艺看着她不语。
秦池乔眼神坦然无畏，直直与韩艺相视着：“我与杨公子有夫妻之实，理应嫁与他为妻，但杨公子与你定亲在先，他情深义重，不愿负你，所以我愿意自降身份，甘愿为妾。”
“我认为这没什么应该反对的，不是吗？你并没有受委屈。”她盯着韩艺反问道。
韩艺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嘲讽地笑意坐下来。
“我认为这从头到尾都应该反对。”她说。
秦池乔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受委屈的人是我，你既得了名又得了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韩艺端起茶杯，茶水倒映着她清秀的眉眼。
“我从来没有做错什么，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本应顺利嫁与木汩，做他的妻子，连妾都不会有，所以你说的妻位本就是我应得，我并没有得到什么。但是你的出现，却让木汩与我再也回不到从前，你嫁与他为妾，让他对你心生怜惜，分走他一半情意，难道我应该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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