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用叔叔的性命要挟我……”他的声音无奈且悲伤,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刀。
“承弘,你我已不再是朋友,我说过,再次见面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我生冷的道,可是,承弘的功夫我是知道的,我真的下的了手吗?
可是这将军交战必要一死。
承弘骑着马手挥着长刀杀了过来,我用剑抵住,忽地手一软,他的长刀直直的砍中了我的肩膀的盔甲处,可是那刀却是很锋利,鲜血飞溅而出,喷射在了承弘的脸上,秦兵瞬间哗然。
“千姤,你在做甚,杀了他啊!”羌瘣大喊。
我没有理会羌瘣半分,而是看着承弘,我在赌,只要他砍我三刀我便不再顾及我与他结识的情分,只见他没有半分犹豫手起刀落,再次砍向了我的臂膀。
我的眼睛几乎充血,咬着牙看着他。
为什么他会这么狠心?
赵兵也看得目瞪口呆,在疑惑。
承弘眼眶发红,嘶声烈吼一声,双手握住长刀狠狠的砍向了我的腹部,我瞬间被震下了马,猛吐了一大口血,我手执赤影剑站了起来,狂风在嘶吼,嗜血的杀气在忽然弥漫飘荡,“这三刀后,你我便再无瓜葛了!”话落的一瞬间我执剑上前了却了承弘的性命,他死的时候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如今,我也无力再交战,听到马蹄声,我转头看去,羌瘣俯身将我抱上了马,绝地也跟随着出了这两兵的中央。
“兄弟们,上啊!”一声响亮整齐的冲锋号突然响起,赫然传来了呼喊声,马蹄声,兵刃摩擦的声音,然而,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没有办法亲眼目睹便晕死在了羌瘣的怀中。
很久很久,我闻着血腥味醒了过来,全身如同散了架般,睁眼望去,空无一人,忽然帘外传来了羌瘣与白起的声音,走进来发现我醒了羌瘣满脸激动,“我们的大功臣终于醒了!”
“父亲呢……”我竟然第一句不是问是否胜利了而是问楼烦王的生死。
“他啊,受了点伤在隔壁营帐休息了。”羌瘣回答我。
我心下一阵舒心。
“千姤,不得不说你是个好战士,不过,以后万万不可再妇人之仁了!”白起对我赞许的道,再有生之年能得到白起将军的赞许别说是这点伤了,即便上刀山下油锅眉头都不带皱的,这可是我可以吹一生的牛皮了。
“如今赵兵已被我们逼入了丹朱岭至马鞍壑一线的百里石长城了!”白起目光坚韧,表情严肃。
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点头。
“此次千姤有功,待回秦国必定如实禀报秦王!”白起道。
没有我,你们也会赢的……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明白!
待白起离开后,羌瘣再也按耐不住他愤怒的神情,上前用力抓住了我的双肩,我吃痛的轻哼了一下,羌瘣才松开了手道,“你为什么要受那三刀?若不是这一身盔甲你早就没命了!”
“谢谢你。”
他的目光愤怒且焦虑,像是凶神恶煞的老虎更像是惴惴不安的兔子,这种眼神,我从在在他身上看见过,曾经,他总是笑,无论欢乐痛苦他都是在笑,而如今这种表情不免有些怪异。
☆、燕丹过去无怨悔
养精蓄锐了一月之久; 冬末的尾巴渐渐消失了,转眼便迎来了初春的景象,吹拂过大地的风变的格外温柔,太阳也变得温暖起来,我身上的三道刀伤恢复的还算可以,这军营里没有女人; 上药都是楼烦王全权负责; 外人看得没什么可是在上药的时候我与楼烦王相望无话时还是会有些尴尬。
可是待秦兵欲再次攻打赵国之时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之事; 除了我和王龁副将; 其他秦国的武将都中了毒,虽然不是什么剧毒,却足以让他们提不起武器; 如此这番,军心紊乱; 再无士气。
我走到了羌瘣身旁; 他有些虚弱的看着我。
我用银针扎入了他的皮肤; 他轻哼了一声; 黑血从伤口处冒了出来,我俯身闻了闻,这味道好生熟悉; 随即舔了一口银针,断肠草!又是断肠草!
赵允已经死了为何这世间还存在断肠草?
羌瘣一愣问道,“你不怕毒?”
“我怎么回答你呢……等你记起我你便知道了。”
五年前我中过断肠草的毒,是赵允让我喝了蛊虫的汁液才解了此毒; 时至今日,跟随我的这些蛊毒能否能解了武将的毒?好好的回想一番,赵允让我喝的那碗药里面还有种特殊的味道,“羌瘣,你知道有什么东西味道刺鼻,特别难闻,喝下去的时候嗓子麻麻的……”
羌瘣目光有着一瞬间的疑惑。
“对了,还可以壮阳!”忽然想起了那时赵允无意间说的那句话,当初我以为那是玩笑话喝下药后脸颊发烫自己还以为他说了这么羞耻的话我害羞了,如今想想我脸皮那么厚会因为他那点疯言疯语害羞?
“是淫羊藿吗?你要对我做什么……”忽地羌瘣眼中露出了笑意,还刻意的握紧了衣领,“我是不会从了你的!”
我猛地拍了他的头,“你想什么呢,这是救你们的药,你知道这淫羊藿在哪儿能够寻得吗?”
“我们来时的山头便有,让王龁同你前去吧。”羌瘣有气无力的道。
我点了点头,未停留半分便去王龁的营帐,推开他的营帐发现他似乎在收拾什么,见到是我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笑眼晏晏道,“千姤姑娘有何事吗?”
我皱了皱眉头,发觉他有些不大对劲,“羌副将说王副将识得万种草药,而救治那些将军身上的毒需要一味淫羊藿,王副将可以带我前去寻这味草药吗?”
“当然,我这便与姑娘前去。”
王龁随即跟着我出了营帐,骑上了马,哒哒的往那山头使去,我一直暗暗的观察他,与平常无异可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此次下毒事件定是与他有关。到那儿的时候天已经黑压压的了,下了马准备上山,月光虽然如银倾泻,可是还是不大看清山路,我与王龁摸黑爬山,一路扶持着,王龁一笑,“这淫羊藿是壮阳之药,怎能救治将军?”
“他们所中是断肠草之毒,我曾经也中过……”我忽然一个踉跄,王龁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凝神瞧着他,此番我不过是试探他,若他真是下毒之人为何要救我?如此大好的时机他却没有把握,难道,我真的错怪他了?
王龁忽然蹲下,拔下一串大概两尺长的植物,月光下那根状茎粗短,暗棕褐色,上面还点缀着淡白色的花朵,“这便是淫羊藿。”
我接过,拔下了一些叶子用事先准备好的布包好放在了怀中,与王龁想要下山之时却听到了这片树林里响起了漫长而空灵的女子轻笑,我心中还是有些惧怕的,这大晚上的,如此这般诡异的笑不会是闹鬼了吧。
“谁在装神弄鬼!”我吞了吞口水喊到。
忽然一阵迷烟袭来,我身旁的王龁瞬间消失不见,我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转念又想我现在已是毒女了还怕这迷烟不成?放下了衣袖走在这迷烟之中,“王副将……王副将……”
“王龁……”
“王龁……”
忽然只听一声闷雷,四周瞬间黑暗无边,黑霾重重的压下,压的我有些喘不过气来,越走头颅约昏沉,恍惚中有人在呼唤自己。
“千姤……”
是妈妈的声音,我抬头看向远处有一只手在召唤着自己,“妈,我想你……”我明知她不是我的妈妈却如同着了魔般一步一步向她走去,恍如有磁力般直直的勾着我的心魂,我伸手欲牵住妈妈的手。
“鸡蛋!”
一阵剑光瞬间将眼前的幻想击成泡影,宽大的怀抱将我拥入了怀中,如此熟悉又如此憎恨,可是我的理智让我瞬间推开了他,“长安君,别来无恙啊!”生冷的声音刺骨。
“这是祝由术!”他似乎完全不在乎我不屑得眼神。
“你以为我不知吗”我只不过想妈妈能够在自己身旁多停留一会,能够让我再次感受到妈妈的温暖。
“跟我走。”
长安君竟一把拽住了我的手,拉着我往前走,出乎意料的是我没有拒绝,傻傻的凝视着他的后头颅,手中的温暖,曾几何时,这手心的温暖从未消失过,恍惚了一会,我忽然用尽力气紧紧的握住了长安君的手,指甲甚至插进了他的血肉之中,“你也是梦……不是吗”
我送松开了他的手,拔出了赤影剑,可是长安君脸瞬间幻化成了太傅,“姤儿,快过来……”他笑着,向我伸出了手。
我瞬间劈向了他,任太傅瞬间化作瘴气烟消云散,我的手有些颤抖,紧紧的握住了赤影剑,心里有些莫名的难受,我只是杀了太傅的幻影我竟然这么难过,我好怕这是真的……
我又走了许久许久,仍走不出这祝由术中,这时,一双漆黑的眼睛突然透过这浓浓的雾霾中与我四目相对,那目光那样天真烂漫,“我是燕国太子燕丹,姐姐是谁?”
我心一颤,“我也是。”
她微微笑起来,笑容苦涩,“我喜欢太傅。”
“我……也是……”我看着她,这是幻境还是真实,我真的快要被搞糊涂了。
她嘴角微微扯起,“你不是!”她的声音恍如变成了地狱的恶鬼,冥冥,我似乎看到属于燕丹的过去化成无数的泡影在我身边流转,那破败的小院,那是燕丹与太傅第一次相遇,忽地变为那片血海,不,是燕丹的血染红了那片海,太傅那只手紧紧抓着她,拼命的带着她往前游,太傅的眼眶通红,“不要死……不要死……”
忽地又辗转到了奢靡的宫廷歌舞,婉转歌调,锦绣的珍馐美食,燕丹与太傅身着正装走过那幽长的宫门,太傅脸上的笑如同和煦的阳光,温暖的湖水般,想不出别的形容词来形容我所看到的一切,我心里突然间很不是滋味,像是久年的陈醋忽然被打翻,从心底涌出来,蔓延着我的大脑。
正是那歌舞升平的夜晚,本以为是普天同乐的夜晚,一阵兵器的摩擦毁了燕丹那平静的生活,辉煌的宫殿恍恍惚惚,龙袍加身的国君在她眼前手刃了她母后的性命,燕丹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满含泪水的拼命摇头,“父王……父王不要……”声音凄惨,一下一下的敲在我的心口,鲜血顺着国君的脸颊流了下来,燕丹的脸苍白,嘴唇没有一点颜色,“父王……”
“别怪父王……”
忽地那赤影剑刺穿了燕丹的身体,燕丹不敢相信的看着国君,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赤影剑瞬间拔出她身体,她如同凋零的落叶般坠落在地,她看着我,她好像在笑,却深深的刺入了我的心底,“噗”的一声,她口中的鲜血突然飞溅,即使是幻境,我却仍然可以感受的到那股滚烫的血腥味。
我瞬间惊醒,冰冷的风从我的鬓角吹过,那些迷雾消失了,我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冷,或者是心中有些冷,方才真是幻境吗?为何又是那般真实,我往前走去,冷风一阵紧过一阵,我呡了嘴唇,“王龁……王龁……”又开始呼唤起来。
并未有人应答我。
我将怀中的淫羊藿拿出,让寻人蛊闻着上头王龁残留的气味去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掉啊,四处漆黑一片,只有那微弱的月光,走了不久,那寻人蛊便停了下来。
前方有两个人的身影,我一眼便认出了一人是王龁,他在与那名女子交谈什么,我轻手轻脚的走进了。
“我已下毒,请赵括将军速速派兵攻陷!”王龁道,森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有着诡异的苍白。
慌张的感觉一丝丝的蔓延上来,果然,他便是叛徒。
“哥,小心点!”那女子嗓音低沉,便转身跑离了这处。
☆、满心委屈心空伤
空气十分安静; 我内心惴惴不安正准备暗暗离开之时忽地踩上了一支枯枝,咔嚓一声枯枝断裂的声响让王龁瞬间发现了我,也是同时四周从天而降七八黑衣人,来者不善,我微微一咬牙,握紧手中的赤影剑; 静候出手的良机。
“你都听到了?”王龁一步一步的逼近我。
“叛徒!”我怒视着他大声骂道; “白起将军那么信任你你竟然会背叛他!”月光下; 他的神情都变了; 变得那么深不可测,那么的那么诡异。
“他毁我家园杀我父母玷污我妹妹,还让我甘愿做只走狗般在他身旁!”他的声音忽然凌厉了起来; 森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话里夹带的刀锋更是尖锐刺人; 悲凉凄惨; 他的目光锐利的扫过我诧异的神情; 再次寒声说道; “我要毁了他,毁了他的一切!”王龁瞬间抽出了长剑,将雪亮的剑指着我的眉心; 一字一顿的沉声说道。
我从来不曾知道这个不善言辞的王龁将军与白起竟然有如此瓜葛,历史上的白起竟是如此恶徒,可是,这场战役不能输; “那么,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