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神算子有了落脚地后,他也不到外头摆摊子了,要寻神问卦的人都可以上他院子里请教,但他一日接待一位,而且算一卦得休息两日,算下来就是三日算一卦了。
可是他越是这样,他的名声反而被外头的人传得神乎其神的,甚至还有说曾看到过他腾云驾雾的在城内的半空中为整个玉门看风水。
这些话落到宋洐君耳中,他却是扬唇一笑,自然这神算子便是宋洐君假扮的了,他原本只是制造一点噱头,没想到这事闹得这么大,如今这免费的院子都有得住了,倒也省了他再想个法子去。
身边麻利的小五向宋洐君禀报,说李豫的兵不日将来玉门。
宋洐君没想到李豫带领十万兵马来得这么迅速,他才来这玉门几日,好在这几日制造出来了效果,要不然就要功之于溃了,也不愧他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奔波,赶到了玉州城来。
倒是不能歇的,宋洐君饮了一口茶,问小五,“去瓜州的人回来了没有?”
小五正要回说还没有,外头就匆匆跑进来一人,不正是派去瓜州的兵卫么,那人上前行了一礼,接着在宋洐君耳边细细低语了几声。
宋洐君听后一拍大腿,哈哈哈大笑起来,“当真便这么的巧,成了,万事俱备,只等鱼儿上钩。”
小五听后也跟着开心起来。
没两日,玉门城里进来了一队精兵,领首的是镇守边彊的晋王李豫,也是夏国鼎鼎有名的大将军。
这位大将军没日没夜的奔波,带着这十万兵马一路跑来当真不容易,到了玉门城,他有心想安置两日,乘着这空档,便与军师两人探讨一下接下来的打算。
没藏氏拿来兵符向李豫求救,李豫忧大于喜,再年轻过几年,他还当真会高兴,可是没藏氏却在这个时候把兵符送来,又说了那么一番话来,以玉州为界,与她一同共治天下。
有多大的诱饵便有多大的风险,他有生之年等到了这兵符,等到了先皇对他的承诺,可是他却并没有相像中的欢喜。
新置的将军府中,李豫正与军师两人细细讨论接下来的策略,却在这个时候,有属下进来传报,说府外有一位自称为半仙神算子,说府中有血光之灾,他是特意跑来替贵人消灾的。
李豫正为此次进京的事六神无主之际,忽然来了这么一个人,当真撞在了他火爆脾气的枪口上,李豫二话不说叫下人把那自称为神算子的人物提溜进来,他李豫戎马半生,就不信这个邪,这人不正是造谣来讹他的银子么,他李豫的银子可不是这么好讹的。
在他行骗的那个时候,估计这位所谓的神算子还没有长大,到底谁是谁的祖师爷。
只是先前禀报的护卫很快又跑了回来,那半仙神算子忽然不见了,刚才明明派人守着的,还是一个瞎子,身边只有一个不会功夫的小厮,可是转眼之间就不见了,连那小厮也是。
那护卫已经派人在城里四处察探,若寻到那半仙必会扣押上来。
李豫当真没有耐心,脾气不好的向那护卫摆了摆手,把人打发走了,又与军师细谈起来。
两人一直谈到了傍晚,终于告了一段路,有了决定,李豫决定还是回京援助,毕竟这可是个大好机会。
这会儿停歇下来,让他想起今日那个莫名其妙在他府外算命的瞎子来。
再问起那护卫,方发觉这么多兵马却没有寻到一位瞎了眼的胡说八道的骗子。
李豫有些郁闷。
只是就在傍晚时,玉门城的各富户忽然齐聚李豫府外,李豫怒气冲冲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些富户身边的下人,个个都挑着黑漆描金的宝箱,一个一个当着李豫的面打开箱子,只见里头全是金银珠宝,药材粮食。
那李豫见了,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意思,这些人却齐齐跪下,欢迎贵人来玉门小住。
谁要在玉门小住了?李豫不知道有多着急着往京城里赶,先前打算停下两日的,跟军师一番商讨后,他打算明日就出发。
问题是他入玉城,他没有向外人提起过自己的身份,他身边带着的十万兵将也都在城外百里开外扎的营,这些人却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这消息谁走漏的,思及此,李豫心下一惊。
待李豫要亲自审问之时,又来了一波富户,这些人过来,身后跟着一群下人,下个们手中抬着的箱子,走起路来都沉重,也不知道那箱里头抬的是什么?
当那宝箱打开的时候,李豫双眸一瞪,惊讶不小,那富户送来的居然是一块完整纯天然的寿山石,这可是愧玉,这么大一块。
李豫最爱两样,一样是收集宝石,一样的是美人,他后院的美人何其多,便是出巡时看到一位美貌的农妇,他也能把那农妇夺过来,便是那农妇产下孩子,不管是不是他的,他都给养着,他多情且爱着美人,对这寿山石之喜爱与那女人同等的重要。
果然李豫忍不住走了过去,看了一眼,便爱不释手了。
这些富户便这样留在了李豫府上喝酒,一直喝到月上中天才一一散去。
宴间,李豫试探的问起他们为何赶来府上的原因,那些人都说是受半仙指点,说今日半仙小酣,做了一个白日梦,神魂出窍,飘到这玉门城的轴中风水穴上,发现那镇守玉门的轴中宝穴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一片模糊不堪,于是召集了城里的富户纷纷给贵人送去礼物。
一是欢迎贵人来到宝地,二是希望贵人能早日离去。
李豫听到这儿,脸色立即不好了,人还没有走呢,就想着他离去?合着就是说他压着那玉门轴中风水穴?他堂堂晋王,这么不受人待见,不过是他掩了身份,便被这些小富户给瞧不起了,当即李豫就发了怒。
第366章宋洐君的计谋
那先前送寿山石的公子立即起身,叫李豫别怒,这都是半仙的意思,说贵人只在贵地留住一日,第二日便要走了,所以叫他们这些人过来相迎也同时送送行。
听到这话,原本要发怒的李豫却是微微一惊,想起今日有人在府外喊着说他有血光之灾,随即又不见身影的那个自称为半仙的人物。
莫非这便是同一人不成?当真是那半仙神魂出窍来了他府上一看?
李豫一向不信鬼神,他心里想着这些人口口声声说那半仙说他只在这玉门住一日,他明日便要走,要是这样,他便留下来,在这玉门城里再休息一日,破了那半仙的谎言不可。
于是送走了这些富户,李豫就传令下去,暂时不走了,后日再走,于是李豫也乘着这一日闲,带着几个亲卫便在玉门里游逛起来。
没想到在来到一处酒楼门前,就看到一个穿白衣衫的瞎子坐在那儿,被不少百姓围着,只要那瞎子开口说上几句,那些百姓便惊呼出声,甚至有人已经跪下了,直称呼他为神仙再世,毫无漏算。
李豫最近老听到半仙神仙的,心里好不舒服,于是上前打探,细看那瞎子,却发现他双目有神,直视前方,哪是什么瞎子,于是他伸手上前,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匕首,直接用匕首刺向宋洐君的双眼。
宋洐君却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无动于衷,像是真的没有看到似的,那匕首在宋洐君的眼瞳不到半分的距离停住,眼瞳里明显感觉到那匕首尖上带来的寒气,宋洐君却是皱了皱眉,伸手上前摸去,摸到那匕首,他脸色微微一讶,顺手把匕首拔开。
“这位英雄,欺负我一个瞎子算什么英雄人物。”宋洐君摸到墙角的拐仗起了身,身边扶着他的小厮居然看到了事情的整个过程,竟然也如此的淡定。
这下李豫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明白宋洐君什么意思,莫非真不怕死不成,连那小厮都这么淡然,当真像世外高人的样子。
李豫哈哈大笑,收起匕首,“阁下可是那位人人称之为半仙的神算子?”
“正是。”宋洐君一脸淡然的答道。
“本王没有记错的话,阁下昨日算准本王只在这玉门城里呆一日,为何今却还在这玉门城?”李豫目光锐利的盯着眼前的睁眼瞎。
宋洐君不但没有半分算错后的羞愧,反而淡然一笑,说道:“莫不是我算错了?”
“你算没算错你自己不知道?本王不就在这儿么?”
李豫大怒。
宋洐君却伸指算了起来,一副深高莫测的样子,过了一许,他“哦”了一声,“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什么原因?”李豫倒要逼着他说个子丑来,否则他就借机把此人给杀了。
“是贵人的原因,因为贵人不想我赢,便留下了。”宋洐君便是这么坦坦荡荡的说了。
李豫却是语气一滞,一口气差点哽在喉中上不来,大街之上,居然还有人敢耍他,他堂堂晋王,也是一国大将,岂是受人这样污辱的。
于是李豫怒从心起,“胡言乱语,怪力乱神之辈,本王岂能容你祸害百姓,来人,把此人押下去。”
李豫的人马立即上前把宋洐君扣住,宋洐君便这样任由他扣住了。
李豫见他不挣扎,冷笑道:“怎么?你会的所谓法术呢?怎么用不上了?你有本事便凭空消失试试。”
宋洐君摇头,“贵人押下我,但我没有性命之忧,不必惊讶。”
没有性命之忧吗?他堂堂晋王不敢杀了一个瞎子不成?李豫立即抽出配剑架在宋衍君的脖子上,“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宋洐君却是摇头,“贵人何必着急着杀我,贵人这面相印堂发黑,不日便有血光之灾,我一戒草民,生命不值钱,可是贵人关系着整个天下的百姓,岂能这番轻心,这次我特意出现在玉门,便是算准了贵人必会在此,特意在此恭候,给贵人指条明路。”
李豫还要再耻笑于他,宋洐君却道:“贵人若是不信,只需三日便能证实我说的话,贵人三日后必产下一子,此子乃恶煞转世,出生时天露红光,形如圆球,落地时不会哭闹,且会给家中带来噩运。”
李豫大惊,他走时家中宠妾已经大腹便便,算着日子,便是这几日的事了,可是眼前这人又是如何得知?远在瓜州,家中小妾在后宅,往日与外人也无甚交往,便是瓜州的世家也未必知道,他一个瞎子,又远在玉门,是怎么得知的?
李豫收起了手中是剑,叫来下人把人扣押了下去,只是这次却没有把宋洐君关牢里头,而是安置了一处小院,把人软禁在里头。
他此次回京助战,本就凶险,来到玉门遇上这莫名其妙的人,让他心里不安,若是宠妾生下的孩子果真如他所说,他还当真得考虑一下了,他以前虽不信这怪力乱神的言词,可是这玉门城里却传得神乎其神,他还当真不得不信。
随即李豫派人快马加鞭去了瓜州,一来一回约十日的样子,大军在玉门外扎营,转眼又过去了十日,人回来了,传回来的消息当真把李豫吓了个半死,果然他生下的这个孩子不正常,还真的是个怪物。
当日李豫把宋洐君给放了出来,摆了酒宴亲自请宋洐君,言语间好不客气,却是宋洐君意料之中的事儿。
得了这个消息后,又经酒宴上宋洐君的一张巧嘴,说得李豫动了心思,原本就有些犹豫不决的心思立即偏向于宋洐君所说的,他在瓜州称王称霸惯了,早就不受兴州管束,更不需要没藏氏一位妇人来指手划脚的,把玉门做内外关口来决定他的管辖之地。
李豫又请教宋洐君破解血光之灾的办法,宋洐君却说他必须建造三座大寺庙供万人供养,方能功得完满。
这修建寺庙可是劳力伤财的事,李豫显然有些犹豫了,正好这时宋洐君早已经为他的钱财做了准备,由他来游说几位大富人家捐钱捐物,以供李豫驱使,将来留名却只留下李豫的名号。
那敢请好了,李豫对刚才传回来的消息还心有余悸,这个时候不管宋洐君说什么,他都会考虑的,这李豫纵横一生,年轻的时候什么都不怕,到年老了,似乎生了惧意,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在瓜州那安逸的生活呆得太久,宝刀不磨也生锈。
宋洐君这次来玉门装神弄鬼就为这一出,从酒宴上下来,他微醉,小五扶着他宽衣休息,小五顺势问道:“军师是如何得知李将军后宅的事?小的没记错,那也是一个月前传回来的消息,那时那位宠妾还没有生下孩子。”
“这有何难,左右不了后宅妇人生孩子,那快马传信的人总该能吧。”宋洐君笑了笑,“小五聪是聪明,在这件事上你却是略差了些,竟然没有看出来。”
小五摸了摸头,一脸羞愧,“跟着军师这几日小五学到不少,回去后小五求主子,以后让小五跟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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