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宛呆了呆,脸颊越发的滚烫了,她这是喝醉了吧,梁帝她也见过几次的,他一向淡然,高深莫测,看她的眼神也是那种平平淡淡,不近不远的感觉,可是今天却是不同。
宋青宛擦了一把脸,揉了揉眼睛,再偷偷打量梁帝时,就见他面无表情的吃起了宋青宛夹过去的菜。
宋青宛想了想,问道:“皇上要是吃不惯,我这就给皇上做红烧肉去。”
梁帝却摆手,“味道不错,便这样的吃罢。”
宋青宛只好坐下,可是她的角色却默默地变成伺侍君王吃饭的下人,宋青宛也不想的,可是在梁帝面前,她却是下意识的畏惧,那种畏惧跟荣王和寿王不同。
荣王这人喋血,心性不定,随时都有可能杀人,那时的宋青宛一心只想着保命,但内心的压力是没有这么大的,寿王便不说了,完颜玉她再熟悉不过,就是因为熟悉,就算寿王生气,她也不怕,反正她有手段制服这家伙。
可是在梁帝面前,她就是骨子里害怕,果然不愧为天生的君王,一举手一投足,尽是威严,事实上他并没有做什么,只要有他在的地方,连空气都变得严肃且沉重起来。
吃了几口,梁帝的眉眼舒展开来,“味道比想象中的要好,倒是另有一番滋味。”
火祸得到梁帝的认可,宋青宛颇有些成就感。
一顿饭吃得沉重却有些开心。
宋青宛着实是喝了酒,脑子没有往常灵活,否则也不会这么没心没肺的给梁帝夹菜,却不想想梁帝为何要来这个小院子,还有外头的人知不知道梁帝亲自来小院子?
全院子里只有肖氏急成了热锅里的蚂蚁,一遍又一遍的骂小盒子不长心眼,不该去打酒,刚才几人喝了酒后,肖氏明显看到宋青宛有了醉意。
而此时梁帝前来,还屏退了下人,厅里只有两人,要是宋青宛一个不小心说了错话,是不是会被杀头,得罪梁帝可不比得罪荣王。
终于一顿饭吃完,梁帝抹了一把嘴,身子依然坐得笔直,看着宋青宛时,还是那位坐在龙椅之上指点江山的君王,他问道:“你最近可有遇上什么事儿?”
第216章一个秘密
宋青宛正吃了一口来着,还没有咽下去,于是就抬眼看梁帝,梁帝看到她小嘴上的筷子,他拿巾子为宋青宛抹去鼻端上的肉沫,又重申了一遍:“你最近可有遇上什么事?”
宋青宛摇头,早已经被梁帝的这个忽然而来的举动懵在了当场,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出现了幻觉,一定是这样的,宋青宛想,于是淡然答道:“并没有,我在这个小院子里过得挺好的,也甚少出门。”
“嗯,你以后少出门,要是出门记得多带几个护卫,最好不要出城。”梁帝说完,想起唐括氏的话,他拿出一块玉佩放在桌上,“这玉佩你收着,出门在外若是遇上什么事,你就亮出这玉佩出来,定能保你一命。”
宋青宛傻了眼,她要有多荣幸,能得到梁帝的免死金牌,哦,不,这不是免死金牌,但意义同等重要,也就是说以后她在京城是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不过开玩笑了,她拿了这玉佩也不能这么招摇过世,毕竟暗地里的事这玉佩可摆不平。
宋青宛犹豫着要收下呢还是要收下呢?她看着梁帝,再次确认一下对方不是喝醉酒说的胡乱,免得事后反悔,反被牵连。
梁帝见她傻呼呼的一张粉嫩桃红的脸,霁颜一笑,他拿起玉佩交到宋青宛手中,接着起了身,“公事在身,不能久留,朕先走一步。”
宋青宛手中拿着玉佩,激动的起身,一直把梁帝送到院门外,直到马车远去,宋青宛站在那儿感觉还像在梦里,手里冰凉的玉佩却真实的在她的掌心。
肖氏叫上宋秋云把宋青宛给扯进了院子,不得了了,呆会酒醒了,看她怎么办。
第二日,宋青宛睁开眼,天边堪堪亮,她立即从床上起身,第一时间却是找那‘免死金牌’——玉佩,可是她找了半晌都没有找到,莫非她昨天真的是幻像不成?
肖氏听到动静,很快进来了,宋青宛看到衣裳穿得整齐的肖氏,忍不住问道:“莫非你一夜未睡?”
肖氏点头,她从梳妆台上的盒子里拿出那块玉佩交到宋青宛手中。
昨天的事是真的,她宋青宛居然得到了梁帝的玉佩,莫名的她心里安下心来,来到京城后,她的心就是七上八下的,总是不能不安心,不知道梁帝要怎么处置她,守在这个小院子里,内心也是惶恐的,这京城里变数大多,她连一点把握都没有。
如今有了这玉佩,只要她没有犯下死罪的情况下,她还是能有一道保障的。
然而肖氏却是担忧的,有了这玉佩是好,只是梁帝忽然给这么一块玉佩过来,会不会有人知道了又有什么传言出来。
宋青宛想起昨天梁帝的眼神,她有些不太确定是自己的眼花还是真实的,昨个儿梁帝来她的小院子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只是吃一顿饭就走了?这也太奇怪了,做为皇帝,什么山珍海味没有。
宋青宛想不明白,肖氏一脸的担忧,但事已至此,主仆两人也没有什么办法。
而那边宋洐君听到了德妃与梁帝的谈话后,内心很不安,好几夜没有睡,原本一直守在梁帝的身边,这日梁帝叫他出宫一趟办点事,于是宋洐君直接去了张府。
张府张献文不在,他在张府的客院里来回踱步,有那么一瞬,他想着直接跑去找宋青宛,把事说明,可是他出宫一趟不易,而且梁帝那么多的耳目,但凡他去找宋青宛,不管有没有说那日的事,他也逃不过罪责。
左右都不是,宋洐君郁闷的看了看天色,派去打探张献文有没有回府的小厮回来了,张献文今日一早出了城,今日怕是回不来。
这要如何是好。
宋洐君出了客院,正要出张府,迎面遇上张献文的姑母张小环,宋洐君双眸一亮,计上心来,他来到张小环面前,张小环面色一窘,男女大防,虽然张小环是长辈,但比这些小辈的岁数相差不远,所以张小环有心要避开宋洐君。
宋洐君却发话了,他说有话要讲,要张小环屏退下人。
张小环一脸狐疑,但宋洐君的人品她是知道的,是她侄子的乖徒,而且很有才学,新晋得梁帝看重。
周围没有了人,宋洐君从袖口拿出书信交到张小环手中,他叮嘱她一定要交去西坊的德正街,找宋大丫这人。
张小环听到宋大丫的名号,露出惊讶之色,问起宋洐君与宋大丫的关系,同时她把自己与宋大丫是老朋友的事也说了出来。
宋洐君没想到宋大丫还有跟张府交集,很快宋洐君想起先前大丫在宋家村的时候,他曾听宋二丫说过,大丫一直向张府送货,想不到那个张府便是眼下的这个张府,真正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如今连他都认了张府为师门。
两人有了这一层关系,立即就熟洛起来,宋洐君交待完张小环,便匆匆出府办事接着回宫,再出来又不知道几时了。
张小环见宋洐君如此匆忙又焦急,她看向手中的信,于是决定当日就去一趟西坊德正街。
宋青宛打开宋洐君给的信,看完后,脸色白了白,没有出声。
张小环和肖氏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宋青宛把信收了起来,却没有再说什么,张小环见状也不好问,在宋青宛的院中吃了晚饭便走了。
夜里肖氏问宋青宛那信中的内容,宋青宛告诉了肖氏德妃的计谋以及梁帝的决定。
肖氏听后不知用什么形容她此时的心情,她是看着宋青宛成长起来的,原先宋青宛第一次来张府送澡豆的时候,那时候她穿着补丁的衣裳,身材干瘦,风都能吹倒。
后来赚了钱后,她慢慢地变得丰润了,人也变漂亮了,但她一直用一块布巾包住了乌漆的头发,头发上用的是木簪子,简直朴素的不得了。
直到被荣王看上,入了上平郡的荣王府,肖氏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宋青宛简直变了个大样,果然人靠衣装,也不对,宋青宛先前只是珠玉蒙尘,特意低调罢了。
可是眼下被皇上看上,又被德妃掂记上,这将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真的答应皇上的要求入宫,再被德妃整治?
肖氏正要出口相劝,宋青宛却是叹了口气,“难怪那天我看到皇上的眼神跟往常不同,原来是有这么一层,我就不懂了,我又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德妃的?”
“我深居简出,住在这个小院子里,跟七公主的过节只有两次的偶遇,还谈不上让德妃出面的地步吧。”
可是眼下已经掂记上了,她只能见招拆招,自然入宫这一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走的,想不到当初自己做个澡豆差点把自己送进了宫,眼下啥也没有做还是一样的命运,也真正是世事难料。
宋青宛行事越发的低调起来,她再也不出院门,张小环跟她的生意换成了普通的澡豆。
宋青宛没有把德妃的计谋告诉张小环,不想她跟着一起操心,但张小环何等的敏感与聪明,自从宋青宛不怎么露面后,张小环就当了大任,她开始活动于幕前。
第217章关心
张小环在京城里四处找铺子,利用张府的关系,四处打听,又往权贵家里送花皂和药皂,唯有花露膏却没有再制作,着实是珍花难得,宋青宛也不可能老是去找荣王和寿王。
倒是让张小环和肖氏想起她们之前在顺成县里买下的山谷种的花,于是张小环开始在临近的几个郡四处走动,就是查探哪处可以种花的好地。
明明是合伙做生意,宋青宛却不敢离开京城,也不敢随意的出门,做事非常的低调,反而什么事都让张小环出面,她觉得过意不去,却遭张小环一顿怂的,两人的关系早已经不是当初那样的生意合作伙伴,她们已经经历了生死,情同姐妹一般。
即使是宋青宛如此低调的作风,京城权贵还是扑风捉影的得到一些消息,那就是当今圣上亲近宋青宛的事,至于梁帝忽然亲近宋青宛是出于什么目的,不少人怀疑宋青宛可能就要成为荣王的准王妃了,至于与寿王的事,一伙人因为寿王为人处事的低调而选择性的忽略掉了。
于是乎,宋青宛的院子又被人踏平了门坎,不少人递来请帖,其中官至三四品的也有不少,五品以下那真是比比皆是。
要是宋青宛接了这些帖子,她能忙活到年底去,使不得有些时间重叠在一起的,要是换了别人利欲熏心之辈,自然选择官位高的去。
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所有的请帖都被宋青宛全部拒绝,不论官之大小,也真正是傲骄的很。
有不少人被退了帖子,愤愤不平,如今连准王妃还是个未知数,就竟然甩起了脸子,好不自知。
可是越是这样,宋青宛就越显得神秘,正所谓她敢做必然有敢做的资本,那她又是凭着什么让她敢这么大胆,自从入了京就不参加任何一家的酒宴,唯一参加的那一次,居然是站在梁帝身边的,虽然不显眼,可是不简单啊,而且还是二品吴府的座上宾。
请帖的事告一段落后,宋青宛的院子忽然迎来金吾卫首领坦付,他居然亲临寒舍,不会是梁帝有旨要下吧?
梁帝倒是真的有旨,那便是明个儿申时三刻在城中最高最贵的那处紫金酒楼有个茶局,她得准时参加。
宋青宛眼看着坦付要走,于是追着问去的人有哪些,人家金吾卫大人那傲骄的一瞥,淡淡道:“宋姑娘去便是,不必问这么多。”
算是白问了,不但白问了还被人怼回来了,很快宋青宛看到坦付流星一般的影子以不走正常路线的从她眼帘里消失。
宋青宛拍了拍自己的脸,问旁边的肖氏,“夫人,你刚才也听到了吧,皇上叫我明个儿申时三刻去紫金酒楼饮茶,这事是真的么?
肖氏接话,“着实是真的,不能再真了,我瞧着大丫把皇上的玉佩带上为妙。”
的确该带上,万一不小心说错话,还能保自己一命,于是欣然决定了。
要是梁帝知道宋青宛不但不理解他当初的用意,还拿出他赐的玉佩来‘对付’他的时候,不知道做何感想。
第二日宋青宛依言,准时的去了紫金酒楼,进去天字一号的雅室,里头只坐着一人,却是玄衣加身的梁帝完颜景。
他临窗而坐,身子跪坐在团席之上,身姿端正且沉稳,就像崖边的松,高大挺拔。
矮几在前,他骨节分明的手正在泡茶。
由梁帝亲自泡的茶,不知喝起来是什么滋味儿,宋青宛这么一想,只觉得自己铁定是着魔了,就算人家亲自泡茶给她喝,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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