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分数,亦是卯足了劲儿想赢。
比赛终会落幕,这次封晏列第三,太子第一,封墨台第二,而封晏的第三与封墨台仅差一分,且比试过程中的精彩程度让人觉得这一分并不输,甚至隐隐有一种感觉,若封晏用了全力,未必能让封墨台列了第二去,也是这叫封墨台觉得难堪极。
明明是个没用,连上马都上得艰难的却能仅次于自己……不论是天赋还是运气,都教他接受不能。
“封卿家的两个儿子都好得很,好得很呐!”坐在龙椅上的元景帝笑声明朗,为这一盛象实在高兴,封墨台且不说,倒是封家那老二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大梁人才辈出,龙心大悦。
封肃此时也处在震惊中,毕竟一开始他是让人去把那不孝子叫回来别出那丑,可谁想封晏竟有这出色表现,他这当父亲的心里是又高兴又复杂。“皇上谬赞。”
“哈哈哈,封将军虎父无犬子,二子虽说初时不善,可接触没多久就有这等表现实在亮眼。这恐是同封将军血脉里承袭的天赋。”有人夸捧道。
“王大人过誉了。”封肃缓过神,嘴上虽是那般说着,在惊愕过后,涌上切切实实的欢喜。在那张惯是严肃的脸上见了一丝对封晏的笑意。
胜出者得皇上亲授赏赐,封晏得了一把乌金打制的弓,镶嵌宝石,不仅精致,握在手中也极有分量。
这下委实是打了先前嘲笑封晏那些人的脸了,魏明轩远远看着,只觉得腰腹那更疼,而旁边的阮世宗就是与封晏打赌那个更是脸色铁青,脸不止是教封晏打肿,更别提输了还要面临输者的惩罚……
封晏的目光扫过,远远冲他笑了笑,直把他寒毛都激得竖起来,直觉不妙。不过那人却只是看一眼并没找上自己麻烦,从高台上下来径直去了看台,给他那长随看了弓箭去。“……”
沈如意也有些无语,平复过激动心情,到了此时已经是看出封晏坑人了,不自主扬着嘴角,眼睛闪亮地捧着那弓,以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道,“你既是会,回去之后教我骑马好不好?”
“嗯。”封晏眉眼温柔含笑,木兰马场是个不错选择,那儿的马不错,马场的环境……也不错咳咳。
随着低沉粗狂的号角声再起,马蹄声、嘶鸣声、尖叫声、兽吼声混合起来,拉开了波澜壮阔、气吞山河的围场之赛。
封晏自是陪夫人自在,看台处人渐散去,纷纷前往更适合观看狩猎的观赏台去。考虑到正午阳光仍是毒辣,封晏便带着娇娘往相反的阴凉处去,虽不能看到大局,但也只是凑个热闹,反而人少清净。
却不料一抹纤细身影出现在面前。
一身明艳裙衫的赵盈月直勾勾地凝着封晏,仿佛未能从方才那脱离出来,心绪拨动使得脸颊红晕不退,“盈月恭喜封二哥获胜。”如受蛊惑般,自己都无法控制,见封晏寻了个僻静处,她也鬼使神差地跟了上来。这趟沈如意不在,于她……正是机会!
跟着封晏后的沈如意在看清来人后又作低垂,给了封晏一个生气的前额。
封晏:“……”便回身对上寻上来的麻烦,扰了他与娇娘独处神情愈发冷淡,“赵姑娘有何贵干?”
“封二哥……教我骑马可好。”赵盈月眸中情意涌动,再不掩饰。她和封文茵感情好,封文茵自是同她说她二哥如何如何,而她所见又是那般俊美无铸,一颗芳心记挂三年,痴心不悔。如今见他如此风姿,更是把持不住。
“不教。”封晏毫不犹豫地回绝,甚是冷漠。
“……”赵盈月咬了咬唇,不愿放弃这难得机会,沉吟良久,方红着脸表白心意道,“我……爱慕封二哥许久……”
封晏这才多看了她一眼,在她期许的目光中,眸中却没有一丝暖意,“爱慕无益,姑娘还是早早另觅良人。”
沈如意闻言抬眸暗瞥了一眼侧脸认真的封晏,虽是冷酷无情得很,在她眼里却是英俊极。再看向一副快哭样子的赵盈月,这才明白上回的针对从何而来,想到之前那出,还略有不爽。
而赵盈月亦是瞠着眸子,眼泪滑落,自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封二哥……”
“我是文茵的二哥,望姑娘还是自重些的好。”封晏却仍是冷漠姿态,看了一眼,根本不为那眼泪所动,带着沈如意离开。喜欢并不能成为伤害他人的理由,更何况是他如视珍宝的女子。
赵盈月噙着眼泪望着二人背影,只觉得天都昏暗了下来,心中甚是凄凉,却无意瞥见跟在封晏身后的长随似是回头看了过来,隔着有些距离,并不能看清,却固执认为是被嘲笑了。
“一个小小长随也敢,汀兰你去……”她神色怨毒的召了婢女吩咐,似是要出了心中恶气。
一道嗤讽的笑音响起,“喜欢人家却要拿他的随从出气,这算个什么道理。”
赵盈月只听见一道娇俏声音年纪似是不大,当即想也未想地喝了回去。“什么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话落,却见从林子一头出现一行人,待看清时倏然变了脸色,“长……长乐郡主!”
领人抄近路却不想看了这一幕的长乐郡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甚至有些怜悯。身后跟着的不乏命妇,贵女,俱是见了这出又见其态度纷纷摇头,赵家嫡女怎是如此……
“有人同我说过,喜欢一个人且在他面前展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你连那一面都没有,就莫纠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封小二:大舅哥。
林绍之:……(无视)
曹骏:二舅哥~
封小二:……(无视)
曹小侯爷(╯‵□′)╯︵┻━┻:咋的,谁还不是谁的舅哥了!
曹夫人:儿砸,娘没给你生个妹妹啊。
曹小侯爷:……!
☆、第52章 炖汤
初十,元景帝率百官归朝; 南山围猎之形就此结束; 可京中风波才刚刚现出端倪。太子生性冲动暴戾; 单在围场那猎熊; 困活熊生炙熊掌的画面就足以令人胆寒; 这事传到暂为代政的魏相耳中,趁机拉拢于太子暴戾残忍不满的官员,暗中以碌碌无为却受元景帝偏爱的宁王为拥戴; 蛊惑人心。
朝廷时局如何; 于沈如意来说尚且遥远; 她收到了林大哥猎到的一只肥兔子; 当真是肥; 当真是肥,整个一缩就是只雪白的毛球; 冬天了正好暖手用,就是有些沉。
“小姐; 这么肥; 当真不宰了吃么,可以炖好大一锅。”红隙瞅着宛桃手里捧着的; 看着都替她手酸; 想伸手却没料那只兔子往宛桃怀里躲去; 撅着个肥屁股朝她。
“成日里就惦记吃,你跟它也快差不离,还不去帮小姐把排骨给收拾了。”宛桃笑嗔了一句; 还不忘提醒她给小姐系上围裙,免得沾了油烟。
“小姐,其实这些个让奴婢做就成了,姑爷晓得您心意哪里舍得您下厨。”狩猎回来,姑爷得了一把皇上御赐的弓箭可让苑儿里的振奋了一把,给那些觉着姑爷攀了关系出丑去的人好一阵难堪,如今姑爷要参加春闱更是大事,底下更是卯着劲儿给予姑爷支持呢!
沈如意正照着食谱调分量,闻言牵起嘴角,却是不言,眸中漾开丝丝缕缕的浓情蜜意。用黄精玉竹川穹等煮熟取药汁,与煮沸的排骨一块用文火煨炖,讲究亲力亲为。
“小姐做的,与旁人做的意义怎可相同,姑爷喝了只怕更有干劲呢。”宛桃在旁掩着嘴吃吃笑,不乏揶揄,没有什么比看两位主子甜甜蜜蜜更教人值当高兴得了。
红隙也难得意会出了意思,嘿嘿地笑。沈如意原不觉得什么,毕竟比起封晏为自己做的,可教那么一说,心中却有了一丝小期许,她头一回下厨就不知对封晏来说是惊喜还是惊吓了。
“小姐!排骨得先焯过才行!”
“……”
“那是糖,这罐儿才是盐!!”
“……”
“小姐!盐,盐放多了……”
“……”
一番下来,沈如意已不报希望,面上端的正经,一点都看不出,掩唇咳嗽了两声,扫过出锅的汤碗,绷着面无表情地从旁边揪了一把葱花搁在了上面。至少……从品相上看,是好看的?
宛桃见打击主子有些过头,忽而想起一桩,问道:“小姐还没说完那个阮公子最后怎么样了?姑爷怎么罚的?”
沈如意一顿,端起汤碗道,“由封将军做主,说是玩笑揭过了。”夫君当时虽然什么也没说,作是大度,反而叫阮世宗那帮人更显难堪。
红隙抿着唇角,虽然有些可惜,不过看在眼下几个都闭门不出,还被坊间议论嘲笑便觉得痛快了。“狗眼看人低,活该呢。”
“小姐可还记得上回在曹夫人宴会上偷拿小姐画儿的那位赵家嫡女?”宛桃忽然出声问。
“嗯?”
“坊间传闻热闹,听说是在围场那冲撞了长乐郡主,事后也不知她怎么想的,竟背后倒打一耙说是长乐郡主任性娇蛮为难她,小郡主是太后的亲侄女,得太后皇上偏爱,可也绝不是能让人随便冤枉的主儿,当下就找上赵盈月对质,结实打了回脸。”
“自有好事的将这桩散播,恐京城里无人不知,加上宴会那遭,赵家小姐名声坏尽,原本就在为其物色夫婿的赵夫人急忙定了云南王世子。离得远,听得便少些,听说今个就是出嫁的日子。”
思及赵盈月对封晏的心思,以及前世听大哥偶然提及那位云南王世子……她敛下了眸子,应了那句不作不死,无甚波澜。
也正是走神的缘故,在红隙惊呼小心之际,沈如意险些撞上游廊里出现的一人,托后者扶住方盘的福,只洒出了一些汤汁。
“大少爷。”“大少爷。”宛桃与红隙异口同声地请安。
沈如意紧张补汤,见没事方看向来人,声音平淡道,“大伯。”对于府中对封墨台一些妖魔化的夸赞有些吃不消,而源头正是卢氏那,她在老夫人那听了卢氏吹捧一回,封墨台却没作否认,这般才教她觉得其厚颜程度并不输他那两位夫人。
封墨台收回了手,“弟妹当心。”目光却不自觉落女子恬淡容貌上,从回来初见到现下,不知为何每次见到她心情就莫名平静,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叫他心底生出异样。看她端着汤碗上,不由皱了下眉头,似是没话找话般复又开口。“这等活儿怎不让下人做。”
“小姐是想给姑爷惊喜呢。”红隙垂首解释,一壁低声嘀咕:“万幸没撒了,不然小姐一早上的功夫就白费了。”
封墨台听见,袖子底下的手莫名抽攥了记,目光再次沉沉落了盘子上,竟是后悔刚才扶了一把……
“大伯快要回去了罢?”沈如意见他杵着又不言语,遂主动开口道。
封墨台抬眸定定看向她,轻轻嗯了一声,曾几何时,是这人紧紧追逐自己,如今却洗了铅华为他人洗手作羹汤。在受够了卢氏故态复萌的聒噪后,他突然觉出沈如意的好来,若是知晓沈如意能变作这番模样,他当初……当初如何,他忽而又顿住,突然浮现起宋筠溪的脸来,霎时露了复杂。
“那……先预祝大哥一路顺风。”沈如意不察他此番心理,笑了笑撂下话便同他擦肩而过往书房去。
封墨台愕然转身,只看见那匆匆而去的纤细背影,凝视良久,似乎成了她避之不及的存在,却不知沈如意压根没把他放了心上,不过是担心汤凉了罢。
隔着不远,瞥见这幕的小妇人狠狠攥住帕子,何尝没看清楚封墨台眼中的留恋,心中却是认定是沈如意那不要脸的勾引。
“大少爷藏起的那只,那只耳坠子奴婢瞧见二少奶奶戴过。”旁边的婢女低垂下脑袋,刻意说道。“奴婢还听红隙说二少奶奶可宝贝,只有一只都舍不得丢……”
卢氏在她话落的一瞬狠狠瞪向了她,心里宛若被针扎一样,却如何能教一个丫鬟道破,当下便以嘴碎为由让婆子发落了去。自个却携着陪嫁的丫鬟,阴沉着脸径直往沈如意苑子的方向去。
“大少奶奶,二少爷和二少奶奶都不在,您是……”门口的丫鬟婆子作势拦下。
“我家小姐是受你们家主子所托来取东西,尔等也敢拦?”卢氏的丫鬟喝道。
苑儿里都是后来挑的婆子仆从,对主子一心,可也弄不清几人的关系,见状便没敢再拦,让卢氏主仆入了内。
卢氏直接寻去了沈如意的妆奁,指使婢女动手,一件一件仔细找了起来,她是叫嫉妒冲昏头脑,才会贸然,只消找到证据坐实倒要好好要个交代。只是在她打开第二个桩奁之际,便被一道熟悉清冷女声打断。
“卢氏,你在我屋子找什么?”沈如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眸光冷凝地盯着她的方向,身边跟着方才应声的婆子,原来是请了去。
卢氏手里紧紧捏着一只檀木匣子,里面就是封墨台珍藏的那只耳坠子,硌着手心发疼。“没什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