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之所以称之为梦,是因为后来她竟梦见那少年变作带着鬼王面具的子阙,而自己把人抵在墙上强吻的画面,怪是乱糟糟的。
“小姐,干姜和茱萸子已经磨成粉了,之后呢?”宛桃看见自家主子走神着摩挲唇瓣,脸颊还泛起一抹绯红,竟是难得一见的殊丽风情,但凡哪个娶了都艳福不浅,可一想到姑爷的毛病,她觉得有必要多补点治那方面的食补法子,等跟小姐陪嫁过去,为小姐制造幸福!
沈如意回过神,“放着就行了。”之后便自己动手将手里的熟沉香粗粉混入花泥,再用蜂蜜、干姜和茱萸子细粉相混合捏压成片,置于苏合香液中,取出阴干。只差最后一步焙火干透即成。
她一共做了三盒子,自己留了一盒沉蜜香,余下的便都送去了沈顾氏那。这一磋磨就是一天的功夫,出嫁前这段儿沈如意过得分外充实,陪完老夫人陪沈顾氏,不知不觉就到了正日子。
成亲前夕,沈如意上了吴姨娘的苑子里坐了坐,聊了会儿天,不过后者在送她出门时那一张娇艳面庞却是血色褪尽,惊惧得很。
沈如意站在她身旁,浅浅笑道,“我亦是同情姨娘遭遇,不过赵姨娘如今已经身在西山庵庙,进了那里头再回不来。西山那处萧冷清贫,赵姨娘走前那状况倒还不若死了痛快的,姨娘可觉得解气?”
吴姨娘神情有些恍惚。
“所以呐,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消做了就逃不脱。姨娘觉得我说得可对?”
“你想怎么……”吴姨娘联系她之前屋里说的霎时惨白了脸,看着沈如意当真是惧极,再如何她也只是想要博个荣华富贵罢了,真正在后宅里头她那点心思实在不够看的,因此此时也怕极了掌握她所有秘密的沈如意。
沈如意瞧着,嘴角莞尔,“也不想怎么样,姨娘是聪明人,应当知晓我想要的是什么,只消你能做到,那些东西就永远不会有见天日的一天。”
吴姨娘眸光闪闪,思忖须臾点头,她是有了把柄在她手上,但凡是要她做什么她都只得照做。遂咬牙道:“我会好好侍奉夫人。”
沈如意甚是满意地笑了笑,贴近她耳畔低声道了一句,方带着宛桃离开。
而吴姨娘怔怔立在当下良久,回味着沈如意最后那话。
“除却这个,最后出于同盟再奉劝一句,你有她那聪明,莫步她的后尘。”
……
等沈如意回自己苑子的时候就捡到沈顾氏在屋子里等她,让丫鬟婆子送来了寝具,显然今个晚上是打算在这睡了。
“父亲可舍得?”沈如意噙着笑坐到她身旁,招了红隙去准备甜汤替茶水。
沈顾氏嗔她一眼,“都敢打趣起我来了。”说话间,那神色满是漾开的甜蜜,与最初瞧见时的模样变化可大。
“母亲,娇娘日后不能侍奉左右,您莫要再像以前一样,若您过得不好,娇娘只怕得在将军府愁死。”沈如意实在不想泼沈顾氏冷水,可想着沈伯仲那风流性子,只怕这也是一时的镜花水月,解决了赵姨娘还有杜姨娘,杜姨娘之后还有吴姨娘,兴许还会冒出张姨娘李姨娘,所以她挑了同样富有心计却能掌控的吴姨娘,有她在,她且不担心沈顾氏处境。
沈顾氏完全不知娇娘心思,也不知她在背后做了多少,听到这话神情掩过一抹暗淡,摸了摸她脑袋,嘴角复又牵起笑意,“从前是我不晓得,除却你父亲,不知该把自己放在哪。如今常和林夫人打牌喝茶,教思娘绣绣花,闲暇时候还能看看书,不知过得有多充实,你呀,就少操心我了。”
之后母女俩便转移到了床榻上,临到歇下前,敏姑又过来了一趟,将一布包的东西搁到了嫁妆箱子里,神神秘秘走了。
“母亲还给添置了什么?”沈如意再床上探头。
沈顾氏掩着嘴笑了笑,“你日后就晓得好了。”话落,又想起一桩,禁不住拧眉,“娇娘,我着人私底下打听了,那毛病并非是没治,偏方我已经让敏姑交代宛桃了,我要同你说的是靠你自个儿的……”
结果尚在寅时,还没能睡上俩时辰的沈如意就被丫鬟婆子从床上拉拔了起来,梳洗开面儿,忙活不行。她睁着迷糊眼任由摆弄,脑海里尽是沈顾氏说的闺房之术,因为未婚夫那方面的缘故,沈顾氏教的竟是比她前世从林氏那得知的还要狂放许多。
“你得给他下猛药,姿势很重要,你得坐……坐在咳咳他上面。”
“母亲,他是那里不行,不是腿不行……”
“差不多……罢?”
“……”
直到外头喊了吉时到,鞭炮炸裂的声音噼啪作响,沈如意方醒神地由喜婆牵着迈出了闺阁,走到内门,二道门,三道门……
一双鸦青缎面锦靴映入眼帘,沈如意这才莫名有了一丝紧张。
“上轿——”
随着礼官高喝,人潮里的议论声却近乎盖过去,众人围在沈国公府门前对着这对新人指指点点居多。毕竟谁不知道先前沈如意高调追男人,一时对于沈如意到底是情陷封家大公子还是二公子议论纷纷,而里面男人占了大多数,往实在去就是想瞧瞧这容貌倾城的第一美人儿。
“果然是国公爷豪气,这阵仗都赶上公主出嫁了,那封家二子也就今儿个最风光了罢。”要知道,这人存在感弱到几乎都让人忘了封将军有那么个无能儿子。
“哈哈哈娶了那么个美娇娘却不能用,暴殄天物啊!”
“你们懂什么,两家不过是为了利益联姻,就是娶回家当花瓶摆着,那也是人家乐意高兴。”
这些话隐绰绰传进沈如意耳中,盖头底下的精致面庞并无波澜,只是在那些人说起荤话时不虞拧起了眉头,然一息之间,她虚虚搭着喜婆的手陡然变作男子的大掌,带着些微的汗湿,尚不及反应就整个身子被打横抱起,惹来围观众人一阵兴奋呼声。
沈如意连忙扶住了乱晃的喜帕帘子,陷在他怀中不自觉绷紧了身子,好不容易稳住方低着声音道,“慢……慢点……”
“夫人见谅,是我等不及了。”一道低哑暗沉的嗓音回绕耳畔,隐约携着一丝熟悉,但更多是令人面红耳赤的调笑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最后放进嫁妆箱子里的是神马,下章就揭秘哈哈哈哈,沈顾氏神助攻!!!!
明天要出去团建,可能更不上,如果九点么看到窝,我们约后天呀,后天有福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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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关于嫁人
沈如意:嫁乞随乞嫁叟随叟。
封二面无表情下的心理活动:媳妇媳妇媳妇媳妇媳妇媳妇媳妇媳妇媳妇媳妇媳妇┗|`O′|┛ 嗷~~
面对婚后画风突变的男神和夫君,沈如意:……
☆、第23章 洞房
沈国公府嫁女儿,嫁得又是掌上明珠的千金嫡女,那阵仗在京城世家圈儿里头可不小了,连嫁妆箱子都比旁人多了两口,晃晃悠悠抬进了镇国将军府,风光无限。
沈如意从下花轿就被人一直牵着,直到仪式结束,都未曾被放开。她试着稍微抽下手就被那人的手指轻轻摩挲了骨节,那轻柔带了安抚意味的动作,像安抚耍脾气的小孩儿似的莫名让她脸腾地热了起来。
随着礼官高唱送入洞房,觥筹交错声渐起,伴着恭贺声不绝,可往正主儿这边来的却少,也不知是体贴还是别个,总之一路到门口那都未见有闹洞房的,倒是有些冷清了。
沈如意念头方动,牵着她的那个似乎就被绊住,“大喜的日子怎么能不多喝两杯,走走走,先跟我去敬酒去。”来人声音清亮热络,却是不容拒绝。
“我去去就来。”沉稳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像是与她请说;低沉暗哑;分外慑人心魂。
沈如意自是巴不得有缓口气的功夫,感觉到身边换成宛桃,才稍自在了些,低声含糊地道了一句就匆匆迈进门槛去。
门外和封晏并立着的封延卿不喜地扬了扬眉,只觉得那背影里有落荒而逃的意味甚是明显,怎的还嫌弃他侄子不成。然一回头就见他那侄子呆愣杵着,好端端一青年才俊,愣是笑得跟傻子似的。“……”
而封晏却是兀自回味沈如意离开前那细若蚊声的一句夫君请便,夫君……二字在脑海中轰鸣不绝。但看封延卿脸上误会神色,遂开口解释,“娇娘有些害羞。”
封延卿收回视线,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心中感叹平日里一向持重精明的人遇上情字犯起傻来却叫人受不住抖鸡皮疙瘩,“得得得,我也不说什么,宁王来了,快随我去敬杯酒。”拉着人头也不回往前厅去。
这厢入了洞房里的沈如意用帕子搓了搓有些潮湿的手底心,由人牵引着坐在了软榻上。一十二幅大红金绣如意团鲛纱幔无声地委垂于地,鸳鸯铜鎏金香炉焚着百和香,丝丝缕缕的白烟袅袅升起,散在空中香气缥缈绵软,似能驱散身体疲惫,令人感觉十分舒适。
而后那些丫鬟婆子就退到了外头侍候着,沈如意独自坐在喜床上,没一会儿就觉出屁股底下有些硌着,不消翻看也知道是撒帐人在她进入洞房前布下的吉祥兆头,可这么坐着委实不大舒服,她一向不喜欢委屈自个儿,趁着四周无人便自个掀了喜帕走到桌边倒茶水吃。
也是这会儿她才有机会好好打量房里,金胎掐丝珐琅鸳鸯烛台上燃着一对龙凤喜烛,紫檀金漆床榻雕刻着寓意多子多孙的石榴与莲藕,床幔分于两侧用玉钩子松垮垮勾着,榻上平铺着寓意明显的‘百子被’……
她轻啜了口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嗓子,好歹忍下了前世带来的习惯,之前还没觉得有什么,可到了这光景下反倒全都爆发出来似的,心如擂鼓。
待目光触及屋子一侧摆着的几口大箱子,她复又起身走了过去。箱子里的是沈顾氏送的陪嫁物,以及她让人装呈带来的书册,只是一时有些分不出。沈如意想拿先前读了一半的一卷看却不知放在哪只箱子里,便一只只打开了瞧,箱子里金银玉饰、绫罗绸缎、书画古董、布饰被褥应有尽有,华光熠熠,她尚没找到就听着后面兀的传来吱呀的开门声。
想到自己此时的不合礼数,沈如意连忙将盖子一阖三两步往喜床上一坐,盖上喜帕,端的不动如风。
从外面开门进来的封晏觉得眼前影子一晃,好似带过一阵风,他沾了不少酒,可眼底甚是清亮,视线禁不住落在床沿那坐着女子起伏的胸脯上。
“……”
沈如意端坐在榻上,螓首微垂,鸦翅般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心也怦怦直跳,没想过封晏会这么快回来。而随着门吱呀复又阖上的声音,房里再没了动静,除了龙凤喜烛偶尔爆出哔啵的灯花,更衬得诡异安静。
而那道视线又是那么明显,隔着嫣红喜帕,沈如意愈发紧张,手心里涔出黏腻的细汗,低头专注地盯着裙下露出的一双嵌着东珠的凤头鞋。
之后便感觉到男人拿着喜秤缓缓掀起她的盖头来,红绸落地,露出女子姣好容颜,平日里即使不染脂粉也甚是美艳的面庞盛装之下竟是美得惊心动魄,让人再移不开眼。就好像跋山涉水,行径万里的僧侣终于求见佛缘的心情,一眼便能让心情平静至极。
“如意……”封晏舌尖抵着下齿,唤的这声蕴了百转千回的心绪。阿瑶……
沈如意雪玉般的脸映着大红床帐,微微带着红光,她之前是没见过封晏的,总以为会像封将军那样是个莽汉,又或是平凡普通到叫人忽视的那一类,却不想竟是这般……世间之人多好美色之徒,沈如意也不可免俗,一时有些怔愣。
她正胡思乱想就察觉旁边一陷,他竟是坐在了她身旁,忍着抬屁股挪向一边的冲动,可身子还是不由紧绷起来,红着脸道:“……夫君,时候不早,早些歇息罢。”话说着无意识揪住了嫁衣拧起了褶皱。
听出那话里意思的封晏勾了勾嘴角,端了从旁拿来的合卺酒,“我都不晓得夫人这般性急,不该先喝了这酒么。”
沈如意脸一热,抬手就要去接,却被他躲过饮了干净后将她带入怀中按住后脑勺抵上凉薄唇瓣。
温热的大手托着她的后脑,舌头长驱直入时将那略带辛辣的合卺酒一并送了过去。
“唔。”那辛辣的液体流入喉咙,沈如意一阵挣扎伸手想要将他推开。可封晏却收紧了箍在她腰身上的手勾起她的舌根反复吮吸,在她的檀口中放肆的横扫肆虐。
屋外黑影憧憧,树叶婆娑。直到细微的脚步声远去,封晏方才放开了险些喘不过气的沈如意,一双湛亮眸子贪婪凝视。
沈如意被吻得七晕八素,好不容易回过神,就对上封晏意味分明的烁烁目光,不由闹了个大红脸。“你……你喝多了。”
封晏却是晓得自个只喝了四五杯的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