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他,燕离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天京随即缩脖子,在他看来,燕离用眼睛几乎就要把他杀了。
转过身,天京紧紧地靠着树干,瞧着走远的燕离,他若有似无的松口气,还好还好,没动手。
只不过,他为什么又回来了?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想着,天京扭头往他们休息的地方瞧了瞧,他没敢靠的太近,所以也看不见。但是这会儿隐隐的能听到打斗声,这是打起来了。
微微噘嘴,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便举步跟着燕离。
夜很静,山林里漆黑一片,天京加快了速度,而且也是按照他自认为最快的速度。
可是,没用多久,就失去了燕离的影子。不止看不见他的身影,连声音都听不到了。
停下脚步,天京四处的寻找,又听了听动静,可是什么都没听到,显而易见,人跟丢了。
不由得叹气,燕离到底干嘛去了?难不成,是心下愤恨难平,所以打算回去大开杀戒?若是大开杀戒,他一个人未免有点太少了,怎么也得把军队调来才行。
如此深夜,墨崖山深处的宫殿群依旧是明亮的,和夜空的星辰相互辉映,似乎也分不清哪里是天上,哪里是地下了。
夜很静,玉璃宫很明亮,通往玉璃宫的铁索桥尽头,不时的有人走过,很明显是在值守,保证玉璃宫的安全。
玉璃宫的一楼,新搬来了一张很长很宽的软榻,而此时周烈正躺在软榻上休息。他没有武功,又奔波了这么多天,疲乏的不得了,此时早已睡过去了。
楼上,流荷睡在了偏室,不似周烈睡得那么熟,不时的她就会睁一下眼睛,依旧不安心。
隔壁的主卧,灯火通明,床上没有人,倒是书案后坐着一个身影,是楚璃吻。
她正在看一直摆放在这里的那些东西,有书,有画,还有一些玩具什么的。
这些东西,其实有的看起来是很眼熟的,尤其拿在手里的时候,感觉更深切。
看来,她的的确确是这里的人,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没到最后谁也不知事情会如何发展。回想起发生的这一切,真是恍若做梦一般。其实细想想,这么复杂的环境和落后的时代,还不如回到那个世界呢。
只不过,兴许没准儿什么时候就又回来了,毕竟她真的属于这里。
许多的纸都已经泛黄,而且极其脆弱,若是用力的话,就会碎掉。但是这些纸上有许多长公主的手笔,都是一些夸赞的话,夸赞楚璃吻写得好画得好。
真是个温柔的人,这一点钟将军倒是说对了,她很温柔。
只不过,楚璃吻的记忆里没有这份温柔,而且也从来没有感受过什么叫温柔。但说起温柔,她又不由得想起燕离那只妖孽来。尽管他很多疑,对她一直半信半疑,但是某一时他也会露出温柔之色。
其实在楚璃吻看来,那个时候的燕离才是最迷人的,让人升腾起扑倒他的**,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很明显的是,她也没那个机会了。没机会扑倒那只妖孽,更没机会看他如何温柔了。
如此想来,她的命还真是不怎么样,尽管经历了许多神奇之事,但其实又很糟糕。
无意识的长叹一口气,楚璃吻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起身,缓缓的走向那张床,准备休息。
天色已经转亮了,透过窗子就看得出来,天空呈现几分亮色,而且好像距离很近,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得到。真是个好地方,住在这里的人,能够时时刻刻野心勃勃也是不容易。
看了一会儿天空,楚璃吻哼了哼,随后便坐在了床上,睡觉。
然而,她刚想躺下,便听到楼下有动静。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听着那动静上了楼,走路扑腾扑腾的,是那不会武功的侍女。
果然,出现在二楼的是侍女,到了门口,发现楚璃吻正在看着她,反倒把她吓了一跳。
盯着那侍女被惊着了的样子,楚璃吻弯起红唇,“有事说。”
“是。公主,钟将军派人过来,说是那个逆贼又回来了,要见公主。”侍女愣了愣,然后才回神儿,想起了自己上来的目的。
闻言,楚璃吻眉头一动,逆贼?在钟将军嘴里,逆贼就是当今燕氏,所以是燕离。
抿唇,楚璃吻站起身,“他人呢?”
“已经被抓住了。”侍女回答道。
“把人送过来吧。”又回来了,看来是真的不甘心啊。
“是。”侍女领命,随后便快步下了楼。
站起身,楚璃吻稍稍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虽然还是那一身,但看起来还算干净。
切,还是公主呢,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还不如侍女。
下楼,楼下,周烈已经被侍女吵醒了。坐在软榻上,看着走下来的楚璃吻,他也站起了身,“老大,是太子爷又回来了么?”
“嗯。”走过来,楚璃吻身子一歪坐在了软榻上,看起来懒洋洋的。
“为什么?”周烈不解,燕离可不是这种会以身犯险的人。
“谁知道呢。”楚璃吻耸耸肩,但看她心情似乎很不错。
大约过去了一刻钟,玉璃宫门口,有人出现了。
看过去,楚璃吻就无端的弯起了红唇,这妖孽被五花大绑的送来了,活像一坨粽子。
燕离的确是被五花大绑,捆绑的特别的结实,尽管他没有反抗,而且是正大光明的出现,但还是被捆绑成了这个模样。
面色阴沉,他看着那倚靠在软榻上冲着自己笑的小人儿,脸色更加难看。
后面,是钟将军和卫队,他们可谓声势浩荡,好像如临大敌似得。
“钟将军也无需这么谨慎,他都冒险来了,就说明是真的有事要说。让他过来吧,钟将军可以休息了。”缓缓摇头,楚璃吻看起来心情很好。
钟将军却不放心,又多看了燕离几眼,然后吩咐几个人在外面守着,他才离开。
燕离回头看了一眼,若有似无的冷哼一声,随后他便走了过来,即便被捆绑着,但双腿还是自由的。
看着他,楚璃吻难忍笑意,他这模样看起来真是太可笑了。
走到楚璃吻旁边,他略费劲的转身坐下,因为上半身被严严实实的捆绑着,他控制不了上半身,随着坐下便直愣愣的靠在了软榻的靠背上,发出砰地一声。
瞧他那蠢样,楚璃吻终于笑出了声音来,“太子殿下,你是来表演的么?”
“周烈,给我解开。”燕离瞪视了她一眼,随后命令一直站在旁边的周烈。
被点名,周烈看了一眼楚璃吻,显然没她的命令他不会动手。
“给太子殿下解开吧,否则一会儿被气的自爆的。被绳子勒住,爆炸之后会很难看的。”楚璃吻冷嘲热讽,燕离狠狠地瞪视了她一眼。
周烈得令,然后走过来,把燕离身上缠的紧紧地绳子解开。
终于放松了,燕离直起身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袍子,随后身体一歪靠在了软榻的扶手上,看向楚璃吻。
两个人各占软榻一侧,姿势十分相似。
楚璃吻也看着他,四目相对,她能清楚的看到他眼睛里的怒意,以及、、、那么一点点受伤。是受伤么?楚璃吻不确定。
“你又跑回来,而且还是独自一人,想来是有话要说。说吧,我听着。”微微歪头,她轻声道。
燕离沉默了片刻,随后开口道:“周烈,出去。”
周烈动了动眼睛,然后看向楚璃吻。
楚璃吻几不可微的点头,周烈脚下一动,便离开了。
“眼下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说吧。是想杀了我这个前朝余孽,还是想劝我归降?”她笑着问道。
燕离依旧阴沉着脸,看起来恍似要杀人一般。
“我的确有杀了你的心,但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为了我自己。我认真回想了一下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愈发觉得你对我极其不公平。你是什么人,而我又是什么人,我付出了这么多,却得到这个结果,凭什么?”燕离一字一句,就像在和仇人对薄公堂,言辞狠厉,也让听着的人觉得耳膜都在爆响。
楚璃吻缓缓的眨眼,稍稍捋顺他说的话,但还是不太确定。
“所以,你冒险回来,就是想得到回报?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在我这儿还真得不到什么回报。倒是能得到许多羞辱,你要么?”楚璃吻倚靠着,一边单手托腮,笑看着他,这话听起来也很是无情了。
“能够做到如此无情无义,也只有你了。”燕离笑了一声,似在嘲笑自己。
“说的好像你有情有义似得。即便你现在在我这儿得到了回报接下来呢?难道不是立马杀了我这个前朝余孽?提起裤子不认人的并非我,你也一样。”所以,他也别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来。
“前朝余孽的确该杀,可是我又忽然想起,你可是我名正言顺迎娶的太子妃。而你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甚至这里的人,我现在倒是要问问,前朝的亡国公主,和我的太子妃,哪个让你的记忆更深刻。”燕离其实也不信,凭她那个性子,会甘愿的做亡国公主,毕竟她可是连太子妃这个名号都不怎么喜爱,更何况是那随时会遭屠杀的亡国公主。
“这话说的,做你的太子妃有传国玉玺么?”楚璃吻翻了翻眼睛,嗤笑。
闻言,燕离也笑了,笑的讽刺,“你前朝的玉玺还不如破铜烂铁值钱。”
“说什么呢?好歹那也是玉玺,曾经我家坐拥天下用的就是它。”楚璃吻嘴上虽是冷嗤,但也不由得笑,他这语调和她还真是像。不得不说,他们俩有诸多相似之处,这样一来,是兄妹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不过,他好像年长她很多吧。
“那你不如把那玉玺拿出山去转一圈,看看有谁认得?”燕离继续嘲讽,她怎么会忽然间这么天真了,不是她的性格。
“别说,我还真指望着能一呼百应呢,然后推翻了你们燕氏王朝。我呢,就坐在那龙椅上当个女王什么的,再把你掳来做面首。”楚璃吻翻着眼皮,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刻薄。
燕离顿了顿,“尽管脑子不清楚,但眼光还是不差。”
听他变相的夸自己,楚璃吻极其无语。本来还怀疑他是不是她兄长呢,但他这样子,即便是兄长也无所谓了。
看她不语,燕离凤眸微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跟我,我便带你离开这里,竭尽所能。”
倒是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楚璃吻也不由得一愣,半晌后她微微摇头,“即便长了翅膀也离不开这里的,你会死的很惨。”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他也微微摇头,流光的凤眸一派坚定,破釜沉舟。
手托腮,楚璃吻看着他,漆黑的眸子瑰异流转,“你认真的?”
他颌首,没有一丝的迟疑,自然是认真的。
129、姑且一试
空气是寂静的,因为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对视着,似乎想看穿对方的内心,毕竟那才是最深处且最真实的东西。
但是,他们的内心又是最难看穿的,若是他们不想刻意的表现出来,想必谁也看不透。
燕离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让楚璃吻很是意外,毕竟在她的心里,他可不是这样的人。
弯着红唇,楚璃吻静默了一会儿,随后笑起来,“跟着你冒险,也不知到底值得不值得。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若拉着我,就肯定死不了。这里的人,对我这个公主还是蛮认可的。”尽管,她不确定那忠诚是不是百分之百。
“所以,你会带领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余孽再拿着那不如破铜烂铁值钱的玉玺出山复国么?”燕离不懂她到底想怎么做,还是她真的要做女王?
楚璃吻动了动自己的头,然后朝着他身后的方向抬了抬下颌,“玉玺就在那儿呢,你看看。”
燕离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随后转头看过去,视线搜寻了一圈,最后定在了桌子上。
桌子上,一堆碎渣儿摆在那儿,根据那质地来看,显然就是她所说的玉玺无疑了。
只不过,怎么会变成这样儿?
收回视线,燕离看向她,“这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不明显么,这么个不知几百年前的东西什么用处都没有,居然还能号称是和古镜同样珍贵的至宝,简直是笑话。”从软榻上下来,楚璃吻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看向燕离,“别愣着了,我带你上楼去看看,虽说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年,但是我真的不记得了。偶尔的看见某个东西倒是有些熟悉的感觉,这让我觉得很奇怪。”
她忽然间的变化,令燕离也几分诧异,愣怔了片刻,他随后笑起来,“公主殿下这是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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