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安安,别想这个了。”边牧捏捏她的脸蛋儿,笑着说:“大不了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嗯?”
“……我暂时还没想过这个。”
乔芷安被边牧的提议吓了一跳,听完之后急忙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边牧也知道自己这个提议太过突兀了,并且不合时宜,乔芷安这个反应。也是情理之中。
“我逗你玩的。”边牧哈哈大笑,然后细心地为她盖好被子:“安安,早点休息吧。”
**
夜里十二点半。
晔木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衣前,从里头拿了一套很厚的衣服换到身上,然后背上书包,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
客厅里没有开灯,他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勉强将鞋穿上。
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晔木小心得很,几乎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出。
换好鞋以后,晔木轻轻地拧开门把,出了家门。
就连关门。都没发出什么声响。
晔木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想着最近发生的种种,心情十分沉重。他原本是想回周沉昇那边的,可是出来以后,他瞬间就不想过去了。
他现在唯一想见的人,就是禾冬。
可是,晔木根本不知道禾冬住在哪里。
凌晨时分,一个九岁的孩子在街头晃悠,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晔木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么做不安全,所以他很快找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走了进去。
便利店的服务生看到晔木背着书包一个人走进来,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困难,于是热情地问他:“小朋友,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谢谢。”晔木回答得很干脆,答完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就让我在这里呆一晚上就好了。”
“小朋友,你是离家出走了吗?”
这里的服务生是大学生勤工俭学的,说白了也是没长大的孩子。
一听晔木这个语气,他就知道小屁孩儿肯定是跟家里闹情绪了。
晔木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他脸上有些挂不住,索性就不回话了。
就在这个时候,便利店里突然来了人。
服务生见有顾客,也不好再跟晔木继续聊下去了,赶紧集中精神等着客人过来结账。
敬彦今天晚上出去应酬了,一直到这个点儿才结束。
家里没有吃的了,路过便利店的时候。他就想着进来买点儿干粮回去。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见了周沉昇家的宝贝儿子。
敬彦这些年跟周沉昇接触很频繁,晔木自然也是认识他的。
刚刚看着敬彦走进来,晔木就赶紧背过了身子,一直在祈祷不要被他认出来。
谁知道怕什么来什么,当敬彦拍他肩膀的时候,晔木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完了……好不容易跑出来,难道又要被抓回去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敬彦蹲下来看着晔木,笑着问他:“或者说,你是趁着你妈睡觉的时候偷偷跑出来的?”
晔木并不是善于撒谎的孩子,被敬彦猜中之后,他立马就脸红了。
敬彦本身不喜欢孩子。不过这些年接触下来,他对晔木倒是挺有好感的。
主要是晔木这孩子够安静,一点儿都不吵。
前些日子乔芷安和周沉昇打官司,敬彦也是知道的。
法院的判决结果出来之后,他也跟周沉昇聊过。
周沉昇这厮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乔芷安,所以想着先放开她一段时间,然后再循序渐进地将她追回来。
敬彦当时只想嘲笑他。他和周沉昇的作风完全不一样。
敬彦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走强取豪夺那一卦的,只要是他喜欢的,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夺过来,比如纪湘君。
当年她为了反抗他,差点儿就自杀了,最后还不是被他弄得服服帖帖的?
敬彦觉得。他有必要为周沉昇的幸福生活做点儿什么了
……
最后的结果就是,敬彦去了一趟便利店,什么东西都没有买,但是带了一个孩子回来。
**
敬彦这段时间每天都回来得很晚,纪湘君几乎每天晚上都是被开门的声音吵醒的,今天也一样。
她的腿脚还没好,现在只能扶着墙走路。
被敬彦吵醒之后,纪湘君准备去上个厕所。
她勉强从床上爬起来,扶着墙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刚刚走了几步,卧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被敬彦看到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纪湘君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准备继续往前走。
敬彦冷着脸走上来。一把将纪湘君拦腰抱起。
这个动作来得太突然,纪湘君下意识地用胳膊环住他的脖子。
感受到她的动作之后,敬彦满意地勾了勾嘴角,淡淡地吐出三个字:“小骚…货。”
这三个字,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扇在了纪湘君的脸上。
纪湘君立马松开他,然后开始不停地挣扎:“你他妈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你想我把你的手也拧断么?”
敬彦原本还在笑,感受到她的动作之后,脸色立马就变了。
纪湘君知道敬彦这个变态肯定是言出必行的,所以她只能认命地停下来。
见她收手,敬彦终于满意。
“刚刚是要去哪里?我抱你去。”他又朝她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我去尿尿。”
纪湘君这会儿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她知道敬彦爱干净,所以故意说这种直白粗俗的话来恶心他。
原本以为敬彦会无比嫌弃地把她扔下来。
谁知道,他竟然就这么抱着她进了卫生间,还很体贴地替她脱了裤子,将她放到马桶上。
“变态。”
纪湘君虽然厚脸皮,但也不是不要脸,再怎么大大咧咧,终归是个女孩子。
纪湘君坐在马桶上,抬头看着敬彦,发现他根本没有一点儿要走的意思,而且还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妈的,真是个死变态,纪湘君在心里把他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不是要尿么,怎么没动静了。”敬彦盯着她的下面。眼底情…欲渐浓。
纪湘君跟他打交道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他这样的表情代表着什么。
她咬了咬牙,将头别到一边,没好气地对他说:“你这么盯着我,我特么尿得出来才怪。”
“怎么,妹妹的意思是要哥哥抱着你尿么。”
敬彦看到纪湘君脸上泛起红晕,心底竟然生起了几丝愉悦,忍不住就想逗弄她。
其实他还是喜欢会害羞的纪湘君,有种小姑娘的感觉,看了会让人有想要呵护的冲动。
她平时那副刺猬的样儿,着实不够讨喜。
“操,变态。”
纪湘君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竟然开始脑补敬彦刚刚说的那个动作。
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变态。
“那你就快点儿解决。”敬彦给她下了最后通牒:“五秒钟,你不尿,我就亲自抱着你看你解决。”
“敬彦你他妈滚!”纪湘君的脸涨得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五,四,三”
纪湘君看着敬彦悠然自得的数数,完全想不出任何办法。
她闭上眼睛,狠了狠心,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儿解决了生理需求。
卫生间里很安静,窸窸窣窣的水声听得很清楚,纪湘君虽然跟敬彦在床上滚了无数次了,但是当着他的面儿做这种事情还是头一回。
简直就是……太羞耻了。
上完厕所之后,她从旁边抽了一张纸,迅速擦了擦身子,然后将裤子提起来,冲掉厕所。
敬彦就在旁边看着她,那眼神,她毫不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要被他吞下去。
……
纪湘君原本以为敬彦会抱她上床,谁知道他竟然抱着她来到了客房。
她以为这厮又要一时兴起玩儿什么变态游戏,本来都做好早死早超生的准备了,谁知道,却在客房看见了晔木的身影。
纪湘君和晔木也五年多没见了,这孩子现在长了这么大,纪湘君看见他之后,眼眶都红了。
对于纪湘君来说,晔木就是她的孩子。
她一直觉得,哪怕自己有朝一日有了自己的孩子,晔木依然也是那个最亲的。
晔木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睡着了,敬彦索性就将他抱回了客房。
他知道纪湘君对这孩子有感情,所以就带她过来看了。
而且……他身上穿了那么厚的衣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敬彦没有带孩子的敬彦,刚刚为晔木取下书包,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纪湘君走上前,细心地为晔木将身上的厚衣服脱下来,然后是裤子、鞋子还有袜子。
她待晔木很好,很细心,敬彦在旁边看得都有些呆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些酸。
说来也是挺可笑的。他一个将近四十岁的人,怎么还跟一个九岁的孩子较上劲儿了?
大约是因为他从未见过纪湘君这么母爱泛滥的一面吧。
在敬彦的印象里,纪湘君一直是个毛毛躁躁的女孩子,做什么事儿都一惊一乍的,根本不知道细心两个字儿怎么写。
身为女人,她连领带都不会打。他们最好的那会儿,敬彦让她打过几次领带,她每次都会给他拴成死结。
当初纪湘君学画画的时候,敬彦还给她泼过冷水,就说她这种不细心又毛躁的人根本不可能在这方面有什么成绩。
谁知道,后来她竟然成了小有名气的漫画作者。
说起来,这个女人,倒真是有好几副不同的面孔。
敬彦站在旁边看着纪湘君为晔木盖好被子,然后将她抱回了主卧。
……
在床上坐下来之后,纪湘君迫不及待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儿?晔木怎么会跟你在一起?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你很关心他?”敬彦被纪湘君问得皱起了眉头,他脱下外套扔到一边,动手解着领带,“别人的儿子,你就这么关心?嗯?”
“我特么不想跟你吵架。”纪湘君翻了个白眼,“我只想知道,晔木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
“或许你应该问问你的好姐妹乔芷安。”敬彦将领带抽下来,扔到旁边的沙发上,然后坐到纪湘君身边。
“哦对,庭审的结果你还不知道吧?”
“法院已经判周沉昇和乔芷安离婚了,孩子的抚养权归乔芷安。当然现在看来,她并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不然我也不会大半夜在街上把她儿子捡回来。”
敬彦跟周沉昇关系好,自然是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的。
他一直觉得,庭审这件事儿,乔芷安做得挺不厚道的。
她失踪的这些年,周沉昇整个人颓得不行,他们经常在一起喝酒,稍微喝一点儿,周沉昇就会说他的心路历程。
其实也不是什么肉麻的话,他也没有直接说乔芷安的名字。
可是敬彦都看在眼底,他还算了解周沉昇,以他的性格,能让他伤心至此的人,世间怕是挑不出第二个了。
乔芷安失踪多年突然回来。身边却有了另外一个男人,这一点,敬彦还挺看不惯的。
不过他看不惯也没用,周沉昇都认了,他这个旁观者也不好插手。
呵,别说,纪湘君和乔芷安在这个方面倒真是挺像的,怪不得她们两个能是好姐妹呢。
纪湘君确实一直惦记着庭审的事儿,但是她从未和敬彦提过只言片语,现在突然听他提到庭审的结果,纪湘君好似明白了什么。
她抬头看着敬彦的眼睛,表情有些严肃:“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回国是为了什么?”
“你这是什么眼神儿?”敬彦被纪湘君的眼神看得十分不自在。
她这样子,就好像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犯人一样。
“我问你,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回国是为了给安安出庭当证人?”
纪湘君情绪有些激动,陡然提高了声音,她抬起手抓住敬彦的领子,咄咄逼人:
“你为了阻止我给安安出庭当证人,所以特意去机场堵了我?呵,周沉昇让你这么做的?”
纪湘君是聪明人,刚刚敬彦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心里就有数了。
呵,他还真是为兄弟两肋插刀啊。
周沉昇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他怎么就这么心甘情愿地替他卖命呢?
就跟一条走狗没什么区别。
“既然你都猜到了,就没必要问我了。”
敬彦这个人向来不屑于为自己辩解什么,这件事情他也没想过瞒着她,只是忘记告诉她罢了。
纪湘君听过他的话之后,冷冷地发出一声笑。
还好这场官司的结果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发生任何改变,不然的话,她一定狠狠地给敬彦一个耳光。
按理说,乔芷安没有因为这事儿受影响,纪湘君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她看着面前敬彦的这张脸,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乔芷安是你朋友,周沉昇也是我朋友,这件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