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么说,还是冲着王吉庆的面子,如果自己直接去的话,恐怕连纪文河的面能不能见着,还两说呢。
从泯州回来以后,苏运杰是彻底地泄气了,只能把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朱一铭身上。从中午开始就一直守在电话机旁边,连午饭都是秘书胡长海打上来的,他只吃了两口,就放在一边了。现在终于等到朱一铭的电话了,并且得知对方同意自己过去,那就说明这件事情还有转机,否则的话,对方肯定不会特意见自己的。得到确定的消息以后,苏运杰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想光凭自己过去可能分量不够,一定要想方设法把陈大成也得圈去,毕竟恒阳县的党政一把手一起出席,那这婚礼起码得提高一个档次,还有就是该送点什么礼物,这礼物不能太重,重了怕对方不肯接受,当然也不能太轻,轻了就无法显出自己的诚意。
想到这,他拿出了大哥大拨打了梦梁镇党委书记李贺天的电话,接通以后,直接告诉李贺天让对方给他送三万块钱过来,他要去把苏阳和李贺福弄出来。此时李贺天已经知道自己的三弟究竟惹了什么事了,人虽然关在邵仙派出所里,可没有那位军方大佬的点头,谁都不敢放。现在听说苏运杰有门路了,很是开心,放下电话以后,连忙叫自己的二弟李贺云送钱给苏运杰。李贺云是李家三兄弟在商场上的代表,由他出面承接工程,这两年苏运杰可没少帮他们的忙,别说三万,就是五万、十万,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何况还是为了救自家老三。十分钟以后,他就来到了苏运杰的办公室,递过一个信封,苏运杰也没有客气,直接把它放进了包里。等李贺云走后,他又连忙向陈大成的办公室走去,刚上楼,陈大成的秘书就听见了脚步声,抬头一看,居然是苏运杰。今天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这位强势的县长已经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来书记的办公室了,都说政府是在党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的,这话在恒阳未必就对,秘书心里一阵嘀咕。想归想,做归做,秘书连忙站起身来,把背着手,迈着四方步的苏运杰请进了陈大成的办公室。
朱一铭和郑璐瑶回到程远航家的时候,已经将近五点半了。朱一铭找到程远航告诉他,苏运杰大概六点左右到,程远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就在说话的当口,朱一铭看见郑璐瑶进了韩福生所在的房间,自己只好一个人坐在一边看起了电视。大概到五点五十的时候,朱一铭站起身来,走向了五里村的路口。
到了路口以后,抽了不到两支烟的功夫,只见远远地开来了两辆黑色的大别克,牌照分别是淮MA0001和淮MA0002,朱一铭心里一拎,不光苏运杰来了,陈大成怎么也来了?
见到朱一铭以后,两辆车都停了下来,陈大成说:“小朱,上来吧,坐我的车。”
朱一铭心里一阵激动,想不到陈大成也知道自己的名字啊,刚准备上车,看见苏运杰已经从车上下来了,走到朱一铭的跟前,满脸堆笑,客气地说:“小朱,让陈书记坐车,你就陪我走一会吧!”朱一铭听后,连忙点头,他想不到,苏运杰居然准备学廉颇要负荆请罪,姿态放得可不是一般地低。于是,五里村不太宽的大路上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年青人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后面跟着恒阳县的一、二号车。看见的人都纷纷侧目,惊讶不已。第二天,这一消息就和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恒阳的大街小巷。陈大成坐在一号车里面很是得意,心想,苏运杰你也有今天啊,下午的时候,要不是苏运杰在自己的办公室说尽了好话,装尽了孙子,自己才不会和他跑这一趟呢。
到了门口以后,朱一铭看见程远航的父母站在门口迎接他们,连忙为苏运杰作了介绍,苏运杰连忙快步跑上去,弯腰向他们问好。程远航的父母是商人,自然知道为人处世留一线的道理,也客气地和苏运杰、陈大成打招呼。进门以后,程父直接把他们引进了韩福生所在的房间。
陈大成和苏运杰进门以后,只见三个身穿军装的人正坐在沙发上聊天,在那个两杠四星的大校身边还坐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苏运杰连忙上前一步,低头、弯腰、伸手,三个动作一气呵成,诚恳地说:“韩大校,真是对不住了,我替犬子给您以及您的部下道歉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请高抬贵手。”韩福生还是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只微微一伸手,示意苏运杰坐下。苏运杰连忙半个屁股坐在沙发,上身挺得笔直,大有坐在泯州市委书记或市长办公室里的样子。韩福生心里暗暗说道,算你懂事。站在一边的朱一铭连忙借机为陈大成作了介绍,韩福生对待陈大成的态度要好得多,微微站起身来,和陈大成握了握手,陈大成很是得意地看了苏运杰一眼,然后和旁边的那两个上校也一一握了手,才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韩福生扫了扫苏运杰一眼,淡淡地说:“苏县长,是吧?你那儿子可了不得啊!”话语里充满了不屑。
苏运杰一听这话,后背的冷汗直冒,连忙站起身说:“韩大校,真是对不住,是我家教不严,感谢您对犬子的教导。”苏运杰不愧在官场里浸淫多年,说话异常的老辣,这话看似随意,实则充满了玄机。首先向韩福生道歉,其次承认自己没有把儿子教育好,最后,把韩福生下令抓起苏阳说成是对他的教导,如长辈对晚辈一般。这样的话,你一个堂堂军方实权大校,好意思和晚辈后生一般见识吗?
韩福生虽然强势,但一直在呆在军队系统,肚子里并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对方的人也抓了,作为一县之长能作出如此的姿态,也不准备过分的追究了,免得落得个以强凌弱的名声。韩福生左边的那个上校见势说道:“师长,我看应该听听当事人的意见。”猎鹰突击队虽只有四百多人,但由是应天军区的精英,军官的职别全部都是高配。
韩福生听后,看了看郑璐瑶说:“璐瑶,你说说,该怎么办?”
苏运杰这才发现,一直坐在一边一声不吭的小女孩,居然是个关键人物。朱一铭一听这话,也呆住了,想不到郑璐瑶居然有这么大的面子,看来自己还真是看走眼了。
郑璐瑶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苏县长,您那宝贝儿子侮辱军人家属,还殴打现役军人,我看怎么着也得在里面呆个十天半个月的吧!”
(明天的更新会在傍晚的时候,由于要下乡,上网不太方便。另外,我这还有很多精华帖,欢迎大家评论。再次,感谢书友们的支持!)
第二十六章 恒阳易主(一)
苏运杰一听这话,差点没沙发上摔下来,连忙说:“姑娘,你看他不懂事,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回家以后我一定好好收拾他。”同时,还不停的向陈大成不停地挤眼睛。
陈大成心想,来都来了,就帮帮忙吧,于是开口说道:“这位姑娘,苏县长平时忙于工作,对苏阳确实缺少管教,你看能不能网开一面,给他个机会。”朱一铭也连忙接着说:“是啊,璐瑶,你就给苏县长一个面子,不要再追究了。”苏运杰听后,向二人投来了感激的一瞥。
一听朱一铭称呼自己为璐瑶,郑璐瑶顿时满脸羞红,借机说:“既然陈书记和朱一铭都求情了,那我也就不再追究了,全凭韩叔叔做主了。”她嘴里说的是陈书记和朱一铭,但呆子都听得出来,她不继续追究完全是冲朱一铭的面子。苏运杰一听这话,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用眼睛的余光瞄了朱一铭一眼,只见那傻小子正呆呆地看着说话的那姑娘,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知道那姑娘是什么来路,好像那韩大校都很给她面子,至于朱一铭和那姑娘究竟是什么关系,就更不得而知了,自己前阶段还准备开了他。要是那样做的话,恐怕自己奋斗大半辈子的县长就该提前让贤了,想起来,额头直冒冷汗。
“哈哈哈!”韩福生听后一阵大笑,郑璐瑶的脸更红了,连忙站起身来走出门去。韩福生接着说:“苏县长,这样吧,既然你和陈书记都来了,我也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就不关了,我马上就打电话去泯州军分区,不过……”
苏运杰听对方说愿意放了自己的儿子,心里很是高兴,一听到这个不过,顿时又是一阵紧张,连忙说:“韩大校,您有要求只管提。”
“我倒是没有什么要求,只不过我那侄女不能白受委屈啊,还有这小伙子那天可是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韩福生边说边指了指朱一铭。
“韩大校,我这伤不碍事,你看已经全好了。”朱一铭说着,还拍打了几下自己的面颊。
“小伙子,你也别逞强,你们县长心里有数,他不会让你白挨这顿打的。苏县长你说是吧?”韩福生故意看了苏运杰一眼。
苏运杰连忙说:“韩大校,您请放心,我心里有数,这是我给二位准备的礼物。”说着,从放在沙发上的拎包里,拿出两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分别递给了朱一铭和韩福生。“这个请韩大校转交给您的侄女。”刚才郑璐瑶出去以后,就没有再进来。
韩福生微微一笑,接过了那只小盒子。朱一铭却很是尴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嘴里说:“苏县长,你看这,这,真的没有必要。”
“小朱啊,这是我代表苏阳送给你的,那天确实是他的不对。”苏运杰摆出一副真心实意的样子说。
“小伙子,你就拿着吧,这也是苏县长的一片心意。”韩福生开了口。
朱一铭只好伸手接过苏运杰的礼物。只见苏运杰弯腰又从包里又拿出一只同样大小的盒子,对韩福生说:“韩大校,这是我送给今天两位新人的一份心意,也请您一并转交。”韩福生听后,也没有客气,直接接了过来,只是淡淡地说了句“那我就替他们小两口谢谢苏县长了。”
苏运杰那小盒子里装的是三部诺基亚公司今年刚刚推出的手机,一款男式的,两款女式的。他本来是准备分别送给程远航、郑璐瑶和李慧的,被韩福生一说,倒让朱一铭捡了个便宜。在决定送上门礼物的时候,苏运杰当时可动了一番脑筋,最后才决定送手机,这玩意小巧,方便自己送出手,不那么扎眼,并且价值较高,一部都近万呢。
礼物既然已经送出,苏运杰和陈大成便告辞了,他们倒是很想留下来吃饭,毕竟像韩福生这样的军方实权人物,也不是经常可以遇到,奈何主人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二人只得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当两人看见朱一铭大大咧咧地留了下来,并且和之前的那个姑娘有说有笑的,二人对望了一眼,表情负责,都猜不透朱一铭究竟是怎么搭上这么强势的关系的。
苏运杰回到家以后,大约等了一个多小时,就接到了儿子苏阳的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出来了。苏运杰连忙吩咐他哪儿也不准去,直接打个车回家。苏阳经过这事以后,终于有点怕意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踏进了家门。苏运杰又是一顿狠狠地数落,看见儿子耷拉着头,一声不吭,心里暗想,经过这事,如果能让他长点记性,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苏阳外表看上去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心里其实却不以为然,心想,这事自己狠狠地落了面子,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加倍地找回来,我拿你当兵的没办法,不过那开始出头的小子好像是恒阳县委办的,下次就拿他开刀。
朱一铭吃完晚饭以后,是郑璐瑶把他送回来的,到了宿舍门口的时候,她居然说想要上了坐坐,朱一铭连忙说,屋里很乱,等哪天收拾好了,再请她过来,郑璐瑶才很不甘心地开车离去。
第二天一早,朱一铭在去县委办上班的路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有好多他根本就不认识的人,都向他点头问好,有几个在朱一铭的印象中,好像还是科室的主任或是副主任。开始,朱一铭还以为对方是在和自己后面的人打招呼,掉头一看,自己的身后空空如也,才连忙向对方报以歉意的一笑。后来朱一铭一想,一定是昨天的事情被某些有心人看见了,不过这传播的速度也太快了,一夜之间,竟然传得尽人皆知。难道人们都说,华夏的官场里最没有秘密可言,有时候,上午刚开的常委会,下午会上讨论的内容,就在县委县府两边传来了。
那事以后,朱一铭的生活重新恢复了平静,郑璐瑶是两天后离开恒阳的。临走之前的那天晚上,又拉着朱一铭去了一趟泯州,两人还一起看了一场电影。临分别的时候,郑璐瑶的眼里泪花闪闪,朱一铭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此时他自然明白郑璐瑶对自己的一丝情愫,可他却不敢冒然接受。虽然郑璐瑶从没说过,他父亲在军队里的职务,但朱一铭猜到绝对不低,而自己则是个如假包换的农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