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专门种果的大果园里产的。
平安也摘了两筐自家院里的桃子来卖,价钱还是一样。宝琪不乐意了,这桃他吃过,皮薄汁多又香又甜,肯定不止这个价。
小贩还很牛气,说:“不卖拉倒。”
庭霜刚要说话,宝琪抢先说:“不卖就不卖,平安,把果子挑回去。”
“哎,四文钱一斤。”小贩赶紧在后面叫,他也看得出这桃很好。
宝琪说:“十文。”
庭霜把他拉开,笑道:“你这公子哥儿居然也会讲价了。”
十文这个价只怕不行,小贩运到城里也要运费的,还有路上的颠簸损耗,人家没有利润自然不做这生意。最后讲成四文钱一斤,卖了两筐桃,约得四百来文钱。
宝琪还是有些不服,觉得贱卖了。
庭霜给他分析:“你不让几分利润给人家,人家不和你做生意。好处不大的事没人做。”
“那我们自己卖。”宝琪忽然有了想法,“你做的寿桃包很好吃,样子也好,可以在城里卖,胜过直接卖果子。”
庭霜有些惊讶,夸奖他:“小宝也会过日子了。”
宝琪受到夸奖并不高兴,庭辉,庭芝,甚至平安,小豆子,受到夸奖时都会被庭霜亲昵的摸摸脑袋,可是他却得不到这样的待遇,不公平。
庭霜采纳了他的建议,回到家洗手和面,叫宝琪去摘一筐桃子。
孟家的院子不小,大约有十几棵果树,除了两棵桃树,两棵枣树,其它的都是梨树。粉红的桃子沉甸甸的挂在枝头,却带不来丰收的喜悦。宝琪踩着凳子摘桃子,觉得乡下人实在挺苦的。
摘完桃子看庭霜已经和好了面,问:“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水果派。”
“什么?什么派?”宝琪愣住,吃过多少山珍海味,没听说过这名目。
庭霜知道这带洋味的名字不好懂,也不解释,手里不停忙活。水果派他吃过但是没做过,不管做成什么样,他说那是水果派,那个东西就是水果派,反正这里的人也没吃过。
把桃子剥皮切片成放射状摆到饼皮上,抹上焦糖汁,没有烤炉怎么办?
庭霜抓了半天头,想起《鲁宾逊飘流记》里鲁兄是怎么弄烤炉的,好象是拿个陶瓮扣在面包上,上面盖上烧炭。
理论上是这样的,实际操作时火候不好掌握。
对于弄吃食,庭霜向来劲头很足,再加上败落后搅尽脑汁把有限的食材尽量弄的可口,后来又有楚老丈的指点,手艺进步很快。经过两次试验,名为“桃子派”的东西就做成了,做好后还给邻居周婶家,还有李昌富家送了一些请他们品尝,都受到好评,只有李昌富叨叨两句:“又不开馆子,爷们家在家捣鼓这个干什么呀?”
庭霜还做了蛋糕,其实他没做过蛋糕,也不知道怎么做,但是村里好些妇女都会做发糕,所以,他学着做发糕,做时打进鸡蛋和脱脂后的奶,加糖,然后上锅蒸,或是放在那简易的烤炉里烤,做好后上面放上漂亮的果子干。
对着美味又好看的作品,庭霜得意洋洋,加了鸡蛋的发糕,难道不是蛋糕吗?谁说不是我跟他急。谁敢说不好吃,掐他。
食客们很知趣地一概说好吃。
“当然好吃了。”庭霜很自信,又从楚老丈留下的书里翻找几样糕点的做法,对果酱寿桃包和桃子派,水果蛋糕进行改良,糕点里加入松子,山核桃之类干果,吃起来绵软中带着可咀嚼的感觉,香甜中有一种淡淡的苦涩味,甜而不腻,香而不浓,回味无穷。
做好后,直接用车拉到城里汇源楼请掌柜的品尝。
掌柜的一尝,直说好吃,订了第二天的货,几样点心各要二十份试卖。
庭霜兴致勃勃收了钱,在城里粮店买了做高级点心的飞白面回家,晚上临睡前再做一遍每天都必做的功课——数钱。
数来数去,越数越兴奋,每天卖鸡的钱除去成本,每天能净剩二百文,一个月就是六两银子,明年这时候就可以把贷款还上了。买牛羊鸭子的分期付款可以用卖点心卖鱼的钱顶上。数完,把钱罐藏在炕洞里,然后睡觉。
宝琪笑他:“你是不是不数钱就睡不着觉啊?”
“是啊。”庭霜很愉快,“我的理想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嗯,你最后到钱铺找活干,天天数钱。”
“呸,我说的是数自己的钱。”庭霜踹他一脚,“我要睡了,你去盯着芝芝,看他困了催他睡觉。”
话说,没有闹钟真的很不方便,在农村连沙漏也没有,只能靠公鸡来起床。
睡觉睡到自然醒是不可能,半夜得起来喂二遍牛,杀鸡拔毛卤肉,小豆子想帮忙,庭霜怕他睡眠不足会不长个,不许他起来,孟李氏要帮忙,身体又不好。还是要庭辉起来帮着做鸡,点心都是头一天晚上弄好用篮子吊在梁下。
送了几天货,掌柜的提了意见,说点心做出来不够热,口感会次一点,他愿意出几两银子买下做法。
庭霜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却故意做出有些为难的样子,说:“我家还想着以后能在城里开铺子,指望这个养家呢,如果把做法教给你们……”
掌柜的说:“当然,我不会白要的你的方子。”
庭霜又说:“其实做这些糕点不难,我给你们后厨的师傅示范一下就会了,味道好主要还是因为原料,我家的桃树结的果子与别家不同,所以做的点心也不一般,你们要做,得用我家的蜜汁桃才有好口感。”
掌柜的听说他愿意转让点心做法,还提供原料,非常高兴马上拍板说:書香門第“小哥真是爽快人,你给我家师傅教做法,我进你的果子,说话算数,要不我给你立字为据。”
“这倒不必了。”庭霜觉得没必要,因为,从这家酒楼重视饮食卫生,当初拒绝进他的烧鸡来看,他们是非常重视声誉的,不会做毁约的事。如果对方想毁约,你拿着那字据没用,官府不会为这种鸡毛蒜皮小事为你讨说法要赔偿,反而得罪人,索性放大方些。
“做生意讲究信誉,说话就是银子,砸下去就是一个坑。我信得过掌柜的,字据什么的不必了。”庭霜说得爽快。
掌柜的翘起大拇指:“小哥做事真漂亮,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最是爽利了。”
回家后,庭辉听说庭霜把做点心的法子就这么教给了汇源楼,很是不满意:“你怎么就这样把做点心的法子教给人家啊?”
宝琪和平安,庭芝也不解地看着他。
庭霜只反问一句:“你觉得我们现在的情况,有能力在城里开铺子吗?”
“这个……不能。”
“既然我们现在开不了点心铺,何不把这法子教给有能力开铺的人?”庭霜给他们分析,“那几样糕点技术含量很低……咳……我的意思是说那几样东西做起来不难,连我这个不是白案子出身的人都会捣鼓出来,那些成年做白案的师傅吃过几次摸索出做法更是不难。与其以后人家捣鼓出来断了我们的供货,不如我先做的漂亮点,把做法教给他们,他们领了我的情,还好意思绕过我家,去订别人家的果子吗?”
庭辉等人都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
宝琪看着他象看一个不认识的人,忽而笑道:“越来越觉得你这人很有意思,点子说不上多高明,可是别人就想不到。”
庭霜也笑道:“这么简单的法子别人想不到是因为他们只看见了当前的利益,做生意固然追求利益,有时更要讲情义,我没有多少利益给人家,不妨卖个人情,反正他做点心或是招待客人得用果子,用谁家的不是用,我卖个人情给他,他自然先考虑用我的了。”
庭辉又提出问题:“咱家的桃树就两棵,结的果子虽多,供应汇源楼也足够了,可是梨树有十几棵,一季下来,每棵树差不多上千斤,做点心根本用不了,怎么办呢?”
“当然是自己拉到城里去卖。”庭霜对自家院的梨树结的梨子很有信心,可能受富含矿物质泉水的滋养,结的梨个大皮薄汁甜,前世今世他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梨,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说干就干,全家齐动手,摘了十几筐梨装上牛车进城去卖。
乡路崎岖不平,孟家独有的秃尾独角牛力气很大,拉着一大车梨艰难地到城里,庭霜卸了车,一看傻了眼,筐里的梨有好些个都颠烂了,早知道少拉些梨多垫些草。
怎么办?
哦,庭霜真想抓住那些穿到古代发家致富无所不能的穿越同胞,去问他们:“请问你们是怎样解决交通运输问题的?”
38 全村种果
庭霜和宝琪一齐动手,把颠烂的梨拣出来,拣了三筐多,还没赚钱,就赔了这么多,真郁闷。
再想想看过的文里那些穿越同胞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嗯,好象是善良的作者开没让他们遇上这种事。捶地,我怎么遇不上个好作者呢?毛爷周公奋斗一辈子,也没有把公路通往全国每一个乡村,这样大的难事难道让我自己解决?
庭霜眉头拧成大疙瘩,蹲在地上发愁。
怎么办?难道只能降价处理?
该死的路,怪不得国家的口号是“要想富,先修路。”
生产不是问题,只要有销售渠道,农民的种地积极性会大涨,可是有销路离不开交通运输,运输不畅,销路肯定受阻。
所以,先不用想着怎么解决老大难问题,先把眼前这三筐烂梨处理了再说。
庭霜看着三筐烂梨,好象能看出花来,忽然想起前世里超市卖的水果,一拍脑门有了主意。
“小宝,你去买几十张荷叶,到井边洗干净。”
宝琪莫明其妙,按他吩咐买了好多荷叶洗净。
庭霜把颠烂的梨削皮,挖掉烂的部分,切成小块,放在荷叶上,不一会儿,削了分量相同的十几堆,分别放在荷叶上。
“你这是做什么?要自己吃吗?”宝琪愈发不明白了。
“当然是拿来卖了,笨蛋,在家里还没吃够?”庭霜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扯嗓子喊:“快来买,刚摘的黄金梨,又脆又甜,四文钱一斤,削好的梨块一文钱一包。”
以前在超市他常看见有卖削好的水果,西瓜桃子梨切成小块装在塑料杯或盒里,封上保鲜膜,或是不同水果拼成一份,一块钱一份,便宜又方便,卖相也漂亮。只是他听说那些是用烂果子拼的,所以很少买来吃,可是那样的水果卖的很好,可见,懒人很多呀。
现在他的梨可不是放坏的,而是颠烂的,从树上摘下来还不到十个小时,绝对没起不良化学反应。而且他也没用含有化学物质的塑料袋,用的是古代食品包装袋——荷叶。
荷叶可是物美价廉的好东西,除了可食用做药用,还是卫生环保健康的食品包装袋,看那些人买熟肉馒头什么的都用这个包的。
果然,贪便宜图省事的懒人古代也有不少,水灵灵的绿荷叶包着雪白的梨块,非常诱人,还插根牙签,用手托着可以边走边吃,不用洗不用削皮,很方便,一文钱一份也很便宜。于是立马有懒省事的人买上一份吃。
一吃下去,只觉得又脆又甜的果肉带着一兜汁水,化成清甜的香气从口腔一路下去,带着一丝凉意,全身毛孔都觉得非常舒服。
几口吃完,折回去再买几斤回去吃。四文钱一斤不贵,在果市上算普通价。
庭霜兴奋的把小刀往宝琪手里一放,说:“你来削皮切块,动作麻利点儿。”
宝琪接过小刀,一看正是自己先前随身带的金柄嵌宝小刀,没想到他在那样的贫困中也没有把它卖掉换钱。
宝琪看着小刀发起愣来。
庭霜敲他的脑袋:“你发什么愣,还不快点干,小心别切了手。”
宝琪回过神来,赶紧照他的吩咐做。
生意做得很顺,几乎没有人吃过一文钱的梨块而不折回去再买几斤鲜梨的。
买的人一多,庭霜把价提到五文钱一斤,再后来把价钱提到六文钱一斤,甚至削好的梨块也提价到两文一份,仍然卖得很好。最后只好说“明天请早。”
过了晌午三百斤梨全部卖完,算下来共得钱一千三百文,那三筐烂梨也卖得四百文,居然没有亏。
庭霜笑得合不上嘴,宝琪也兴奋得忘了饿,说:“想不到挣钱的感觉这么好。”
“你挣过钱吗?”
“没有。”宝琪马上伸出手,“你得给我工钱,我削皮削得手都疼了。”
庭霜打掉他的手:“我给你吃给你住,还没向你要钱,让你干点儿活还问我要钱。”
“那你得给我吃的,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