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护原没有想太多,但瞧着皇后恶意丛生的眼神,他忽然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庄妃贤良淑德,且其娘家叶氏一族皆是忠臣良将。今太后毙逝,后宫纷乱不定,朕特晋封庄妃为叶贵妃,允其辅佐皇后处理后宫事务,望其不负朕之恩泽!”
庄妃惊喜的看着拓跋护,她没想到皇上投桃报李来的这般快。
“妾身必不负皇上恩泽。”妾身必好好护着您的心尖尖儿,不让她人欺负到她。
拓跋护和叶贵妃的眼神,在大庭广众之下纠缠在一起。
白昭仪和贞嫔、婉嫔嫉妒的咬碎了满口银牙,好你个叶贵妃,都徐娘半老了,还同我等抢皇上。
聪明的人,最是知道该如何脱颖而出。
贞嫔头上簪着一只白玉簪,清雅柔弱,像是微风中不胜娇怯的小白花。
“太后,姑姑!侄女儿自入宫受您教导,您比侄女儿的母亲还要疼爱侄女儿。如今您早登极乐了,独留侄女儿一人在人间,连在您膝下尽孝都不能再有,侄女儿好生悲痛。姑姑,让侄女儿来陪您可好!”
贞嫔秀气的哭着跑向拓跋护身边的柱子,那势头似乎要一头撞死,好到地下陪太后去。
“贱人,卑鄙!”婉嫔看着昔日闺蜜不管自己,独自施计夺圣宠,恨不得掌她两巴掌。
贞嫔哪有时间搭理婉嫔,太后现在死了正好,省的皇上因为她和太后族亲的关系,而冷淡无视她。
微微伸着玉白的脖颈,贞嫔经过拓跋护身边时,脚踝一扭,歪歪斜斜的倒向他的怀中。
拓跋护嗤笑一声,潇洒的转身避开,贞嫔直接栽在地上,头冒金星。
叶贵妃冷艳的勾唇媚笑:“你算个什么东西?画虎不成反类犬的。皇后娘娘,妾身跪久了腿有点儿疼,便劳烦您在这儿统领大局了。要妾身说,这些个嫔妃若是不听您话,您索性赏她们几巴掌算了。不打疼了她们,她们就不知道乖巧这两个字。”
皇后施施然站起,威严的直视叶贵妃:”本宫觉得其他妹妹都极为乖巧,按妹妹说的话,本宫的惩戒怕是第一个落得便是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其他嫔妃们看着皇后和叶贵妃相对,坐等拓跋护得知后再次发落她们俩儿。
那一个个巴巴的抬着头,令叶贵妃看的发笑。
她向来跋扈,皇后特意针对她,纯属自找死路。
“皇后娘娘,妾身和她们哪里能一样。妾身是贵妃,贵妃形同副后,您想惩戒我,怕是得您成了太后!”
叶贵妃真是什么话都敢说,那张狂的模样,众人望尘莫及。
穿着守孝的衣服,明明的朴素到极致,叶贵妃却仍旧能穿出贵气来。
目送着叶贵妃大摇大摆离去,皇后深吸一口气,回首温和端庄的对着众嫔妃柔和微笑。
“诸位妹妹莫要怕,叶贵妃那性子,你们早入宫的人该是习惯了。她啊,在家里是掌上明珠,宠着很呢。”皇后话里话外都是包容。
婉嫔最不喜听这话:“皇后娘娘,您说叶贵妃在家中受宠,可咱们姐妹们哪个在家中不是受宠的?难道独她一个人金贵,咱们都是低到尘埃里的石头?妾身瞧着叶贵妃那德行,比宝妃还猖狂呢。论起身份来,咱们之中没一个比宝妃的血脉更尊贵了吧。论宠爱,妾身都不想说话了,哼!”
提到苏婉兮,皇后的脸立马僵硬的不成样儿。
苏婉兮行事是不跋扈猖狂,她目下无尘的,简直是不把人放在眼里好么?
叶贵妃多少还是同一个位置的人,苏婉兮只把她们当随时可以弄死的蝼蚁。
然而,这偏生怪不得她,皇上宠她宠的恨不得挖出心肝来,她们可不是随时能待宰的羔羊么。
“莫要多说了,若不然叶贵妃返回来把你送到冷宫,本宫没法子救你。太后娘娘去世了,你安分点儿。本宫知你以前受太后娘娘疼爱,太后娘娘对本宫有恩,本宫以后会护着你的。”
婉嫔的眼泪像珠子一样不断的掉下,皇后的年纪比她大十几岁,这么慈爱的模样让她依赖不已。
“皇后娘娘,妾身以后都听您的话。”婉嫔孺慕的望着皇后,生怕她不喜自个儿。
皇后宠溺的在她眉心轻点:“好,本宫看着。”
又跪上一个时辰,天上已有星星高挂,寒风时不时瑟瑟的吹进来。
皇后在念完最后一遍往生经后,将嫔妃们都劝回去了。
偌大的慈宁宫内,最后独剩下皇后和周曦常两人。
周曦常听话的窝在皇后怀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似还未染上后宫的险恶。
“常儿,母后唯有心黑才能在这里活下去,你莫要怕母后!”
“女儿不怕,女儿知道母后疼爱女儿至深!”
☆、第145章 稚奴,你凶我?
苏婉兮被封宝妃的消息传到广寒宫,并没有令广寒宫的奴才表现的欢天喜地。 。
她们天天见识着皇上对主子的宠爱,这妃位压根是手到擒来的囊中之物。
浅绿穿着大红衣裳,颠颠儿的跑到苏婉兮身边,像小狗般蹭了蹭。
“皇兄,你今儿这招来的霸气。太后那个老妖婆要是知道,她的死反倒成全了兮姐姐,估计得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对了,皇兄,内务府的人把太后的棺材盖钉紧了么?”浅绿调侃的说着。
拓跋护不说话,沉默的指着她身上的大红色宫装,耀眼的颜色在满宫素白里,显得如斯刺眼。
浅绿满不在乎的撇撇嘴:“她害死了我娘亲,还抢了我娘亲的后位,我怎么可能替她守孝。旁人觉得大悲,对我来说却是大喜之日!”
浅绿被苏婉兮和拓跋护惯坏了,行事乖张自私。
偏偏苏婉兮就爱极了她这性子,与其浅绿小心翼翼的活着,她宁愿她胆大妄为。
赤子之心的人,能做出什么伤国伤民的坏事儿。
只是不伤国伤民,那便什么都不是事儿。
果然,拓跋护不满的神色,瞬间化为无奈。
“你高兴就好!有兮儿整天护着你,朕都得罪你不得。”拓跋护说罢,委屈的看向苏婉兮。
苏婉兮美眸流转:“广寒宫内的冰窖里冻了好些肉,我亲自给你做麻辣鱼片如何?”
“好,朕给兮儿打下手!”拓跋护目的得逞,嘴角尽情的上扬。
浅绿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她也要吃兮姐姐做的麻辣鱼片!不仅如此,她还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坚决不给太后守半点儿孝。
于是,在众嫔妃嘴里啃着无味的青菜饼和稀粥时,拓跋护和苏婉兮、浅绿吃的满嘴肥油,面前还放着烈酒小酌。
好酒酒味芬芳迷人,苏婉兮光吸到酒味儿,已经面色酡红,仿若醉酒。
“稚奴,我想喝酒,就喝一点点儿!”苏婉兮嘴馋的看着澄澈的酒。
拓跋护怒瞪向浅绿,他早说不要在兮儿面前摆酒的。
浅绿被瞪的缩缩脖子,她记吃不记打,一时得意忘形,竟然忘记了上次兮姐姐喝了点儿果酒就醉疯了的事儿。
“嘿嘿,兮姐姐,皇兄,浅绿先告退!”浅绿嘴里拼命塞入几块去刺的鱼肉,然后兔子似得夺门而出,瞬时不见踪影。
罪魁祸首逃之夭夭,拓跋护头疼的把苏婉兮搂在怀里。
“兮儿,咱们喝果汁,好不好?果汁比酒更好喝呢!”拓跋护一边哄着,一边悄悄的将酒壶推远。
苏婉兮吸吸鼻子,不依不饶的在他怀里乱扭着。
“我不,我就要喝酒!稚奴,你不疼我了,不爱我了吗?”苏婉兮一双桃花眼含着泪珠儿,看的拓跋护心都快碎了。
“朕的心尖尖儿,朕的心里你比天下还重要,你说这话,是在戳朕的心肺啊!”拓跋护真的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揪的酸痛。
苏婉兮酒味儿闻多了,现在压根不是清醒状态。
“稚奴,你凶我?嘤嘤!”苏婉兮哭的愈发孩子气。
眼泪鼻涕什么的,抹得拓跋护身上的龙袍,不成样儿。
拓跋护心疼的替她擦着眼泪,白嫩挺翘的鼻子变得红通通的。
“兮儿,朕除了那里,还有哪里敢对你硬!”
此话一出,无与争锋。
苏婉兮嘟着嘴,目不转睛的盯了他许久,眼一闭睡着了。
莹润的皮肤,长长的睫毛,拓跋护原想捏捏她的脸蛋泄气,也在这般美貌下放弃了。
“朕的兮儿,朕以后的所有生命,都是为你保护你,让你开心而存在!”
不知不觉间,他爱她已至深,永世逃脱不得。
拓跋护的话虽然深情到震撼人心,却没能过让苏婉兮从周公那儿出来。
微微翘着嘴唇,笑意盈盈的模样,不知她做怎样的好梦。
拓跋护认命的把她抱到床上去,替她擦拭身子,卸去发饰。
好在苏婉兮今儿没有涂脂抹粉,若不然拓跋护还有的累。
伺候好自己的心尖尖儿后,拓跋护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掩起了门。
“花语,巧言,你们保护好兮儿。朕留了暗卫在这儿,无论发生什么,除非朕亲自来,否则广寒宫的门一刻不准打开!知道吗?”
拓跋护气势凛冽,花语和巧言立马站直了身体,严肃道:“喏。”
不远处,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蹲在墙角。
于不辞接到拓跋护的暗示,如猎鹰般从天而降,一把抓住那个鬼祟之人,用力的扔了出来。
金桔吃痛的摔在地上,挣扎想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呵,养不熟的白眼狼!皇上,您放心去处理政事吧,内务之事有奴才们在!”巧言狞笑的看着金桔,脚踩在她脖子上,立马让她晕了过去。
于不辞站在拓跋护身后,不自然的又往后退了几步。
宝主子身边的奴才,好生凶残。瞧瞧这踩人脖子的利落劲儿,比他来都不遑多让。
巧言挑衅的对于不辞努努嘴,拎着金桔的衣领,把她拖到旁边的屋子内。
于不辞倒吸一口凉气:“主子,咱们快走吧!有巧言姑娘在,宝主子绝对遇不到危险。”
拓跋护不答话,却心有戚戚。
兮儿如今越来越彪悍,一定和她身边的那些奴才有关。他柔弱清冷的兮儿啊,就被这么群人给带坏了。
拓跋护和于不辞主仆俩儿,趁着夜色偷偷回到乾清宫。
脱下衣服,换上软甲,拓跋护手里拿着长剑,乾清宫内亦是站满了手握兵器的羽林军们。
卢玉郎同拓跋护站在一块儿,束起的发冠,愈发英气逼人。
“皇上,臣没想到宸王竟如此聪明,能想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招。可怜桂王是个蠢的,居然真听了他的话来攻打皇宫呢!”卢玉郎眉眼傲气,上挑的凤眼华丽而贵气。
秦墨站在阴暗处,遥遥望着这个雌雄莫辨的少年郎,唇瓣翘起。
原来玉郎并不是对每个人都话少,他会努力有朝一日让玉郎对他多说几句话的。
秦墨的眼神过于灼热,拓跋护寻着视线转头。
烛光下,身姿挺拔的男子,肃肃如松下风,潇洒俊逸,龙章凤姿。
☆、第146章 蠢萌逼宫
宸王府里的那个侧妃,居然为了宸王而抛弃了如此风华绝代的男子,是脑子被门夹了吧?
拓跋护看到秦墨后,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但是,很快他就闭上眼,将刚才的想法踢出脑外。
因为,秦墨一看到卢玉郎望向他后,立马嘴咧的跟荷花似得,笑的灿烂热情。
这是哪家的傻小子,拓跋护重新对秦墨定义着。
秦墨才不管拓跋护对他的看观如何,他只要玉郎喜欢他就行。
他探听过了,玉郎对女子没兴趣,不想娶妻生子,且是个孤儿,不用担心家族压力。他也是赤条条的一个人,没有繁衍子嗣的要求。
如此天造地设的一对,他和玉郎的相遇,简直是天意啊。
“你就是玉郎赞誉有加的秦墨?”
拓跋护实在不想看到秦墨傻笑的模样,出言打断了他对卢玉郎的全神贯注。
秦墨依依不舍的将视线从卢玉郎身上挪走:“臣羽林军副总管秦墨,叩见皇上!皇上当日对臣的救命之人,臣感激不尽!”
最主要的是,他很感谢皇上让他入宫,在玉郎身边成为他的副手。
秦墨眼中的炙热,是个明白人都能瞧出来。
可惜卢玉郎自个儿一根筋,不懂秦墨的心思。
羽林军的将士们,向来以为卢玉郎真是个男子,亦不会联想到断袖分桃。
所以,秦墨的心思只能藏在他自己心里,没有人替他戳破、
拓跋护越看秦墨的笑容,越觉得不忍直视。
“朕不会亏待每一个有功之士。你去门口守着吧,桂王的死士们差不多要来了罢!”拓跋护嫌秦墨笑的太甜蜜,找理由把他支了出去。
秦墨听命,果断的走出门外,手中的长剑杀气绝决,这时终于能瞧出他铁血勇猛的一面。
桂王其人,并非先帝之子。
老桂王是先帝的亲哥哥,对当皇帝没兴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