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妃在苏婉兮刚进殿时,就拉着她的手,把她揪在身边的位子坐着。
本该坐在叶妃身边的白昭仪,脸暗沉沉的往后挪了个位子。
叶妃不是旁人,她做的事儿,她们不敢质疑训斥。
“白昭仪,你别沉着个脸,跟丧了人似得。宝妹妹这般容貌气质,家世又不逊于众人,以后坐到这位子是理应的事儿。今儿,只当是本妃提前让宝妹妹习惯习惯。”
叶妃凉凉的对白昭仪说道,白昭仪硬挤出笑:“叶妃姐姐说的对。”
“别一口一个姐姐的,本妃说过了,满宫中除了有比本妃更美的人儿,否则本妃不认这个亲。宝妹妹长的好看,本妃喜欢,才唤声妹妹的。”叶妃冷艳的伸手抚了抚发髻的红宝石簪子,光彩夺目。
满宫中能说的过叶妃的,大有人在。但是,叶妃的气势、家室、宠爱摆在那儿,她们有理也说不清。
“叶妃又任性了!”淑妃捏着帕子,掩唇笑道。
叶妃假笑道:“那得本妃有任性的本钱。皇上宠着本妃,本妃一天一个样儿,也没人能说什么。”
皇后来时,一眼瞧到苏婉兮的位子不对。
但是,看着叶妃紧紧拉着苏婉兮的手,眼眸一瞥,只当做眼瞎什么都没看见。
有叶妃罩着,本来要攻击苏婉兮的话,各个嫔妃拼死拼活的咽了下去。来日方长,等哪天叶妃对宝小仪失去了兴趣,她们再卷土重来。
苏婉兮稳稳的坐在昭仪的位置上,没有坐如针毡,也没有兴奋骄傲。
“宝妹妹,这位子是不是坐的更舒服点儿?”叶妃把满殿嫔妃嬉笑怒骂了一圈后,扭头状似关心的问着苏婉兮。
苏婉兮秋波流转,朱唇微启:“都是椅子,有什么不同?”
叶妃被这么一问,语塞了。
淑妃端庄的轻声笑着:“宝妹妹这话说的确实。是我们魔障了。”
“后宫之中,凭的是皇上的宠爱。要我说,皇上喜欢便尽够了,管这位子是坐在哪个地方呢!”苏婉兮对着淑妃娇声说道,脸上顺便露出幸福娇羞的笑容。
你个小贱人!淑妃心中大恨。
“淑妃姐姐这般盯着妹妹做什么?妹妹都快要吓着了,怪恐怖的。”苏婉兮娇憨的拍拍胸脯,露出澄澈的眼神。
“淑妃,宝小仪说的没错。她还是个孩子,别吓着她。宝小仪莫怕,本宫过会儿赏你点儿头面首饰,给你压压惊!这么好的人儿,别被我们吓坏了,惹得皇上怜惜。”皇后拦住了淑妃的话,哄着苏婉兮说道。
苏婉兮乖巧的笑了笑:“妾身听皇后娘娘的。”
待请安结束后,皇后当真给苏婉兮送了好些珍贵的首饰,虽然都是加了料的。
苏婉兮倚在椅子旁,目光熠熠的看着这些璀璨光华的赏赐。
“主子,您别碰。这些玩意儿是拿麝香、红花熏出来的,多呆一刻,都对您身子骨有影响。皇后,好阴毒的心思啊!”花语挡在苏婉兮身前,着急不让她碰箱子里的首饰。
苏婉兮眉目风流的含笑轻嗔:“皇后若不狠毒,她怎么能毒死她的亲姐姐,当上这一国之母呢?”
☆、第31章 花语,你可知罪
苏婉兮扔下一个重大炮弹后,甩甩衣袖,当做没事人似得走了。
花语瞠目结舌的愣在原地,主子,您对后宫辛密怎么知道那么多?还有那熟练的宫斗技巧,您是在娘胎里就长了颗九窍玲珑心吗?
苏婉兮回头看见花语的眼神,落寞的闭上了眼。她能知道这些,都是靠命换的。若是可以,她宁愿从不知道。
“巧言,你做一份花式点心,送给叶妃尝尝!”临摹一张《金刚经》后,苏婉兮突然道。
巧言站在一旁磨墨,手猛地停下了,墨汁差点儿溅到经书上。
“是!”巧言低头应诺。
叶妃收到巧言送来的点心时,大方的当场吃了一个,然后赏了巧言一袋金锞子。
“告诉你们主子,本妃行事向来随心所欲,难道遇到一个一样的,本妃愿意护着她。”
巧言将这话传给苏婉兮时,苏婉兮笔下的“命”字,一挥而就。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阻我,我必灭天!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以后叶妃的人找你,若是传话,你便传。若是其他的,一概不用搭理。我,从未在后宫结盟,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巧言从开始就有点儿疑惑,现在替苏婉兮办完事儿了,她终于憋不住了。
“主子,您?”
“你想问我,怎么和叶妃搭上的?这个你不用管,只需知道我和她是利益相互罢了。叶妃,是个聪明人。怪不得皇上以前愿意宠着她。”
“朕以前宠着谁了?”拓跋护的声音,忽然响起。
巧言连忙跪在地上,苏婉兮却还是镇静的模样。
拓跋护不开心的把她拉入怀里:“小妖精,你怎么没被朕吓到?”
苏婉兮别扭的推开拓跋护,可惜拓跋护岂是她一个小女子能动摇的。
“稚奴,妾身站在这窗子边,能瞧见外面的景象。您一身明黄色,妾身又不是瞎子。”苏婉兮推不动拓跋护,顿时不开心的改成用手戳他。
拓跋护疼爱的把她手包了起来:“别戳疼了,我身子那么硬。”
当一个男人爱你,或者对你感兴趣时,他的情话无师自通,能醉的你犹如喝了琼浆玉瑶。
苏婉兮清冷的眸子表面,浮上一层爱恋。
“稚奴,您说太后娘娘以后再来找妾身,那该怎么办?”苏婉兮娇娇的说道。
女人的事儿解决不了,就全部扔给男人,让他们去顶天立地。
拓跋护霸气到:“朕给你派了暗卫,不用怕。如果太后意图伤害你,暗卫会救你的。小妖精,你怎么知道朕不喜太后?”
“稚奴,你是忘了我在苏家的身份吗?”
经苏婉兮提醒后,拓跋护立马想到苏夫人和她的关系。不是亲生的,怎会对你好?尤其,当还有个亲儿子的时候,更不会发善心。
“乖妖精,以后有朕在。等你怀上了朕的子嗣,到时候便宣平夫人入宫见你如何?”拓跋护最见不得苏婉兮伤心。
这么美的人儿蹙起眉头,他看的心都要碎了。
苏婉兮叹了口气:“稚奴,妾身这辈子怕是不能有孕。嫡母给妾身下了绝嗣药。”
拓跋护一巴掌拍了自己的脸,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定是苏夫人骗你的,朕这就让人替你诊脉。咱们调养调养,保准能生七八个孩子。”拓跋护说谎不打草稿。
“稚奴当妾身是母猪下崽呢?春困夏乏秋打盹,这都秋天了,妾身困了。”
苏婉兮甩开拓跋护,自顾自的走去睡觉。
拓跋护眼睛一亮:“小妖精,都说有孕的女子容易困倦,指不定你就有孕了呢!乖妖精,快好好躺着去。于辞,去将徐御医宣过来。”
“皇上,按照宫规,御医只替您和皇后、太后诊脉调养。”于辞板着脸说道。
拓跋护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朕的女人,当得最好的。以后,徐御医专门负责宝小仪的身子。若是宝小仪有丝毫不适,朕先拿了他人头。”
于辞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麻利的走了出去。
拓跋护教训完自己的奴才,喜滋滋的转头讨好的看向苏婉兮。
“小妖精!”
“小妖精,你还真睡着了啊?你都还没夸朕呢!”
拓跋护被睡熟的苏婉兮彻彻底底的无视了,没有办法,他只能在屋子里闲逛着。
不远处的书桌,朱红色的木头,沁着墨汁的香味儿,闻起来心绪舒适。
“皇上,徐御医来了。”于辞恭敬的站在门口。
拓跋护瞪了他一眼:“声音小点儿,宝小仪正睡着呢。徐御医,进来替宝小仪诊脉罢。于辞该说的,应该在路上都同你说了。你这么大年纪,选择什么对你最有好处,你改知道。”
徐御医花白着胡子:“奴才知道。”
宫中太医这个职位,最容易死人。他能从籍籍无名的小太医,混成御医,察言观色必不可少。
盖一个锦帕在苏婉兮手上,徐御医目不斜视的闭目诊脉。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皇上!”
“到外面来说!”拓跋护制住徐御医的话。
徐御医躬身跟在拓跋护后面走着,等到了院外后,他才跪在地上回话。
“宝小仪不仅身中绝嗣药,且近日还接触了红花、麝香等物。以后,怕是在子嗣上面,再无可能。”徐御医咬牙说道。
拓跋护一手挥断了身旁的万年青,泥土枝叶横飞。
“于辞,让宝小仪的奴才——花语、巧言,随着徐御医在广寒宫仔细的查。朕倒要瞧瞧,是哪个胆子大的,什么事儿都敢伸手了!”
“奴才遵命!”于辞冷声道。
“等一下,朕跟你们一起!”拓跋护干坐着也着急,索性想看看他后宫女人的手段到底多千姿百态。
有了当朝皇帝杵在身边,这做事的效率瞬间快了起来。
没有推三阻四,拓跋护带着徐御医势如破竹的找到一堆加料的东西。
望着院子里成堆的肮脏玩意儿,拓跋护脸色气的青黑。
“好大的胆子!花语,你可知罪?”拓跋护没有前兆的,凶狠对花语发难道。
花语面色苍白跪下:“奴才有罪!”
☆、第32章 太后做戏
花语会医术,却让一堆不干不净的脏东西进了广寒宫,这是她的失责,这是她的罪。
对于拓跋护的怒斥,花语心服口服。主子那么美的人,她见不得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所以她知罪,该罚。
“这些东西分别是哪些人送的?你们给朕一个一个的查。凡是手脚不干净的,一律严惩不贷,无论身份位份。”拓跋护冷声道。
绿翘姑姑到来时,正好看到拓跋护对花语怒面责骂。她心里暗喜。
主子身边的大宫女被罚,某一种程度上就是在打主子的脸。
宝小仪失宠了,绿翘恨不得立马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当然,现在她还是得克制好,不能让皇上看出她幸灾乐祸。
“奴婢见过皇上,太后娘娘请你到宁寿宫有事要商。不知皇上您现在方便么?”绿翘姑姑特意柔和了声音。
绿翘虽是姑姑,但年龄并不算大,前几日才过了二十一岁的生辰。后宫大多数宫婢,都想爬上龙床,她一直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拓跋护冷漠的看了绿翘姑姑一眼:“眼睛有病就去太医院治。”
暗送秋波的绿翘姑姑,被这一瓢冷水浇下,眼皮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
她刚才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么?
花语扑哧一笑,这位绿翘姑姑是傻了吧,她以为她多天生丽质?咱们皇上的口味可挑着呢!
花语的嘲讽,明明白白的露给绿翘姑姑看,毫不掩饰。
绿翘姑姑握紧拳头,拼命抑制自己想扇花语耳光的冲动。
这广寒宫里的人,不管是奴才还是主子,都大脑和普通人不一样。
太后身边的宫婢亲自来请,代表的是太后的脸面。拓跋护扫了于辞和徐御医一眼,示意他们继续,然后随着绿翘姑姑离开。
宁寿宫,太后看到拓跋护时,眼泪刷的流了出来。
“我的儿啊,你终于来了!”太后哀戚的看向拓跋护,眼中的慈母爱意浓浓。
拓跋护皱着眉头:“母后,您有话直说!”
太后情绪充沛的哭声,尴尬的戛然而止:“皇帝,你弟弟被人打破脑袋了!”
“弟弟?母后,朕的弟弟那么多,您说的是哪个?”拓跋护一脸茫然的看向太后。
太后眼里划过一道恨意,拓跋护,你是故意打哀家的脸吗?
“皇帝说的是什么话,哀家的儿子,你的弟弟,自然是宸王!”太后疼爱的抚着拓跋护的脸:“一眨眼的时间,皇帝都长这么大了,终于能替你弟弟撑起一片天了!当年,皇帝你年幼时就同哀家说,哪怕你死了也要护着宸儿无事呢!”
拓跋护眼睛微眯:“母后的意思,是让朕死?”
太后无奈的摇摇头,疼爱的说道:“皇帝的想法未免太过偏激了,哀家只是这么一说。你是万民之主,天下都靠着你呢!”
那眼神,那语气,仿佛拓跋护的话有多无理取闹!
“是么?原来母后知道朕是这天下之主!不知皇弟做了什么事,能让人打破了脑袋?朕记得皇弟身边的护卫不少!”拓跋护冷声道。
太后想到这事儿,就气的目眦欲裂。宸王,是她的命根子,下半生的依靠!
“也没什么大事。你弟弟在游玩时,遇到个女子,一眼便喜欢上了。”
“然后,皇弟强抢民女?”拓跋护故意插言,打断太后的话。
太后脸色僵硬了起来:“宸儿在皇帝的眼中,就是这样子?那女子还是未嫁之身,宸儿同她说明心意后,那女子也爱慕于他。这本该是天作之合,可谁知在宸儿接那女子入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