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这是什么意思?您看母后手上的伤口!”周曦常气愤的卷起皇后身上宽大的衣袖,那上面确实有一道痕迹。
拓跋护讽刺的笑意愈发浓重:“后宫之中发生的所有事,都逃不过朕的眼睛。皇后,朕过来是告诉你,趁着没死之前,赶紧儿留些遗言罢。”
“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皇后绝望的看着拓跋护的背影,她方才没有听错吧。
周曦常冷笑的坐到一旁:“母后,您还不清醒吗?您的夫君,他要杀死您呢。按照常儿的建议,咱们先下手为强不好吗?”
皇后左右摇摆不定:“常儿,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杀了宝皇贵妃,不也可以吗?”
“母后,您觉得苏氏死了,咱们能活下去吗?父皇会更加疯狂的!到时候,失了最好的时机,咱们是必死无疑的了。母后,活或者不活,您自个儿选罢!”
“对了,母后,常儿再提醒您一句。当年太后权掌后宫,连父皇都要退避三舍。那样的滋味,您不想尝尝看吗?”
生死之间,谁选死?况且还有位高权重的诱惑。
皇后咬咬牙,狠心道:“母后知道了,母后听你的。”
周曦常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红光:“母后这就乖了。您放心吧,常儿知道您爱着父皇,到时候一定会满足您和父皇在一起的愿望的。”
这话听着诡异,皇后却硬生生没有察觉不对劲儿的地方。
迎着光仔细看过去,便会发现她双目浑浊着,不再清明。
。。。
☆、第232章 留皇后一命吧
自拓跋护回宫后,后宫嫔妃纷纷观望着帝后之间的关系。
苏婉兮私自命令羽林军看押皇后、谨孝公主,这做法确实逾越了。
然而,拓跋护却视而不见,唯一一次去过碧玺宫后,还加派人手,将碧玺宫把守的更紧。
嫔妃们见状,失望又觉得理所应当。
后宫的局势已成定局,嫔妃们安安分分的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不是不想闹腾,闹腾了就是个死,相比于命没了,还是选择一个享受的活法吧。
她们偶尔羡慕那些被遣送出宫另嫁的嫔妃,还是处子之身,有皇上的歉意护着,还在后宫之中磨练过。这样的人在哪儿,恐怕都会过的好。
可惜了她们当年嘲笑她们不受宠,现在想想还不如自己个儿当初没有被临幸。
某些事儿想多了心累,嫔妃们索性不去想。
近日叶贵妃很高兴,她嫂嫂终于快要生了。
京城最有名的大夫诊断了数次,断定她嫂嫂只能在孩子和她自个儿之间选一个。
叶大少夫人选的,定然是她和她夫君的血脉。
“皇上,妾身的嫂嫂要生了。”叶贵妃忍不住,手拎着冰糖银耳羹,蹭进了乾清宫。
拓跋护坐在御案前,一点儿眼风都没留给叶贵妃。
叶贵妃也不恼,她为了侄子,皮厚的拿刀都劈不开。
“皇上,妾身的嫂嫂这几日就要生了,您知道不?”叶贵妃不敢凑到拓跋护身边,只能坐在凳子上,拔高声音。
拓跋护“嗯”了一声,没搭理她。
叶贵妃急了,难道是计划有变?这可不行,她的大胖侄子,一定不能被别人抢走。
“皇上,妾身的嫂嫂不是明日生,就是后日生孩子了。”叶贵妃连时间都说了出来。
拓跋护批好一个奏折:“你嫂嫂生孩子,同朕有什么干系?”
叶贵妃瞪大眼睛:“当然有关系了。那可是妾身以后的儿子啊!”
“又不是朕的。”拓跋护低下头,继续拿起一个新奏折。
叶贵妃傻了:“皇上,您被变卦啊。说好的,给妾身一个儿子的。妾身都把殿里布置的安安全全,桌角、椅子的全绑上了布条,就等着儿子来了。
拓跋护执着朱砂笔,笔走游龙。
叶贵妃苦情的看着拓跋护:“皇上,妾身这些日子费劲了心思,保护您的心尖尖儿。您不能这么过河拆桥。”
女人呜咽的哭声,犹如魔音绕脑,听的拓跋护心浮气躁。
“朕一言九鼎。”
叶贵妃立马收起了眼泪:“皇上英明。那妾身就不打扰皇上了,您慢慢的批奏折,慢工出细活!”
花枝招展的人一瞬间消失在眼前,拓跋护感觉自己的视野都明亮了。
望着剩着不多的奏折,拓跋护快速翻了翻,都是些言之无物的,索性利落的画了一连串的叉,然后将其放在一旁,大功告成。
“于辞,叶贵妃送的汤羹赏你了。”拓跋护瞥了眼精致的膳食盒子,他只会吃兮儿给他送的食物。
于辞嘴角抽抽:“奴才遵旨。”
冰糖银耳羹,一听就是甜丝丝的。他最讨厌甜味儿的东西。
但是,谁让皇上金口玉言的发下话来,他不吃也得吃。
一勺子入口,于辞苦大仇深的表情,惊讶的缓和起来。
不甜!
拓跋护见状轻笑一声:“叶贵妃最识眼色,她知道朕不会吃这玩意儿,胃口自然按着你来。”
于辞面无表情,心中腹诽:合着奴才就是您的泔水桶是吧,不吃的全往奴才这儿塞。这才多久,衣服都让制衣局的放了好几寸,再胖下去简直不能直视。看来得赶快培养个接班人,好替他分担分担。
除了上朝、处理政事的时候,拓跋护铁定在广寒宫,今儿也不例外。
坐着御撵,拓跋护亲手去御花园摘了几束花,带着一起去广寒宫。
“兮儿,可喜欢?”
粉的、紫的、绿的、蓝的,不同种类的花攒在一起,别有风味。
苏婉兮皱着眉头活动着左手,抬眼看到花束,面上的清冷之意眨眼间不见踪影。
“喜欢。稚奴,手疼。”苏婉兮让巧言将花束摆到合适的位置,转身对着拓跋护撒娇。
她如今许多药不能吃,止血药和安胎药更是相冲,想要胳膊上的伤口恢复,只能靠时间来愈合。
拓跋护心疼的替她托着左手,脑子不自觉对比起皇后手指上米粒长的伤痕,心中对皇后更是冷成了冰渣子。
一个做戏,一个以命相陪,怎么看都是他的兮儿好。
“朕替兮儿吹吹,吹吹就不疼了。”拓跋护记得他小时候跌破膝盖时,奶娘也是这么做的。
苏婉兮眉目含笑的,被像小孩子般哄着,这感觉真真是不错。
自从肚子里揣了个孩子后,她的性子莫名也跟着一起幼稚了起来。
阳光温暖,身边人爱意浓浓,苏婉兮躺在拓跋护的大腿上,昏昏欲睡。
在陷入睡梦之前,苏婉兮突然想起一件事儿。
“稚奴,皇后若是暂时动不得,就不动。我不在意的。”苏婉兮闭着眼睛道。
拓跋护替她按摩腿的手顿了顿:“卢玉郎告诉你的?”
“嗯。不管皇后如何,镇国公此次救驾是真心实意的。不管是为了他忠君的心,还是为了稚奴你的声望,我想暂且莫要动皇后的命。”
拓跋护眼角酸涩:“朕一直想要掌控更多,这样就能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朕不想让你受委屈,可总是让你一而再的忍耐。兮儿,朕对不起你。”
苏婉兮低低笑着:“稚奴这话说的,旁人听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有些时候,连我自个儿都觉得自入宫后,我过的日子顺风顺水,犹如神助一般。废太后欺压我,废太后死了。那些争宠的嫔妃,我还没出手,稚奴你已经替我解决了她们。一年的时间,我从一个庶女,成了有皇室血脉的宝皇贵妃。稚奴,我怕,怕这是我自个儿编织出来的梦。”
拓跋护随着苏婉兮的话,想起他曾经调查的那些东西。
他放在心尖尖儿上的人,被别人欺辱了十六年。每每想到兮儿闺阁中过的日子,他恨不得将苏婉悦和被休了的苏夫人挫骨扬灰。
“兮儿,这不是梦。朕会让兮儿过的越来越好!”
。。。
☆、第233章 我终于出来了
拓跋护心里有愧,对苏婉兮愈发的好。
那小心翼翼呵护的模样,简直比女儿控的亲爹亲妈还有过度。
“兮儿,朕把江南新上贡的二十匹布全拿来了,你看你喜欢哪些?算了,还是全留着吧。别的女人怎么配和兮儿有着一样的布料?”
“兮儿,你是喜欢黑珍珠磨粉,还是夜明珠磨粉?要不然朕把这两匣子珍珠,都让太医给磨碎了。你想挑哪个敷脸,就挑哪个?”
“兮儿,别起来,别起来。朕替你拿水,拿糕点。诶,乖,小口小口的喝着啊,小心呛着。”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花语、巧言等人天天看的,眼睛都觉得疼。
叶将军府,在某日天黑,从一个屋子里传来清脆的哭声。
那是婴儿的啼哭,声音嘹亮,一听就知道是个健康的。
“妹妹,嫂子是个没用的。没了你哥哥,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孩子交给你了,嫂子相信你会疼他如亲生骨肉,这也算是对的起你哥哥。叶家的家财,嫂子不希望孩子去夺。他能被养在皇家,已是幸运,不宜贪欲过多。万望珍重,万望平安。嫂,绝笔。“
叶贵妃在叶家大少夫人病逝后的第二天,手里接过了个小小的襁褓,还有一张信。
细细的看着信纸上的字,叶贵妃不哭不笑,面容平静。
她终究是有私心的,否则她的嫂子未必不能多撑几年。
“平儿,以后你就叫叶平,可好?你娘亲希望你平安,姑姑也希望你平安!“
叶贵妃从娘家带了一子入宫,这个消息令许多人措手不及。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皇上宠爱宝皇贵妃是假,真爱其实是藏在叶家生了这个孩子的人?
众多猜测,来不及流传,已被拓跋护和叶贵妃的铁腕压制。
“叶少将军为国尽忠,马革裹尸,朕感念叶少将军夫妇忠心铁胆,故将其遗孤接入宫中养育,以示皇家恩德。此子身份,等同朕之义子。”
明明白白的圣旨内容,让人再也无法暗自揣测。
后宫嫔妃们目光炯炯的盯向叶贵妃,不愧是前任宠妃。在她们自生自灭的时候,她居然想到这一招。
她们汲汲为营,到头来为的还不是子嗣。
可以说,叶贵妃此举,给后宫嫔妃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大波嫔妃们摩拳擦掌,一个个笑容喜庆的带着红包,涌向叶贵妃的宫殿。
前几个嫔妃来时,叶贵妃还喜气洋洋的同她们说七说八的。等她的耐心被消磨完,喜悦尽情的洒出去之后,她立马关闭宫门,把没赶的上的嫔妃全部拦在了门外。
当她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意思?
皇宫不是善堂,不可能谁家想塞个孩子进来,就可以的!
她能成功,那是她有被利用的价值。她是拿整个家族的命,和拓跋护做交易的。
不说叶家在朝中的地位,但是叶氏一族的族人对她倾力而助,这事儿有几个人能做到。
天时地利人和,她三点具占,别的人甭想效仿她的成功。
叶贵妃知道的,其他嫔妃静下心来也能知道。
但是,人啊总是会有念想,希望哪天能天上掉馅饼,给她们瞎猫撞上死耗子。
叶贵妃闭宫示意后,没有不长眼的嫔妃再来打扰她。
天天哄着肉嘟嘟的叶平,叶贵妃眼角笑出来鱼尾纹也不在乎。
“主子,黎婕妤前来给您请安了。”叶贵妃抱着刚睡醒的叶平,小孩子一天儿一个样,可让她疼到了心肝儿里去。
皱皱眉头,叶贵妃茫然的看着云珠:“宫里什么时候有这号人?”
云珠一副了然的模样:“就是携着圣祖帝圣旨入宫的黎贵妃娘娘。”
如此一提,叶贵妃终于想起来了来者何人。
“早知道求着皇上不要大赦天下的,不过是个面子工程,做的那么好做甚?现在好了,应该被禁足的人,被提前放了出来四处乱跑。不见,不见!”
叶贵妃不愉的心情,连着叶平也感受到了。
“哇哇哇!”叶平扯着嗓子大哭着。
叶贵妃顿时揪心的疼:“姑姑的宝贝儿诶,这是怎么了?哭着嗓子疼可怎么办?云珠,快让去奶嬷嬷过来。公子的嗓子若是坏了,休怪本贵妃无情。”
云珠听着叶平撕心裂肺的哭声,也心疼不已。
奶嬷嬷很快了闻声过来,伸手接过叶平。
没有饿了,没有拉撒,一切正常。
奶嬷嬷把叶平提溜的看了一圈,最终确认了叶平为什么哭。
“主子,公子这是在练嗓子!”奶嬷嬷一脸认真道。
要不是这个奶嬷嬷是叶将军府的家生子,叶贵妃听了这话会立马让人把她拖出去杖毙。
怀着对奶嬷嬷经验足的信任,叶贵妃和云珠探过头,按着奶嬷嬷的说辞,仔细的打量起叶平。
小家伙果然是干嚎不流泪,扯嗓子不知道扯的多开心。
叶贵妃松下一口气,嗔笑道:“你个小坏家伙,真真是吓死姑姑了。这才出生几天就这么皮,等长大了可怎么办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