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人来的少,伺候花草的宫婢们,对这里忽视了。
随意坐在石凳上,浅绿把玩着手中的茉莉花,刚准备和苏婉兮说这花香极浅,却听到两米开外的巨大假山后,有的声音。
“你知道吗,皇上不是专宠宝贵妃哦!”某声音压低着嗓音,偷偷的说道。
“真的假的,这不可能吧?皇上如今偶尔白天去嫔妃宫里转转,晚上都是歇在广寒宫的。如此清心寡欲的,怎么会还宠幸别人?而且,我都没听到这动静。”另一个声音配合道。
“你真是傻啊。当然不是正大光明的,我说的皇上背着宝贵妃,宠幸了旁人。”
“谁?你可别骗我啊!”
“咱们俩儿自小一块儿长大,我骗谁不能骗你。是宝贵妃殿里的花语姑姑。”
“不可能。花语姑姑容貌确实好,但和宝贵妃是不能及的。再者说了,谁不知道宝贵妃对花语姑姑信任至极。好你个家伙,竟然诓骗我,我以后不和你玩儿了。”
“好妹妹,姐姐怎会拿假话同你说。这是真真儿的事。你也不想想,花语姑姑在宝贵妃身边伺候,才能常常和皇上接触啊。广寒宫那么大,皇上和花语姑姑想做什么,多简单的事儿。再者说了,皇上以前三宫六院的,现在让他守着一个女人,哪怕是天仙似得宝贵妃也不可能。我听说花语姑姑面上温婉柔和,内里却是个大胆的。”
“姐姐的意思,皇上喜欢的就是花语姑姑那股子大胆?”
“大概是吧。这更深的事儿,我也不得而知。对了,这话我同你说了,你得烂在肚子里,不能让外人听见。否则,咱们俩儿头上的玩意儿,可保不住了。”
“姐姐放心吧,我保证谁也不说。呀,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叶贵妃处了,姐姐你也回大长公主那儿吧。大长公主和宝贵妃关系极近,姐姐以后有什么第一手消息,多多告诉妹妹啊。”
“放心吧。”那声音含笑道,似乎对今儿嚼舌根的事儿,感到很爽快。
浅绿面色凝重的看着苏婉兮,苏婉兮嘴角不知何时挂上讥讽的笑容。
“愚昧不堪。”苏婉兮冷斥一声。
假山另一端的那两个宫婢,听到苏婉兮的声音,仓皇的要逃。
跟随在苏婉兮身后的两个女兵,不用任何吩咐,轻松跃过高高假山,一逮一个准的将这俩儿宫婢扔到苏婉兮面前,顺便将两人五花大绑的扎实。
两个宫婢惊恐的看着站在自个儿面前的苏婉兮和浅绿,身子抖得跟被雷电击了似得。
按计划不该如此啊。她们特意选在这块大的假山后边,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及时逃走,不被发现真实身份。
这里九拐十八弯的,宫妃公主着装繁复,不易于快步行走。
但是,谁能告诉她们,宝贵妃出门时,身边还会带两个武功高强的宫婢。
。。。
☆、第216章 威仪赫赫
宫婢的头被迫抬起,惊吓到清白的神色,怎么遮都遮不住。
苏婉兮冷笑的看着两个人,她过目不忘,可没在叶贵妃处和浅绿那儿看过这两人。
“浅绿,你可见过她?”苏婉兮指向跪在左边,个子略高的宫婢上。
浅绿平日里不管自个儿殿里的事,除了近身侍婢,她一个都不认识。
说起来,她认识广寒宫的奴才,可比她自个儿那儿熟悉多了。
“没见过。但也有可能是我殿里的。皇兄给了二十多个奴才,我认识脸的不过五个。”浅绿完全不怕苏婉兮会怀疑她。
犹如苏婉兮对拓跋护深信不疑,浅绿对苏婉兮也是如此。
她永远不会害兮姐姐,她亦相信兮姐姐不会伤害她。
苏婉兮当然不会,她能感受到这两人气息上饱含着的恶意。
想在她面前骗人,再活三辈子练练吧。
“既然是个不重要的,便拖到慎刑司,直接打死吧。”苏婉兮凉凉的开口,丝毫不把那宫婢的命当回事儿。
这两个宫婢不过是拿钱办事,从没想过自己会因此丢了命。
“宝贵妃娘娘,求在您看在奴才是大长公主的份上,饶了奴才一命吧。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方才说的都是真的,你若是不信,只管去问花语姑姑啊!”高个宫婢挣扎着哭道。
跪在她身边的宫婢,也哀求的看着苏婉兮:“宝贵妃娘娘,奴才是叶贵妃娘娘身边的奴才。您哪怕是打狗,也请看看主人。”
苏婉兮被这说辞逗笑了:“你的意思是,你是叶贵妃的人,所以本贵妃不能动你?”
矮个宫婢低头不语,以示默认苏婉兮的话。
“好,本贵妃今儿不杀你们。你带她去叶贵妃那儿,把刚刚发生的事儿同叶贵妃说清楚。至于这个,本贵妃带回广寒宫。既然如此会说闲话,那本贵妃便当是养了个八哥,让你时时说个不停。”
“喏。”被苏婉兮指到的女兵,恭敬的走出,拎着矮个宫婢离去。
叶贵妃正在小憩,得知苏婉兮的奴才前来求见,立马醒来。
等瞧见女兵手里被捆成粽子的宫婢,她面露不解。
“宝贵妃这是何意?”叶贵妃不懂苏婉兮卖的是什么关子。
女兵活灵活现的转述御花园里的场景,说完之后,叶贵妃了然。
“本贵妃知道了,宝贵妃留个另一个当八哥养着,本贵妃便留着这个当鹦鹉取乐吧。云珠,带她下去,从现在起让她一刻不停的说话。”
那宫婢松了口气,不就是说话么,她这个人最喜欢说话了,嘴皮子出了名的利索。
看来叶贵妃娘娘和宝贵妃也不是很合嘛,否则怎会对她如此轻易放过。
云珠将宫婢带下去,可怜的望着她。
就这么点儿脑子,还敢学别人玩挑拨离间,栽赃嫁祸。
一刻不停的说话,那可不是舒服的事儿,宝贵妃的手段果然不简单。
叶贵妃见云珠走了,对着女兵道:“你同你主子说,这宫婢并非本贵妃殿里的人。但是,她的背影声音和侧面,和本贵妃殿里许多宫婢都极为相像。怕是你主子带走的那个宫婢,也是差不多的类型。这次幕后主使不简单,万望她珍重小心。”
“叶贵妃娘娘且放心,奴才主子不曾怀疑过娘娘您。您的话,奴才必会完整的带给主子。奴才,先告退了。”
卢玉郎给苏婉兮的女兵,不是简单人物。
叶贵妃说的确实没错,苏婉兮带回去的那个宫婢,与浅绿殿里的许多宫婢都极为相像。
倘若她今儿没有抓到这两人,叶贵妃和浅绿宫里可不得人人自危,乱成一团?
此次幕后主使人,好大的手笔。
从她们今儿去御花园赏花,到一路走去那个假山,再到这两个宫婢的挑选,不费大力气怕是做不到的。
苏婉兮凉薄的遥遥看着门外不停话说的宫婢,脑海中映出一个人的身影。
满宫之中,唯有她心计如此,也唯有她有这个机会去布置。
看来,她还是小瞧了宫里的人啊。
这事儿若不是落下最后一步,先前的布置谁能想到,是带着阴谋呢。
苏婉兮和浅绿走去假山之地,看似随意,实则是顺着花走的。
将花草摆出她们感兴趣的样子,潜移默化的推动她们,多智多近妖。
“姐姐,虽然这两个宫婢都处理好了,可是花语的事儿?”浅绿心中重视的人,唯有苏婉兮一人。
苏婉兮摸摸她的头;“我身边的人,如何信不过。花语如何,皇上如何,我都清楚。你啊,这般怀疑花语,她得伤心了。”
浅绿不好意思的微微笑着,嘴角梨涡渲染上一抹粉红。
“姐姐,你别同花语说。若不然,她以后不给我做点心了,那可怎么办。我最喜欢她做的点心了。”
惹人怜爱的娇态,苏婉兮宠溺的戳了下她的额心:“放心吧,方才你说的话,唯有你我知晓,保证其他人一概不知。”
“嗯,姐姐待我最好了!”
浅绿得到满意的承诺,笑的甜丝丝的。
御花园的事儿,能瞒得过嫔妃,瞒不过广寒宫内的人,尤其是花语。
苏婉兮从不觉得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婢,会和拓跋护沾上关系。
不仅是她,大概所有人都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有了流言后,人的思想那么会往这方面靠。
苏婉兮同浅绿玩耍了会儿,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她的教导姑姑抓走,留下一路哀嚎的。
“玉璃姑姑,让广寒宫所有的奴才都到前院集合。”
苏婉兮容颜肃冷,玉璃姑姑心中微凛,主子要发怒了。
奴才们迅速的站好队,心里暗暗嘀咕,不知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反正感受着这气氛,铁定不是好事儿。
巧言捏着花语的手,害怕她多想。
花语好笑的拍掉她的手:“主子这是要为我辟谣呢!”
巧言看花语没有误会,松了口气:“主子对咱们这么好,想挑拨咱们主仆感情的,肯定是脑子被驴连环十八踢,坏了脑子的。”
所有奴才都齐聚后,苏婉兮由着玉璃姑姑扶着,缓缓走出来。
发簪九天銮金凤钗,耳坠镶金红宝石玉环,身穿金丝鸾凤大红长袍,脚踩绣凤纹绣花鞋,圆润的夜明珠缀在鞋尖。
苏婉兮黛眉微扬,红唇凛冽,只这么一出场,还未开口说话,已震慑的众奴才颤颤惊惊,不敢直视。
这才是他们大熙朝的宝贵妃啊,威仪赫赫,气度高华不可攀折。
。。。
☆、第217章 步步紧逼
“今日流言之事,想必尔等已经知道了。本贵妃当着尔等的面,便说清楚。花语是本贵妃的左膀右臂,谁若伤及她的颜面,便是伤了本贵妃的。你们瞧瞧,本贵妃今儿领回来的八哥,可好?”
被集在一起的奴才们顺着苏婉兮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矮个宫女被细细的铁链捆着手脚,不停的说着话。
她粉嫩的嘴唇,已经上下磨破了泡,看着十分恐怖。
饶是如此,她还要继续说下去,不能停。
这样的惩罚,比打板子更为恐怖。
弯着腰的奴才们,不自觉的打起寒颤。
“既然入了本贵妃的广寒宫,你们的生死便在本贵妃的手里。若是本贵妃有一丝不好,不仅你们自个儿逃不过,还有你们的九族。到时候,灭族罪人的罪名,不知你们乐不乐意受着。”
苏婉兮字字血腥,奴才们听了后,腰弯的更低。
“奴才誓死效忠主子,绝不背叛。”夏至第一个跪下,高声表忠心。
随着他的动作,所有奴才都跪了下来。
现在后宫之中,宝贵妃其锋无人可争,她们原以为当个忠心的奴才就够了,未曾想这远远不够。
在她们身后又有着一大波的人想要弄死她们,再踩着她们的尸体爬入广寒宫。
一瞬间,广寒宫优哉游哉的宫婢、内侍们,有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感。
想留下,就做到最好。
若不然,直接被淘汰,远离这个皇宫最有前途的地方。
苏婉兮蔑视的打量着这些奴才:“看来,你们是明白了。今儿的话,本贵妃只说这么一次,算是给你们提个醒。以后,莫要想再有。”
下朝之后,拓跋护来到广寒宫,并没有发现什么变化。他的眼里只有他的兮儿,其他入不了他的眼。
“兮儿,朕听说你闲来无聊,养了个八哥?”拓跋护消息灵通。
苏婉兮纤纤手指一指:“喏,在那儿呢。想看,便自个儿去看,别来烦我。”
拓跋护哀怨了:“区区人形八哥,有何好看的。兮儿,你又嫌弃朕。”
“是啊。稚奴待如何?”苏婉兮漫不经心的翻着手里的书。
“兮儿再嫌弃朕,还不得在朕身边,****瞧着朕?”拓跋护嬉皮笑脸的,半丝不受苏婉兮态度的影响。
苏婉兮故意冷着的脸,在他不要脸的腻歪下,理所当然的破功了。
“稚奴,瞧瞧这个。”苏婉兮将手里的书扔给拓跋护。
拓跋护不解的接过书,简单的翻看一番。
“大胆!”
拓跋护气怒的撕碎这书:“兮儿,这玩意儿是谁给你的?。淫。词艳曲,伤了你的眼可怎么办?”
苏婉兮低头玩着自己新涂了丹蔻的手:“除了静心殿的那位,还有谁呢。”
“她竟敢把这东西送到兮儿你面前?真是活腻了。”拓跋护眼中的杀意凝结成实质。
“那倒是没有。我把暗三派到静心殿,暗三给我记录成册的。这日子过的太无聊,我不找点儿乐子玩儿,多没意思啊。”苏婉兮轻轻的翻了个身,转到拓跋护怀里。
拓跋护一听这书是苏婉兮自己弄的,态度立马翻转大变。
“兮儿这玩意儿,朕可以写了二十本给兮儿看。正好咱们的孩子在你腹中,就能看着朕对你的爱意,一举两得,多好。”
谄媚的话,苏婉兮听的耳朵都酸了。
“稚奴,你不感动吗?”苏婉兮看向地上的一堆碎纸屑。
拓跋护环抱她笑道:“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