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我这个回答,孽真人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最后还是邪喇嘛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我们不是来对付你的。”
邪喇嘛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好在递烟给它们。
一听这答案,我便把手收了回来,将那个伸出手来正准备接烟的莽千岁晾在了一边。
“这样啊。”我嘿嘿笑道:“那您几位是来干嘛的?”
“喝酒。”邪喇嘛说道,很平静,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喝酒是破戒了。
这时候,我也不由得想起了当初跟我见过面的罗能觉罗大师,那个老和尚貌似也是荤素不忌,既吃肉也喝酒,压根就不把佛教戒律当回事。
既然连活着的和尚都不拿戒律放眼里,那就更别提这个死和尚了。
“喝酒?”我有些好奇:“咋忽然想着来喝酒了?”
“方小鬼说的呗,让我们赶紧过来,趁着这几天好好喝一顿。”孽真人咂了咂嘴,语气里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你小子还是把烟给大长虫吧,你再逗它,这孙子就要发飙了。”
在孽真人说这话的时候,我都没能反应过来,只感觉眼前黑了一下,莽千岁霎时就窜到了我身后。
一只手勒住我脖子,一只手攥成拳头,不停的钻着我后脑勺。
那甭提有多疼了,标准的生不如死啊。
“疼疼疼!!赶紧撒手!!!”我龇牙咧嘴的大喊道:“咱不带这么玩的啊!!因为一支烟你就要收拾我?!!咱们的感情可不止这一点啊!!我要伤心了!!”
“咱们有感情吗?”莽千岁冷笑着,丝毫不为所动:“你可别跟我套近乎。”
“咱们好歹在一起待过几天啊,感情嘛,算是迅速升温的那种。”我讪讪笑着:“不打不成交,打完了,咱自然就交了。”
“交啥?交。配啊?”
这时,方时良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只见这孙子赤着上身叼着烟,懒洋洋的把门给打开了,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冷。
莽千岁看见他的瞬间,想都不带想的,咳嗽了一声,一口浓痰就吐了出去。
我都怀疑它随地吐痰的习惯是方时良教的,太他妈如出一辙了。
“嗖!”
伴随着一阵破空声,那口黑色的浓痰,直冲方时良的脑门而去,但最后还是没能砸中方时良,那孙子歪了一下脑袋,很轻松的就躲过去了。
在被他躲开之后,浓痰便像是碰触到了火焰一般,随着滋滋声响起,几乎是眨个眼的功夫就蒸发干净了。
那时候我倒是没闻到什么味儿,但还是觉得有些恶心。
“你能不能有点公德心啊?”方时良气得直跺脚:“在外面别随地吐痰行吗?能不能要点脸???”
我觉得吧,这世界上最不要脸的人应该就是方时良了。
这孙子竟然有脸说这些话?!真是不怕挨雷劈啊!!
“你这张嘴怎么就这么臭呢?”莽千岁皱着眉头,一把推开我,拍了拍西服,站直了身子看着他:“会说话不?”
“嗨这不是跟你开玩笑么?”方时良哈哈大笑着说道:“快进来,我正愁着没人陪我打扑克呢,都多久没耍这东西了。。。。。。。。。”
我当时都有些迷糊了,心说这是几个意思啊?
今儿早上还说要好好收拾我,让那些冤孽好好教育教育我,但到了现在,我也没看见半个冤孽的影子啊。
邪喇嘛说了,它们不是来对付我的,所以我的对手,应该是另有其人啊。
“老鬼,我的对手呢?”我转过头,满脸迷茫的看着方时良。
“啊?对手啊?”方时良挠了挠头,随后把手伸进了裤子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拿出来了一副崭新的扑克牌。
他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手里的扑克牌。
“你的对手,就是这个。”
“我操。”我愣了愣,很快就皱起了眉头,一脸疑惑的问他:“你是不是昨晚上喝多了酒没醒啊?”
方时良抬起腿踹了我一脚,没好气的说:“就昨天那点酒还能灌醉我?你狗日的能不能别这么小看我啊?”
“那你到底是想干嘛啊?”我更想不明白了。
“玩啊。”
方时良骂骂咧咧的说:“这几个月你一天都没休息过,到了这时候,也该给你放个假了。”
“哎呀我操!老鬼你可算是长良心了!!”我当时激动得都快哭出来了,伸出手去捏住方时良的肩膀,不停的摇晃着他的身子:“你知道这几个月老子有多苦吗?!连个懒觉都没睡过啊!!”
“狗日的别晃了。”方时良没好气的说:“再晃老子就把你丢雪地里埋了!”
“能不威胁我么?”我无奈的看着他。
方时良没说话,掰开了我捏着他肩膀的手,嬉皮笑脸的对我说:“谁叫你皮子痒呢?你不就爱吃这一套么?”
话音一落,方时良转过身去,带着孽真人它们便向屋子里走去。
“今天是除夕,你好好歇歇吧,晚点咱弄点好吃的,过个好年。”
“啥?”我一愣。
“你不知道今天过年啊?”方时良转过头来,很诧异的看着我。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天天不是死里逃生就是死里逃生!!日子早他妈过混了!!我上哪儿知道今儿是除夕啊?!”
方时良笑了笑,没说什么,从兜里摸出来一个手机,丢到了我手里。
“新年快乐。”
说完,方时良打了个哈欠,把脸转了回去,头也不回的笑着。
“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吧,他们应该都挺想你的。”
正文 第八十七章 电话
方时良头也不回的带着孽真人它们进屋了,只留下一个极其沧桑的背影给我。
这个背影里的沧桑,道不尽,说不完,那当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要多感人就有多。。。。。。。。
“狗日的。”
方时良忽然走了出来,一边扣着鼻子,一边看着我说:“这一片没信号,你去后山,那里有棵老松树,你爬树顶打电话去。”
“老松树?”我挠了挠头:“是不是就最高的那一棵啊?”
“废逼话,不是那一棵还能是刚发芽的啊?”方时良摆了摆手:“充电宝的电已经快没了,让我给用得差不多了,我的手机也没电了,现在有电的,就只有你这个手机,你最好省着点用,免得到时候下了山你联系不上别人。”
“谢谢啊。”我发自肺腑的笑着,眼里满是感激,低下头看了看开机之后的画面,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电是你刚帮我充满的吧?”
方时良没说话,摆摆手,转过身就回屋了。
。。。。。。。。。。。。。。。。。
打我跟着方时良入山之后,我就没有再联系过沈涵他们,这倒不是不想联系他们,主要是没机会啊。
我也不是没想过偷偷摸摸的联系他们一次,可是。。。。。。
现实还是太残酷了。
天知道方时良这孙子把我的手机跟那堆充电宝藏哪儿了,反正我在屋子里找了几十遍都没找到过,有一次动作大了点,让方时良发现了,那天硬是让这孙子揍了一顿狠的。
“大过年的发福利,这老家伙还挺良心的。”
我嘴里嘀咕着,紧握着手机,不断的加快步伐,向着后山处的那棵老松树赶去。
要不是方时良他们告诉我今天是除夕,恐怕我都还以为今天是个普普通通的日子。
真的,这几个月给我搞的,确实是让我连日子都过混了。
“要是这时候给他们打电话过去。。。。。。。。。应该会吓他们一跳吧。。。。。。。。”我自言自语似的嘀咕着,眼里满是一种要做恶作剧的兴奋:“嘿!吓不死这帮孙子!”
刚开始那段时间,我几乎天天都在想沈涵他们,都在怀念那一段混吃等死且无聊,但又让我颇感温暖的日子。
可越往后走,我想沈涵他们的次数就越少,至于怀念感慨的时候,则就更少了。
原因很简单。
我实在是没那个精力了。
这几个月以来,我的神经就没彻底放松过一回,基本上每分每秒,哪怕是在睡觉,都是绷得紧紧的。
可想而知我这段时间过得有多累了。
“找到了!!”
等我赶到后山找到那棵老松树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近半小时左右,我虽说累得直喘气,但也没有停下脚休息的意思,兴冲冲的就背着包拿着手机跑过去了。
由于天空中正在飘雪,气温很低,所以树枝上很是湿滑,甚至于许多地方都凝结出了冰,爬上树顶可费了我不少劲儿。
但对我来说,这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爬到树顶,从兜里掏出手机来一看,信号从零格变成了三格。
那种兴奋的感觉,真的,压根就没办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简直是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啊。
当时我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找出沈涵的电话,拨了过去。
响了几声,那边就有人接了。
但传出来的,却不是沈涵的声音。
“我操?”
听见电话那边传来的这两个字,我也觉得我真他妈操了,这孙子是谁啊?
“你谁啊?”我皱着眉头,有些不乐意了:“拿我媳妇手机干什么?”
“袁长山是吧??”那边的人气势比我更凶,没好气的问我:“谁是你媳妇?她跟你扯证了吗?你说话可得小心点!!再得罪老子!!以后有你受的!!”
那个人最开始只说了两个字,虽然话少,但声音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他绝对不是我熟悉的人。
但这孙子一连串的骂了这么多,我还真发现这声音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忽然间,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就滋滋啦啦的响了一阵。
很快,那边就安静了下来。
“长。。。。。长山?”
沈涵的声音有些沉闷,像是感冒了一样,鼻音很重。
她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那种颤抖的语气,让我听了,心里难受得不行。
“嘿,小妞儿,这几个月过得咋样啊?”我强行装出了一副嘻嘻哈哈的语气,没敢让她发现我声音颤抖,故意把声音压着:“有想你的袁哥哥嘛?”
“你还好吗?过得怎么样?山里冷不冷啊?这几个月你受过伤吗?方时良对你好不好啊?每天都有按时吃饭吗?”
听着这一连串的问题,我脑袋有点疼,但脸上的感动,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放心吧,我在山里好着呢,跟度假差不多。”我揉了揉鼻子,抬起头看了看被云雾遮盖住的天空,笑得很是灿烂:“我很快就能下山了,你也甭担心,知道吗?”
“嗯!我等你回来!”沈涵在电话那边似乎是哭了,鼻音越来越重,但却没有哭出声音来,明显是在强忍着:“你这几个月有想我吗?”
“那肯定啊,你可是我老婆,我不想你我想谁去?”我反问道。
在这时,电话那边传来了几个熟悉的声音。
“小涵,你这问题都用不着问,懂么?这小子刚拿到手机就只给你打电话,他不想你还能想谁啊?”黑子说道。
“狗日的袁长山,真没良心,也不说先给我这个老板打一声招呼!”瞎老板恨恨的骂道:“你小子给我等着!等你回来了再收拾你!”
“小袁,过得咋样么?”胖叔倒是没跟着瞎老板骂我,笑声里依旧是那种憨厚的味道:“学到不少好本事吧?”
“还行吧。”我笑嘻嘻的回答道:“反正我现在比原来厉害多了,下了山绝对不拖大家的后腿!”
“长山哥!!你回来了记住给我带好吃的!!”小安在电话那边大喊道。
“你小子咋还是这么馋啊?”我笑道:“等着吧!到时候回来了,肯定亏待不了你!”
话音一落,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哎刚才接电话的是谁啊?那孙子的声音我听着怪熟的!好像在哪儿听过!”
“那个。。。。。。。小袁啊。。。。。。。。。”黑子不动声色的在提醒我:“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除夕了,小涵怎么没回天津卫去?”
“对哈!”我一拍脑门:“这丫头咋没回去过年呢?”
“我打算在这边陪易哥他们过了除夕再回去。”沈涵叹了口气,每一个字眼里,都透露着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味道。
“过了除夕再回去?”我有些纳闷:“你家人答应了?”
“你说呢?”沈涵反问我。
“你爷爷奶奶那么疼你,肯定不答应,大过年的谁会让。。。。。。。。”我说着说着,脸色猛地就惨白了下去。
我操。
“对,我爷爷奶奶舍不得让我在外面过除夕。”沈涵深深的叹了口气:“所以他们就来贵阳了,刚才接电话的。。。。。。。。”
“就是老子!!!”
沈老爷子的咆哮声在电话那边响了起来,听见他的骂声,我打了个冷颤,急忙转开话题。
“哎先不说这个,易哥,最近战况咋样啊?你们应该已经跟度生教干起来了吧?”
听见我的问题,电话那边当时就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