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在钓鱼执。法吧?”我小心翼翼的看着沈涵,没敢动弹。
“没,就是忽然觉得,老这么欺负你,有点太亏心了。”沈涵耸了耸肩。
真的,我听见她这话,眼泪差点就下来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啊!!!这丫头终于是良心发现了!!!
“去不去?”沈涵见我半天没动弹,便催了一句:“你不去就算了。”
“我去!!”我忙不迭的答应道。
就在这时候,花圈店侧门忽然让人给敲响了,原本我还以为是瞎老板他们回来了,但还没等我走过去开门,只听门外的人喊。
“瞎老板在吗?!!”
这声音挺嘶哑的,是个男人声,光是听的话,这人年纪应该是四十往上了。
“这声音没听过啊。”沈涵皱了皱眉头:“听起来挺陌生的。”
我没多想,直接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你谁啊?!找瞎老板有啥事?!”
门外的人听见我的话后,很干脆的喊道:“我找瞎老板救命!!”
正文 第二章 五哥
听见这话,我跟沈涵面面相觑了一阵,表情各不相同。
沈涵是那种见多不怪的表情,但是我。。。。。。。。我他娘的很兴奋啊!!!
从那人说的话来看,十有八九就是撞了邪,来找瞎老板救命的客人。
这段时间上门的“客人”只有两个。
前一个客人,是把自己儿子梦游当成鬼上身,然后让黑子介绍去医院看病了。
后一个客人倒是碰见真正的脏东西了,只不过那个冤孽并没有多大的本事,黑子带着小安去办事的时候,都没有亲自动手的意思,直接让小安上阵,没几分钟就把那冤孽给弄走了。
我已经闲下来两个月了,毫不夸张的说,再不给我一个接活儿的机会,我都不好意思在瞎老板那儿住了。
光拿工资不办事,每天就装死人闲着。
这种状态虽然是我曾经羡慕向往的,可到了真的陷入这种境地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臊得慌。
就因为如此,这段时间以来,除开吃饭睡觉上厕所,其余的时间,我大多都在帮瞎老板他们整理货物,或是在店铺里帮忙卖纸扎。。。。。。。。
刚开始瞎老板他们还以为我脑子被阳气烧坏了,每个人都觉得很是惊讶。
哎呦我去!这个懒逼竟然这么勤奋了?!不应该啊!!
“我去开门,你安分点。”沈涵对我说。
没等我说话,沈涵就自顾自的走到了侧门,给外面的客人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敲门的那人应该就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寸头。
“您好。”沈涵很官方的跟这几个人打着招呼:“我们老板没在店里,出去吃饭了,估计还有一会儿才能回来,先进来坐坐吧。”
站在外面的那几个客人,似乎也没想到会是个美女来开门,稍微愣了一会,领头的那中年人点点头:“好。”
被带进大厅后,这些人便看见了一脸兴奋的我。
“大家快进来坐吧!”我笑呵呵的带着这几个人走到茶几边,示意让他们先坐沙发上歇会,随后又特别主动去给他们倒了几杯茶来。
等我端着杯子过来的时候,忽然发现,他们正在盯着茶几断掉的那根脚看。
“这种造型的茶几。。。。。。。。”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细声喃喃道:“挺别致啊。。。。。。。”
一听他这么说,沈涵的脸霎时就红了起来,看了看我,没吱声。
“您果然好眼光!”我把茶杯放在他面前,笑眯眯的说:“这是我们老板特别订制的,要的就是这种超凡脱俗的味儿!”
“挺贵的吧?”那眼镜男好奇的问我。
“那肯定啊,这茶几要是普通的造型,顶多两百块。”我嘿嘿笑道:“但这么一加工,价格怎么都得往上翻一番啊。”
“早知道当初我就去学设计了,这种桌子我也能设计出来。”眼镜男叹了口气:“现在的人审美水平是越来越刁钻了。”
我没拉过来一张小板凳,坐在茶几边上,没再跟他们扯淡,直接切进了正题。
“您几位是撞邪了吧?”
闻言,他们几个人都点了点头,特别是刚才跟我扯淡的那个戴眼镜的,更是唉声叹气了起来,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表情无比的复杂。
“小兄弟,你怎么称呼啊?”剃着寸头的那中年人忽然问我。
“袁长山。”我伸出手去,满脸笑容的跟他握了握手:“我是瞎老板带的后生,您几位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先跟我说说你们遇见的事。”
“袁长山?”那中年人皱了皱眉头:“这名字倒是有点陌生啊,上次我来请瞎老板办事的时候,好像没见过你。”
“刚来的。”我笑道:“大哥,您贵姓啊?”
“哦。。。。。。。”那中年人点点头:“免贵姓孙,家里排行老五,你要是不嫌弃,跟着我这些兄弟一样叫我五哥就行。”
“好。”我拿出烟来,给这些客户发了一圈,随后再给自己点上,好奇的问:“五哥,听您的这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我是山东烟台人,今天下午的飞机,刚到贵阳还没一个小时呢。”五哥苦笑道:“这次你哥哥我算是遇上大麻烦了。”
不得不说,这个五哥说起话来,给人的感觉倒是挺豪爽的,而且有点自来熟的天赋,没两句就能跟人称兄道弟起来。
我一听五哥这话,顿时就来了兴趣。
“哥,你遇见啥了?”我问。
“这个倒不是我遇见,是我几个小兄弟遇见了。”五哥抽着烟,表情渐渐苦涩了起来,眼里隐隐约约闪过了一丝恐惧:“他们撞鬼了。”
“撞鬼?”我点点头:“具体是怎么回事?您清楚不?”
“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只是在前几天听他们说过,每天夜里三四点钟,都会听见有人在敲他们家的门。”五哥叹了口气:“他们开门也没见着人,但只要把门关上,那声音就会继续从外面传出来。”
我一皱眉:“他们不会是听错了吧?”
“不可能。”五哥低声说:“有几次他们刚把门关上,外面就开始敲了,那种声音绝对不可能是错觉,门都被敲得震个不停,这还能是听错了么?”
“这个。。。。。。。。”我抽了口烟,眉头紧皱的问:“会不会是他们出现幻觉了?”
话音一落,我便对五哥他们解释了起来。
“现在我们接到的活儿,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由客户自身幻觉闹出来的,也就是说,根本就没鬼,只是他们自己想多了而已。”我笑了笑:“既然您上次来找过我们老板,那必须得算是老客户了,所以我还是想多问几句,免得哥几个花冤枉钱还闹个担惊受怕的下场。”
五哥听我说了这些话,脸上有些欣慰,点点头:“你说的话我都明白,但是这一次,确实是鬼闹的。”
“怎么确定的?”我问道。
“因为我这几个小兄弟都死了。”五哥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恐惧的神色渐渐明显了,拿着烟的手也有些发颤:“全都被鬼弄死了。。。。。。。。。”
瞎老板曾经跟我说过,十个闹鬼的活儿,其中只有一个会闹死人。
真正敢于把人弄死,或是说,有本事把人弄死的冤孽,确实很少见。
冤孽杀了人,那基本上就能算是恶鬼了,这种东西说好对付也好对付,但要是遇见的是那种罕见的狠角儿,那可就说不准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也没敢小看这事儿,忙不迭的问五哥。
“这些人是怎么死的?”我问道。
“被自家的大门夹死的。”五哥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全都把脑袋卡门里,然后把脖子给夹断了。”
脑袋被门夹了,这话大多都是用来骂人的,但要是现实真遇见这种事,还把人夹死了,那场面可就有点诡异了。。。。。。。
我默不作声的想了想那种场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啥,五哥,这些人死的时候,有外人在场吗?”我试探着问。
“有。”五哥点了点头:“每个人死的时候,都有外人在现场。”
“有外人在现场还能死?”我一愣:“这到底是啥情况啊?”
五哥叹了口气,正准备回答我的问题,只听坐在旁边戴着眼镜的那个男人开了口。
“我就是在现场的人之一。”眼镜男在说话的时候,身子不停的打着冷颤,脸上满是恐惧:“小王那时候就跟疯了似的。。。。。。直接跑到大门边把门拉开。。。。。。。我们都没闹明白这是什么状况。。。。。。。他就把脑袋伸出去了。。。。。。。”
“自己把脖子夹断了?”沈涵问道。
“不是。。。。。。他两只手都在地上撑着。。。。。。。根本就没动那个门。。。。。。。。”眼镜男颤抖着说:“但那时候就跟外面有人关门一样。。。。。。。砰的一下就把他脖子夹扁了。。。。。。。。”
正文 第三章 笑容
我觉得吧,这次的事儿,貌似还真有可能是冤孽干的。
但为了确定我的结论,我多问了一句:“关门的时候,外面没人吗?”
“有。”眼镜男颤抖着说:“小王他老婆就在外面,他孩子也在,还有个住在楼上的老太太,刚买菜回来就看见这一幕,差点没被吓死。”
“我操。。。。。。。”我紧皱着眉头:“这冤孽有点狠啊。。。。。。。。”
就在这时候,坐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沈涵,忽然问了他们一句。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这冤孽不该随便杀人啊。”沈涵问这话的时候,一直都在盯着这几个中年男人看,疑惑问:“你们怎么招它了?”
沈涵不问这话还好,一问出来,那些中年人直接就沉默了。
那时,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全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尴尬之中还夹杂着很明显的恐惧。
一看他们这反应,我跟沈涵心里霎时就有底了。
貌似这事还有内情啊。
“我们也没招它啊。。。。。。。”坐在边上的那中年人说道,语气里有种心虚的味道,说起话来都没什么底气:“这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是小王他们把事做过了。。。。。。。”
“闭嘴!”五哥一瞪眼,顿时有了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他指着那说话的中年人骂道:“就他妈会放马后炮!操!出那事的时候你们也不知道拦着!”
“五哥。。。。。。。。”那人被这么一吼,顿时就怂了。
“别他妈喊我五哥!!”五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气得直骂街:“要不是看着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谁他妈会管你们?!!”
“五哥先息怒啊!”我忙不迭的劝了起来,帮他们打着圆场:“有话咱好好说,别着急。”
五哥听见我劝他,摇了摇头,唉声叹气的说。
“小袁兄弟,你是不知道啊,我。。。。。。。”
忽然间,侧门外面响起了一阵钥匙声,随之传来的,还有瞎老板他们的笑闹声。
“我就说张叔是在死撑,你看看,这顿酒喝下来,差点没吐死他。。。。。。。。”黑子说道。
“你也不知道悠着点,他不能喝你还敬他酒,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瞎老板无奈的问道。
“那不是你让我多灌他几杯吗?!你还说上次他打麻将把你杀得太惨,这次让我帮你报仇啊!!”黑子欲哭无泪的问瞎老板。
“啊?有吗?”瞎老板迷茫的语气很明显是装出来的:“我记得我没说过这话啊。”
“老爸!你说了!我亲耳听见的!”小安跳了出来,大声说道。
“你个小兔崽子,你也不知道帮我说说话啊。。。。。。”瞎老板叹了口气:“黑子你也是,老子是你上司你还敢顶嘴,我。。。。。。。。”
瞎老板一边感慨着小安胳膊肘往外拐,一边又找了七八个理由数落黑子,然后用钥匙打开了侧门。
在那些客户的眼里,瞎老板一直都属于仙风道骨的高人典范,但在这个时候,他很不容易经营起来的高人形象,都毁在他那嘀嘀咕咕的脏话里了。
在座的客人里,除开领头的五哥之外,其余的人表情都有些变化了,估摸着他们是在想,开门的那孙子是谁啊?嘴怎么这么碎呢?
侧门刚被打开,我正要走过去迎他们,只听瞎老板忽然说。
“屋子里怎么有股生人味儿?”
怪不得都说瞎老板是属狗的呢,这鼻子是真没说的,都快赶上警犬了。
“易哥!来客人了!”
听见我的话后,瞎老板哦了一声,把手里提着的两个塑料袋递给我:“这是给你们打包的夜宵,趁热赶紧吃啊。”
“谢谢易哥。”我笑道,接过了塑料袋。
“来的客人是谁啊?”瞎老板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低声问我:“撞邪的?”
“嗯,貌似还是你的老客户,领头的那个叫五哥。”我说。
瞎老板在听见这名字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貌似是在想这人是谁。
“你不认识啊?”我疑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