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黑子是上一次让那只阳齾之孽给虐出后遗症了,听见这四个字的时候,他本能的就颤抖了几下。
“逗我呢?”黑子看着我手里的泥人,眼里惊疑不定的神色很明显:“这能是阳齾之孽?你在跟我吹牛逼啊?”
张先生跟胖叔也好奇的凑了过来,甚至还让我把泥人给他们看看,好让他们仔细观察观察。
我随手将泥人递给张先生,冲着黑子笑了笑:“黑子哥啊,我告诉你,牛逼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今儿我还真得给你们露一手。”
“小袁先生,这个。。。。。。真是阳齾之孽?”张先生满头雾水的问我:“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那种冤孽,但它的特点我还是知道的,这个泥人半点阳气都没有,怎么会是阳齾之孽呢?”
我没说话,把泥人从他手里拿了回来,笑道:“您马上就知道了。”
说着,我蹲下身子,把昨天加工好的一个酒坛放在面前,然后拿出一块随身带着的刀片,划破了食指。
血霎时就从伤口里流了出来,虽说十指连心,这么一割还真有点疼,但不得不说啊,我已经习惯了。
这点疼算个屁。
我把流着血的食指按在了泥人的眉心处,嘀嘀咕咕的念起了咒词。
“祖师有令,命吾奉行。”
“唤身作齾,符自太清。。。。。。。。。”
在前两句咒词念完的时候,我手里的泥人就已经开始发烫了,原本还有些湿润的表面,现在已经变得干燥无比。
不过眨个眼的功夫,上面就出现了一条条细微的裂缝。
“这阳气。。。。。。。这。。。。。。。。”黑子惊讶的看着泥人,说话都有些颤抖:“我操!牛逼啊!”
“这叫诈齾阳魂咒,是我学的那些法术里,唯一一个可以做出假阳齾之孽的法术。”我咧开嘴笑了笑:“但这跟怒齾咒没得比,只能持续一分钟,所以有点鸡肋。。。。。。。。”
“一分钟?”瞎老板笑了起来:“这也够了。”
我点点头,等到泥人越来越烫手的时候,我猛地吼了一声:“吾奉祖师爷急急如律令!!”
“轰!!!”
这冷不丁的一声靐鸣,硬是吓得小佛爷都哆嗦了几下,就跟大白天在屋子里打雷了似的,那一声巨响震得我们满脑门的青筋。
没等在场的人缓过神来,我一把掀开酒坛的盖子,直接将泥人丢了进去。
下一秒,酒坛之中就很明显的亮起了一阵红光。
见此情景,我忙不迭的将酒坛盖子捡起,使劲的盖了上去,只听酒坛中传来了几声嘶鸣,整个坛子就不受控制的摇晃了起来。
但这种情况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很快这一切就恢复了平静。
“一分钟,足够让它们身上带着阳气了。”我笑道,擦了擦头上的汗。
话音一落,我用记号笔在酒坛肚贴的红纸上,写了一个“阳”字。
黑子看着我写的那个字,好奇的问我:“这是用来堵住阴脉的吧?”
“嗯,这种坛子我得加工三个,毕竟有三个阴脉口。”我点点头:“其余的阳脉口跟地气口,全用阴坛子去堵就行。”
“哎,小袁。”黑子笑呵呵的低了支烟给我,满脸好奇:“你说的阴坛子,不会是用阴齾之孽加工的吧?”
“是啊。”我点点头。
“不对吧。。。。。。。”黑子疑惑的问道:“我记得你说过,能做出阴齾之孽假象的法术,只有怒齾咒啊,那个可是要在地上起阵的。。。。。。。这怎么弄到坛子里?”
“这个我得感谢易哥啊。”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如果不是他教我万事多动脑子,可能我都想不到这一点。”
“啥意思?”黑子问道。
“我爷爷曾经自创过一个法术,那个法术呢,实用性很强,叫做重叜阵。。。。。。。。”我笑道,把上衣口袋里装着的黄纸拿了出来。
(注释:叜读sou,第三声,在我们这行里,有恶患卷土重来的意思。)
我拿出来的这张黄纸,摊开后是长方形的,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泐睢文,而正面则是按着一个乌黑的手印。
这个手印是凸出来的,像是泥塑。
“重叜阵,顾名思义,就是做出恶鬼返阳假象的阵局。”我指了指上面的那个手印:“施法之前,得跟恶鬼谈明白了,让它在香灰里洗洗手,然后在上面按个手印,等到起阵的时候,只要撕破这张黄纸,霎时间就会有那个恶鬼从黄纸里返回阳世的假象。。。。。。。。”
“这个能持续多久?”瞎老板问我。
“半个小时。”我说。
“你是从哪儿找来的阴齾之孽按手印啊?”胖叔越看我越觉得想不明白,疑惑的问:“我记得在家里的那几天,你都没出门啊。。。。。。难道你屋子里藏着阴齾之孽?”
“不是藏着。”我指了指自己:“我就是那个阴齾之孽。”
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众人都沉默了,一个个都惊疑不定的看着我。
但瞎老板毕竟是瞎老板,他就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
“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瞎老板欣慰的笑着:“你先起怒齾咒,再一张张的按着手印,是这样吧?”
“对。”我点点头:“最开始我以为这样按出来的手印是没作用的,但我实验过,在起怒齾咒的时候,我就是阴齾之孽,按下来的手印,全都有作用!”
“妈的。。。。。。。。”瞎老板苦笑道:“你小子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感情这几天你全都在研究这个呢?”
“是啊。”我满脸无奈的摊了摊手:“就这几天,我屋子里响了不下五十次靐鸣,你们在楼下应该也听见了吧?”
“我他妈那几天还以为是有人放炮呢!”小佛爷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种智商懂个屁,能听出来那才有鬼了。”瞎老板咂了咂嘴,看着我的目光中,欣慰的意味更加明显了:“兔崽子,进步挺快啊,总算是学会动脑子了。”
“多动脑子就能少流血,这还是易哥您教得好。”我笑道:“等我把这里的坛子加工完,咱马上就上山。”
“嗯。”瞎老板点点头。
我随手拿来一个酒坛,将盖子掀开,把黄纸啪的一下贴在了坛口。
“金刚驭邪,恶煞弗行。”
“魁纳妖祟,御至三清。。。。。。。。”
我念念有词的嘀咕着,随即便猛地撕开了黄纸,那上面的手印也变作一地香灰,零零散散的掉进了酒坛里。
很快,酒坛中就传出了一股子阴冷的气息。
“吾奉祖师爷急急如律令!!”
“嘶!!!”
伴随着邪龇声响起,我飞快的就把盖子给盖了回去,这一次酒坛倒是没有摇晃的迹象,只是在霎时间坛体变得犹如冰块那般凉,摸着都感觉凉得刺骨。
“这怎么响起来的是邪龇声啊?”沈涵好奇的问了一句。
“恶患返阳,不响邪龇声那才怪了。”瞎老板替我回答道。
胖叔啧啧有声的看着这一幕,不停的点着头。
“看样子你离出师不远了。”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守脉
在加工好九个坛子后,我们便进了南斗山。
胖叔带我们去的第一个脉口,是阴脉口,就在南斗山下的一个松树林里,可以说这也是最接近山道的一个脉口。
在杂草地上,整个脉口的大小约莫有个一平米的样子,胖叔还特意用随身带来的白色粉笔画了一个圈。
“阴气进山的脉口就在这儿。”胖叔指着地上的那个圈,给我们说道:“出了这个圈就不是脉口了。”
“行,那这第一个脉口,就让黑子哥守着吧。”我把写着“阳”字的酒坛子拿了出来,递到黑子手里。
黑子接过酒坛子后,看了一会,问我:“就这么简单?”
“嗯,一会电话联系,等所有人都做好准备,再一个接着一个的掀盖子。。。。。。。”我点了点头。
海东青看了看我,似是随嘴问了一句:“如果在这过程中电话信号受到干扰,那这事是不是就得出岔子了?”
我听见海东青的这一番话后,愣了一下,随后的一拍脑门:“妈的失策了!”
“用对讲机吧。”海东青倒是没趁机打击我,满脸认真的对我说:“我这次带来的对讲机设备都是我们下墓用的,一般来说,不会出现受到干扰的情况。”
“行!谢谢海哥了!”我笑道:“刚才那点我确实没想到。”
胖叔叼着烟在脉口旁边转悠了几圈,像是在重复确定这个脉口的位置,等到我跟海东青说完话后,胖叔就冲着我们招了招手:“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黑子,接着。”海东青把手里的对讲机丢给了黑子,说:“频道我已经调好了,主机说话的时候,这些副机都能听见,要回话的时候你按左边那个键就行。”
黑子点点头,道了声谢。
之后,胖叔便带着我们继续往山里走。
在这个过程中,沈涵貌似还挺兴奋的。
“一会我也要自己守住一个脉口对吧?”沈涵小声问我。
“是啊,你得加油了啊!”我笑道:“在这事上可别掉链子。”
“放心吧。”沈涵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不会把事情搞砸的。”
“阿涵啊,我感觉你挺兴奋啊。”我啧啧有声的看了沈涵一眼,好笑的说:“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兴奋啊。”
“因为我是第一次跟易哥他们来寻宝啊,原来都是我自己行动,或者是我跟我家人。”沈涵笑道:“易哥可是很久没掺和这种事了。”
“是吗?”我有些好奇。
“嗯。。。。。上一次他掺和这种事,好像跟郑小仙儿有关系。”沈涵低声告诉我。
忽然间,走在前面的海东青冷不丁的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我们。
沈涵说话的声音很小,别说是走在前面了,就是走在旁边,不仔细听,照样听不清沈涵说的是什么,所以我们根本就不觉得海东青能听见沈涵的话。
但在那个时候,我们还是忍不住吓了一跳。
“咋。。。。。咋了海哥?”我讪笑着问。
瞎老板可是嘱咐过我们,在海东青面前,尽量别提郑小仙儿,否则的话,就跟捅了炸药桶没什么两样。
海东青听见我的话后,也没回答我的意思,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我跟沈涵,好半天都没说话。
“看什么看!”沈涵忽然来了一招先发制人,恶狠狠的瞪了海东青一眼。
被这么冷不丁的一吼,海东青下意识的就愣了愣,没等他说话,走在前面的胖叔就笑了起来:“快到咧!”
一听这话,海东青霎时就回过头去,几步走到了队伍前面。
这时候,我跟沈涵才松了口气。
“你说他听见了吗?”我低声问道。
“应该没听见吧。”沈涵拍了拍胸口,满脸的庆幸:“如果他听见了,肯定得说我们几句。”
我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在胖叔的带领下,我们沿着山道往里又走了一段路,过了一会,胖叔在山崖边的一处石堆上停下了脚。
只见胖叔抬起腿踩了踩脚下的石堆,说:“这也是个阴脉的口子。”
“那我来守吧。”张先生说道,脸上有种跃跃欲试的意味。
“行,那就麻烦您了。”我笑道,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写着“阳”字的酒坛,递到了张先生手里。
海东青也把随身带着的对讲机拿给他,并且不厌其烦的说了好几次对讲机的用法,似乎是害怕张先生不会用这种高科技的玩意儿。
随后,胖叔也没再墨迹,急匆匆的带着我们向下一处脉口走去。
“下一个也是阴脉的口子,从那个地方向左绕过去,就是一个地气的脉口。”胖叔一边带着我们走,一边说道:“下一个口子就让小佛去守吧。”
听见胖叔这么说,小佛爷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在这过程中,我不光是在跟着胖叔往脉口的方向赶,还在四处观察着,有可能藏着秘宝的地方。
说实话,南斗山压根就不像是能藏宝贝的密地,走到半山腰一看,半座山的大概情况都能尽收眼底。。。。。。。
“易哥,你觉得那宝贝会藏在哪儿啊?”我疑惑的问道:“是在地底下埋着还是在林子里藏着?”
“说不准。”瞎老板耸了耸肩:“这个得慢慢找,一时半会的急不来。”
“主要是咱们时间有限啊。”我苦笑道:“能够短时间内搅乱南斗山的阴阳平衡。。。。。。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放心吧。”瞎老板咧开嘴一笑,很自信的说:“天塌下来还有我呢,你怕什么?”
说着说着,走在前面的胖叔又停下了脚。
这是一片松树林,他所说的阴脉口,就在一棵看着极其普通的松树下。
“行,那我就在这儿守着。”小佛爷走过去坐下,抱着酒坛子,将对讲机放在脚边,那神态怎么看怎么像个流氓,只见他嘿嘿笑着:“小袁啊,一会儿记住给哥哥打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