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花瓣,芬芳甜蜜。
近在咫尺的脸,唇瓣上传来的眩晕感,一瞬间击溃了她,让她无力反抗,任他予取予求。
或许,墨涵是想蜻蜓点水浅尝辄止的,可是他控制不住,那种感觉太过美好,是他平生所未尝,引得他彻底沦陷,他只看到满天繁星包围着他们。
黛玉如溺水的人一般,在水中沉浮,时而有温柔的水浪抚摸着她,时而有汹涌的水流冲击着她,她只有紧紧攀住他的脖子,给自己致命的力量,让自己不会倒下去。
朦胧中,有一双温热的手掌揽住她的纤腰,游移过她的后颈、她的肩膀、她的背部,每到一处,就给她体内种入一串火苗,炙烤着她。一股强大的不受墨涵控制的力量牵引着他,他颤抖着挑开了她的第一颗扣子、第二颗扣子。他的唇印在黛玉玉般细腻的脖颈上,雨点般落在她雪白的胸前,却非但不能填满他的空虚,反而使他感到极度的炙热僵硬。
象牙白的中衣里,微微起伏的胸部,隐约可见的两点挺立,既击中了他的要害,也唤起了他的理智,他只能凭着心中唯有的一点点清明阻止了自己。
黛玉眼神尚有一丝迷离,人却轰然醒转,直觉地用手握住自己粉光滟滟、微微红肿的菱唇,压抑的喘着气,刚才有一瞬她以为自己没有呼吸了。眼神慌乱地收了回来,落在自己半开的衣襟上,急急掩盖,却如何都扣不上扣子。
墨涵根本不能将自己的视线移开她,顺着她的动作落到她身上的点点殷红,立时口干舌燥,咽了一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如果不是黛玉不懂,一定可以发现他下腹的欲望坚硬的昂扬着。
两世为人,却从来没有一次如现在这样的狼狈,黛玉总能轻易的勾起他的所有感觉,让他被她所牵引,冲破他引以为傲的理智。他深深地吸气,竭力将目光移到其他地方去,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笼着轻纱帐幔的拔步床,又一次挑战他的极限。
不行,这样不行,他必须离开一会。
黛玉好不容易把扣子扣上,急得都要哭了,抬眼看见墨涵正要下炕出去,忙拉了他的衣袖。
“嗯,妹妹,我出去吹吹风。”沙哑而又急躁的男低音。
黛玉又羞又急,她这是做什么啊,哥哥非得误会她不可。把一条帕子都快扭成了麻花,才迸出一句:“哥哥,你的衣服。”
墨涵一愣,低头打量自己的衣服,不由窘迫,他的衣服的腰带可能是刚才动情处不小心弄散了,这回出去别人不怀疑他和黛玉的清白就怪了。心里火烧火燎,偏还遇到这么尴尬的事,墨涵真是哭笑不得了,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人倒是平静了不少。想想还是算了,这回出去不是不打自招吗,顿了顿扯开话题:“妹妹,三月初一就是宝兄弟的大喜之日了,你去不去?”
“我是郡主,还能随便去一个下臣家里吗?哥哥糊涂了。”她自然知道哥哥的意思,但她就是任性不去,贾家还能怎么着吗?以前那是念在亲戚情分上,才会不顾身份去他们家里,现在坚决不行,送礼过去已经给足了他们面子。若不是看在宝玉对她多年关照的面上,她真想连这份礼物都省了。
呵呵,墨涵轻笑出声,妹妹好可爱啊。其实他也不打算黛玉去,只是总得问问黛玉的意见。从袖中掏出一份礼单,递到黛玉手里:“你看看,有什么需要添减的?”
黛玉一点不含糊,细细察看起来,很快皱起秀气的眉毛,嘟着嘴瞄了一眼墨涵:“哥哥挺看重王家姑娘啊,送这么重的礼。依我说,这个紫檀木座羊脂玉佛手、那座玉兰鹦鹉镏金立屏就免了,人家白玉为堂金作马的,不一定瞧得上这点东西,剩下那几样应景就够了。”
墨涵比窦娥还冤,他送这些还不是因着宝玉,什么王家姑娘他可不认识,不过他清楚妹妹这气不是无来由的,王姑娘的父亲当日去林府抄家一事,妹妹一直记恨心头呢。贾家明知此事,还要与王家结亲,不是明摆着置林家于不顾吗?人家不义,他们也不能太仁慈了。是以,这次两兄妹不去贾府都是有点有恃无恐的,便是外人听了顶多说一声贾府的不是。
墨涵收了礼单,捏着黛玉的鼻子,笑骂一句:“你个小醋坛子,没影的事儿都敢胡说。”
黛玉霎时红了脸,哥哥太坏了,居然当面说她吃醋。
再闹下去黛玉非得恼了他不可,墨涵见好就收,抱着黛玉放到床上:“要雪雁她们来服侍你吗?”
“算了,我自己来吧。”说着,黛玉就要动手脱衣服,一想哥哥还在,忙止了手,嗔道:“这么晚了,哥哥还不回房去睡。”
“你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我帮你吧。”墨涵忍不住又想打趣她,他就是喜欢看她羞怯急躁的模样。
感觉到哥哥的手在摸索着自己的衣带,黛玉一时血气冲上了头,小脚“噗”的踹了过去。
“咕咚”一声,墨涵倒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无辜的眨巴着眼睛。其实,黛玉那点力气,那一脚根本不可能把他踹下去,是他借势自己下去的。
“哥哥。”黛玉惊呼,顾不得生气,跑下床来扶他。
谁知黛玉力量小,墨涵又是有心,脚下一滑自己反而跌到了墨涵身上,芙蓉脸贴在墨涵唇上。
墨涵感受着怀中的温香软玉,立时摒弃了坚持多少年的晚婚晚育原则,决定最迟一年内就要娶了这个小丫头。
黛玉爬爬不起来,躲躲不开,臊得满脸通红,窝在墨涵身上动都不敢动,假装睡着了,心里哀叹为什么不直接晕了呢。
墨涵大笑不已,小丫头这么害羞,他笑了好久才渐渐止住,抱了黛玉自己站起来,轻手轻脚放回床上,给她盖了被子,又守了好一会才出去。他当然知道黛玉是在装睡,但不好戳穿他,小丫头脸皮薄,非得跟他急不可。
三月初,荣国府宁国府大摆了三天宴席,请了所有世交亲友,一时间成为京城最大的谈资。
林家兄妹没有前来恭贺的事情自然都听说了,看来林贾两家撕破脸的传闻是真的了。元春失势后,不少人都在暗中观察着太后对贾家的看法,这次太后亲自赐婚贾宝玉与王小姐,让大家重对贾家有了信心。太后将自己表哥的女儿赐婚贾府,自然是极其看重贾家的,也有趁机提携贾家的意思。
是以,宝玉的大婚办得非常热闹。王家气粗,光王小姐的嫁妆就有八十八抬,耀得人眼都花了。
王夫人在佛堂思过了一年,直到年前才被放了出来,对于宝玉的婚事还算满意,至少贾母没有给她弄个狐媚子的媳妇来。可惜她高兴的太早了。
王家是什么,那是太后外祖家,王忡喜是当朝二品大员,他的女儿还是最小的夭女,百般娇惯宠溺,在王府那是无人敢驳敢惹的,谁不是看她最小让她三分。堂堂王家小姐,嫁给一个五品员外郎的次子,还是白丁,那是绝对的低嫁,不是看在太后的面上人家能嫁到你家?
这不,到了贾家,自恃身份高于众人,除了对贾母还算尊重之外,其余人都不放在眼里。别跟我说你们宫里有贵妃,哼,我宫里还有太后呢。王夫人本来想叫新媳妇立规矩,先来个下马威,日后好拿捏,谁知人家根本不搭理她,犯了错才出来的婆婆能有多少脸面,也敢到她面前摆脸子。
宝玉比起以前变化很大,这两年已经慢慢改了与女孩儿嬉闹的脾气,就在贾母王夫人等人以为他要改过自新、努力上进、考取功名的时候,发现宝玉迷上了参禅,时不时与四姑娘谈佛论道。贾母那是急得老泪纵横,想着娶了媳妇或许能管住他,把一片希望都寄托在了新二奶奶身上。
没让大家失望,宝玉居然对新宝二奶奶很好,几乎达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甚至为着她顶撞王夫人,遣散了院子里年轻貌美的丫鬟,袭人也在其列。
袭人早几年就与宝玉有了肌肤之亲,心心念念着宝玉娶了奶奶将她升为姨娘,何曾知道等来的是这样一个结局。虽然宝玉这几年对她不及以前,可她自信仍然能拿住宝玉,可怜的与他哭诉,换来的却是二奶奶命人把她直接扔出贾府,连她积攒了多年的东西都没得到。
不说袭人怎样哭求,宝玉如何狠心,只说现在王夫人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以前宝玉虽然偶尔为了黛玉给她不好受,但至少从来没有明着与自己的母亲作对,现在好了,来了这个狐狸精,把宝玉的魂都勾没了,眼里哪里还有她这个亲娘。王夫人真是又气又悔,对宝二奶奶自然没有好脸色,常常指桑骂槐没个消停。
宝二奶奶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主,王夫人这边才骂了她一句,她立马收拾包袱回王家告状,每次都要宝玉好说歹说求她回来。反正,自从宝玉大婚之后,贾家是没有一天安生日子过。
王夫人被儿子媳妇欺负,一口气上来,也回了自己娘家,与兄长王子腾哭诉。她就不信,宝玉不要她这个当娘的了,怎么说都是自己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他。
王子腾上次就扬言再不管贾家的事,这次更是气得指着王夫人鼻子喝骂:“你看看你这副样子,成什么样?哪里有一点大家太太的气度,连小门小户出身的都比你强,真是丢尽了我们王家的脸。
那王小姐不好,你就得说出让大家信服的地方,怎么管教还不是你说了算的,你这样大吵大闹有什么用,只会让人看轻你,以后你还怎么在下人面前抖主子威风。她是太后赐的人,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当娶尊佛供着还不行,非得把家丑扬出去,若是传到宫里太后娘娘的耳朵里,不但你,连宝玉贤妃娘娘都要受连累。
我本来以为你闭门思过了这一年,心里有了成算,不想你依然这副样子。你往后若不改,我还是劝妹夫将你关在佛堂好一些,也别上我们的门。”王子腾恼怒地骂完,甩手去了。
王子腾夫人稍稍劝慰了几句,就下了逐客令。
王夫人有家不愿归,娘家不肯容,坐在王家大门外的马车里掩面痛哭。哭了半日,她就不信斗不过一个小丫头,正要打道回府,却听外边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里边的人可是姐姐?”
“是你?”王夫人一惊,顾不得规矩掀起车帘,对面马车上一个打扮得极其富态的太太,含笑看着她,不是薛姨妈是谁。
“姐姐,许久不见,你怎么憔悴了不少?”薛姨妈故作惊讶,贾府的事她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听说。
赭石镶边浅金五彩撒花缎面对襟褙子,下边是姜黄色上用缎子马面裙,头上的丹砂点翠朝阳挂珠钗金光闪闪,耳上赤金石榴花耳环,手腕上一对上等老坑翡翠镯子。端得是富贵无匹,艳丽非常,比起京城中等人家的太太都不差。当初薛姨妈住在贾府时向来以勤俭为主,没想到没了贾府的倚仗反而更显年轻和富贵。
王夫人讽刺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她是从来不会和银子作对的,上次林家东西被老太太没收,她到现在还肉痛呢。匆匆擦净面上残泪,假意笑道:“看来妹妹过得很好,那我就放心了。当日因老太太逼迫,无奈请妹妹暂时出去避避风头,本来打算过个一两月再接妹妹回来,偏发生了这么多事,一直不得闲。”
薛姨妈心下冷笑连连,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自己以前真是小看了这个姐姐的演技,难怪会被她蒙骗。钗儿说得对,这笔账迟早得讨回来。不是她,自家还好好的在金陵当土财主呢,哪里会在京城发生这么多不好的事,弄得现在钱财去了,钗儿毁了。
“过去的事还提他作甚?咱们亲姐妹的,难道我还真记恨姐姐不成?姐姐若是得闲,不如去我们家里坐坐,虽然比不上国公府,到底也有个齐整的院子。蟠儿去年秋娶了皇商夏家的姑娘,姐姐那时不方便,还没见过吧,正该让孩子拜见姐姐一番。”好在谋算夏家女儿婚事成功了,带来了不少嫁妆。虽然那狐媚子是个厉害的,但到底比不得钗儿计谋好,哼。
王夫人见薛姨妈的样子早就心下动摇了,再听她娶了皇商家的姑娘当儿媳妇,更是艳羡不已。自己家娶了个嫁妆多的媳妇又如何,自己不还是一分都捞不到吗?打定主意却薛家探探情形,当即应了下来,姐妹两个说笑着转道去了薛家。
话说宝玉大婚后,很快就到选秀的时节,贾母眼看元春已经不顶事,有心再送一个进去。可是整个贾家,只剩下四姑娘一个,而且只有十三岁。天朝有规定,谁家有女儿在宫里为嫔妃,就不得再参加选秀。不管贾母怎样打主意,这一条都没法子瞒过去。
贾母随意翻看着宝玉大婚时各府上送来的礼单,恰好翻到林家的礼单,心下一动,计上心来。
三月底的一日,桃花漫漫,柳枝轻扬,黛玉和丫鬟们坐在亭子里嘻戏作针线,忽然听说贾家四姑娘一个人来了林府。四妹妹?这些日子来,两家都不太走动,姐妹们更是没有来过林家,今儿四妹妹怎么会好端端的来了?
黛玉只得先按下心头疑惑,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