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王夫人被贾母打骂之时,薛姨妈没看见,所以还不知道她姐姐正恨不得煽她几巴掌呢。王氏厌恶的推开了薛姨妈,暗暗盘算起了向薛家借银一事。
凤姐看着自己的亲姑妈亲表妹沦落成这样,也是难受。可是听了薛姨妈的混账话,只能悲叹她糊涂,自己女儿三更半夜主动去了人家男子的院子也罢了,还主动爬上人家的床,你要别人怎么给你作主,真是有脸说啊。
邢夫人憋着笑意憋得快岔了气,这戏越发有看头了,当了婊子不算还想闹得人尽皆知,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薛家人都是薛蟠这样的猪脑子呢,亏得王夫人一直将他们当成宝。
贪财贪了一辈子,不代表贾母眼里只有钱,她从小就清楚,有了权才有钱,所以她决定还了薛家的银子,不能再由着薛家连累贾家了。薛家根本就是个无底洞,深不见底,谁与薛家扯到一起谁就准备找死。
“老二家的,你一共欠了她们多少银子,一并给我还了。限你明日就将人给我送走,咱们家留不住这样的大佛。”
凭薛家在京城的无权无势,她不信他们能翻天了,那点银子迟早弄回来。
想想入了荷包的银子还要往外掏,王夫人肉痛不已,但她今天领教了贾母的厉害,知道自己斗不过这个老太太,顿了许久才慢吞吞的应了下来。公中还有一些银子,勉强够了,不够自己顶多再添上一点。
薛姨妈凭自己对贾母和王夫人的了解,以为她们是宁死不肯还钱的,没想到痛痛快快答应了,她连最后一招都没得用了。
第二日,王夫人难得的爽快了起来,挪了公中的银子,自己添上了一万两,趾高气扬的还给了薛姨妈。薛姨妈那里,收拾东西的下人们从昨天就开始忙了,这回该收拾的都差不多了,只等着薛家搬走。
宝钗昨儿便一直昏迷着,薛姨妈忙于应酬贾家的人,都没有时间给她请个大夫,迷迷糊糊的在说胡话。
薛蟠没了宝钗在京城约束,整日连家都不归。直到第二日回来,才惊讶地发现不对劲。
薛姨妈哭着将事情与他说了,薛蟠脾气莽撞,死要面子,受不得贾家的冷脸,自己催着搬离了贾家。他薛大爷自己有家,在贾家早就住厌了,回去乐得自在。
薛家在京城只有一个四进的院子,而且久不住人,年久失修的,破败不堪。薛姨妈无法,强忍着悲痛指使人勉强规整了屋子,暂时能着住下。
没了贾家的名头,薛家根本请不来太医,只能去请普通的大夫。
却不知是谁,将宝钗勾引林王爷上错床一事惟妙惟肖的形容了出来,一夜之间满京城的酒楼茶馆都在流传着这个段子,人们见面打招呼第一句就是知道薛美人吗?薛蟠一上街请大夫,就被一群人围着嘲笑,几次差点与人动手。而那些大夫,一听是给一个这样的女人治病,都各想法子推了,这不是存心坏了他们的声名吗?
最后,薛蟠费了很大的功夫请到了一个年轻大夫,而且面貌猥琐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薛姨妈在家守着宝钗等了半日,终于等到薛蟠带了一个大夫回来,见是个这么的人先就不喜,耐不住薛蟠发狠说满京城只有他愿意为妹妹问诊。
薛姨妈听了事情经过,气得半死,把贾家恨到了肉里去,她理所当然的以为事情是贾家传出去的。她却忘了,这对贾家而言也是脸面无光的事情,岂会自取其辱,贾家就是拼命想遮都遮不住。
年轻大夫隔着帘子给薛宝钗诊了一顿饭功夫,诊了左手诊右手,如此换了两次,把宝钗的手抚弄了个满足,又提出要看姑娘金面。薛姨妈哪里肯,禁不住他把宝钗的病情无限夸大,什么随时有性命之忧的,恼怒的命人揭了帐幔。
哎哟,这么美的姑娘他还是头一回看到呢,虽然病得面色苍白,瘦弱凌乱,可是真的太美了,不但美而且艳,估计春香院的头牌比起她来都差了一大截。难怪人都说她淫荡无耻,瞧这衣衫不整的,雪白的胸脯都露了出来,其实这是宝钗高烧热的。什么时候自己能与她春宵一度,便是死了也值了。
年轻大夫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在薛姨妈的连连催促下将目光恋恋不舍的收了回来。宝钗虽然病得重,但是她身体底子好,好好调养没什么大碍。
不过这个大夫是个好色之徒,为了日后能再有机会看看宝钗,他故弄玄虚将病情说得复杂了,开得药方虽然没问题,但是剂量轻,本来调养半个月就能好的事情被他治成了一个月。
自从大夫给宝钗诊脉之后,京城里关于宝钗的艳闻多了起来,连宝钗长得什么模样都传得八九不离十了。人们都有八卦的天分,何况是这样香艳风流的八卦,添油加醋之后,薛宝钗摇身一变成为京城最知名的淫娃荡妇。一时间,什么春香院、丽娇院、翠红院等等勾栏地方,都有姑娘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宝钗,博个好彩头。
可怜薛蟠都不敢出门,以前他是那些地方的常客,现在去了,总不能叫自己妹妹的名字吧,他那些狐朋狗友们更以玩了宝钗为荣。
大夫的医术倒不是假的,第三日,薛宝钗就醒转了,烧退得差不多了。
薛姨妈见女儿醒来,抱着宝钗大哭我的儿:“我的儿啊,你终于醒了,吓死妈了。你有没有觉着怎样?”
宝钗昏迷太久,头脑还没清醒,怔愣着打量了薛姨妈半晌,方才哭倒在薛姨妈怀里:“妈,妈。”
薛姨妈担心了这么久,女儿醒来难免勾起这些日子的屈辱,恨得甩了宝钗一巴掌,怒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宝钗被打得止了哭泣,呆呆地抚着脸,迷茫的看着母亲,眼里是不敢相信。
薛姨妈也是气极了,宝钗如此形状,不由心痛难舍,悔恨自己不体谅女儿的一片苦心。一把搂了宝钗在怀,一会哭死去的丈夫一会哭可怜的宝钗一会哭糊涂的薛蟠。
“妈,咱们这是在哪里?”宝钗慢慢回想起事情的经过,抬眼发现这里似乎不是他们住的地方,疑惑的问道。
提起这个,薛姨妈把贾家的人骂了个半死,边骂边将后来的事情给宝钗说了一遍。这回,薛姨妈还不知道外边冒出了一堆叫宝钗的妓女呢,不然铁定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难得薛蟠聪明了一次,没敢把事情在薛姨妈跟前透露。
“钗儿啊,妈劝过你,林墨涵咱们攀不上,你怎么就那么傻呢,往后、往后……怎生是好啊?”薛姨妈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忍不住抱怨了出来。
“妈,女儿错了。女儿也是为了家中着想啊,没想到事情出了岔子。女儿对不起妈对不起哥哥。”头发散乱,眼泪糊了一脸,还哪里有一点端庄的宝姑娘的样子。
薛姨妈想起女儿这么小年纪就要撑起家中的事务,本来凭着女儿的才貌定能嫁个好人家,为了家里彻底毁了,怜惜不已。拿了帕子给宝钗拭泪:“钗儿,这不是你的错,妈不该怪你,是妈没用。咱们家不差这么点钱,大不了妈和你哥一直养着你,你别伤心了。”
母女两个哭了这半日,吩咐丫鬟打了水上来,二人净面梳洗。
薛姨妈这些日子时常守着宝钗,担忧痛心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整个人累得瘦了一圈,宝钗赶了她回房歇息。薛姨妈见宝钗精神尚好,放了心,嘱咐了莺儿几句回了自己屋子,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宝钗一个人靠在床上,细细回想着发生的一切,初到京城的风光得意,在贾家的如鱼得水,对林墨涵的一见钟情,辛苦的算计结局的凄惨,又悔又痛。疲倦地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又为家中的迅速败落发起愁来。
正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时,莺儿小声回道:“姑娘,大夫来复诊了,要不要去请太太过来?”
“不用了,你收拾一下带他进来吧。”宝钗想起母亲疲累不堪的身子,还是算了,不过诊个脉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年轻大夫这是第三次来了,熟门熟路,都不用人在前边领路,自己抢先进来。莺儿看一切妥当之后,自己避到了屏风后边,留了一个老婆子在床前伺候。
大夫照例把宝钗的手摸了好一会,宝钗先觉得怪,后来感到很不对劲,就有几分恼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偏那人握得很紧,口里还喃喃背着医书。
“姑娘的危险已经过了,只要再服几副药就差不多了。能不能看看姑娘金面,小的才能斟酌着下药方,这是关键时候,药轻了不顶用,药重了怕姑娘经受不住。”大夫已经知道宝钗醒了,心里痒得很,就想看看这个姑娘醒了之后是一副怎样的媚态。
婆子不敢拿主意,附耳到床边等着宝钗吩咐。
宝钗怕作下了病根,又不想让这个大夫看自己,左右犹豫,终是答应了。
大夫喜之不禁,觑着眼细瞧。这个姑娘,面上虽有几分恼意,怎么看着像是欲拒还迎呢,难道真是淫荡妇人,看上了自己。
其实,这绝对是大夫自以为是了,宝钗一见他那副猥琐淫邪的样子就极为不喜,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瞧,连口水都下来了,便移开了视线,轻轻咳嗽了一声。
大夫从想象中醒来,故作沉吟的问道:“姑娘脉象好了许多,面色却没有好转,敢问姑娘以前有没有患过疑难杂症?”
瞎猫撞上死耗子啊。大夫只是故意拖延时间,谁让他运气好,真问到了点上。
宝钗不想这个大夫看着恶心,医术如此了得,能瞧出自己胎里带来的病症,把不快去了几分,低声回答:“出娘胎时带了热毒,至今未好。”
热毒?原来真是天生淫荡啊?
“这个倒是不好治,一般大夫都没法子。不过小的祖上就传下了一种针法,发病之时一针下去就好了,再辅以平日的调养,不出一年包管能好。”年轻大夫根本不懂什么是热毒,却不肯错过这样的机会,脑筋一转就出了一招,扎针可是不能穿衣服的,自己果然艳福不浅,有幸能摸摸这个美人的身子。
宝钗有点踌躇,她并不是很信任这个大夫,尤其扎针这种事情,女子连自己的脸都不能轻易叫人看的,怎么能被人看了其他地方呢?家里的冷香丸不多了,因着风寒,她明显感到体内的热毒很严重,估计病好了之后冷香丸就没了。再配至少耗时一两年,她接下来怎么办呢?
大夫看出宝钗的怀疑,板了面孔郑重其事的说道:“本来,我也是不喜给人治这个病的,只是觉得姑娘可怜,我既接了姑娘这个病人,总要趁势去了姑娘的病根才好。不然即使暂时治好了风寒,也容易复发。姑娘若是不信在下的医术,哪日发病之时只管去请在下,果然在下的针法无用,那时姑娘再治在下的罪,在下绝对没有二话。”
宝钗认真听了,看他说得笃定,心下有几分相信,想了想,才道:“多谢先生的好意。此事到时再说吧。”
大夫察言观色,探得她多半心动了,就不再多说,开了新的药方就去了。
不出宝钗所料,她醒来之后,热毒几乎日日发作,眼看着冷香丸一日少于一日,焦急起来。
薛姨妈连声吩咐薛蟠去给宝钗配药,可眼下是夏日,哪里去寻什么谷雨的雨水、冬天的雪水的,最重要的是当年只有一份药引子,没有第二份了,有了这些东西也配不成药。
莺儿就将那日大夫的话禀了,薛姨妈半信半疑,她对那个大夫没有一点好感。事情又拖了拖,直到宝钗将最后一颗药丸服下之后,一家人才真的急了。
薛蟠发狠,咬牙说道:“既如此,妹妹下次发病之后就请那个大夫来试试,有用最好,没用看我不要了他的狗命。”
薛姨妈和宝钗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沉吟半晌俱是应了。
五日之后,宝钗的热毒再次发作。薛姨妈大急,命人即刻去请那个大夫,不过一顿饭功夫,那个大夫就赶了过来。
要在背上扎针。
宝钗虽然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但教养使然,万分害羞,闹着不肯,伏在床上咳嗽个不住。薛姨妈不发话。
一会,宝钗的咳嗽一声连着一声,额上冒出了层层虚汗,薛蟠眼看不行,当即要那大夫扎针,薛姨妈被女儿难受的声音揪得一阵阵疼,无奈答应。
宝钗俯身卧在床上,丫鬟给她褪去了背上的所有衣物,头发撂倒一边,然后退下。薛姨妈和薛蟠在外间等着,还是上次那个老婆子领着大夫进去,盯着他扎针。
一看到那个雪白的美背,如玉的肌肤,起伏的线条,大夫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口干舌燥,身上很快有了反应。他勉强克制自己,稳定心神,抖着手解开了包袱,掏出一支细小的绣花针一般的针,一手轻轻按在宝钗的背部,对着穴位就扎了下去。
宝钗一想到有个男人正在看着自己chiluo的背部,就羞愧得满面通红,不敢喘气。当那个人将手放到她背上那一刻,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那日与陌生男子欢好的画面,颤栗起来,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指尖在自己背上滑动,凉凉的很舒服。
针刺入的那一刻,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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