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锃亮,在太阳下闪着一道精光,后扑过来的消瘦男子这才慌了神,赶紧跪下来一面磕头,一面恳求。
“这位夫人,今日是我们兄弟的错,是我们有眼无珠想要偷你们的钱,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们兄弟二人吧!”
矮个男子见此,也连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头如捣蒜一样冲她们磕头。还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钱袋子,还有一块玉佩递过来。
厉云低头一看,果然发现自己的腰间的钱袋已经没了踪影,而萧阮腰间的一块羊脂玉也没有了踪影。
“夫人,这两人今日敢偷我们的东西,定然也偷了其他人的东西,我们可要把他们扭送到官府?”
厉云武艺高强却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竟着了这两个毛贼的道,轻易丢了银子,心间气恼至极。立刻转头看向萧阮,想要把他们二人送进大牢。
而这两个人显然是怕极了官府,一听到这话,赶紧冲着萧阮磕头求饶。
“夫人,这钱袋和玉佩我们哥俩不是都已经换给你们了吗?求求您千万不要把我们送到官府啊!”
萧阮手里的拿着玉佩,若有所思的盯着他们两个人,眼睛里忽然闪过一道微光,缓缓弯起嘴角:“不想见官也可以,但是你们两个得帮我做一件事。”
这两人原本是看萧阮不过是一个孕妇,偷了她的东西,她也追不上。万万没有想到她身板的丫鬟竟然是个身材不露的高手,仅仅动动脚尖就把他们收拾了,心间更是害怕的要命。
此时听到萧阮有可能放他们一马,那正是就之不得。
“你们听好了,我下面的话只说一次,让你们若是帮我办成了,我重重有赏。但若是没有办成,那就自己看着办吧。”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他们运的私盐
寻了一处没人的地方,萧阮盯着而眼前的两个人,一字一顿的开口。
那两人听得还有赏银,面上不觉露出惊喜之色,对视一眼,立刻点头答应……
几日后,陈道口的码头上人群来来往往,十几个光着膀子的劳工肩上扛着硕大的袋子努力往一条系着红绸的货船上运去。
“都给我快点!快点!都他妈给我听到没有!真是一群废物!”
领头的男人下巴上留着一撮稀疏的山羊胡子,见了天边的太阳,似乎是觉得时辰已经不早,不觉扯着嗓子冲那些劳工们怒喝。
索性要装运的东西并不是太多,众人扛着袋子来回搬运,终于将货船装满。
那领头的山羊胡还算大方,见货物装满,立刻便叫人将工钱结了准备开船。
而就在这时,远处突然跑过来一对主仆,一面朝他们招手,一面大喊。
“我说船家!你们怎么不等着我家少爷就要开船了?”
那仆人护着他家的少爷,急急忙忙跑过来,但就在他们上传的时候,却被人给拦了下来。
两人一愣,正要发怒,忽然看见山羊胡子,那仆人便问他是不是管事的。
山羊胡将两个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们二人中那位少爷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但个子瘦高,一派弱不禁风,身上的穿戴也不过是寻常公子的装扮,像极了一个落魄公子。
至于他身边小厮,身材瘦小,肤色发黑,相貌也是平淡无奇,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出众之处。
“你们是什么人,老子这条船可是货船,凭什么要等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碍老子的眼!”
山羊胡语含轻视,那少爷面色一变,竟是露出了怒容,而他的小厮更是扯着嗓子大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已经收了我家少爷的订金,怎得开始不认账起来?这天下怎么会有你们这种强盗!”
“老子船上的货物都是京中钱氏商铺发往全国各地的货物,哪里是你们的东西?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
山羊胡听二人说话越来越离谱,面上不觉升起一丝薄怒,正要命人他们赶走,却不料那位公子与也同样被激怒,立即站出来怒喝。
“你都已经承认这是钱氏商行的货物,竟然还敢说不认识本公子!我且告诉你,若是你再不让我登船,我定要叫来官府好好断一断。”
“对!叫你们的船上的李管事出来!他昨日收了我们的定金,带走了我们的东西,怎么今日却翻脸不认人,这不是骗子是什么!”
这一奴一仆声音出乎意料的尖锐宏亮,癞皮狗一样缠着自己,山羊胡心间大怒,往地上赔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骂道:“妈的!老子今天还不信这个邪了,撞见你们这两个疯子!”
随着几人的争吵,聚过来的人群越来越多,山羊胡子围在中间,被人指指点点。顿时气得脸色通红,恶狠狠地看了两人一眼,他突然招手叫了几个人,直接驱赶这一对主仆。
“你们这些奸诈小人收了我们的银子,昧了我们的东西,竟然还想把我们赶走!我也跟你们拼了!”
那小厮想要护着自己少爷,但他瘦弱的身子很快便在推搡中被人推倒。
现场状况一片混乱,那位公子失去了书童的保护最为悲惨,衣衫在争斗的过程中已经变成一团破烂,嘴角处甚至还渗出了血。
“你,你们这群恶霸!我,我,我这就去报官,请他们来好好好治你们!”
山羊胡子还以为他是在说笑,当即不以为意的冲他道:“去,你只管报官,老子等着你带官府来!”
山羊胡不过是随口一句话,却万万没想到一语成箴,以至于带着人来搜查他的时候,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官差大人,就是这个人,他们抢了我家少爷的全部家当,还把我家少爷打伤了,您可一定要我们做主啊!”
才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山羊胡的船还没有离开,忽然便看见被他赶走的书生,二人竟然真的带着一顿官兵找了上来。
“哎哟,曹大人这都是误会,我可一直都是遵纪守法,没有做过半点违法之事,您可千万别听他们着这里胡扯了!”
山羊胡似乎对这位曹大人十分敬畏,一看见来人便立刻走出了讨好的笑容。
这名曹大人四方脸,浓眉大眼,却冷着脸,看起来极其不容易接近。
他不理会山羊胡的寒暄,一本正经的看着山羊胡道:“你就是这条船上的管事?有人告你们抢了他们的财物,现在就配合一下让我们搜查一下,若是没有你就是无罪,若是有,那就跟我走一趟!”
一听说要搜查自己的船只,山羊胡脸上顿时露出慌乱之色,赶忙上前将曹大人带到了一侧。
“曹大人!我这船货物着急发运出去,船上也确实没有那人的什么东西,您就行行好,给在下一个面子,到时候……”
山羊胡一面从怀里掏出来几张百两的银票,一面堆着笑容小声道:“实不相瞒,曹大人,我这船货物的真正主人可不是你能够轻易得罪起的,我劝您……”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你贿赂本官倒也罢了,竟然还敢威胁我!”
不等山羊胡说完,这位被称为曹大人的官员变黑了脸,大手一挥便命令身后的侍卫上船检查。
“曹大人!别别,咱们有话好好商量,您别……”
但见这位曹大人的侍卫已经陆陆续续上了船,山羊胡彻底慌了。他一面向曹大人求情一面去找刚才那个举报他们的书生,然而一圈下来却怎么也找不到书生的身影。
“大人,这船上有情况!他们运的都是私盐!”
惊慌之中,山羊胡突然听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过来一声呼喊,顿时面上一白,未等他想好对策便被人钳制住。
“大胆!皇上明令任何人不得贩卖私盐,你居然还敢在京城这般肆无忌惮的运送私盐?赶快带走交给陆大人处置!”
犹如一场闹剧,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货船,片刻便被人官府的人查封,有好事者蜂拥着跟上去凑热闹,丝毫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一个凉棚里面两个身影像极了刚才要坐船的书生。
“我说这位夫人,我们两兄弟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把官差引来了,这工钱是不是也该结算一下了,我们兄弟两个刚才身上挨的打那可都是实打实的啊!”
书生模样的清秀男子指着自己脸上的红肿的嘴角,向对面坐着的女子小声的讨价还价,而他身边扮演仆人的男子也连忙展示自己身上的伤口。
这处凉棚乃是专门为在码头上做苦力的人开设的茶水摊,此时摊子里也没有什么人,他对面的女子听他们将事情的具体经过说完,立刻对身边的侍女点头。
侍女见此立刻了然,当即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交到两人的手里:“两位辛苦,这些银子就当给两位疗伤看病的钱了。”
“好说好说!有钱就行!”
那两人本以为能到几个银锭就满足了,现在却当真是每人得了五十两的银票,顿时高兴的眉开眼笑,连连向萧阮道谢。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小的名叫张庆山,这个是我的兄弟外号张三手,以后您要是还有这样的活,尽管来这里找我们,我们兄弟俩绝不会叫你们失望!”
张三手两人宝贝一样的把银票手里来这才想起向女子道谢,随后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茶棚。
那两人刚刚离开,那名侍女便忍不住担忧地看向端坐在里面喝茶的女子。
“夫人,要不要让奴婢跟上去?万一他们……”
女子头上带着一顶白色的帷帽,轻薄得白纱从帽檐处落下,恰好将她的面容遮映。
听得侍女的话,她缓缓撩开轻纱,一张姣好的容颜便露了出来,柳叶般地眉毛下面,生着一双湖水般沉静的眼睛,不是别人,正是萧阮。
“不必。我相信他们二人绝不会把我们供出来,况且船上的私盐已经暴露出来,官府绝不会再费力去找一个无关紧要的落魄书生。”
似乎是看出厉云的疑惑,萧阮看着张庆山兄弟二人离开的方向,缓缓解释。而厉云闻言,面上也立刻露出了恍然之色。
自从厉云查到山羊胡的货船是要将私盐运到外地,萧阮便想要把这件事捅出去。
只是若是想要把这件事捅出去,自然不能暴露她的身份。
她心中正想着什么该怎么做,张庆山兄弟二人竟撞了上来。
这两人市井出身,与她没有半点关系,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而且他们二人又是惯偷,即便官府觉得怀疑也只会认为他们两人是偷东西被人发现,才说什么坐船的借口。
在他们几人争执的时候,萧阮已经让厉云假扮男装,去把在码头巡逻的曹大人引了过来。
萧阮调查得知这位曹大人铁面无私,料定他一发现贩运私盐绝不会隐瞒,而事实也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曹大人已经将整条船都扣押下来。
想来,这把火很快就能烧到韩国公府!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牵连败露
陈道口码头货物被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韩国公府。
彼时,韩国公霍咏正在府里宴请宾客,听得这个消息只觉得脑袋里面响起一道轰鸣。他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对霍渊使了一个眼色立刻离开宴席,而霍渊也紧追其后。
“渊儿啊,你快些帮为父想想办法,现在我该怎么办?你说程阔那个混小子不会把我给供出来吧?”
霍咏在房里走来走去想不出半点办法,一看见霍渊进来,立刻焦急地迎了上去,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
“父亲怎的还在做着私盐的买卖?儿子早就给您说了这件事应当尽快停手,你……”
“现在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别怪父亲了,如今府上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肥差,我当然要好好抓住机会才是!”
霍咏面有惭色地打断霍渊,眼睛里闪过一抹阴狠:“我就是不敢太过招摇,所以才将此事交给程阔。谁知道现在就……若是让我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我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父亲如今自身难保,即使知道了是谁在捣鬼,您又能拿他如何?”
霍渊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语气越发凝重:“程阔是什么人,父亲难道还不知道吗?贩运私盐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交给他去做!如今陈道口的货船被查,程阔很快就会被被供出来,到时候不仅父亲你要被皇上查出,恐怕皇后也要受到责罚,韩国公府将再没有出头之日!”
霍渊一席话犹如雷鸣一般响彻在霍咏的脑海里,只把他炸的一阵头晕目眩,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那,那怎么办!淮王如今这么重用你,你一定要想个办法救救父亲啊!”
霍咏慌忙抓住霍渊的手臂,像是频死之人抓到了一个救命稻草。
一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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