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幼时他被人打伤,萧阮送他帕子的那一刻起,霍恂便深深记住了这个女人。之后他更是直接恳请陆太傅从中间说项,追求与她。
几度被人陷害,如今终于修成正果成了亲,本以为她应该深知他的心意,可她却说要给自己纳妾!
这是故意激怒他!
“我……我知道了,你快放了我,我今后不拿侍妾来烦你就是。”
对方的视线太过灼热,又见气得脸色铁青,萧阮终是顶不住,心里泛起后悔。
如今他们两个刚刚成亲,说起来正是蜜里调油之时,她这般试探与他,似乎确实有些不妥。
但他信誓旦旦向自己许下承诺,萧阮心间又是一片甜蜜,便越发软了态度,低下姿态向他道歉。
闻言,霍恂脸上的怒气这散去。
见对方脸上还带着红霞,眸光一暗,立时又将她身子搂紧了几分:“你今日好生冤枉了我,难道仅一句话就想把我打发了?”
“那你还要如何?”
萧阮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忽然腰间传来异样,那人的手已经将她腰间的带子解开,脸上又是一片火烧火燎之感。
“你……我们进里间……”
萧阮话未说完,忽然觉得身子一轻,竟是被霍恂给抱了起来,再抬头便撞进了对方黑如深谭的眼眸里。
见那人目光灼灼,萧阮不觉伸手搂进对方腰身,将头贴在他胸前,倾听对方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
“你说什么!她竟然敢!”
竹翠院,钱氏听说萧阮阮竟然把她送去的丫侍女给卖了,顿时气的火冒三丈,腾的一下从座椅上站起了起来。
曹嬷嬷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看了一眼暴怒的钱氏,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夫人,奴婢已经调查清楚了,昨夜少夫人就让人把她们送到府外发卖了,竟是连一个晚上也没有停留。”
“这个贱人!”
钱氏的微眯的眼睫毛下瞬间划过一抹狠光,面上尽是怒气。
“娘!我早就跟你说这个萧阮是个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女人,你还偏偏不信,这下好了吧?你还真以为她会老老实实听你的话呢!”
霍怡萱本就在钱氏的房里,瞧见钱氏发怒,立刻就想起昨日在宫中宴会上被萧阮羞辱的事情。
昨夜她回来之后对着钱氏一通诉苦,钱氏答应要帮她出气,立刻带了两个侍女叫人送到霍恂的房里。
她还想着那两个侍妾能勾搭上霍恂,好好看一场萧阮的笑话。而今却是半点悬念都没有,那两个侍妾就直接被赶出去了。
不觉间,霍怡萱与钱氏说话的语气便多了些埋怨。
钱氏本就有些气恼,听得自己女儿还在说风凉话,险些吐血,不禁回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霍怡萱得了冷眼,顿觉委屈,张口就道:“娘,你瞪我做什么?是你说了要帮我出气没有做到嘛!”
“你!”
钱氏眼前一昏,顿时气得跌坐在椅子上,想要将霍怡萱训斥一顿。两眼直直的瞅着自己女儿,只得狠狠将怒气咽下,转头看向一侧的曹嬷嬷。
“去看看老太爷在不在府上,我这就去见他!”
萧阮得到韩国公的传话时,正在翻看霍恂院里的花名册。
“你可知霍老太爷叫我过去是为何事?”
放下名册,萧阮转头看向竹筠,眼睛里带了一丝疑惑。
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韩国公对她不喜,平日里当做她不存在一样,今日突然传她过去,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小姐,奴婢已经打听过了,二房夫人先去找了老太爷,之后才有老太爷召您过去的事儿。”
“哦?”
眸光闪过一抹异色,萧然手指放在下巴上沉吟了片刻,嘴角很快便勾起一个弧度。
“既然专程来请我,那便过去瞧瞧。”
“可是……”
竹筠面有担忧,想要提醒自家小姐此去怕是不是什么好事。但见她已经起身,顿了顿,便跟了上去。
“你个不敬尊长的东西,谁让你把长辈赐下的人给卖掉的!”
不出所料,萧阮刚刚走进寿松堂便听到了一声怒斥。
萧阮抬头看去,韩国公一双怒眼正盯着她,嘴角紧紧抿在一起,脸颊两侧的皱纹深得像是刻上去一样。
“祖父为何这般生气?莫不是什么人得罪了祖父?”
萧阮像是没有听到陆国公的斥责一样,神情自若的走上前,行了一个礼便面有关切的询问。
“萧阮!你居然还敢装糊涂!自己做的事儿,难道还要别人提醒么!”
未等韩国公开口,一道刺耳的声音便传到了萧阮的耳朵里,她像是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人一样,这才转过头。
“原来婶娘也在这里,儿媳这眼睛还真是不好。竟把婶娘这么大一个人给漏掉了,还望婶娘不要跟我生气才好。”
房内两人皆是一脸怒气,均没有想到萧阮竟然会这般装傻。一时间,钱氏再也忍不住怒火,转头对着陆国公一阵控诉。
“老太爷,您瞧瞧咱们府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没脸没皮的媳妇儿!她做了这种对不起我的事儿,居然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萧阮不动声色地听完钱氏的话,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一脸茫然。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需别人插手
“婶娘,你这话难道是在说我吗?但儿媳实在不知什么时候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叫您这般气恼!”
萧阮脸上的神情越是无辜,钱氏越是觉得心中怒火噌噌直冒。
她一开始还想着把萧软拉拢过来,却不知这人竟然是一个笑面虎。明着答应的挺好,暗地里却是另有一套。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轻易的着了她的道。
那两个侍女本就是她从一开始为霍恂准备好的丫鬟,无论是长相和心机全都深得她意。
还以为这次必能名正言顺的留在霍恂身边,为自己所用。可萧阮却是招呼都不曾打过,竟直接将人卖掉,实在可恶!
“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演戏了!我且问你,我送到你们院里的两个丫鬟,你把她弄哪儿去了?”
钱氏一片愤恼,萧阮却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轻轻一笑。
“我当是发生了什么事?原来婶娘说的是那两个丫鬟呀,她们昨夜犯了错,被将军打发出去卖掉了……”
“你胡说!她们哪里犯了错,我早就得到消息,是你善妒,眼里容不得人把她们给卖了!”
萧阮声音还没有落下,钱氏便愤怒反驳,言语里一片坚定,认定萧阮是故意将两个丫鬟卖掉。
“老太爷您给儿媳评评理,我好意送去两个丫鬟侍候霍恂那孩子,却被她给直接卖掉,这不是打我的脸吗?这要是传出去,我在这府上还怎么呆下去?”
原来这就呆不下去了?萧然心头一声冷哼。
新媳妇进门不到三个月,他作为长辈居然塞过来两个小妾,竟然还敢说自己是一片好意?
“萧阮,你还有何话要说!”
就在萧然心里这般想着的时候,陆国公一声怒吼传来,顿时叫她再次看清韩国公的偏心。
她萧阮又不是身子有疾不能生育,霍恂也不是好色之人,凭什么要接受别人送来的小妾?
韩国公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替钱氏说话,这显然就是一个糊涂的!
抿了抿唇角,没有直接回答韩国公的话,反而转头看向钱氏,立即带上了委屈。
“婶娘,那两个丫鬟本来就是犯了错,将军才将他们赶走。这件事我院里丫鬟全都可以作证,不知您为何非要认定是我无缘无故赶出去的呢?又或者,婶娘这这么清楚我房里的事,莫不是派人盯着?”
“我……”
钱氏一阵语塞,这才意识到自己直接跑到霍老太爷跟前,质问萧阮的行为有些不妥。
若是她一口咬定不是丫鬟犯了错,就被萧阮说成派人监视;若是她承认丫鬟犯了错,那就不能借此教训萧阮。
一片气恼中,钱氏只得转了话题:“我就知道你是个不贤惠的,给你派去两个丫鬟是好心帮你。若真是犯了什么错,好好调教便是,何必将人给卖了!”
“依着婶娘的意思,我不把两个丫鬟留下来便是不贤惠。那婶娘又为何不给二叔添上两个小妾?您这不也是不贤惠了吗?”
“您……你倒是伶牙俐齿!我是你婶娘,给您安排几个侍妾难道还能害你不成?我还不是想着你们太年轻……”
钱氏心思被萧阮一句话点破,脸色顿时黑了大半。见韩国公没有为自己做主,便只得又拿自己身份说话。
只是话刚说了一半,忽然觉得一阵寒意传来,一回头立刻对上了满身散发着寒气,双眼凌厉盯着自己的霍恂。
“姨娘若有这心思,不若去给渊弟送几房小妾。我们房里的事自有爹和姨娘操心,便。”
霍恂刚从外面回来,便听到下人说萧阮被韩国公叫去。心有担心,立刻赶了过来。
而他一走到房门口,正好听到钱氏假模假样的声音。
想到昨夜萧阮故意试探自己的事,霍恂对钱氏更加愤恼,出言说了几句。直接跨进房门,看也未看韩国公一眼便将萧阮带走。
回到房里,萧阮瞧见霍恂一脸怒色,为他沏了一杯茶水,送到他面前。
“你这般直接带我离开,难道就不怕韩国公觉得你我二人对他不敬,责罚你我?”
霍恂刚刚接过茶碗,忽然听得此话,面上闪过一抹怒色,顿时将茶碗丢在了桌上。
一时间,瓷碗与桌子相撞的声音立刻回响在房间里。
“他若是因为这个责罚你我倒也好了,我定要让皇上也为我们评评理。什么时候我自己房里的事还需要别人插手?”
语罢,霍恂猛然抬起头,眼睛里还带着愤怒之色。
萧阮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许久,并没有开口。想到刚才韩国公竟然真的听信钱氏的话,作势便是一顿教训的样子,眸光里也闪过了一抹暗色。
韩国公确实糊涂,可皇上却未必能够事事为他们评理。且韩国公总是长辈,就算做得再是不对,旁人也只会说他们这些小辈的不是。
公婆软弱,二房嚣张,中间还隔着一个霍渊。萧阮觉得什么时候他们能够和韩国公府脱离出去,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解脱。
“你莫要担心,我定会让那钱氏好好消停一段时间!”
久久没有听到萧阮的声音,霍恂抬头见她一脸凝色,以为她因为钱氏和韩国公有了胆怯,忽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钱氏的表兄最近犯到了太子手里,我定会借此机会狠狠敲打一通,看那钱氏再敢欺负与你。”
萧阮倒不是害怕钱氏,不过是觉得被人整日惦记着甚为麻烦。但见霍恂面上带了疼惜,愧疚的看着自己,立刻笑着应下。
“如此甚好,我便好好看看那钱氏如何吃瘪。”
“你做的是对的,就是应当让那钱氏看看,咱们也不是她能轻易欺负的人!”
陆老夫人得了消息将萧阮叫回来,张口就是这么一句话。
萧阮心中诧异,不知陆老夫人竟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被她满是关怀的眼神看着不觉有些不好意思。
“劳外祖母牵挂,现在钱氏已经不再为难我,您大可放心。”
点了点头,陆老夫人似是又想起了什么,脸上立刻露出了愤然之色。
“那韩国公府若是再有人往你房里塞丫头,你只管卖掉,有什么事,祖母给你担着!我倒是没有听说过做婶娘往孙媳房里塞人的,竟真真是厚脸皮!”
陆老夫人气得胸口起伏,萧阮看见有丫鬟端来茶水,立刻接过给陆老夫人喝下。
“外祖母莫要气恼。霍恂已经私下里给了他她教训,如今她已经老实了些,你切莫因为我的事气坏了身体。”
说着,萧阮便起身,站在陆老夫人身后帮她捶背。
今日一早,她便被陆府的人请了回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未想一到陆老夫人跟前,便被询问起钱氏往她房里塞小妾的事。
萧阮觉得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却不知怎么就传到了陆府。
看陆老夫人的神色,似乎对此事还十分关注。
“出嫁的女子不比在自己家里,若是受了委屈你也不要憋着,一定要回来告诉外祖母,你外祖父定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萧阮思索间,陆老夫人忽然抬头,将她再一次打量了一番,见她面上确实没有忧色,舒了一口气又不忘殷切嘱咐。
在陆府呆了半日,萧阮回到韩国公府时却见萧府的人正等在门口。
“大小姐,夫人来让我请你过府一趟。”
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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