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堂下跪着的龙傲天,心内也是气到不行,于是也没好气的说:“龙大人,此事,我看你比老夫更清楚。”
“骆大人,下官确实不知,还请大人明言。”
他要是能知道原因,也就知道该说什么话了,可事实上,他一点也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也不想再与龙傲天打哑迷,骆真丘终于直言道:“龙大人,你好糊涂啊,珍嫔娘娘一案,早已了结,你又何必苦苦纠缠?”
这不提还好,一提这事,龙傲天心里咯噔一响,暗道:坏了,肯定出大事了。他急急又问道:“大人何出此言?下官又纠缠谁了?”
“龙大人,老夫劝你还是招了为好,省得受皮肉之苦。”
这骆真丘虽然是人近皆知的清官一个,但,他却并不反对用大刑,这可能是在刑部之人的通病吧。
看了看身边各色不同的刑具,龙傲天艰难道:“骆大人,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下官什么事也没有做啊,珍嫔娘娘一案,是下官亲自审,亲自结的,又怎会纠缠不清?”
“龙大人,那老夫问你,太后寿辰那晚,行刺贞妃娘娘之人,可是你派去的?”
一听这话,龙傲天是彻底的傻了眼:“大人明监,此事确与下官无关,还望大人明查啊。”
“看样子,不动大刑,你是不会招的,龙大人,你确定一定要这么逼老夫出手么?”
真丘也是个急性子,见龙傲天一口否认,也有些不耐烦。
他手头上的证据足以证明龙傲天确实是幕后主谋,可他还想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坦白从宽,可龙傲天的态度,却让他失去了劝服他的兴趣。
“骆大人,你不能对我用刑,你这样是屈打成招!”一听说要用大刑,龙傲天也急了,顾不上其它,就嚷嚷起来。
“屈打成招?老夫为官多年,还真没有做过此等损事,哼!龙大人既然不服,那老夫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啊,传证人。”
骆真丘既然以清廉为世人所知,当然会十分介意这种说法,他铁青着一张脸,盯着龙傲天,恨不得将他身上看出两个洞才解恨。
听骆真丘这么一说,龙傲天还真想知道他所谓的证人是何人,于是,也回转过身子,一直紧盯着门外,当看来清来人一身囚服,且手脚被锁时,他的眉头深深的拧起。
这人他认识,名唤:朱恒,本也是刑部的负责侦查消息的探子之一,但因为在查探一宗案子时,将脏款私吞,而被龙傲天收监。
看着失恒恨意满满的眼神,龙傲天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当初审案时,可一点没手下留情,他如今又怎会对自己口下留情?
“小人朱恒,见过大人。”
那骆真丘以清廉自居,自然也对朱恒没什么好印象,是以,说话之时,口气也颇为生硬:“朱恒,你且说说你所了解的花影宫。”
朱恒也不含糊,张口即来:“江湖上,有两大杀手组织之一,一为血门,二为花影宫。”
待朱恒说罢,骆真丘又问:“龙大人,听到花影宫,你是否记起来些什么?”
无知的摇摇头,要说这花影宫,他也不是没听说过,但是,他不懂的是,这与他又有何关系?他直白的问:“骆大人,下官并未与这花影宫有任何关系,大人提到这些,是何用意。”
“你还想狡辩?那日的女刺客就是出自花影宫,你竟敢说你与花影宫没有任何关系?”
骆真丘是真的动了怒,他是没想到龙傲天竟然这么顽固。
“骆大人,就算那女刺客是花影宫的人,这也与下官没有关系,何来狡辩之说?”
虽然官职在骆真丘之下,但他龙傲天背后还有一个相国府,是以,他虽然害怕,但也并未表现得那么明显。
一直听不到认罪的说词,骆真丘将眼神再度调回朱恒身上:“朱恒,你且再说说,花影宫的雇主都有何不同?”
朱恒瞟了龙傲天一眼,最后将眼光定格在她的左腿之上:“据小人所知,花影宫在接生意之前,会先收一部分的订金,事成之后,再收余款。但为了防止雇主赖帐,花影宫有一个特别的要求,会让雇凶之人,服下花影宫自制的毒药,如若雇主赖帐,也省去了他们清理门户的时间。”
“据闻,此毒药服下之后,一月之后才会毒发,但在此期间,服药之人,左腿之上会有一朵黑色的花形图案,除非吃下解药,否则绝不会消失。”
朱恒言罢,便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成着龙傲天,那意思相当明显:你也有今天。
但听到这里,龙傲天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你是说我腿上有黑色的花形图案是吗?那我就让你们看看,我有腿上到底有没有。”
说完,朱恒就自己坐到了地上,开始脱鞋袜,可当他卷起裤腿之时,他眼中惊骇根本骗不了别人。
原本空无一物的左腿之上,竟然真的有一个黑色的如花般的图案。
他发了疯般的用手擦试着腿上的图案,只可惜,那黑花依旧那么显眼:“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我腿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还在那边喃喃发疯,这边骆真丘一拍惊堂木又喝道:“龙大人,你还不承认么?”
“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找人刺杀贞妃,再说了,就凭这一朵黑花,也并不能证明我是那件事的主谋,最多能证明我找我花影宫而已。”
虽然被吓得不轻,但龙傲天毕竟经事较多,倒也很快就镇定反驳起来。
“朱恒,你且说说花影宫的价钱。”
“小人所知,花影宫最低要价五百两白银,无论是平民还商贾。官员三品以下,一千两,三品以上五千两。皇亲国戚要价最高,一万两起价。”朱恒说着说着,眼看那龙傲天的脸色就越来越惨淡。
骆真丘此时,又拍了一下惊堂木:“据老夫查到的可靠消息,你在顺风银号内,陆续提走了近万两白银,你是否还想说,这也是巧合?”
龙傲天此时是有口难言啊,只因这银两之事还真的是事实。
他确实在顺风银号提走了不少钱,可是那些钱全都是花费到了醉梦楼中,根本不是用在买凶之上。
可这诸多巧合在一起,实难说服别人。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坦白为好,虽然嫖娼不是好事,但总比杀人罪名要轻上许多啊。
“骆大人,下官的那些钱,都用在了醉梦楼中,并非是用来买凶啊。”
“哼!如你所说,万两白银都是用在那种肮脏的地方,龙大人,你真真好兴致啊。”骆真丘讽刺着他,眼神尽是鄙夷之色。
“骆大人,下官知道这事儿是下官做得不够好,但,下官确实没有买凶杀人……”话未说完,便被骆真丘的一块惊堂木所打断。
“事到如今,你还嘴硬,好,本官就让你哑口无言,来人啦,传证人。”
是的,还有证人,这让龙傲天十分的不安,他再度扭身回看,当一身娇艳的醉梦楼老鸨出现在大堂之上,龙傲天的心情一时间,五味阵杂,不曾想自己堂堂一个正三品的官员,居然沦落到要这种人来为其作证。
“堂下何人?”
“民妇水娘子,见过大人。”
这水娘子原名水中花,三十开外的年纪,生得倒也干净。
她在龙傲天的另一侧跪了下来,虽然神色镇定,但从她的眼神之中,还是可以看得她内心的慌乱程度。
“本官问你,堂上之人,你可认识?”
水娘子闭月老老实实的看了一眼龙傲天,点点头:“大人,民妇认识,是相国府的龙大人。”
“本官再问你,这龙大人最近是否常去醉梦楼饮酒作乐?”骆真丘一步步的提着问,引导着闭月回答。
“回大人,是的,最近龙大人几乎每日都要来的。”水娘子说完,龙傲天倒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她的话,也恰好能证实他说的银两去处不假。
“那龙大人是否出手很阔气?甚至在你们那里花去白银万两?”
正文 第217章 不如不遇倾城色67
一听这种问题,水娘子抬头看了一眼龙傲天,十分犹豫的回答:“民妇看来,龙大人出手确实很大方,但是,天地良心啊,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花掉那么多钱呢?”
虽然可能得罪龙傲天,可一起到这个数字会吓跑多少顾客,水娘子也顾不上其它了,一口就否认了这个事实。
“你胡说,分明不止那么多。”
被水娘子的态度搞得很窝火,龙傲天差点没跳起来骂娘。那水娘子见状,捂着脸就哭:“唉哟!龙大人,你不要这样啊,民妇说的都是实话啊,实话。”
“那你自龙大人处,一共得到多少银子?”
见龙傲天沉住不气了,骆真丘也不急,仍旧不温不火的问着。水娘子歪着头算了一算,认真道:“加起来,也有一千两之多了。”
这生生折去九成的数字,差点让龙傲天崩溃,他哭丧着脸就叫:“水娘子,你可不能胡说,人命关天,你这是要害我。”
一听这话,水娘子又有些害怕似的,嗫嚅着补了一句:“兴许,兴许这龙大人还打赏了姑娘们也说不准,嘿嘿,说不准。”
“哼,龙傲天,事实摆在眼前,你威胁也没有用,水娘子,你是否确定是一千两?”
水娘子扭着手里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声的回道:“嗯,也许,也许一千两再多点。”
言罢,她在心里补了一句:“也就多个八九千。”
“龙大人,你可听明白了,你那万两白银若是说不出个出处,老夫可没法相信你。”
骆真丘说着说着,眼光也变得凌厉起来,龙傲天无奈之下,只得死撑道:“骆大人,就算是我帐上银两说不清用途,也不能因此而断定我就是买凶之人啊。”
“确实不能,所以,老夫早有准备,来呀!给我再传证人。”骆真丘是一个接一个的传唤着证人,每唤出一个,龙傲天的心就沉上几分。
他提心吊胆的看向来人时,他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就没晕过去。
来者,居然是醉梦楼的闭月,这闭月来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坏就坏在龙傲天分明记得自己对她说过的话语。他暗暗朝闭月挤眉弄眼的,示意她说话小心点。
可闭月此时,压根也没有抬头,根本看不到他的暗示。这时候,骆真丘又问话了:“堂下何人?”
“民女闭月。”
“闭月,本官问你,你可认识堂上之人。”闭月闻言,抬头扫了一眼龙傲天,又低下头回道:“民女认识的,是龙大人。”
“好,那本官再问你,龙大人可有跟你透露过关于贞妃娘娘与珍嫔娘娘之事?”骆真丘问得真接,简直是直奔主题。
闭月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这才老实的回答:“回大人,有是有,不过,也只是随口说了说。”
“那他倒是随口说了什么了?”
这一问,闭月倒真的犹豫了,是实话说吧,得罪龙傲天,不实话说吧,自己怕是出不了这个大门了。
想了想,闭月终于咬牙道:“龙大人前阵子,跟民女提过说,说迟早要收拾上官四小姐。”
闭月的这一席话,是彻底让龙傲天如置身冰窟,他确实说过这些话,可是,他却根本没有来得及那么做,现在,他整个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龙大人,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骆真丘证据在握,根本就在心里已经龙傲天定了罪,龙傲天看着一脸正色的骆真丘,又瞄了瞄小心翼翼的水娘子及闭月,终于耷拉下脑袋,再也不发一言。
他不是不想说,只是眼下,说什么也没用了,不如等机会让父亲利用职权,保自己一程才是上上之策。
可他哪里知道,接下来,他的父亲龙相国,在上官青止的步步紧逼之下,对此事,已无回天之力了。
从刑部大堂出来,闭月一直小心的跟在水娘子的身后慢慢走着,直到确定身后没有任何官府之人时,闭月追上了水娘子,拍着胸口道:“妈妈,快吓死我了,还好你也在,要不然,我都不敢说话了。”
水娘子斜眼扫过闭月的脸,冷淡道:“你先回去吧,不用跟着我。”
“妈妈,你不和我一道回去?”闭月十分讶异,眼珠子睁得圆溜溜的,瞅着水娘子一个劲的猛瞧。
“我还要去个地方,你先回去吧。”
水娘子说话间,语气已完全变了样,闭月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道:“妈妈,那我先走了。”
闭月走后,水娘子面上一凛,一闪身就拐进了身侧的一条巷子,巷子的尽头,一人长身玉立,月白衣衫,青丝长垂,不是雪疡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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