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打扮,要说贵气有贵气,要说灵气有灵气,虽然朵颜尚没有正式行册封大典,虽然朵颜不喜欢这样隆重的装扮,但,也不能在铭帝面前失了仪。
她要的,就是让铭帝更加的生气,更加的失望加无奈,只有这样,方可解她心头怨恨之气。
朵颜穿戴好一切之时,那传召她赴宴的常青公公也到了,不过,当常青看到早已准备好一切的朵颜时,顿时惊得半晌才开口说话。
朵颜,抿着嘴轻笑,心道:我更想看看你家主子的表情。
常青倒是直接的传了话,说皇上请贵妃娘娘去怡和宫赴宴,朵颜淡淡一笑,只说了一声:“公公请带路!”
便再没有看常青一眼,常青一声不吭的在前面带着路,额上冷汗分明没有,可他却不停的在用帕子试着那原本没有的汗珠。
朵颜清冷的美目扫过他,略显凌乱的步伐,嘴角弯弯的翘起,妖娆的笑了,还刻意的放缓了步子,她要让那铭帝,自以为是的以为,她会因为措手不及而来晚。
一路迤逦,朵颜行得缓慢而优雅,每一步都带动了清风阵阵,那一路遇上的宫女和太监,看着那绝美的画面,绝美的人,都几乎忘了形。
可朵颜却只是一步又一步,浅浅的走着,嘴角挂着弯弯的笑,倾国倾城。
这一笑,恰好落到了裴敛晨的眼里,他自问阅女无数,却独独被朵颜身上纯净的气质所折服。
明明着妆冶艳,却丝毫不减她身上那种若隐若现的独特韵味。
身在深宫,却独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纯美感只一眼,他便欲罢不能,明知道不应该再看,却怎么也移不开眼。
而铭帝阴狠的目光,落在朵颜盛装打扮的衣着上,他分明没有事前通知过她,她如何能这如此短的时间之内,着装得体的出现在宣和宫中?
难道是有人通风报信?
他冷眼扫过座下许多张脸,上官青璇?凌煦?凌晔?还是凌暄?
想到此处,铭帝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因为他竟发现在这重重深宫中,居然还有这么多人能为她所用?
他不能容忍,不能,所以,今晚的宴会,凌煦,凌暄或是凌晔,就是他们三人之一了,解决一个是一个。
他又将眼神扫向了连国九公主裴雅瞳,端庄,秀丽,温柔,娴静,如此佳人,想必,也委屈不了自己的皇儿。
不过,他将眼神复又调转回朵颜风华绝代的脸上,仍旧忍不住有丝丝担心。
朵颜接收到铭帝的眼神,娇俏一笑:“皇上,臣妾来晚了!”
铭帝碍于百官及连国太子裴敛晨在场,也不好发作,只冷哼了一声,假笑道:“爱妃,坐下吧!”
末了,又状似不经意的说道:“确实是来得晚了点!”
朵颜做惶恐状,表情委屈:“皇上,臣妾可有补救之法令皇上宽心?”
闻言,铭帝终于露出奸计得逞的表情,笑道:“爱妃,既然你来晚了,罚你献艺娱悦贵宾如何?”
笑意,瞬间凝结在了朵颜的脸上,自古以来,嫔妃献艺早有先例,不过,以皇贵妃的尊贵身份,想来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这铭帝就是想要她成为天下人笑柄,不要说来者是连国的太子,便是连国的皇帝到了,以大周国的国力,也是大可不必让皇贵妃来献艺的。
朵颜牵了牵嘴角,淡淡扯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清晰而用力的说:“臣妾,遵旨!”
上官青止此刻,闻得铭帝如此一说,心中不悦却又暂时不便开口相阻,只拿眼看了看朵颜,心中想道:他上官青止的女儿,没有那么娇情,他的朵儿一定能处理得很好。
“皇上,臣妾不知今晚要‘娱悦’贵宾,这身衣裳太过累赘……”
在说到娱悦两字时,朵颜故意加重了语气,令得在场百官均是摇头不已。
而铭帝闻言却是以为朵颜想借故罢演,他邪邪一笑:“爱妃,你倒是想表演什么节目呢?与衣裳何干?”
这话也说明了,你想不表演,那也是不可能的。
铭帝这么一说,朵颜心中已有计较,铭帝啊铭帝,你想要我出丑,那我便要你比我更丑。
“皇上,臣妾身无所长,只有剑道尚算入得眼,如若皇上想看,臣妾这便换下这身衣裳,为皇上舞剑尽兴。”
朵颜说话的时候,低着头,铭帝看不见朵颜的表情,铭帝端详了一阵,也不含糊,点头道:“爱妃可要快一点喔!要不然,让贵宾等待可不好!”
正文 第163章 不如不遇倾城色13
朵颜此刻终于抬起绝色的脸庞,妖娆一笑道:“皇上既然怕贵妃等不及,那臣妾就失礼了,这衣着繁复,臣妾便也不换了,脱了即可。”
言罢,铭帝的脸色,由红转青,还来不及说出什么阻止的话语,朵颜的手,已然搭上了腰间缎带。
只轻轻那么一扯,袍飞丝扬,粉色的外衫与玫红色的长裙,就这么施施然落了地,惊起了一地的暗尘。
再观朵颜,已是一身轻便装束,玫红色的胸衣外是嫩黄的起暗纹的内衫,腰间同色的丝带盈盈一束,嫩黄色的内衬裤裙,脚下登的是金丝滚边的玫红色绣鞋。
这一身轻装,若是平常,穿出来也无不雅,宫中也有妃子如此着衫,但,此时此刻,朵颜却是当众褪衣,这让铭帝好生尴尬。
众臣也是惊得嘴也合不上,一个个瞪着朵颜仿佛是怪胎一般,而上官青止却是看着自己的女儿,不敢置信的倒抽了几口气。
铭帝刚想发作,朵颜却没有给他机会,一旋身子飞跃而起。
清亮的嗓声,空中而散:“皇上,待臣妾为您表演一番。”
而后,只听‘卡嚓’几声响,朵颜已只手折下树上粗枝,另一支手,拨下头上金簪挥舞自如,不一会儿,手中粗枝,已让生生削成了剑状。
“皇上,刀剑无眼,臣妾还是用木剑更为稳妥。”
言罢,在看清铭帝惊骇的表情后,娇笑着,舞向空中。
在场之人,看到朵颜此举,都恐惧的想,若是那金簪此时,削的不是木头是人头的话,那会是怎样?
只这么开了一个头,便不敢再细想,太可怕,太可怕!
只一招,朵颜已震摄全场。
那些本来还对朵颜不屑一顾想找机会折辱朵颜的宫妃们,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敢紧的打消了心中计划。
朵颜此时握着那把木剑,冷冷看向铭帝。
一阵冷风如同哭声一样呼啸而过。似在用刀刻过铭帝的心,风吹动了朵颜的秀发,如同波浪翻滚汹涌。
风亦吹起了朵颜的一袭嫩黄薄衣,像缠着线的风筝随风轻轻摆动。
朵颜开始舞剑了,剑式强中带柔,飞舞的衣角在风中翻飞如蝶。
她的身子不停地起起斜斜。风越来越大,朵颜的剑式已变成强中带刚。朵颜终于发出一声清亮的长啸,剑尖直指铭帝面门,如魅如冷。
众人大惊失色,而朵颜的剑尖却在离铭帝不远之处,生生停住,剑落,朵颜清冷而望。
娇俏道:“皇上,别怕,木剑而已!臣妾怎敢伤了皇上?”
铭帝脸色青紫,指着朵颜的如花的笑颜就要发怒,一阵悠扬的萧声,适时而起,那婉转的萧音,似有魔力一般,瞬间抚平了铭帝心中的戾气。
朵颜清亮的美目,看向那萧声发出的地方,那一袭白衣,不是太子又是谁?
是啊,这般有着影响力的萧声,除了他,还有谁人能奏出呢?
突而,朵颜拨地而起,和着太子的萧声,手腕急转着,在空中舞出一朵朵炫丽剑花,迷乱了众人的眼。
太子萧君彻没有回望朵颜的身姿,只是闭目吹萧,神似潇洒,状如谪仙。
朵颜的剑舞和着他的萧声,对众人来说,完全是一种感官上的极致享受。
于是,大家都忘记了朵颜的鲁莽,忘记了铭帝的怒气,只是静静的随着朵颜的一招一式而目不转睛。
当朵颜旋转身姿,最后一招刺出后,回旋定身之时,场内一片寂静,众人都还沉静在那动人的旋律之中。
一人带头起身,拍掌声声,终于惊醒了众人,而后是震天的喝彩,让铭帝责罚的话语,再一次被逼回了肚里。
他黑着脸看着,笑意盈盈的朵颜,亲手将那地上的外衫拾起,披在了她的身上:“爱妃,小心受凉!”
这看似普通的动作,在官员眼中,是铭帝对朵颜的宠爱,在后妃眼中,便是刺激。
铭帝这是要把她一步步推到风口浪尖之上,让她即使不能受罚,也要被众妃所排挤,而后,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之中,永无翻身之地。
朵颜淡淡一笑:“谢皇上,臣妾自己来。”
不着痕迹的避开了铭帝的接触,在朵颜的心中,铭帝只会让她恶心。
她披着衣裳却没有再穿上,只因,她刚才一举已是不适。
若是此时,再当场穿衣,那只会更让铭帝恨怒,所以,此时她只是安静的坐在了铭帝的身侧,而铭帝的另一侧,皇后的脸上已然郁结成冰。
在她眼中,朵颜此时,已与那青楼女子无二,竟要与她齐齐坐在铭帝的身边,端的是让她觉得丢脸。
但,她深知朵颜的背景,自己的儿子凌晔更是对她一片深情,所以,她暂时只能忍耐再忍耐了。
而此时,连国太子裴潋晨眼中的欣赏之意,已愈见明显,铭帝此时看着他那痴望的神情,心中又生出了一个想法。
————
这晚宴也不知得多时方能结束,朵颜实在呆不下去,便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早早的回了清淑宫休息。
岂料,夜半时分,铭帝那儿又来了消息,说是宣剑贵妃侍寝。
朵颜咬着牙从床上爬起,恨恨的看着那来传旨的小公公,道:“小公公为何通传得这么迟?”
那小公公显然也是知道这剑贵妃动了真怒,心中哀叹,谁不愿服侍皇上啊?
这剑贵妃倒真是跟那些个主子们不一样,这多好的事儿啊,还生气?
于是颤颤微微的说:“回贵妃娘娘,今日个皇上本不打算宣哪宫的主子侍寝的,但晚宴过后皇上又改了主意,常青公公这才吩咐奴才前来通传。”
朵颜自知为难这小公公没有意义,于是,便又温和道:“有劳公公,待本宫准备一下,这便随公公去。”
那小公公见朵颜改了口气,心中大舒一口气,笑道:“奴才到外头侯着!”
朵颜微笑的点了点头,那小公公逃也似的出了清淑宫的大门,在门外好生的站着。
见状,朵颜一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笑的是那公公怕自己的可怜样,哭的是这侍寝一事,铭帝的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可不管朵颜愿意还是不愿意,这旨,她是抗不了,不过,她打眼瞟了瞟那枕下三哥给的药丸,这一次,她不会再吃药,且看看这铭帝还能玩出什么花招。
朵颜随意的换了身衣裳,并未刻意的装扮,便出了门,那小公公一见朵颜清丽出尘的样子,先是愣了半晌,而后,便红了脸低头。
“小公公,本宫可以了,带路吧!”
那小公公就了一声,便领着朵颜朝西面走,朵颜走了几步,又站定,疑惑的问:“小公公,可是带错了路?皇上是昭和殿,不是在东面吗?”
那小公公也停了下来,转身恭敬道:“回贵妃娘娘,常青公公交待过了,皇上今日不住昭和殿,住宣和殿。”
昭和殿,宣和殿本是大周国皇宫之中的东西两殿,主殿是昭和殿,侧殿为宣和殿。
铭帝虽然大多时间歇在昭和殿,但,也有部分时间会住宣和殿。见那小公公如此一说,朵颜也并未觉得不妥,于是便莲步上前,淡淡道:“有劳公公,可以走了!”
那小公公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越走心里面越冷,为何,他总感觉今晚不同寻常呢?
待到那宣和殿,近在眼前了,小公公止了步,对朵颜道:“贵妃娘娘,马上到了,您要不要再整理一下仪容?”
许是别宫的娘娘们在面见铭帝之前,都会细心的检查自己有否不得体,于是这小公公有此一问,朵颜摇摇头,清冷道:“不必!”
那小公公吃了鳖,脸涨得通红,再出声已细小如蚊:“贵妃娘娘,常青公公说,让奴才将娘娘带到后即可,不必随侍左右。”
一听这话,朵颜便知又是那铭帝主意,哼!不就是要她自己进去吗?
朵颜一甩袖冷冷道:“公公既然不必留下,那便回吧,你,也没什么用了。”
不知为何,这话莫来由的让那小公公心中一冷,再抬首,朵颜已进了大殿。
这时候跟在朵颜身后的秋歌,忽地转身道:“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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