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就一次。”
“你骗人，昨晚你就说一次，可是……”
“可是什么？”穆倚川贴在她耳边轻笑，“这么持久的服务你还有意见？”
……
辛语打的到了老宅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
她下车的时候扶着腰，因为实在是太酸疼了，惹得司机奇怪地瞅了她一眼。
车子扬长而去，辛语顶着一张小红脸，在原地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混蛋穆倚川！”都是他害的，他为之骄傲的资本，她真的受不住啊！
鼓着腮帮，辛语刚要迈步，就听见哒哒的高跟鞋撞地的声音。
一抬头，竟然是张婉。
“好久不见啊！辛家大小姐。”她一出口就是语带讽刺与挖苦。
“最好永远不见。”辛语回身，打算直接走掉，不想与她有任何争执。
可是却被张婉给拦住了，她走到最后一个台阶，居高临下的看着辛语，“人都来了，不把目的说出来就要走啊？”
什么目的？
她来取东西跟张婉有什么关系吗？
“怎么？被我猜中了，不好意思承认了？”张婉嗤笑，“你不就是来这里赌我表姐，想要重新进雅文化实习的吗？”
“……”辛语面无表情地看着张婉，原来背后打小报告的她啊！
之前辛语一直以为是穆倚川让成尧这么做的呢！
“跟一个兼职三天的实习生较劲，张主管你真不怕掉价。”辛语冷哼一声，她真的不知道张婉怎么变得如此小家子气了，还是说大学的一切真的只是伪装而已。
“掉价？我不在乎，只要你比较惨，我就开心。”
“那你可以去偷笑了。”最好笑死。
辛语再次迈步，张婉却还觉得意犹未尽，伸手拦截。
“我当然要偷笑，但是我不允许你进去。”
“你今天出门是忘吃药了吗？”她凭什么不让自己进去，“这是你家吗？”
就算按照穆倚川所说，张婉跟大先生有关系，但现在两人也没有结婚呢！
“不是我家。”这点张婉倒是承认的很彻底，“但是，为民除害，我也不允许你这样的落魄小人进去攀关系。”
攀关系？
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穆家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进去攀关系的吗？
“你赶紧离开，不然就算你见到我表姐，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央求她的！”
“……”原来张婉以为她是来找张虹攀关系的？为了重回雅文化兼职。
呃……
到底在她眼里，自己是多么穷困潦倒。
“我善意地提醒你，”辛语真诚地说，“我呢，是东读大学东华老师的关门弟子，就算我不兼职，只是给我老师画画图，也不会被饿死。”
“那又怎样？”张婉不屑，“所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谁知道你是不是穷怕了，想多赚点钱。”
懒得再理她，辛语想要转身找个地方坐坐，等她走了再进去。
却看到了张虹从里面匆匆走了出来。
“辛语，你怎么在这里？”她有些惊讶，顾不上辛语的回答，她走到自己的车边，取出文件。
“表姐，人家可是等你很久了，想要求你给她哥机会回雅文化呢。”
“……”辛语表示无语，转身走到台阶的一边，安静地坐了下来。
腰真的很酸，今晚绝对不能让穆倚川再碰了！
“这是不可能的！”张虹严厉的给出了最后的结论，而张婉正幸灾乐祸地看着辛语。
“怎么样？我都告诉你，你没机会了，你还赖在这里不走。”
张虹走到辛语的身边，似是郑重地说，“辛语，不是我不给你机会，实在是你的行为太恶劣了，你说是不是你在公司散布谣言，说最近的采访框架都是你弄的？”
辛语惊大眼睛看着张虹，旋即又垂下眸子，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讽的弧度。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张主管，我觉得您有必要算算我被开除的时间，以及谣言被广泛散布的时间，看看我有没有这样的时间和能力。”
张虹一怔。
“表姐！”张婉厉声喊着，却听见一声咳嗽，当即转换了语气，“穆管家，您怎么出来了。”
辛语听着一阵恶寒，看来张婉是在大学那几年练出来的。
“语小姐，您怎么坐在了地上？”穆管家几乎小跑着到了辛语的身边，伸手要扶。
辛语赶忙起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事，走累了，所以坐下来歇息。”
而一边张虹和张婉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完全不明白什么情况。
“语小姐，您快进去吧，刚刚老先生还在念叨你呢，说外孙女怎么还没回来。”穆管家笑呵呵地说。
张婉一听，急了。
顾不上维持什么大家闺秀的形象，厉声指责，“外孙女？什么外孙女？辛语你可真能耐，先是勾搭了穆倚川，成了他的情人，现在又摇身一变成了穆老的外孙女，你不怕千夫所指啊！”
辛语的心肝一颤，小脸当即白了，她大意了。
眼神瞥见穆管家神色一变，怒斥一声，“来人，送客！”
几个黑衣人又像幽灵一般涌了出来，夹着张婉和张虹，将她们扔到了二十米开外的地方去了。
……！
辛语有些惧怕，有些惊慌，她要如何解释刚才张婉的话呢！
“语小姐，进吧。”穆管家没有多问什么，但是她直觉刚才他那句话比刚才减少了一些温度。
一步步走在老宅的甬道上，心底越发没底，辛语摸索出手机，想要给穆倚川打过去。
“语小姐，你是不知道自从你来了老宅之后，老先生多欢喜。”
这是警告吗？
其实穆管家心里跟明镜似的？
“可是——”
“语小姐，你没看到后庭院那些鸢尾吗？每一株都是老先生亲自打理的，不分春夏秋冬，每天必定会去探望，算来也有七八个年头了。”
“……”辛语的心被微微揪着，点点的痛楚传来，下意识地她摸着自己的无名指。
上面还有戒指。
穆管家见辛语不说话，回身，深邃凹陷的眸子并不凌厉，“放弃九少爷吧。”
蓦地，心疼宛如刀割。
好温和的语气，好残酷的话语。
放弃穆倚川？
为什么？
以穆管家的睿智，他不会不知道自己跟穆倚川并没有任何的关联。
“如果不呢？”辛语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无名指上的戒指给的，她问了出来。
穆管家一怔，眸子稍稍睁大了些，徐徐寒光冒出，“如果不，就算九少爷娶了你，也不会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辛语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忽然感觉整座老宅像个冰窖一般。
☆、第148章 不被祝福的婚姻
还来不及细想什么。
一阵诡异又尖锐的救护车汽笛声响起。
不停的环绕在耳畔，久久不能平息……
辛语惊大了黑眸，傻愣愣站在原地，亲眼看着救护人员抬着穆老上了救护车。
回神的时候，穆管家已经不在身边，或许他已经跟了去了医院。
“一起去医院吗？”
……！
辛语转身，看到大先生款款走来，脸上是云淡风轻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甚至是对自己父亲的悲伤。
“你怎么在这里？”她仰头问着，其实她很想直接问出来，穆老为什么会突然被救护车接走？
他的身体一向很好的，连之前去S国都没有任何的不良反应，精神矍铄得不像一个七旬老人。
可是……
“你怀疑我？”大先生眸子毫无波澜，连声音也没有，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如果我说我什么也没做过呢？”
“没做过？说过吗？”辛语反问，黑眸凌厉地盯着他的脸，想要盯出个所以然。
当然，没有任何发现。
他这样的人要么是真的没做，要么是这样的做多了，所以一点正常人的反应都不会有了。
辛语直觉是后者。
“去医院吧。”迈开一步，她才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给穆倚川拨了过去。
那边却是一阵忙音。
跟着大先生到医院的时候，穆老正好从急救室被推了出来。
辛语下意识地松了口气，但是看到穆老的脸上插着管子和氧气罩，心又提了起来。
她不知道穆老到底是因为什么。
跟她刚才与穆管家讨论的话题是否有关。
她不敢想……
在走廊里坐了一个多小时，穆倚川仍旧没有出现，穆老醒了。
“阿语。”他沙哑着声音叫着，凹陷的眼睛深邃地盯着她，有些氤氲的情绪波在流动。
“你跟老九……”
辛语身体一僵，心裂开了一个小口。
她想偏头不看穆老那张苍老质问的面孔，因为不忍。
“你不是一直管他叫小舅舅吗？”穆老忽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带着无法理解，问着。
“……”辛语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此刻是躺在病床上，手上、鼻子上都缠着医用的管子。
“他是你亲舅舅，你们……怎么可以？！”穆老的语气凌厉了些，结果引起了剧烈的咳嗽。
护士和医生匆匆而入，又是一番紧锣密鼓的检查与治疗，直到穆老的咳嗽停止了才作罢。
“回答我！阿语！”穆老眼神冰冷，是辛语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你是我的外孙女！”
想要什么他都会给，他已经做过很多设想了。
可是她却是跟老九有着那么亲密的关系！
“你是不怕担上乱伦的名声嘛！”
“辛语浑身颤抖着，小手紧紧握着，以便支撑自己说出后面的话，“穆老，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您的外孙女！我跟穆倚川在一起，也不是什么乱伦！”
她才不信这顶帽子！
她信穆倚川的原则！
哪怕，穆管家说了那样的话，他接近自己是为了得到什么吗？
穆老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叹了口气，笃定地说，“你是我的外孙女，老九是我的亲儿子！”
见辛语虽然不说话，但是一对黑色澄净的眸子里却满满的坚定。
“我二十岁那边认识你外婆，我们相亲相爱，她是我的妻子，我愧对她啊……”
“……”辛语紧紧咬着唇，不忍心看着穆老又因为那个所谓的外婆流下清冷的泪，稍稍走近，手轻轻抚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
“阿语，我的孩子……”穆老拉住辛语的手，“孩子，你是我的外孙女，外公帮你设想了很多路，甚至、帮你选好了丈夫，你可以嫁给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唯独不能嫁给穆家的男人。”
“我不！”辛语猛地开口，大声拒绝。
说完，她也是一愣，她不该这么大的反应，不该冲着一个病中的老人喊的。
可是，他在要求她嫁给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
却，不能嫁给她最爱的那一个。
最爱？
呵。
此刻心底冒出的词，可真是讽刺。
“不？”穆老喉咙里溢出一声笑，辨不出是在讽刺还是怒急地质问，“我从来不知道阿语是这样自我思想独立的孩子，这么坚定！那外公问你——”
他还是这样的自称。
辛语哑然失笑。
“你想要一份不被祝福的婚姻吗？”穆老睿智的眸子里是锐利如刀的眼神，一字一句地割在辛语的心上，“被世人唾弃，得不到双方父母的祝福！”
“据我所知，你的父亲想把你嫁给柳水寒，你的母亲在何处无人知晓……”
穆老因为生病，声音不大，但是每一句都是剜心的。
“不要……不要说了！”辛语捂住自己的耳朵，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她的父亲！
她的母亲！
这是她今生最大的痛！
“不让我说，说明阿语是在乎的，我知道你是好孩子。”穆老坚信，跟她有着一样面孔的女孩，怎么会差！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辛语大声嚷着，脑袋里的理智因为刚才那两个次已经几近崩塌，她为什么要在乎从来不在乎不疼爱她的人！
“我是不会放弃穆倚川的！”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将这句话掷地有声的说了出来。
不管过往一切是真是假，不管他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他为自己挡枪至少是真的！
他送自己戒指，至少是真的！
他们的每一次的亲密，是实实在在的！
“阿语是希望老九亲口说出放弃你？”穆老又一次剜了辛语的心。
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曾经对她慈爱有加的老人，竟然会用平常的语气说出这么骇人听闻的话。
是啊，他是谁啊！是穆家的主心骨，赫赫有名的穆家的最大的长辈！
多少次出生入死，才打下来如此的“江山”地位。
“阿语是想让老九先放弃你？”他又一次说出，全然不顾及辛语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