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十八岁就生了孩子。”
慕淑敏冷哼了一声,继而道,“一个女孩子,一点也不知道洁身自好,十八岁,为了钱,替人家当代孕母亲,未婚先孕,生了两个孩子。尽管你代孕,是因为慕家,可传出去只会怎么说?慕家的媳妇儿,出身平民,年轻时未婚先孕,人家只会看不起。况且,当初,你之所以代孕,也是因为丰厚的报酬。试想,如果当初,你的雇主不是慕家,换做别人,你也会义无反顾的吧!不过是因为机缘巧合,可这也决不能成为你的借口!”
“……”
慕淑敏一直耿耿于怀的一点,便是这里。
当初若不是慕家要求代孕呢?
如果是顾家,亦或者是其他家族,只要开出报酬,她都会义无反顾地答应吧。
一个见钱眼开的女人,慕家是无论如何不会欢迎的!
不过最让她忌讳的一点,却是另有原因。
慕淑敏又道,“再者,我怀疑你所谓的代孕,不过是处心积虑的手段,为了攀上豪门,欲擒故纵,先利用代孕的手段,私藏了慕家的骨肉,等孩子长大了,就妄想母凭子贵,嫁入豪门!这一点,慕家是永远不会承认的!那两个孩子,慕家会认,但是你想跨进门来,绝不可能!”
慕临风的态度已经直白地摊牌在她面前。
孩子,可以认。
换句话说,只要佑佑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跨进慕家,改名换姓,成为真正的慕家血统。
而她,却是穷尽一生,都别想跨进这个门槛。
慕临风一直对她带着偏见,认为她之所以和慕雅哲在一起,无非是觊觎他身为慕家家主的背景。
若是她嫁进慕家,跨进这门,名义上来说,不仅是慕家的少奶奶,更是慕家当家主母。
☆、2101。第2101章 你当我稀罕
这可是多少女人争得头破血流,都难以企及的地位。
她不过凭借两个孩子,母凭子贵,便轻轻松松摘得了这光芒万丈的头衔,这些人哪里能平衡?
云诗诗捏紧了拳头,她在忍,她就想听听看,这些来自于慕家的偏见,究竟是怎样的!
她想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是拿着怎样的有色眼镜,在观察她,揣摩她,腹诽她!
慕淑敏见她不说话,还以为是心虚了,又煽风点火道,“不说别的,就是你如今这身份,一个演员?呵呵!如今在演艺圈混迹的,能有多少好鸟?现在,好听点,说是什么偶像,什么明星,天王天后的!放在古代,那就是卑贱的戏子,根本容不得任何地位!一个戏子,还想跨进豪门望族,简直是痴心妄想!”
慕晏丞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忍不住发话,“姑姑?她是演员?”
“嗯!前端时间不是有一部电影,是她主演的?!票房高的很。”
慕晏丞却摇了摇头,讥嘲道,“演员可不行!慕家可不欢迎戏子。这娱乐圈的女人,哪有什么干净的货色?我听说哪!这娱乐圈的女明星,不管表面上看起来多么不食人间烟火,多么冰清玉洁,私底下,就有多么放浪形骸!不管什么身份,只要你开出足够高的价码,就可以睡一晚。所以,都说娱乐圈的女人不干净,在这样一个大染缸里混迹,能干净到哪里去?”
“就是。只有像那些暴发户,才会娶娱乐圈的女人为妻。这些女人哪,也不知道经历了几手,那些暴发户还不是觉得娶个有名气的明星,能够提升自己家族的知名度?!可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没准,这些暴发户娶了明星,和多少兄弟成了连襟呢!这也是这些人永远融入不了上流圈子的原因。”
“事实上,真正的豪门,是根本看不上戏子的。只有十几年前,才兴这股风头,如今,还是要讲究门当户对,女子要贤有德,温柔贤惠,知书达理。”
“慕家也不谈什么门当户对,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讲,京城的名流圈,也没有什么家族能够和慕家实力相当!我还是期望,雅哲能够寻一个家世好的,不需要多么大富大贵,哪怕是书香门第,娶个名门闺秀,也是不错的选择!”
“就是呀。雅哲这么优秀的孩子,岂能被这样居心不良的姑娘给糟蹋了?”
……
一阵窃窃私语。
云诗诗面无表情地坐在座位上,听着那些字字犀利的严辞,那些充满鄙夷的打量就像是锋利的刀子落在她的身上,刺人皮肤。
恶语伤人六月寒。
这话却是一点不说假。
云诗诗敛眸,唇角微微勾勒,身姿微微一动,坐直了一些。
她一动,所有人的视线立即聚焦了过来。
云诗诗环顾了一眼四周,漫声道,“我想你们好像误会了什么。”
慕临风一愕,“什么意思?”
“我好像……从没说过要跨进慕家这个大门吧?你当我稀罕。”
☆、2102。第2102章 哪儿来的优越感
慕临风一怔,反而有些弄不懂她了。
云诗诗忽然抬起头,一双目光各位坚毅,倏然站起身来,面朝慕临风走去,在距离他三米开外的地方,驻足。
她目光漠然,冷冷地道,“慕先生,容我直言,就慕家这样的地方,即便是你们求着我进门,我也未必愿意!”
云诗诗的背景,挺得笔直,下颚微微抬起,却并不显得傲慢,只是这一份姿态,犹如淤泥之中的青莲,容不得任何人的亵渎!
“从你开口第一句话,就好似认定了,我像是个乞丐一样。好像我和你侄儿在你一起,就为了图他那点背景,图他那点家产!慕伯伯,这可是在说笑了!既然,你说我是个富有心计的女人,那么,如果我真的那么深的城府和野心,我可以这么说,我若是想要跨进这里,你们一个人也拦不住我!”
云诗诗顿了顿,又扫了一眼面色惊愕的众人,随即,缓缓地道,“可你们求我进,我却还不屑呢!你以为,我贪图慕家那点家产?抱歉!我还真看不上呢!”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慕淑敏刺了一句,很显然被她几句话激得怒气难平。
“这位,话说得太偏激,不太好吧?!”云诗诗目光转向了她,却冷嘲热讽,“内心狭隘的人,无论看什么事物,都带着偏见。换句话说,心思阴暗之人,看再美好的事物,都看不到任何美好的色彩。雅哲是我深爱的人,我选择和他在一起,是因为这个人,和其他的东西无关!你们如果执意这样揣度我,我也没有办法。毕竟,夏虫不可语冰。看你们口口声声贬低演员明星,可我觉得,你们的素养,未必比得上那些明星。至少,人家闯荡娱乐圈,凭的是自己的本事混饭吃。即便有些人通过什么潜规则获得名声,那不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至少,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他们也付出了代价,才能得来今天的地位!而你们呢?你们不过就是老天爷施舍你们,出身优越了一点,也不至于这样趾高气昂,随意羞辱别人的人格吧?恕我直言,你们顶多算得上是个幸运的精子,除了那点投胎的本事,还有什么可以拿到台面上来?换句话说,我还觉得你们这些人像是乞丐一样,一个个的,没有真本事,却成为家族的蛀虫。试问你们自己,在指指点点别人的同时,自己对家族有什么贡献吗?”
她这话,着实算是语出惊人了!
什么叫幸运的精子?!
什么叫家族的蛀虫!
听听看哪!
这个女人,怎么能够说出如此离经叛道,超脱世俗的话!?
实在是太过荒诞了!
慕临风拍案大怒,“你说出这些话,不觉得羞耻吗?”
“有什么好羞耻的?!这是事实吧?我敬服任何一个,依靠自己实力,走到巅峰的人。可我看不起的,是依靠家族的背景,但凡取得一点成就,就目中无人的人!”
☆、2103。第2103章 撕裂伤疤,重新愈合
慕淑敏怒气积满了胸腔,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蓦地冷笑说,“她能有什么羞耻心!?一个利用自己肉体来获得钱的女人,还能有什么羞耻之心!?”
云诗诗眯了眯眼,却并不发怯,反而嘲弄道,“请别拿我当初代孕的事情,来道德绑架。我一没有偷,二没有抢,三没有插足家庭,我不过是利用了自己的身体作为代价,换取了赢得的报酬!我并不觉得,这样就是可耻!可耻的,是因为势力,而随意污蔑他人人格的,在座的每一个人!”
她捏紧了拳头,说出这一番话,浑身都在战栗着。
这件事,几乎是她一直以来,心头上的伤疤。
每每提起一次,无疑是解开那一层结痂,伤口撒盐,长久以来,伤口早已化脓,溃烂不止了。
可如今,她却一点也不顾及。
倒不如,索性将伤疤撕裂,让脓血流出,这样,它才得以有个重新愈合的机会!
“你……!”
慕淑敏怒不可遏,猛地站起身来,怒指着她,“荒唐!你这女人,简直荒唐,不可理喻!”
云诗诗反驳道,“不可理喻的是你们!”
慕临风猛地一拍桌子,怒然道,“都给我闭嘴!”
主厅里,一时间静谧无声。
所有人都安静地噤声,不发一语。
慕临风转过头,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一眼,忽然缓缓道:“云诗诗,我请你来,可不想听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谬论!每个人的命运,都由天定!这一点,无可厚非。可一个家族的延续,并非是用命运说事的!这个家族里的人,的确有你口中说的那样的蛀虫,也有不争气的家伙。可你要记住的一点,不是家族里所有人,都没有作为!若是没有作为,慕家这样的家族,根本不可能繁荣百年。之所以慕家强盛百年,那么至少说明,家族里还是有很多真才实干的人!这一点,可不是你能够随口就能评断的!”
“妄自评断的人,可不是我哪!”
云诗诗却打断了他的话,比起慕临风的震怒,她却显得格外冷静,平静的面色,犹如湖水的表面,没有丝毫波澜涟漪,淡定自若。
“你们忘了吗?刚才是谁,口口声声,在用一个偏见的思维,来评断别人?哦,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因为你们自恃优越,所以感觉,在座的每个人,都高我一等,无论你们说我什么,我必须要受着,却不能我评断你们一句?我看你们分明是倚老卖老,为老不尊,不要以为自己是长辈就算对晚辈毫无顾忌地指责羞辱,这个世道,讲的是道理,可不是辈分!无理取闹的,是你们哪!”
“你这丫头,真是伶牙俐齿!”慕淑敏再也忍不住了,气得怒骂。
也不知道她哪儿来那么多话。
在座的所有慕家的长老也好,长辈和晚辈也好,都被她气得如鲠在喉,尤其是一口恶气,吐不出,咽不下,谁能想到这个小姑娘如此伶牙俐齿,字字珠玑。
☆、2104。第2104章 我会给你一笔钱
“我只不过讲道理,就事论事。你们毫无道理根据,就拿‘伶牙俐齿’说事。我看,再大的豪门,也不乏一些没文化的败类嘛!?要我说,也不知道你们那儿来那么大的优越感?论素养,论礼教,慕家给我的感觉,也不过是做做表面文章。慕家的确兴盛百年,算得上是名流贵族!可财富传承了百年,其他东西却不见得吧?!老祖宗那些规矩和礼教,全都被你们丢光了!留下了都是些陈文老旧的糟粕而已!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自己做不到的教养,何以来约束别人?不觉得这样很荒唐么?要想人家尊重你,首先得尊重别人,这样的基本教养,你们都不懂么?”
云诗诗云淡风轻,语气平顺,大有一派舌战群儒的气势。
在场坐的那么多人,竟无一个能站出来反驳她的话,却都被她气得不轻。
这个小丫头,嘴皮子竟这么利落。
三言两语,将他们埋汰得不行,问题是,他们竟也不知该如何堵她的话!
她说的,字字珠玑,句句犀利,可听起来,尽管不那么顺耳,却都是有理有据,他们竟无以反驳。
慕淑敏被她气得火冒三丈,“你……”
云诗诗丝毫不怯场,迎视她,目光冰冷。
慕淑敏见抬杠抬不过她,转过头,对慕临风道:“二哥,这小丫头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歪理?!你别跟她多费唇舌,直接下最后通牒!我看,她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慕临风忍了再忍,浑身紧绷,尤其是脸部的肌肉,已是僵硬到无法直视,饶是唇角,都抽搐不停。
他不断告诫自己,一定要维持风度,可不能让这个无理的晚辈,都看了笑话!
他强忍住怒火,勉强心平气和地道,“我现在不管那么多,但是,云诗诗,我只想你知道这一件事!但凡你还爱着他,我奉劝你一句!及时放手!免得,祸害了自己,还祸害了他!”
“这话我却是听不懂了。”
云诗诗优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