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浣花阁不知自身已经解开了其中隐秘,于是全无动静?
清原心中猜测颇多,思虑不少。
然而那边,花魅已经是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事情。
蜀军与梁军,战于东条关。
蜀军大胜,梁军溃败。
南梁大将邓隐受挫,受得南梁太子贬去大将军职,任后将军。
而蜀国大将严宇,战绩显赫,得受封赏。
此外,姜柏鉴受召入京,凶多吉少。(未完待续。)
章五一九 战事胜负,顶梁支柱
人间战事之变。 。 。
清原眉宇微皱。
这件事情,对许多无意于人世格局的修道人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对于另外一些修道人而言,则是生死攸关,并牵扯到了神仙大道的大事。
清原自问该是前者,但他身在尘世之间,未能避世隐居,暂时还未能置之不顾,这一切俗世战场的变化,实际上,与任何行走在世上的生灵,都脱不去干系。
战事胜败,从大局来看,更关乎国之存亡。
并牵扯到了整个人世。
影响到了苍生黎民。
人世间亿万生灵的命运……尽都于此有关。
“具体如何?”
清原低声问道。
……
自当初姜柏鉴战败之后,接连失了南安,曲道,东条关。
而蜀国大将军严宇接手兵权之后,与邓隐对峙多日,各自试探,至半月前,严宇率军攻打东条关。
邓隐战败,退于南安,休养生息。
而严宇占据东条关,但不知何故,未有乘胜追击。
花魅天赋异禀,世间罕见,她得知了许多详细消息,逐一告知于清原。
“姜柏鉴屡屡战败,而在严宇接掌兵权之后,却获得这等大捷,成了近年来交战的首次大胜……”
清原沉吟道:“如今只怕严宇的名声,要远胜过了姜柏鉴。但姜柏鉴受得影响,只怕会因此而被蜀国上下唾弃愤骂……”
“正是如此。”花魅说道:“如今蜀国百姓,几乎将严宇当作军神,隐约是将他与南梁陈芝云以及元蒙郭仲堪并列。至于姜柏鉴,此次受召回京,凶多吉少,甚至以往他曾帮助过的平民百姓,都对他十分不满……”
“果然。”清原低声道:“这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只是我真正疑惑的是,严宇如何得胜?”
“怎么?”花魅忽然笑道:“你似乎觉得蜀国这位新起的军神,该是个打败仗的废物,而不是能打胜仗的人物?”
清原微微皱眉,说道:“此前对这严宇,亦有耳闻,也落得个印象,心中大约是认为此人志大才疏,虽是颇有才能,但却不堪重用,比之于邓隐之流,还逊色一筹。如今听闻此人得获大捷,不免意外……”
顿了顿,他摇头道:“其实我未曾亲眼见他,也不识得此人品貌如何,只是道听途说而来,兴许是世间对他的看法,市井对他的传言,有所偏颇……只不过这一场战事的结果,颠覆了我原本的认知,倒真是令人有些意外。”
“原来这样……”花魅随口应了声,她对于这些,其实没有多少在意,只是探查诸般消息,传于清原等人,姑且算是结个善缘。但是对于这位花妖王本身,如今身在极南之地,亦在浣花阁之中,只要安分守己,倒也不会遭受各方战事影响。
她对于严宇没有多大兴趣,反倒清原兴趣颇多,于是便要继续开口。
清原心中一凛,无意与她谈论太多,口中告了声罪,便即断了手中竹筒的联系。
“倒也真是……”
清原略微摇头,颇为无言。
这个花魅,一向喜欢调笑戏弄,言谈之中娇媚迷惑,每当与她有所交谈,清原总觉自身变得不善言辞,交谈时总是落在劣势。
“严宇……”收敛了心思,清原不禁想起此事。
他在黎村之时,也曾与葛老谈论过这位蜀国的重臣之后。
当时葛老对此人评价不高。
最初清原对葛老的说法,其实并未多么在意,毕竟市井之间流传的说法,几乎都是上面传出来的,涉及真正隐秘的事情,又怎是平民百姓能够得知的?
市井百姓只能从流传出来的一些表面事迹作为资本,来谈论国家大事,谈论上层人物,朝堂文官,军中武将,但因为所知尽是残缺不全,并是上层人物所透露出来,因此这些看法……不免有些偏向的印象。
实际上,这些印象及看法,便是被流出来的传言所引导了的,显得有些偏颇,不算多么正确。
但后来清原得知葛老乃是昔年葛相的旧人,也曾接触过严宇,再次想来,葛老的这些言论,便显得颇为真实了……甚至,他也隐约猜测,这或许曾是葛相对严宇的评价,于是在葛老心中留下了这么个印象。
……
严宇此人,颇有才能,然而言过其实,自视太高。
可用,不可重用。
战场之上,但凡能定胜负之重任,断不可委任于他。
否则一旦出,胜局必亏。
例如建造房屋,此人可以作为砖瓦,但却不能作为支撑房屋的横梁立柱。
战场之上,此人可以冲锋陷阵,必是一并利刃,但却绝不能用以镇守关乎胜负的重要关隘。他在计谋决策之上,也有不凡之处,但终究不能作为掌军之人。
这就是葛老此前所说,倒不知其中有几分是属于当年葛相的看法。
“如今严宇担任大将军,已是蜀国支柱……正应了当时与葛老的说法。”
清原心中暗道:“按葛老的说法,此人才能虽有,但不如姜柏鉴,怎么姜柏鉴屡屡战败,而他接手兵权之后,竟获大捷,让接连溃败的蜀国挽回颓势,几近于力挽狂澜?”
“真是葛老也同样看走了眼?”
“还是说此人以往是在韬光养晦,磨砺锋芒,如今才得显露真正才干?”
“又或是,另有缘故?”
清原心中不免猜测,然而转念一想,倒是摇了摇头。
他此次之后,必要寻个地处,隐居避世,无须再如之前那般行走世间……若能避世修行,那么这些俗世变动,倒也不会对他产生太多影响。
反倒是身在浣花阁的花魅,似乎并未有什么反常举动。
“那冰霜隐秘之事,莫非当真至今未发?”
……
南方往南。
极南之地。
浣花阁中。
“断了法力?”
花魅略显愕,旋即莞尔,笑靥盈盈,煞是动人心魄。
只是房中独她一人,这般美艳绝伦之景色,倒是无人欣赏。
“这人真是……”
想起伏重山所见,再有后来几番交谈,对方似乎都是沉默以对居多,像是变得极为木讷,不善言辞。
花魅这般想着,轻轻一笑,双眼儿一眯,竟如月牙儿般。
本想继续用竹筒传音过去,但想了想,终究笑着摇头,收了竹筒。
她轻轻起身来,身姿轻盈,顾盼生姿,充满了成熟美艳之意。
“这浣花阁啊……”
她轻轻叹了声,再无先前那等欢快悠然的味道,充满了沉重之意。(未完待续。)
章五二零 市井之谈
渭州。 。。(
酒坊。
傍晚时分。
此刻正是忙碌一日,才刚好歇下的时候,有些人来了酒坊,饮酒谈天,以当今大势作为谈资。
清原便坐在角落,看着眼前的酒壶,并未倒酒,只是微微闭目,细听着各种声音。
……
“未想严将军竟有这等本事……”
有老人充满感慨,说道:“以往总觉得该是姜柏鉴最为厉害,不想严宇将军却是怀才不遇,有着这么一身本事,上面却有姜柏鉴居在高位,让他空有能力却无施展的位置,真是可惜了……若不是这次贬了姜柏鉴,得以让他一展拳脚,只怕今后蜀国堪忧?如今有了严将军,真乃大幸……”
“看来当年相爷是看走眼了。”有人摇头说道:“当初怎么选了这个姜柏鉴?”
葛相至今在蜀国,地位仍是极高,这人开口之后,便发觉周边气氛有些不对,只是讪讪一笑。
但场中众人也大多是这般想法,不止他一人,只是经他口中说出来罢了。
“如今姜柏鉴下来了,严宇将军执掌兵权,想来能如元蒙郭仲堪一样,横扫各方……不说征战天下,想来蜀国也不会如以往那般,显得弱势了。”
适才这老人叹息道:“多少年不曾有过胜仗了?那姜柏鉴屡屡退败,国土陷落,军资耗费太重,连同咱们这些平民百姓,也都是十分困苦,今年的赋税竟是提高了一成……”
“我说……”忽然有人说道:“这是葛相任人唯亲,一是亲子葛盏,二是学生姜柏鉴,俱是他身边亲近之人。反倒是严宇这些真正有本事的,备受打压,执掌兵权的尽都是这些庸才……”
这人面貌普通,且眉眼狭小,甚至有些丑陋。
酒坊之中的这些人,似乎都认得这人。
“赵鹏。”先前那老人脸上不甚好看,说道:“经这几次败仗,可见姜柏鉴确实是庸碌之才,但相爷的事,可不是你可以随意谈论的……”
老人语气有些激动,隐含几分愤怒,“没有经过那个年代,没有经过相爷带来的变化,你也配胡说?”
“相爷……”赵鹏冷笑了声,正要嘲讽出声,却发觉身旁众人目光俱是不甚友好,心道不好。
葛相在这蜀国之中,着实是深得人心,甚至已被当作神仙般看待。若换个上不得明面的说法,其实这位已经逝去的相爷,在蜀国百姓心中的地位,尤胜于蜀国两代帝皇eas;。
他这些日子以来,说了不少引导人心的话,让这渭州之人,已对姜柏鉴十分厌恶,但是对于葛相,却一直不能扭转过来原有的印象。
念头一转,他忽然想起什么,道:“话说当年相爷修建城池,抵御北方,现在那北方确实是万分凶悍……依赵某人看来,姜柏鉴斗不过邓隐,或许可以去守北方嘛。”
“北方?”老人嗤笑道:“这庸才莫要连北方都失守了。”
“失手了也未必怎么样嘛,元蒙之下,也未必不好……”
赵鹏话锋一转,让酒坊中众人都静了一静,然而他这次并未改口,只是说道:“据我所知,元蒙立国以来,向来是十分文明,效仿中土,再无当年那种屠城之举了。至于当年北方经常南下抢掠,那也是有原因的……”
有人问道:“什么原因?”
赵鹏眼中闪过一缕异色,说道:“我查证典籍史记,知晓当初蜀国是跟元蒙立下了盟约,后来蜀国经常毁约,每当这时,北方怒极,才有北方部落南下复仇,说来他们南来杀戮,也是有原因的……其实元蒙都是善类,他们……”
“胡说什么?”
先前那老人蓦然拍桌,大怒而起,“你在胡说什么?”
……
清原坐在一旁,静静听着。
能够有闲暇来到酒坊之中的,也不是一般的贫民,基本都算是有些家底的。
而民间谈论国家大事的,除却那些文人才子之外,便是这一类人。
先前的话,清原尽都听在耳内,默默不语。
至于那个赵鹏所说的,基本都是满口胡说八道。
清原曾经去过北方,对于北方部落抢掠南方的缘故,也算清楚,跟什么所谓盟约,从来没有半分关系。
那么这个名为赵鹏的人,他这满口胡话,出自何处,又有何图谋,就颇是令人玩味了。
“适才他每一句话,都有意无意在引导众人……到了这里,已经有些急切般,似乎想要给元蒙找个借口,让当年的仇恨变淡?”
“还是让蜀国之人觉得自家被人抢掠,是自家的过,先心生愧疚?”
清原暗道:“是元蒙的奸细?不过这般行事,未免也太粗糙了些……”
他扫了一眼,那个赵鹏谈不上高大,但是眉眼狭小,却皮肤粗糙。
粗略看不出来,但细看之下,这人倒也当真不像是中土人士。
“似乎真是谍子?”
“是北方挑选身材与中土人士相近的?以此打入中土?”
“据说当年北方部落南下时,也常是奸yin女子,不乏后来生了孩子的,莫非此人也是?”
清原看着那边,猜测着此人来历,但心中已颇为无言eas;。
因为这一名极可能是元蒙奸细的人,似乎引起了众怒?
若真是谍子,能够引出这种动静,也未免太愚蠢了些?
“结账。”
清原放下了银子,走出了酒坊。
……
元蒙,蜀国,梁国,三方之间,各有渗透。
类似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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