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圆百里,经过八首火龙和十方离雀的争斗,阴火焚烧,已然融化。但是这些阴火,其意寒冷,融化过后,不久又都稍微凝结。
可那片地方,是最后十方离雀俯冲下去,刹那散开的地方。
所以那里的一片火海,仍未散去,那片土地的岩石泥土,尽数化作了熔浆,还是如同汪洋一般,波涛汹涌。
然而,在熔浆中央,仍有方圆三尺的一块土地,未有化开,仿佛湖中孤岛。
孤岛上站着一人,鬓发稍乱,略感狼狈,但一身金纹白衣,仍然身材挺拔,他手提一支白玉尺,而头顶上悬着一面古镜。
古镜光芒洒落,护住周身。
正是因为古镜,才让他在那十方离雀之下,活得性命。
“你还没死?”
宋涧约骇然道:“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清原略微抹去嘴角的鲜血,笑道:“倘如你能多坚持一瞬,或许真能得手,但你已是强弩之末,维持不住十方离雀,故而在最后关头,把这十方离雀的形态散作了一方火海。如此,阴火分散,覆盖百里,却不再如神鸟离雀这般难以匹敌了……”
说着,清原抬起白玉尺,深吸口气,说道:“若没有把握,你当我那八首火龙,真的不是十方离雀的对手?”
宋涧约怔了一怔,想起最先被抛飞的那个龙头,最后又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那个龙头,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喝道:“你道行不足以维持八首火龙,所以示弱,是要把我从天上逼落下来?”
清原点头道:“正是。”
宋涧约心中凛然,便要腾空而起,然而却纹丝不动,这时他才骇然惊觉,自己双脚仿佛都定在了地上。
“你在操纵大地之势?”
“前辈这时才知么?”
因为地龙在身,清原操纵大地之势的造诣可谓是无与伦比,在他借着几句话的蓄势之后,便是六重天的上人,都不能轻易腾飞而起。
也正是这等造诣精深,他才能在阴火之下,维持住身周三尺土地不灭。
“既然落地,便不要想着上去了。”
清原一步迈出,已是临至身前,一掌按了过来。
掌中五色,共分五行。
宋涧约厉声道:“不借法宝,老夫就不如你了么?”
他双掌一合,虽无十指,却也成了法印。
不过顷刻之间,人便化作了一头巨熊。
双掌之间法力闪烁,隐约凝成一个图案。
清原一掌按落,正中这图案中间。
一掌出尽五行法。
轰!
那图案骤然破碎,巨熊抛飞出去,半空重新化作人形,坠地落下。
而清原退了十余步,古镜抵在身后,才避免摔落的下场。
“小辈,你终究拦不下我……”宋涧约一跃而起,腾空而上。
“未必……”
清原将白玉尺往前一抛,刹那破空而去。
那白玉尺隐约间变成一道雷霆。
一道赤红色的雷霆,瞬息百里。
不过刹那功夫,宋涧约陡然惨叫一声。(未完待续。)
章三一一 雷霆法剑,天地异数
白玉尺在清原手中,素来作兵器之用,但这却也是本命至宝,另有绝妙的效用,只是他未有掘出来罢了。
而此前,他从君殇璃那里得了剑法感悟,便能施展出不同以往的手段。
对于习武之人而言,剑与尺之间,锋刃握柄俱都不同,差异颇大。但对于修道人而言,差距并不算大。
清原学得了君殇璃的剑法之后,能以白玉尺为飞剑之用,加上之前神雷炼化的缘故,白玉尺所化飞剑,快若闪电,亦是几近于化身闪电。
宋涧约本是借着清原一掌,不惜受伤,而脱出劣势,试图再一次腾飞而起,立于不败之地。然而被这白玉尺所化闪电打了一记,当即惨叫一声,坠落下来。
清原占了上风,仍然没有大意,古镜盘旋头顶,镜光洒落,而他以缩地成寸之法,来到了宋涧约的身前,伸手一摄,白玉尺飞入手中。
正待用白玉尺朝着宋涧约动手之时,清原却怔了一怔。
因为这个御兽宗的余孽,已然入魔的六重天上人,已然没有了半点生机。
死了?
清原心生讶异。
白玉尺所化的这道雷霆,确实是极为凶厉,一是此宝不凡,又是本命至宝,其次则是神雷依附其上,平添雷霆威能,三则是以君殇璃的剑法来施展,让这一道雷霆,更添了属于利剑的锋芒。
只是这一手白玉尺化为雷霆罚的手段,寻常上人便是无法匹敌的。
可要对付六重天的上人,则要稍逊两分,尤其是入了魔的宋涧约,更是非同寻常。
清原本以为打了他一记雷霆,接下来终究还是要补上几记道术,却未想宋涧约已是死了。
正觉古怪之间,而古苍却已来到了身边,它雷石悬在肩头,而手中拔出了那丈二雷金镗,气势滔滔。
你清原看了它一眼,伸手一按,生生把古苍未有彻底出的这一道秘法,又压落了下去。
我替你压住了这道秘法,勉强止住了损伤,对于接下来的损害,有所减缓,但是你还是施展了这道法门,难免对于本身有所伤害。
清原叹了声,道:你接下来要把四重天修到巅峰,已不是易事了。
古苍稍微低头,不敢言语。
这也不怪你。
清原略微摆手,目光落在宋涧约身上。
先生。古苍迟疑道:他确是死了?
嗯。清原点头道:应是动用魔气太甚,遭了反噬,又挨了我一记雷霆,雷能克制邪异魔气,他满身魔气,所以难以活命。
虽是这般说,但清原亦是有着几分异样之感。
这就杀掉了一个入魔的六重天上人?
他吐出口气,正想说话,却见宋涧约尸陡然散开,彷如沙土凝就的雕塑,顷刻间散作无数灰烬。
清原不禁握紧了白玉尺,四下打量了一眼,却蓦然觉,不远处坠落下去的十方离雀盘,也在逐渐化成灰烬。
这
清原一步迈出,来到十方离雀盘之前,伸手去取,却落了个空。
十方离雀盘已经化开。
十方离雀盘清原露出惊愕之感,这一桩仿制仙品的残缺宝物,竟是在此化作了灰烬。
宋涧约入了魔,在这魔域当中,死后化作灰烬,倒也说得过去。但是这桩十方离雀盘,乃是宋涧约耗费大力气,收集许多天材地宝,以御兽宗传承秘法炼制而成,如何也会毁灭?
莫非是因为此被是残宝,而适才施展过甚,承受不住?
还是说与宋涧约有莫大关联,堪比本命至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在宋涧约尸骨无存之后,也随之消去了?
亦或是此宝经过魔域气息的施展,沾染魔气,所以跟宋涧约落得个同等的下场?
可是定州附近,死去的那些魔域之人,却是尸还在。清原思索道:难道只是因为身在魔域的缘故?
当日还有那个杀掉守正道门鸿字辈弟子的魔域老者,对方最后似乎也是死于魔气反噬?
此事也颇为古怪,但是魔域本身就是天地间的一大异数,清原身在魔域,生任何事情,心中也早有准备,却已谈不上匪夷所思了。
清原收回了目光,只是颇为可惜那十方离雀盘的损毁,但他向来以道行为重,十方离雀盘也是外物,虽有可惜,可也谈不上遗憾。
古苍。
清原叹道:你这伤势,只怕又要等侯一段时日,才能恢复了。
古苍挠了挠头,不知如何言语,只是讪笑。
那携呢?
在那边。
古苍指向来处,说道:适才我护住了他片刻,只是到了后面,也没有理会了,倒不知是否被气息压迫,承受不坐死去了。
适才阴火气息,便是古苍自身都难以承受,何况是一个未经修行的孝儿?
清原朝着那边看去,片刻后,收回目光,道:他还活着,并且似乎已经醒过来了。
古苍当即愕然。
这是被气息压迫,反而因祸得福,醒转过来了?
蜀国南部。
源镜城。
明源道观。
正一看着手中的传讯,默然不语。
守正道门,传自太上祖师,后来镇守人世之间,历经多年,根深蒂固,底蕴深厚。但这一次,魔域大变,间接影响了人世封神,不得已,守正道门几乎是倾巢而出,镇压尘世各方。
此事正一是知晓的,但正一从未想过,守正道门竟也有一日,会出现列不逮的时候。
可细想之下,如今封神局势,守正道门已投入了太多,动用许多人物,而在魔域之事生后,又让门中诸位师叔,炯镇守天地各方。
就是再是深厚的底蕴,也经不租等大事的压迫。
原本以正一的想法,如今魔域暂时未有直接影响到人世,但是那个以白皇洞主身份杀掉牛金牛的年轻人,却是让牛宿不能归位,直接影响了封神之事。
此外,天宫之上,龙池之中,添了一条不知来处的鲤鱼,色泽金红。
道祖乃是天道显化的真身,能够通识三界,依然察觉不出源头,只能猜出源自于正值封神的人世之间,于是命守正道门在人世搜寻。
正一隐约觉得,这一条不能以稠而论的鲤鱼,兴许便跟牛宿之死有所关联,都属异数。所以,事关重大,他仍在追索,而并未前往魔域。
而本门掌教也同样是觉得此事不容杏,因而任他行事。
但谁也未有想到,护送三生石的鸿恒,已然陨落。
而三生石,不知去处。
如今守正道门之中,真人以上,仍能动身的,除却后山那几位之外,便只有守正掌教以及正一。
守正掌教坐镇山门,不得擅动。
于是,便只有正一。
追寻牛宿之死,鲤鱼之异,至今已非一日,虽是事关重大,十分迫切,但至今已过数年,亦非一时之急。
而魔域乃天地异数,应当及早解去,不容耽搁。
今祖师所赐三生石不知去处,本门唯有你一人能够动身前往,本座命你放下手中诸事,立时北上,寻回三生石,镇压魔域,荡灭邪魔。
这便是掌教传讯的大致内容。
正一本以为门中自会解决此事,未想竟是连三生石都出了差,哪怕他是对清原杀意甚坚,但也知晓轻重缓急。
既然本门镇压这方天地之后,已无余力解决魔域,那么当下,自身便应是以魔域之事为重了。
可这里,好不容易才追索至此
正一看向这座半山之间的道观,眉宇微动,淡漠的眼神中,闪过一缕异色。
他连踏数步,手中捏印。
山河转动。
你逃不掉的。
淡漠冰冷的声音,在山中悠悠传开。
章三一二 西北
天依然阴暗,带着几分血色。文
而青蓝如雷霆般的阴火,已是散尽。
原本融为岩浆的大地,已经再度凝结,只是再也不复原貌,没有山川起伏,没有花草树木,就是飞禽走兽,也都在适才的争斗之中,君死去。
而原本就在百里之外的那些,则已远逃此地。
这一躇斗,对方是入了魔的六重天上境,并有十方离雀盘这等宝物,但清原终究胜了。
只是他心中并无多少欢喜,反而有些心悸。
一唱名的心悸,不知来处。
好像来自于这北方的魔域,也像是来自于南方的杀机。
但他已是无暇多想。
他行走在这魔域当中,四处寻找幽冥缺口所在。
在留存于魔域中的邪魔里面,宋涧约极有可能便是道行最高的那位,也是真正守护魔域的邪魔。但如今他已死了,并死在清原手里,只怕外界去截杀守正道门的那些邪魔,也已经察觉此事,开始回援魔域。
毕竟众邪魔倾巢而出,去截杀守正道门,本就是为了守拽域,不被太上至宝彻底镇封。
既然魔域出现变故,那么主次本末,自然也是分得清楚的。
先生一个稚嫩的声音,随后一只细嫩的手掌,从一旁伸过来,把清原凌乱的鬓稍微收拢了一下。
这就是那个携。
他被古苍背在身上,而古苍就站在先生身边。
于是这携看见了先生凌乱的鬓,伸出去手为他整理。
清原停下脚步,任由这携拨动散乱的丝,目光看着这个携,神色淡然。
这是个颇为懂事的孩子,知晓自家村落已经毁去了,也知晓是眼前的人救了他。
你既然醒来,就不能再随着我们涉险了。
清原淡淡道:我让古苍寻个地方,让你躲避,待我们回来之后,再带你离开。
闻言,这携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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