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两个黑衣人掉在地下,两颗人头“咕噜咕噜”滚出去老远。
其余四名黑衣人亮兵刃加入战团,史松林以一敌五,渐渐落了下风,一不留神左腿上被锯齿刀拉了一条口子,鲜血急喷。
他一跛一拐,浴血苦斗。其余四名武功均颇不弱,双刀一剑一双枪,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史松林的“史家断魂刀”一时击不到他们身上。
索七命的软鞭越使越快,始终奈何不了史松林。突然间一招“白蛇吐信”鞭梢向史松林右肩点去。史松林举刀竖挡,不料索七命这一招乃是虚招,手腕抖动,先变“指东打西”,再变“玉带缠腰”,血蛇鞭莜地挥向史松林左方,不等鞭招使老,随即手腕圈转,蛇鞭改变了方向自左至右,远远向史松林腰间围来。
史松林左腿受伤,行走困难,边站边退,一直退到身后的大树上,全仗身后大树支撑。索七命这一招“玉带缠腰”卷将过来,他本来只需轻轻向前跃出,或是往后跳跃,便能轻松避过,但此刻他左腿疼痛,没有足够支撑力使他跳跃过去,当下单刀对准血蛇鞭的鞭梢拍落。
索七命抖然放手。松脱鞭柄,那软鞭一沉,忽而兜转,迅疾无伦的卷将过来,将史松林绕在树上,噗的一声,鞭梢击中他的右胸。索七命要将史松林生擒,以便逼问雁孤山大战还有谁活在世上,眼见史松林被软鞭绕住,伸手便点向史松林的膻中、鸠尾、巨阙、神阙、气海、五处大穴。
只见史松林大喝一声,身体暴涨,血蛇鞭一松,史松林身体一缩就地一滚,单刀横扫,这一下变故突兀之极,令索七命防不胜防。索七命毕竟是老江湖了,招未用老,中途急变,双脚发力,一个腾空翻身,饶是这样背部还是被单刀扫着,血顺着衣服滑落。
索七命拾起地下的一把钢刀,强忍着疼痛,指挥其他四人,继续厮杀,其余四人迂回在史松林左右,史松林上下翻滚,使出“史家断魂刀”的滚地刀决,使其他四人近不得身,一下就把四人逼出里自己三米开外。
史松林握刀在手,用刀支撑着左腿,刚抬起身。募地白影晃动,无数粉末冲进眼里,鼻里,口里,一时气为之窒,跟着双眼剧痛,犹似万枚钢针同时刺一般,待欲张口大叫,满嘴粉末,连喉头嗌住了,再也叫不出声来,这一下变故突兀之极,饶是他老于江湖,却也心慌意乱,手一松,单刀跌落。双手去揉擦眼睛,擦得一擦,这才恍然:“啊哟,敌人将石灰撒入了我眼睛。”生石灰遇水即沸,立即将他双眼烧烂。
便在此时,一柄单刀已插向他的肚部。索七命使出了十成的功力要史松林的命,史松林慌乱中感到危险在向他逼近,怎奈他却避不得,慌乱中双臂轮舞,眼见史松林要血溅当场,只听“嘡啷琅”一阵兵器的碰击声,一人已经站在了史松林的前面,挡开了这一刀。
索七命不成防备,这一下用力过大,收不住势,单刀给抛了出去顺势滚到了树下,一把捡起了蛇鞭。
索七命瞪眼望去,一个十八九岁的黄衫少女,单手持剑拦在了史松林面前,这个姑娘看起来眼熟,想了一下,原来是晚上吃饭时旅店里那个女孩,此女孩正是黄莺。索七命那个气一下就顶到了嗓子眼,心里暗思:“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个黄毛丫头都欺负到我的头上了,等下次让我碰到我非扒了你的皮。”因为背部有伤,他没有发作,强作笑脸上前问话。
索七命说道:“不知姑娘尊姓大名,为何要管我等闲事?”
黄莺说道:“路见不平,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老人家,你们羞也不羞?”
索七命强忍怒气说道:“姑娘有所不知,此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他是我们官府的要犯。我们追查了好长时间,才查出此人下落,今天我们要将他缉拿归案,他已经杀了我们两名公差,希望姑娘不要被他蒙蔽了。”
黄莺说道:“官府有穿夜行衣的吗?官府有穿夜行衣晚上出来用卑鄙手段杀人的吗?”
索七命说道:“那就是说,今天这事你是管定了?”
黄莺说道:“本姑娘最看不得欺负人的事。”
索七命被呛了个张口结舌,知道多说无用,一使眼色,其余四人“哗啦”一下就把黄莺围在了中心,使双枪的黑衣人排开双枪点向黄莺的下三路的太渊、足三里、三阴交三处大穴,其余三人摆开兵刃轮番攻击。
但见黄莺莲足微跺,整个人仿如没有重量般飘了出去。使双枪的黑衣人只觉鼻中飘来一阵芬芳,眼前就没有了黄莺的踪影。
使双枪的黑衣人来不及多想,内力聚于双枪反身就是一抢,不料却刺在了空处。使双枪的黑衣人心中暗叫“不好!”,却见黄莺在空中左脚一踮右脚足背,好一个漂亮的纵云梯,衣衫飘飘之间已到了使双枪的黑衣人的左侧。
黄莺娇斥一声,长剑一抖直如灵蛇吐信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双枪黑衣人的左肋。黑衣人双枪连磕带刺,一口气攻出五六招,招招狠毒,其余人也不闲着,左右夹攻,黄莺一时竟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一时处于下风。
四名黑衣人你来我往上下翻飞,与黄莺斗得天翻地覆,竟然一时难分胜负。索七命看着空挡,甩起血蛇鞭卷向史松林。史松林听得一阵疾风来的甚急,知道不好,一个翻身,就地十八滚,躲了开去,黄莺一看不好,史松林要有危险,心中一惊,唰唰几剑逼退眼前的黑衣人,转身要去救史松林。
由于江湖经验尚浅,一个不留神,眼前白影晃动,无数粉末冲进眼里,鼻里,一时气为之窒,跟着双眼剧痛,犹似万枚钢针同时刺一般,心中暗自一惊:“不好,敌人故技重施,可叹自己疏于防范,真是又气又愤。”
第十八章 暗夜惊魂
此时黄莺心慌意乱,双手去揉擦眼睛,擦得一擦,手一松,剑从手中跌落。史松林眼睛恍惚看出黄莺的危险,大叫一声:“姑娘不要揉眼睛,那是石灰粉,快走,不要管我。”此时已经来不及了,使双枪的黑衣人脸上露出诡异的冷笑,双枪插向黄英的小腹,黄莺花容失色大叫一声:“铁大哥,我们永别了,来生再见!”便闭上了眼睛。
只听“扑哧”一声,利刃穿透了身体声,一声闷哼,使双枪的黑衣人感到肚腹上一阵冰凉,想要大叫,却叫不出声来,一柄弯刀穿透了他的身体,手拿的双枪,“嘡啷”一声掉在了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他死的不甘心,他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冒出来的,等他回过神来,一柄弯刀已经穿透了他的身体,他想不明白,他也不用想了,这个问题他永远也不会明白,因为,他死了。
随着使双枪的黑衣人的倒下,露出了一张面无表情却又有情的脸。黄莺没有感到疼痛这才恍然:“啊哟,自己还没有死。”慢慢睁开眼睛,恍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黄莺一下扑了过去。
黄莺喊道:“铁大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铁无心。铁无心在吃饭时就已经留意上了这几个人,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晚上,这几个人出来,他就跟着出来了,看到黄莺也跟着出来,铁无心便在后面紧紧跟随,当黄莺从大树上下来时,铁无心便转到了树的背后。
他一直不出现,他是想听听这几个人的谈话,有没有和他父亲的死有关。当看到黄莺有危险,临死还大叫自己,他出手了,这就是经过。
其余三名黑衣人大惊,来人竟然一招要了同伙的命。虽然,使枪的黑衣人不成防备,但以他的功力,不至于就这么送命,但他确实死了,死的干净利索,死的那么突然,以至于眼前的情景都不敢让人相信。
索七命心都凉了,又死了一个同伴,虽然他们一直活在刀锋枪尖上,任何时候都有死的可能,他不信命,任何时候都不成怕过,包括二十年前史松林差点要了他的命,他相信在与对手的对决中,死的永远不是自己,不错,他做到了。
可是今天他有点胆怯了,运气好像不站在他这一边,死的都是他的同伴,已经倒下去三个了。而对手来的一个比一个强,尤其是眼前的黑衣年轻人,手中那把乌黑的弯刀,使他的心更凉了,这把刀使他想起了二十年前的嗜血狂刀高惊天。高惊天那把刀谁都想要,没有一个人拿得起,夺刀的人都死了,武林中的狂人都死在了他的刀下,即便是八大门派高手孤雁山围攻高惊天也没有夺下他的刀。
虽然,此战过后,高惊天死了,但他不是死在别人的刀下。他看到那么多人死在他的刀下,他心惊了,他不想再杀人了,可是,世人不给他机会,一波一波的人找他寻仇,说白了是为他的刀。武林传言,弯刀一出鬼神惊,得此刀者,天下无敌,便可号召武林。
高惊天做到了,没有人可以打败他,即便是八大门派的围攻,他也没有输,但他并没有统一武林,这把刀只是一个象征。他不想在为这把刀杀很多人,他厌倦了这种打打杀杀生活,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为了早日停止这种生活,也尽快了断与八大门派的恩仇,他带着这把刀跳崖了。
很多人来孤雁山都是来找寻这把刀,来的人多了,也便有了今天的雁山镇。可是谁也没有找到这把刀,但是,这把刀出现了,就在他的眼前,怎能不让他心惊,他也想这把刀,但他也同样看到了刀的犀利。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高惊天的英气,提到高惊天这个名字就是让人绝望的三个字,没有人能从他的刀下逢生,今天这把刀就在眼前。
索七命忘却了疼痛,夜晚的疾风吹来,使他打了一个寒颤。他望了望铁无心,铁无心已经把黄莺、史松林安置在树下,回身站在原地,冷冷的注视着他,就像一匹夜晚的狼,在注视着自己的晚餐,显得那么冷。
就这么注视着,其余三人也看到了那把刀,刀还在刀鞘里,乌黑的刀鞘裹着弯弯的刀。很多人都想得到它,但是没有人愿意看到它,看到它就意味着一场劫难,一场九死一生的劫难,准确的说是没有生还的劫难。
三个人缓缓移动着脚步,看到铁无心并没有动,他们三人移到索七命的身后站定,等待索七命的下一步指示。索七命看着铁无心,虽然不愿意看到这把刀,他也知道和他对持的对手,最后死的都不是自己,在这里可能要改改了,可他丝毫没有要逃的意思。
索七命握了握手中的血蛇鞭,挥了挥手,其余三人四散开来。夜色更浓了,想要吞噬小镇上的一切,想要一切都恢复平静,夜静的可怕,就连刚刚刮起的疾风也停了,好像夜色吞噬了一切活物,显得太静了,静的可怕。
一阵疾风向着铁无心飞来,打破了夜的寂静。借着微弱的星光,两顶单刀闪着弱弱的白光,上下飞舞,持剑的黑衣人也加入了战团,三人合击铁无心,竟然占不到半点便宜。此时的铁无心,刀……还没有出鞘,三人没有对付黄莺时的优越感,反而被铁无心单掌逼得节节倒退,毫无招架之力,三人的武功并不弱,可在铁无心面前,就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再斗三个八九岁的小孩玩。
黑暗中,只能听见“霹雳啪嗒……”兵器的撞击声,看不清人影的晃动,黑色的衣服在黑夜的衬托下,只能看见兵器泛着微弱的白光,躲躲闪闪像飞舞的萤火虫。
索七命血蛇鞭握在手,只听“呼”的一声,两丈长血蛇鞭犹如一条血红的蛇,灵巧的抖着身子奔向铁无心的脖颈,铁无心头一偏,像是活动了一下筋骨,蛇鞭不偏不倚恰巧缠上了边上一颗碗口粗的小树。长鞭一紧,格的一响,又松开,碗口粗的小树竟已生生被长鞭勒断了。蛇鞭刚走,单刀就到,铁无心不急不慢,见招拆招,索七命的血蛇鞭一连七八招厉害招数,都给他挡了回来。
第十九章 心底绝望
铁无心以一敌四,丝毫不落下风,索七命买一个破绽,前身微扬似跌倒状。铁无心单掌照着索七命的后背就拍了过来,索七命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双足发力身体微转,回手蛇鞭在空中划了一个圈,似疾风般向铁无心头顶滑落。
铁无心双腿微躬,招未用老,刀鞘拨向鞭梢,弧形的鞭便改变了方向,一下缠绕在铁无心身后的使刀黑衣人的脖颈。索七命长鞭一紧,发现不对,半途收招,黑衣人手掩着咽喉,奔出数步,才扑面跌倒,身子不停地颤动着,喉咙发出了一连串格格之声。他侥幸未死,却比死还要痛苦十倍。
索七命铁青着脸,掌中蛇鞭突又飞出。这一鞭来得无声无息,直到鞭梢卷到后,才听到呼的一声急响,显见他这一鞭速度之快,犹在声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