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大人?”众人都笑了起来。
“没什么可笑的!”曹仪沉下了脸;”罗网无孔不入;其行动部队神秘难测;贤妃让我出门多带护卫;睡觉前床前也放几个侍卫;我却是准备照办了!”
听到曹仪的话;众人尽皆失色。”你们也都小心一些;秦骋如果想把上京的水搅昏;你们都是不错的下手对象;都加强护卫吧!在拿出秦骋之前;所有人都不能掉以轻心。”
“诺!”
“王大人!”曹仪看向一直缩在角落之中的王启年。
“首辅大人;下臣在!”王启年站了起来;满脸的苦色。
“贤妃与我打赌;说你活不过三天!”看着王启年;曹仪缓缓地道。
王启年脸色瞬间变得雪白。
“老夫自然不会让她如愿;你回去之时;我会派一队我府中高手于你贴身保护;三天;嘿嘿;三天之后;我准备去景仁宫再见她一面;让她好好地见识一下;她不是无所不能的。”曹仪冷笑。
“多谢首辅大人!”王启年脸色稍霁。
“你助我等功成;我自然要让你活得好好的;过得好好的!”曹仪点头道:”王大人;你能告诉我;罗网你到底能掌控几成?”
王启年犹豫片刻;”不瞒首辅大人;我接手罗网时日尚短;为了牵制我;贤妃又将罗网一分为二;行动部门被划分了出去;我虽然安插了一些信得过的人;但整个罗网的情报部门;我能控制的亦只有上京部分;外地的却是力有未逮。真正论起对罗网的控制力;我只怕还不如在江南的紫燕。”
曹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江南动手;也不知拿没有拿到紫燕;如果让此女也走脱;那可就真是麻烦了!”
王启年看了一眼曹仪;”首辅大人;只怕您要失望了。据我的判断;江南行动;紫燕肯定走脱了!”
“为什么这么说?江南行动具体的情况;我们还不知详情!”
王启年苦笑;”今日;我上京罗网总部与各地的罗网分部的联系已全部被切断了。这只能说明;有一个能够深深影响罗网各地分部的人向他们下达了命令。这个人;只可能是紫燕。”
曹仪默然片刻;”只怕天下要大乱了!”以手抚额;眉头紧皱。
“大人;即便罗网兴风作浪;但终究成不了大气!大人勿需过于忧虑!”刑恕站了起来;安慰道。
“但愿如此!”曹仪苦笑着站了起来;”各位大人请回吧;当心自身安全。”
众人纷纷告辞而去;刑恕却是留了下来。
“大人为何要护着王启年?此人只能控制罗网上京部分;于我们根本就无用了!”刑恕不解地道。
“其一;此人刚刚投靠我们;此时便过河拆桥;未免寒了众人之心;其二;这已是和贤妃之间的一场心气儿之争了;你想想;如果真让她杀了王启年;其它人不免岌岌可危!所以;一定要保住王启年!贤妃啊贤妃;你究竟是如何将罗网这一件国之利器变成了你的私人典藏呢?老夫佩服;佩服啊!”
“原来如此!”刑恕点头称是;”王启年的确是罗网必杀之人。但是首辅大人;现在首先要解决的不是罗网;而是雄阔海啊。此人率一万余秦氏之兵盘踞绥化;距卫州城只有百多里;距离上京也不远;如果不能迅速解决;必然会震动上京;惊动天下;此事亦早不疑迟啊!”
“我也想如此;这就看绥化这一战了!”曹仪叹道。
“首辅大人担心?”刑恕不解地道:”卫州镇军;再加上各世家私军;超过五万人攻击小小的绥化城;应当问题不大吧!”
“雄阔海所率的秦氏之兵;是原南部镇军主力精锐;从王相发动白莲叛乱伊始;便一直在征战;可谓是百战之师;秦家灭亡;又激其起同仇敌忾之心;卫州之兵;以及各世家私军;何曾打过真正的大仗;不能将雄阔海诱进卫州;是一大失策啊!”曹仪仍是心有不甘;”漏子终究是出在江南;行事不密;遗下如此祸根!当真可恨啊!”
“首辅大人;我去绥化吧!”刑恕道。
“也只有你去了;协调好卫州镇军与各世家兵力;记住了;不惜牺牲;一定要最短的时间内拿下绥化。”
“在下明白了!”
第八百九十五章:三天之约
王启年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曹府;三天;秦柔娘说自己活不过三天了!与秦柔娘共事良久;对于这一位主子的狠厉;以及言出必行;他是深有了解的;现在他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便是秦柔娘被困深宫之中;只言片语也难出得深宫大院。也许这只是秦柔娘威胁曹仪;动摇曹仪杀她的决心的一点小心思罢了。
“王大人;小人奉首辅大人之命;将从现在起;卫护大人的安全!”恍惚之中;耳边传来一个声音;王启年抬起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孔。
“你是?”
“在下曹刚。”曹刚微笑着按刀而立;回顾身后跟着的十名孔武有力;全副武装的随从;”他们都是首辅大人麾下的精锐;这一次首辅大人为了王大人的安全;可是毫不吝啬地就派出了他们;平时;他们可只是卫护曹府核心人员的。”
王启年转身;向着曹仪所在的方向抱拳拱手;”下官多谢首辅大人。”
“王大人;你自己的那些手下只怕不能带在身边了!”曹刚笑道;”谁也说不准他们中间有没有秦骋的人;以在下看来;贤妃的驭人之术;恐怕他们中必然有监控王大人的人手。”
王启年无言地点点头;转身走向自己的马车。跟随他而来的罗网护卫正侍立在车前。曹刚走上前去;”你们先回去;从现在开始;王大人的安全护卫工作全数移交给我们了。”
几个侍卫将眼光转向王启年;王启年点点头;看着这些跟随自己良久的护卫;王启年忽然觉得个个都可疑。
侍卫们转身离开;王启年一只脚踏上了马车;忽地回过头来;看着曹刚;”曹刚;你们从现在起一直跟着我么?”
“不!”曹刚微笑着道:”首辅大人吩咐了;我等保护王大人的时间是三天。”
“三天?”王启年不由变色道。”三天以后呢?”
“王大人不必惊慌;贤妃娘娘既然说了王大人活不过三天;只要熬过这三天;以贤妃娘娘的自傲;岂会还下手?”曹刚笑道。
“荒谬!”王启年怒道:”贤妃不下手;那秦骋呢?”
曹刚笑道:”贤妃不下手;那秦骋自然不会下手。三天一过;大人您就安全了。”
王启年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转身攀住车辕;准备上车;驾车的车夫殷勤地跑过来;双手扶着王启年;准备助他踏上车辕。
就在这一瞬间;一边的曹刚眼中厉芒一闪;腰间钢刀出鞘;”王大人小心!”
王启年在罗网多日;反映也着实之快;曹刚第一个字刚刚出口;他便已看到车夫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芒;惶急之中;踏上车辕的一只脚拼命一蹬;整个人顿时向后倒了下来;那车夫没有想到王启年居然不是向前爬而是向后倒;出乎意料之下;整个人跟着王启年都倒了下来;身体遮住的另一只手此时也因为身子后仰而高高扬起;手中一柄短匕闪着阴冷的光芒;虽然身体向后倒下;但扬起的手臂仍然没有丝毫停留地反扎向与他跌做一堆的王启年。
空中刀光一闪;短匕连同小半截手臂高高飞起。车夫一声惨叫;跌在地上;却是猛地翻身;仅存的一只手按住王启年;嘴巴一张;森森白牙霍霍咬向王启年的咽喉。
对方势如疯魔;王启年惊慌大叫;曹刚疾步而上;一把卡住车夫的脖子;大喝一声;将车夫整个人都提了起来;重重地掼在地上。
几名曹府侍卫一涌而上;将车夫死死地按住。
“娘娘有令;三天之内必杀王启年!”被擒的车夫此时已经放弃了抵抗;但却扯开嗓子;高声嗥叫起来。凄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远远地传了出去。
“娘娘有令;三天之内必杀王启年!”当车夫喊第二声的时候;反应过来的曹刚脸色大变;”堵住他的嘴!”他厉声喝道。
侍卫们手忙脚乱;一时找不到东西来堵嘴;眼看着车夫又张开了嘴巴;曹刚怒喝道:”卸了他的下巴!”
侍卫这才反应过来;正想伸手;那车夫上下颏却卡的合上。
“他要自杀!”在地上还未爬起来的王启年急叫道:”捏开他的嘴;问出他的同伙;抓住秦骋!”
卡卡两声;车夫的下颏已经被错开;但显然已经晚了一步;车夫咧开的嘴中;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顷刻之间;嘴里;鼻子里;耳朵里;眼睛里;都有鲜血流出;侍卫们骇然松手;车夫砰的一声跌在地上;一张扭曲的脸上正好对着王启年;却似乎带着一抹恐怖的笑意。
曹刚的手微微颤抖;看着王启年。”王大人;你的车夫;你都不知道他的底细?”
王启年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这个车夫是我在上京人牙行中随意找来的;是上京本地人;又年过五十;根本不懂武功;我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曹刚欲言又止;挥手对一个侍卫道:”你来驾车!”
扶着惊魂未定的王启年跨上马车;原本神情放松的曹刚也显得凝重起来。马车开始前行;死在路边的车夫尸体已被曹府闻讯而来的家丁收拾起来;街道之上的血迹被擦干;冲洗干净;但谁都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罢了。
“曹将军。”一名侍卫低声道:”那个车夫临死前为什么要大喊?”
“传讯!”曹刚叹了一口气;”是我大意了。那车夫是要把听到我们所说的贤妃赌王启年活不过三天的话传出去。我们曹府周围不用说;一定有许多罗网的人;我想这个时候;这条命令已经快要传遍上京了。”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把这位王大人留在我们曹府;以曹府的实力;护他三天又算得了什么?”侍卫压低声音;有些不解道:”这样送他回去;不知还有什么危险?”
“你糊涂!”曹刚看了看马车;也压低了声音。”罗网无孔不入;我们曹府中的人;身份何等贵重;但因为首辅大人的关系;秦骋他们一定不会选择首辅大人下手;因为首辅大人若有个三长两短;那贤妃也就死定了;所以曹府是安全的;但你将这位王大人放在家中;不是引火烧身吗;只怕为了完成贤妃的三天之约;罗网的行动队会一波一波地赶过来;伤了曹府中的任何一位大人;公子小姐;这责任你来担?”
“我们不是正好可以设下陷阱;来一波捉一波?”侍卫不服气地道。
“你放屁!”曹刚斥道:”怎可将曹府置于险地;看到那个车夫了吗?曹府上上下下千余人;你能保证这其中没有罗网的人。罗网当真来袭;会明火执仗而来?小子;罗网名震天下;收复暗房;在上京将职方司打得头都抬不起来;你当他们是白给的?这一次行动;在没有将这位王大人拉过来之前;首辅大人都不敢大举发动;你明白么?”
“我明白了!”侍卫点点头;曹刚的心思此时他才算明白了;王启年死不死的不算是问题;但曹府中不能有一个损伤。
从曹府距离王启年的信宅;约有一个时辰左右的路途;此时距离天还有约二个时辰;曹刚甚至不知道;在这段路程里;还会不会有第二波袭击。
曹刚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车夫临死之间的惨嗥之声;迅速被反馈到了一处府邸之中;一个身材胖胖的;犹如一个富家员外的中年人脸色阴狠;”娘娘有令;三天之内必然王启年。”
在他的周围;围着约二十名黑衣人。
“三天之内;必杀王启年!”二十人压低声音;一齐道。
“娘娘给的期限是三天;但我要王启年今天进不了家门!”中年人厉声道。”杀了他;就在今晚。这便是背叛者的下场!”
“喏!”
马车车辙压在青石板街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寂静之极的夜色之下显得特别之大;马蹄清脆地敲打着地面;每一次声响都似乎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上京宵禁。
除了他们这队人马;便只有偶尔遇见的巡街的士兵;昔日热热闹闹的大街之上;今日空无一人;偶有挂在门外的灯笼照亮着方圆数尺之地;天上的月亮昏黄;将人的影子拉得极长;拖在每个人的身后。显得鬼气森森。
曹刚不敢稍有疏忽大意;曹府门前车夫的突然袭击已经充分说明了罗网的恐怖。十余名侍卫;马车两侧各有两名侍卫;几乎将整个车身从两侧都挡住;王启年的马车并不大;剩下的则分布在前后;曹刚自己则立于车辕之上;手一直就没有离开过腰边的刀柄;而在车辕之上;曹刚还准备了几面铁盾。有备而无患。
长长的街道似乎没完没了;曹刚第一次赶到上京怎么会如此之大;紧绷的神经让他感到有些疲惫。前方灯笼闪烁;有整齐的脚步声传来;那是巡街的卫队。
曹刚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稍稍放松一下了;没有那个行刺者会在大队的巡逻兵经过时发动袭击的;自己也正好可以借机放松一下。也许;与那些巡街的卫兵攀谈几句;让神经好好地休息一下会让接下来的自己更加集中注意力。
与曹刚一样;其它的几名侍卫亦是作如是想;曹刚几乎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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