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级，按理说勉强也算是一条凶兽了，可这只凶兽在龙的面前却连屁都不是，被吓得瑟瑟发抖，一出来就蜷缩在了秦歌的身边，脑袋还搁在了他的腿上，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斗篷男皱了皱眉，说：“你都有龙了，还留着这么一条低阶妖兽做什么？”
“你懂什么？”秦歌拍着鸡冠蛇的三角脑袋说，“老子好歹也养了他八十多年，哪能说不要就不要？”
斗篷男眉头皱的更紧，说：“念旧，重情，这或许就是你我之间最大的不同，也是我的计划能否实现的唯一变数。秦歌，你可知道，这两样可是一名合格领袖的大忌。”
“滚你妈的领袖，老子压根儿不想当。”秦歌骂道，“要不是你，老子这会儿不知道在哪儿混吃等死，逍遥自在呢！”
斗篷男闻言一呆，好一会儿才摇头笑了笑。
“也罢！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晚了，我博古架上有一颗云雾石，看上去没有丝毫灵气像块普通石头，但它却是一个小世界，容量或许比不上你的储物空间那样无边无际，但它里面却是可以生存的，你可以把这条小蛇放进去，也省的招摇过市引人觊觎。”
秦歌也不客气，直接点了点头。同时，一个念头也在他心里慢慢成型。
“好了，现在告诉我‘转日回天诀’的正确修炼方法。”他一边思考着那个念头的可行性，一边说道。
“修仙之法无法言传，”斗篷男说，“我只能告诉你，在修炼的过程中，每修炼出一点真元，你不要等它自己消散，而是在不停止修炼的情况下，主动把它释放出去，让它为你去沟通天地，到时，你自然会有所感悟。”
主动施放真元？秦歌哑然失笑，心说怪不得神界一直把这份功诀视为邪功，真元本就是修士千辛万苦一点点修炼出来的，谁会舍得丢掉？一千个修炼此功的人，肯定会有一千个想尽办法千方百计的阻止真元流失，谁能想到变被动为主动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修仙？
这世道还真不是一般的cao蛋，付出不一定会有回报，特别是你从一开始就方向错误的时候。
第六百四十三章 仙人也吃人
人类是一个很作也很矛盾的种族。他们能刚刚焚香祷告敬天畏天，转过头就喊出“人定胜天”的口号，而且都发自真心。
修行，就被人类看作是一种十分“逆天”的行为，他们以此来解释修行过程中的各种劫难，认为是上天给的考验。
没人觉得这种观点有什么奇怪的。人类为什么只能借助工具来让自己安全的活在世间？这是上天的安排，是上天给予的苦难，要想超脱这些苦难逍遥自在，“逆天”是唯一的出路。
于是，千万年来，地球人类一次次的利用各种手段触及禁忌，神界人类则不断的纳天地灵气改造自身。
不管是地球还是神界，人类最终的诉求不外乎“逍遥”二字，也就是没有任何束缚的自由。
然而，事实的真相却讽刺到了极点。
大自然不需要敬畏，也不需要反抗与伤害，她就像是一个严厉又不失慈祥的母亲，只要你亲近她，依赖她，她自然就会把最好的给你。
神界修士拼了命的逆天，拼到最后却只落得个给人家当奴隶的下场，殊不知只要从一开始就选择顺天，一切都唾手可得。
秦歌感慨的想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甩去这些思绪，说：“前些天我遇到了真正的观察者。”
斗篷男点头说：“我知道，他屏蔽了你的异能，还给了你‘光阴球’，好大大缩短你的修炼时间。对此，我还真应该好好表示一下感谢，要不是他们，我不一定能如此顺利的把你带到这个地步。”
秦歌诧异道：“他们那么恨你，怎么会帮你？”
“我也恨他们呀！你以为是谁把我害到这步田地的？就凭神界的那些所谓‘圣人’？”斗篷男冷冷一笑，说，“他们早就知道你是我的转世，给你空间异能，并一步步帮我补全计划，为的就是通过你来抓到我，好逼我打开飞升通道上的封印。”
“什么？”秦歌霍然起身，不敢置信道：“我的异能是……是他们给我的？”
“你还不知道？”斗篷男讶异道，“我还以为那个给你‘光阴球’的家伙提了好几次太阴的名字，能让你推理出真相来呢！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的智商。”
秦歌闻言僵住，一屁股又坐回去，呆呆道：“太阴……就是前代冥王？”
在遇到脑残神之后，他确实用了很长时间来思索那个太阴是谁，但根本就没有往那个妖艳怪异却对自己极好的女人身上想，他的重情重义决定了他永远都不会怀疑自己的朋友和亲人，这与智商高地无关。
良久，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自嘲的苦涩笑笑，道：“这么说，我目前的整个人生，还真真都是你们一步步策划出来的，可笑我一直都只是个牵线木偶，却总自认为自己我行我素，潇洒自由，呵呵，愚蠢二字都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我自己了。”
斗篷男深深看了秦歌一眼，说：“你也不用因此太过悲哀和消沉，刚才我就说过，你的独特性格是最大的变数，这一点从那位宙斯爱将太阴对你的照顾上就可见一斑。
要知道，人类在仙人眼中，从来都是蝼蚁牲畜般的存在，能让仙人女子对你产生感情，这就是独属于你自己的人格魅力，是不可能被任何人随意操控的。”
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来，秦歌没有太多心思去自伤自怜，强行压下悲哀的情绪，开口说道：“宙斯？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的敌人就是神殿。”
斗篷男点头：“没错，就是他们。”
“卧槽！当初我还以为宙斯只是主神级别，离开印尼时就不在意他了。娘的，感情我一直就是个SB，人家不杀我，只是在逗我玩儿而已。”秦歌苦笑道。
斗篷男笑笑说：“你完全可以换个角度想：不是他们不杀你，而是不敢杀你，而且，为了抓住我，他们还得捏着鼻子帮你。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们可比你要憋屈多了，毕竟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区别不大。”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喽！”秦歌阴阳怪气道。
斗篷男一脸谦虚的摆摆手，说：“不用不用，咱俩谁跟谁啊！不用这么见外。”
对于这种无耻之徒，秦歌除了骂一声“你妹”，别无他法。
可骂归骂，问题还是要解决的，于是，他再次问道：“那个神殿和宙斯到底是干什么的？”
斗篷男挠挠头，说：“这个要解释清楚，可就得从数亿年前说起了。”
听见“数亿”俩字儿，秦歌就头疼，揉着太阳穴道：“说重点。”
“好吧！”斗篷男想了想，问，“神界中的天地灵气，除了自然万物释放出来的那些之外，大多都来自深埋在各处地下的灵泉，这一点你已经知道，可你知道仙界的仙灵气是怎么来的吗？”
“废话！”秦歌想都不想就骂道，“老子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
“谈话嘛！总得有点互动不是？光我一人说有什么意思啊！”
斗篷男一脸的幽怨，见秦歌已经瞪起了眼，赶紧接着道：“仙界的自然万物虽然也能施放出仙灵气，但因为仙人攫取太多的缘故，数量变得极其稀薄，越来越少，根本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仙人就会灭绝。
后来，一个名叫盘古的仙人想出了将别的空间的灵气转化为仙灵气的方法，于是他就开始带领着整个仙界一个空间一个空间的吞噬过去。
然而，这种方法的效率极低，而仙人又越来越多，慢慢的也开始供应不足……”
“打住！”
秦歌忽然抬手止住了斗篷男的讲述，不耐烦道：“让你说重点，你这么啰嗦干嘛？仙人越来越多，赖以生存的资源枯竭，后来发现抢别人的也不够。一句话就能说完的事儿，唧唧歪歪那么多，赶紧的，简单说！”
斗篷男不满的看他一眼，就道：“简单来说，就是那个盘古又想出了从刚飞升上来的低等仙人身上榨取仙灵气的办法，这样一来，既解决了燃眉之急，又摆脱了仙人越来越多的难题，可谓一举两得。”
听完斗篷男这一段话，秦歌的脸立刻就阴沉了下来。
因为他又想到了那两个字。
吃人！
第六百四十四章 牧养生命
秦歌不是好人，也经历过苦难，所以对于恶事的接受度很高，像社会上出现的那些作奸犯科与杀人放火的人，他都认为是正常的，毕竟人性那么复杂，全都聚居在一起，出现恶人恶事是必然现象，乌托邦那样的大同世界只存在于幻想之中。
但是，吃人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罪恶。
人性再复杂，再坏，都有其能被称之为“人”的一面，唯独吃人者是完全泯灭了人性的。
一个人，不管他有多么的爱国，多么的爱家，做过多少善事，付出过多少贡献，只要他主动吃过一口人肉，哪怕只喝过一口人肉汤，他都不再是人，都应该被彻底的消灭，并把灵魂永远的钉在受人唾弃的罪恶柱上。
当然，这些道理或许并不适用于可能根本就不是人的仙人身上，毕竟人类为了生存，不也一样每天都吃着各种生灵的血肉吗？仙人作为比人类更高等级的生命，这么做似乎并没有什么错误。
但是秦歌作为一个人类，无论是从感性还是理性上来说，都无法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就像即将被宰杀的猪牛羊们如果能够独立思考的话，一定也会深深的诅咒人类一样。
见秦歌似乎陷入了沉思，斗篷男并没有停下来等待的意思，依然自顾自的说着。
“由于刚飞升的低等仙人体内所蕴含的真元，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所以转化成仙灵气的比例和效率都比直接转化低等灵气要高得多，于是，盘古领导下的仙界停止了吞噬灵气空间的举动，转而开始牧养生命。”
“牧养生命？”秦歌联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问。
“是的，与你所想象的一样，就是牧养生命。”斗篷男点头道，“他们每发现一个有灵气存在的空间，便会在那里播撒生命的种子，并在某个节点上适当的推动生命的进化过程，教授他们修炼或者升级，从而就能得到源源不断的飞升仙人供应。”
听到这里，秦歌整个人都已经震惊的无法言语。
无论地球还是神界，这两处空间的亿万生灵竟然都只是仙人饲养的待宰羔羊，而且，听上去似乎还并不止这两处。
他们就像农夫开垦荒地、牧人围建牧场一样，播下种子，哺育胚胎，所有的悉心照料，所有的惩罚和奖赏，都只是为了丰收的那一刻能够惬意品尝自己的劳动果实。
秦歌想起了盘古开天辟地，想起了女娲撮土造人，想起了上帝七天创造世界……
这些神话原来都并不是神话，而是事实，只不过这些事情并不代表宗教故事中常常宣扬的“神爱世人”。
神，也只爱自己。
刚才，秦歌还在为人生被斗篷男和宙斯操控而愤怒，现在的他却再也怒不起来了，满腔满肺只剩下悲哀。
所有的生灵都只是人家神仙猪圈里的肥猪而已，个人的一点郁闷实在连个屁都不如。
“这么说……”秦歌摸出一根棒棒糖叼进嘴里，像抽烟一样咬着糖棍说，“上古时期出现的那九颗太阳只是为了让人类进化喽！”
斗篷男抿了口茶，说：“没错，九颗太阳的出现，以及后面大羿的出现，都只是饲养培育特殊生灵的一个必要流程而已。”
“呵呵！”秦歌苦笑一声，道，“不管是异能者还是修行者，都自觉要高出普通人许多等级，视他们如蝼蚁，殊不知，自己只是待宰牲畜，而那些普通人却能够安乐一生。人生啊！还真是充满了讽刺呢！”
“所以，我们必须要反抗，为了真正的自由。”斗篷男适时说道。
秦歌斜眼看看他，讥讽道：“怎么反抗？跑出去跟异能者和修行者们说？他们会相信吗？你当年为什么会孤军奋战？为什么落得个‘魔神’称号被人唾骂千年？
你不会到现在还不了解人类的愚蠢有多么根深蒂固吧！他们只会相信最简单直白的事实，任何与他们所习惯的三观相悖的东西，都会被他们视为异类，并群起而攻之。
他们自诩为万物之灵长，自认为是所有生灵中最智慧的种族，即便你把事实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也不会相信的，因为他们坚决不会承认自己只是一个流水线工厂生产出来的蠢货。
醒醒吧！人类从来都不擅长未雨绸缪，他们只会亡羊补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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