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自觉的伸向腰间,握了个空,胡璇才恍惚想起那两片碎玉自己早留给了宴宁。习惯性的在想起他的时候去凭念的东西,已然不在。
深深吸了一口气,闭起双眼——我会忘记的,再也不与他相见,总有一天……至少我会习惯忘记!
帘帐一揿,莫查合气汹汹的走了进来,在胡璇身边一坐,怒骂道:“雷延武竟是铁了心要反本王!竟然连本王派去的信使扣杀!”
胡璇心中暗自一喜:即便是自己被西砥所擒,肖刚朝等人依然依计行事,不曾怡懈。
“……我早劝过你用我的计,你便不肯听,你即疑心我,便杀了我最好!”胡璇冷声冷语的道。
莫查合转眼看了看胡璇,神色间确是带著一抹洞察,还夹杂著三五分的不屑:“你这计未免太过冒险,若伤到我母妃,你有十条命也偿不来!”
“雷延武敢伤太後那就是自掘坟墓!太後一来是他亲姐、二来亦贵为大王的母後,於情於理,他都不敢如此明白的篡位!这样一来他不只无法进军中原,更不能在西砥立足!太後亲临,还能说不是最为万全的计策麽?”
“……”莫查合亦嘿嘿一笑,神色轻挑的依上胡璇的身子就势将他压倒,喘吸间已然多了几分急促,用指掂著他的下颌,直直的盯著他,笑著说道:“母後也正是如此说的!人家都说你以色诱主、倾城倾国,我看倒并非如此!汉人的剑有双刃,伤人伤已全凭御剑!本王就要让雷延武试试本王的手段!”
一句说完,用力的扯开胡璇的衣襟,那白玉样的肌肤暴露在火光照出昏黄而明亮的空气中,散发著诱人的色彩。
胡璇即不反抗,也并非顺应,只是自然的躺在原地,任他施为,脑海中回荡著的,是莫查合那句话:以你旧时的地位、今日的心思,若不是凭这份姿貌,你怎能活到今日?
这就是我要活著的代价——胡璇那一刻仿佛忽然才想通,确实如莫查合所言,仅凭自己是刚亡不久的胡国储君这一点,就没有理由在楚康帝的宫中存活,更没有理由在雷延武的手中死里逃生,宴子桀更不可能容自己一直到那时那日……原来一切,是拜自己的样貌所赐!
胡璇开始有些动摇,仿佛那天战胜了莫查合得以生存的、并不是自己苦思多时的反间或是离间,而是凭了这幅样貌,在他挥刀斩了一同被捉来的同伴的那一刻——就注定要有今时今日这一幕!
第二十章
灯火通明的营帐内,虎皮毯上的两具躯体交缠翻滚。
莫查合的双眼闪著兴奋的光彩,极度的欲望让他原本有些苍白的面孔涨得潮红。
胡璇真是尤物。越跟他在一起就越沈迷其中难以自拔。虽然胡璇本身的性能衰败是一种缺憾,但是用过一次药之後,便知道他那时候的甘美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胡璇的身体很干净,像一块乳色的温玉。仿佛透明似的让人错觉一种柔润的光华。此时他胸前挺起的两点小小的樱色茱萸极为诱人怜爱,色泽鲜而不豔,更像他的性格一般让人在情潮翻涌的性事中感受著水波荡漾般的温柔。
那精致的锁骨和仰起的颈项架出美好的交线,随著喉结的涌动发出轻轻的喘息呻吟,声音较女子低沈而磁性。乌黑的长发散在橙黄的皮毛上,为情欲所勾动的身体微微的扭动,撩得人心痒难当。
莫查合伸手去握住胡璇那粉玉样的勃起,立时引来他一声惊啜,身体忠实的挺了一挺,发出一连串好听的呻吟:“嗯……唔……”他试图别过脸去,努力支撑身体想要脱离掌控,却在莫查合适时的上下摆动手腕时而招架不住,最後又无力的仰倒下去。
“他们有没有在这样的时候告诉过你……嗯?”莫查合撑开胡璇的双腿,将自己抵进他温暖紧窒的幽处:“你这个时候……啊、你这个时候很美!”
身体直觉的想要求寻享受,即便有不适的撕痛,却还是随从欲望迎了上去。可胡璇的心里却在做最激烈的天人交战。
谁能忍受自己在自己根本不爱的人身下一次又一次的被这样侵犯?可胡璇选择了生存,他就必然要承受。如果莫查合只是单纯的对自己凌辱或用自己发泄之後便离去,或许胡璇的心里还会好过些,可以安慰自己并非自己所愿,而是时势所迫。
可是如今呢?胡璇跟本控制不了自己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在身体中叫嚣,甚至不知羞耻的呻吟、迎合。
若仅仅如此,便全当自己也颇久未解欲,放纵一次而已。可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明明不可以再去对那个人抱有幻想,可在自己难以持欲的时候,脑海中总会不受控制的想像与自己鱼水交欢的——仍是宴子桀。
甚至意识迷离的时候,胡璇还会惊异的自问:他为什麽又会待我这样温柔了……时间就像回到了自己还被关禁在宴国的清思园,宴子桀每日对自己极尽温情……
不对!不对!一切都已然不再。他已对我恩断义绝!他一心想要我死!我又怎麽可以还贪图他的温柔!不应该思念他!不可以再想他……强行挣扎著在欲望喘息的时候清醒过来,而看到眼前莫查合在自己身体中骋欲的那种享受的表情,胡璇却又几乎崩溃……然後不知不觉中身体被强迫著再度向欲望的颠峰攀援……如此往复,一场性事却是胡璇心中泣血的挣扎与交战。
莫查合几近狂暴的拥著他的身体,猛力的冲剌,胡璇才完全被药力与欲望摆布,一声接著一声的不断发出哼吟,身体得到释放的时候,悲伤扑天盖地的袭卷心中的每一个角落,那声轻微仿似呼吸的“子桀”,随著他消耗殆尽的体力在轻颤的唇角边淡然流溢。
莫查合离去,安排守侍胡璇的士兵大大方方的抬来浴桶,给他注满温水。
胡璇这个时候都蜷缩在被子下。有些空洞的眼神,表情上扯出一抹淡笑:这样也好……无怪他会看不起自己,这样的自己也不配去想他……再过一些时间……一定会……
“万俟大哥!”韩越之如今已是神清气爽的样子。御医施针一毕,他便急急忙忙的遣走了下人,来到了後院,果然万俟争已然如约等在那里。
“什麽事这麽高兴?”万俟争看到韩越之神采飞扬的样子,心中微微安慰:“我听宫人传闻说你病了?现在不要紧了麽?”
“我……”韩越之放低了声音,走到他近前:“我装病的!你看!”说著张开手掌。
万俟争面上惊异之色难掩,仿佛不可置信一般的看看那颗药,又看看笑吟吟的韩越之:“这、这就是天尊丹了?”
“正是!快拿去吧!”韩越之将药丸放在万俟争手中,此刻却忽然想到他拿了药走了,或许自己再也见不到他,神色间不由得黯淡了下来:“万俟大哥……你将来,可还会记得越之?”
“说哪里话?”万俟争将药收进衣袋,抚了抚韩越之的头发,低声道:“万俟大哥怎麽不会记得你?只是你在宫中陪著那小皇帝,衣食无忧,不会记不起万俟大哥才好。”
“我不会……”韩越之抬著眼,静静的看著万俟争,最後扯出一抹淡笑:“你看他待我多好,一听说我病了就忙拿出药来了!你便不用挂心越之了,只肖……还会记得越之这个人,即便将来咱们两各一方、相见无期,越之也心满意足!”
“万俟大哥有空便来探望你。”万俟争点点头:“可这小皇帝的心性也不知道能持多久,只是你即然喜欢他,有缘份能在一起也是好的。若然将来有什麽变故,你便放万俟大哥留给你的响迅,万俟大哥拼了性命也保你周全。”
韩越之心里一暖,笑著点头:“我知道了!万俟大哥快去吧!我怕一会儿他议过政事便向这边来了!”
“越之,保重!”万俟争拍拍他的肩头,转身离去。
韩越之望著消失在宫墙後的身影,长长的出了口气,随即转过身去向另一边偏门而去,并没有再回自己的住处。
宴子桀与原拓商定五日後出征,一切即定,这才离开御书房,向韩越之的园子赶去。刚入了後宫院门没多久,迎面便跑来韩越之的随从太监,一见宴子桀,慌忙跪倒:“皇上、请皇上责罚,奴才守侍不周,公子人不见了!”
“什么?”宴子桀一惊:“越之不是病了么?怎么会不见了?”
“公子经御医疹疗,气色已然好转。公子谴奴才去备水为他清洗身子,奴才去过再回来,公子便不在宫中了。奴才们寻了个遍,有人说看到公子出了後宫,奴才这才向这边寻来……”
“出了後宫?”宴子桀一时千头万绪的还来不急理清,心中只责怪自己平日对他纵容有加才让他来去自如:“传朕的诣,见倒韩越之就给朕拿下!现在就派人去找!找不到你便洗静了脖子候著吧!”宴子桀气汹汹的说完,转身便向中宫而去。
韩越之来到中宫,便直奔偏园里养马的马厩。看守马厩的侍卫见著是他,也不敢多做阻拦,只上前问道:“公子可是要选马麽?”
“正是!给我牵匹腿脚快的!”韩越之神色间难掩一点慌张。即然得了药,万俟大哥也离了宫,自己即便是死,也不在这鬼地方呆下去了。这才一路小跑来牵马,只要出了那宫墙,天南地北的,就算自己死,也要做个自在鬼——若让那宴子桀发现自己骗他的药,还害过胡璇,岂不是要被抽筋扒骨?他对胡璇都那样了,自己又能有什麽好下场!
侍卫牵了匹健马来到韩越之面前,溜虚讨好的道:“公子,这匹马如意麽?这是为皇上出游狩猎特别选养的一披健马,这一匹又是这当中的极品……”
“好了好了!这个打赏你!”韩越之哪有心情听他聒噪,随手由自己怀中摸出一锭自己带出来的金子丢给他,扯过缰绳便纵身上马。
“多谢公子。”那边侍卫话还没完,韩越之便催马而去。这时那侍卫才反过劲儿来,有什麽人敢在宫中这样驰马的?出了事自己不还是要人头担待?当下忙追上去叫喊道:“公子!公子!您不能在宫里骑马!快下来……公子……”
韩越之哪理会他这套,狠狠抽了两鞭子、生怕马跑得不够快,向宫门的方向纵马而去。
一上了马,韩越之也便安了心。自己早便偷了宴子桀拟诣的竹笺,胡乱刻了字上去,还封了明黄的绢套和金漆的御印。只肖赶到宫门,拿著那麽一晃,骗过了守卫说是奉旨出宫,那自己就算逃出虎口。心里美滋滋的,伸手到了怀中,摸出竹笺握在手中。
路上自然有侍卫想要拦下他,韩越之便将那明黄的事物一晃:“本公子奉旨出宫!速速让路!”
夹道跪下一排排的侍卫。
策马奔了一柱香时间,总算来到宫门前。守门侍卫见到韩越之远远的奔来,便要上前打听,韩越之早将手中的明黄事物高举,远远便喝道:“本公子奉旨出宫!快快打开城门!迟了唯你是问!”
那侍卫一听,先跪倒在地,韩越之喝声一过,已然纵马来到他面前,急急一收缰绳喝道:“大胆奴才!还不快快打开宫门?”
“公子请见谅,属下实有检证之职,请公子出示令牌或内侍总管发放的批文。”那侍宫一字一句的应道。
“本宫子奉的是皇上的旨!要他们来干什麽!”韩越之壮著胆子将手中的黄绢布向前一递,在那侍官的面前晃了晃,故意将那个大金印让他看得清楚:“怎麽连里面的密诣,你这个守宫门的小官也要亲眼看上一看麽?”
那大金印确是皇上的玺印没错,侍官再也不敢多说,忙叩头道:“下官不敢,请公子恕罪。”
“还罗唆什麽?快快开门!”韩越之气愤的将手中的黄物一收,一声断喝。
眼见著众人将横在宫门前的大红木抬起,左右各三人用力向後拖拽著厚重的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红色的正中终於亮出一点点光亮的缝隙。
韩越之的心欣喜著,仿佛心脏都要跳出喉咙一般:我就要自由了!
“传皇上口诣传见韩越之公子!”忽然一声高喝,夹杂在碎响的马蹄声中,一个内宫侍卫策马由远处奔来。
那刚刚开启了缝隙的大门立时止了响声,众人不明所以的望望韩越之,又看看疾速奔来的御侍,再也不去拉动宫门了。
“不要理会!快快开门,误了事你们担待得起麽!”韩越之做垂死挣扎,历声斥喝。
“请公子稍候,待内侍说明因由,公子去与留便有结果。”守宫门的侍官这样应著,那骑马的内侍已然来到近前,拿出腰中一块金牌高声喝道:“传皇上口喻,韩越之假造圣诣、私自出宫,速速将其拿下面圣,余人概不追究罪责!”
第二十一章
宴子桀纵马而至的时候,韩越之已然被两个侍卫按在地上。那匹马早已不见,只剩不远处地上的一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