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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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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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在你身上,日子久了,江山基业稳了,皇上心里怎么想,都不好说。皇上现在宠着你,你便要为皇上全心全意的想,将来也不会落个不是。”
    “越之明白了。”韩越之忙应声道:“越之……”
    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一声长喝:“皇上架到——”
    韩越之心里总算大石落地,慌忙与叶纳起身接架。
    宴子桀大步流星的走进来,面貌上几分肃色:“越之在这里做什么!”
    叶纳这么跪着,抬头迎上宴子桀的目光:“臣妾寻越之来说说后宫里的日常琐事……皇上以为有什么不妥么?”
    宴子桀板着脸,看看韩越之,韩越之忙应声道:“娘娘要越之谨守宫规,刻知礼节,好好侍奉皇上……越之很是受教。”
    宴子桀左右看了看,才道:“都平身吧。”
    叶纳起了身,面上笑吟吟的问道:“皇上不是正在上朝么?怎么这样急匆匆的赶来了?莫非皇上担心……”说到这里,面色变得愁苦,微微侧过头去。
    宴子桀自胡璇挨了叶纳那顿板子,心里便与叶纳产生了际隙。如今胡璇早已不在,那份防患于未然的心思自然用在了韩越之身上,命侍卫加守韩越之的园子。
    如今这样看来,叶纳未对韩越之做什么举动,自己倒有些左右为难下不来台,心里对叶纳也颇有歉疚,面色缓和了些道:“皇后说哪里话。今天朝上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朕早早回来,听说越之来到皇后这里,朕与皇后也颇久未见,特别来探望你,怎么?你不都不想见朕么?”说着走上前,挽着叶纳的手,双双上坐。
    “皇上、娘娘,越之先行告退了。”韩越之自是会看脸色,还不趁机开溜!跪礼退了出去。
    叶纳就用一双灵眸看着宴子桀,一瞬间,仿佛让宴子桀感受到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藏尽了人间的爱怨。这不由得让宴子桀心头一紧。
    当年自己娶她的时候,便是山盟海誓。如今,那个天下朕只钟情于你一人的诺言早被抛诸脑后,甚至连面对她都颇觉为难,而这个曾在西砥被捧为金枝玉叶的女子,才不过十七岁,她孩子气的牵怒让胡璇吃了苦头,自己便疏离于她,如今更担心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越之身上,更对她偏解甚多。
    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一定明白自己的心思……想到此处,不由得为难起来。
    “皇上的心思,叶纳明白。”叶纳伸出柔腻的小手,抚上宴子桀的手背,人也靠了过来:“皇上一已经厌弃了叶纳……责怪我对胡璇的牵怒,才命人如此回护越之吧?”
    “梓童,没有的事!”宴子桀忙拥着她辩解:“你莫要胡思乱想!朕只让他们好好护着越之,哪知他们这么大胆子!一会儿朕赏他们几十杖。”
    叶纳看着宴子桀瞬间温情脉脉的表情,心底一软,鼻子也酸了起来,眼里泛了湿意:“臣妾已不能为皇上留下子祀……皇上这样下去……臣妾心里担心……又不敢去对皇上讲,生怕皇上心烦……才会让越之……劝劝皇上……”
    看着叶纳委屈的神情,宴子桀也当真得自己让她受了苦处,当下拥紧了她:“你看,倒底你是朕的皇后,一心为朕着想。朕明白了,你别哭!”抹去她流在面上的泪水,轻轻在她腮边一吻:“你为朕离开父母抛却家园,朕这一生,不会辜负了你。将来谁有了朕的皇儿,朕让她过裔给皇后!朕不是没有想,别难过了!”宴子桀说这话倒是真心,论样貌或是出身,乖巧或是温顺,叶纳确是他心中与自己最为匹配的女子——而也确是为了一个匹配而已。
    当初就因为“匹配”这个词,自己才会认定了她是自己一生终爱的女子。
    久违的与女子同床,宴子桀本就是为补偿叶纳,尽一下为人夫的责任。可是眼前丰盈双峰、细细的腰肢、触手圆润的臀瓣,这一切竟然不能使自己兴奋。借着叶纳对自己根源处的服侍勃起,卖力的让她享受,其间闭上眼,脑海中总会不由得去想像另一个模糊的身影,却被女子特有的娇吟唤回现实。然后在感觉升腾的时候又心猿意马的想起那个人,却被自己惊醒,强迫自己说那是韩越之,就这么折腾着,直到叶纳都累得昏阙过去,宴子桀才带着一身不得渲泄的欲火退下阵来,逃兵似的去了韩越之的住处。
    宴子桀走了,叶纳缓缓的睁开眼,由床上坐起身。安公公的声音在门外传了进来:“娘娘,要宫人们服侍娘娘洗漱更衣么?”
    “安公公你进来。”叶纳披上小衣,坐在床帏之内,门吱呀的一响,安公公进了来。
    叶纳轻轻揭开床前垂帘,露出一张略带疲色的面容,轻声道:“那些给韩公子备的茶水你可清去了?”
    “娘娘……都随着夜香一起运出宫去了。娘娘放心。”安公公小声的应道。
    叶纳安心的笑笑点头:“让侍女进来伺候本宫梳洗更衣罢。”

    第十四章

    韩越之回到自己住著的园中,心里已是七上八下。今日有惊无险,但叶纳招自己入宫本就不是什麽好事,再如叶纳所说,现在宫中没有了胡璇,日子久了自己就算不成了众矢之的,宴子桀厌了自己的那一天也怕是没有好果子吃……如今他如此在意自己,无非是因为身边再没有了别的男宠。倘若哪一天他想开了,再招了些个进来,无论是谁,只要他在他们身上能找得到胡璇的影子,那自己又落得什麽下场?
    心烦意乱,谴退了下人,自己在园中焦燥不安的踱来踱去。一直担心著万俟争的安危也未见他出现过本就寝食难安,再加上今天这样的事情出现,自己亦是危机重重……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如今胡璇已然不在了,除非宴子桀受伤才能让那药现身麽?可是要是伤了他,任哪一个还能逃出这宫中麽?就算是万俟大哥也难以全身而退吧……
    “越之……”熟悉的声音轻轻的传来,韩越之蓦然一惊,看到小院回廊的石门前,万俟争闪身在那里出现。
    一时间千头万绪,这些日子受经历的恐惧和委屈还有满心的思念,尽在这一刻涌上头脑中。韩越之也顾不得那麽许多,向著万俟争迎上去,扑在他身前紧紧拥住他腰身,眼里已落了泪:“万俟大哥,你这麽久没出现,越之担心死了!”
    万俟争一声轻哼,韩越之听出不对,忙松开双手抬头看他。
    近月余未见,万俟争人消瘦了许多,面色铁灰,显是重病在身。韩越之一惊,忙让身让他坐在身後的围栏上:“万俟大哥……你这是怎麽了?”
    “受了点伤,一直没办法来见你。前日有听到你的响讯,我还担心情况有变……生怕你出了什麽差子……越之,你没事吧?”万俟争带著淡淡的笑,依旧是那般温暖的神色,让韩越之心中安慰。
    “越这太久未见你……心中挂念。而最近宫中变化颇多,胡璇已死……”韩越之说到这里,万俟争颇为惊异:“那个胡璇死了?如何死的?那皇上不是有宝药,竟真的就没拿出来救他?”
    “还救呢!”韩越之撇撇嘴:“原来那胡璇是处心积虑的将自己的妻子孩儿送与皇上,让他白捡个儿子来继承大统,阮妃与胡璇反目,亲口揭穿的。皇上一怒之下,活生生将他折磨死的!”
    “……竟有这般曲折?”万俟争仿佛思量,喃喃的道:“我观胡璇那人淡泊无争,不似这般心机沈重之人……心里著实为著下药伤他之事耿耿於怀,寻思待得了解药,拼上性命也不能让他有所损伤……竟是这般胸积城府……实是人不可貌相……”
    “宫里这些人,没一个说得清的!”韩越之依旧是一脸不屑之色,又道:“万俟大哥,如今怎麽办……”
    万俟争也一时间没了主意,缓缓的道:“若是我身子骨好的时候,捉了那小皇帝逼他交出药来也未尝不可。可我担心那凶霸霸的小皇帝骨子硬,他若不肯交,我能杀了这乱世定国之主做万民的罪人麽?”
    “我看他惜命得要紧,是不会拿出那药来的!还会设好伏兵,一网打尽!”韩越之接话道。
    “正是如此。若是当真得不到,万俟争就算不能全成而退又有何妨,但左庭岂不是没得救……”万俟争说到这里,面上现出愁苦之色,惹得韩越之心头一紧,说不出的辛酸咽在胸口,可万俟争只是有些茫然的盯著远处,接著道:“若是再打草惊蛇,他有了防备,取药更是难上加难……此刻如何是好!”说到这里,才转头看看韩越之,说道:“何况你那般倾心於他,万俟大哥也不能伤害他分毫,徒害你伤心。”
    啊!——韩越之心里一声慨叹:我真恨不得你一掌打死他!可惜的就是你们这些愚腐的正义之士总将什麽天下万民挂在嘴边,才让这个霸道的家夥成王成霸。还没等答话,又听到万俟争喃喃的念著:“这皇帝倒也是个好皇帝,平覆了中原的战乱,如今也算天下安生……却是太专断霸道了些……不过这也怪不得他……这样的人……倒底还有什麽弱点……”
    “他的弱点已经死啦!”韩越之懒懒的应道:“……”正要往下说,乎然心念一转,怔怔的出神,没再说下去。
    万俟争半晌没见他再说话,自己也由思量中挣脱,问道:“你在想什麽?”
    “万俟大哥,你伤势可算严重?若是咱们取了药,你可否逃安然出宫中?”
    “你有办法麽?”
    “你先答我呀!”
    “我势必活著闯出去。”万俟争心下思恋的是左庭,就算为了他,自己也不能死在这里。
    韩越之又岂有不明之理,心中惨淡,面上却全然没现出来,笑著并排坐在万俟争身边:“越之有办法了。十日之後,万俟大哥养好身子,便到我这厢园来再聚!”
    “什麽办法?”万俟争打量著这个喜怒不形於表的漂亮男孩,越是相处得久了,越是不明白他倒底想如何。
    “你要来便是。”韩越之四下望了望又道:“天色也不早了,我怕呆会皇上又过来了,万俟大哥早早去吧。越之见到你无恙便安心了。”
    万俟争还想说什麽,韩越之已然起身送客之状。万俟争如今有伤在身,也确是担心久留有变自己不能全身而退,当下与他别过。
    送走了万俟争,韩越之一个人静静的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吹了许久的晚风。
    秋风寒凉,便似此时可以把他的身体吹空一般,什麽爱恨情仇,都吹得消失无踪。自己已然没有资格再要求心爱的人来爱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是成全了自己爱他的心愿……而自己所背负的一切,无非是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过所承受的罪果。
    良久,身後传来碎切的脚步声,韩越之转过身,自己随侍的小太监奔了过来:“公子,皇上架临了,在寝宫等著您了,公子快更了衣过去吧!”
    他……他怎麽真的就来了?按说该留在皇後那里吧?看看天色,勾月东游,这麽深的夜还跑过来……仿佛忽然想通了什麽,韩越之才微微一笑:“我不更衣了,别让皇上等得急了。”
    月下一身白底银纹的衫子,衬上他皎好的容貌,那一双凤眼带媚,肤色如玉,当真美豔不可方物,让小太监看得都有点痴了。
    “还愣著干什麽,引路!”韩越之笑吟吟的一拍小太监的肩头,那小太监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转过身引著他向著寝宫去了。
    胡璇与清童到了附近的村子去看宴宁,一见那孩子便由心底的疼爱,逗留许久才回到住处。
    说来胡璇倒也惊奇。自己原原本本身体不错的时候,也是经不起折腾,常常是陪著宴子桀打猎打到一半,他还兴致勃勃,自己早已疲累不堪。记得当年在宫中每次陪他寻猎自己都要腰酸背痛在宫里养上个十天半月才能缓过一口气。
    可今天这山路崎曲,也或许是自己心情畅快,随著清童来回这一趟,竟然全无疲感。
    身体无碍,便有精力想些琐事。胡璇本来身无分文,这些天的起居食物都由清童照料,有心带孩子走,可又完全不知道要怎样去抚养一个出生未满月的婴儿;想让那户人家接著照料孩子,又没有好给人家的银钱,不由得为难。
    後来才得知荆云早给了那户人家足够的银钱,村里人家倒也实在,只是喜滋滋的让胡璇将孩子一直寄养著便好。
    胡璇这才安下心来。一旦离开了那天真美好的面孔,心底的阴涩之情便排山倒海的涌上来。随著离村户越来越远去,胡璇刚刚的喜悦就一分分的减淡。随之而来的,便是那些让他不堪承受的记忆。
    “你若担心孩儿,也可以到村里跟他们一起住。”清童见他郁郁不欢,便以为他心系孩儿。
    胡璇常常神不守舍,便似刚刚一路走来,竟渐渐的忘记了身边还有清童在。
    “求他们照看宁儿已是多有叨扰……”胡璇微微笑著摇摇头,与她说话的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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