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莱斯廷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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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莱斯廷预言-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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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布森严肃地看着我。〃手稿认为,这儿理解的关键是,中古世纪的每个方面是用非世俗的语言来定义的。生活中的一切从偶然的雷雨或地震到庄稼的丰收或亲人的去世──被解释为出于上帝的意志或魔鬼的恶意。这种解释中没有气候或地质力量或园艺或疾病的概念。这诸种概念都是后来才有的。至此,你完全相信牧师;你自然认为,操纵世界的只是精神力量。〃

他停了下来,看着我。〃你明白吗?〃

〃明白,我能理解那种现实。〃

〃好,想象一下,那种现实现在开始出现破裂。〃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中世纪的世界观,也就是你的世界观,在十四、十五世纪开始崩溃。首先,你在一些牧师身上看到某种不正当行为:如私下违背他们对贞洁的誓约,或在政府官员违反戒律时因受人钱财而网开一面。

〃这些不正当行为使你震惊,因为这些牧师把他们当作是你和上帝之间的唯一联系。记住,他们是教义的唯一解释者,是你是否获得拯救的仅有的仲裁者。

〃突然,你处于一场公然的反叛之中。由马丁·路德领导的一群人呼吁彻底脱离罗马天主教。他们指责牧师腐败,要求结束牧师对人的精神统治。新教会建立在这样的原则之上:每个人都能亲自接受教义,可以按他们自己的意愿解释这些教义,而不需要中间人。

〃当你用怀疑的眼光看事物,这场反叛就成功了。牧师地位开始衰落。几个世纪来是牧师解释现实,而现在,你看到,他们失去了可信性。结果,整个世界有了问题。那些基于牧师的描述,关于宇宙性质和人类目的的观念破产了──你和西方文化中的所有其他人处在风雨飘摇之中。

〃然而,你已经习惯了生活中有一个权威来解释现实,失去了外来的指引,你感到困惑,迷失了方向。如果牧师们对现实的描述以及人类存在的理由有差错,那么你会问,什么是正确的?〃

他停了一会。〃你明白这种破产对那个时代人们的影响了吗?〃

〃我想这多少有点使人惘然。〃我说。

〃至少可以说,〃他答道。〃是一场激烈的变动。旧的世界观处处受到挑战。实际上,到十七世纪,天文学家无可置疑地证明,太阳和众行星并不是如教会所说绕着地球运行。很清楚,地球不过是一颗绕太阳运行的小星球,在银河系像太阳这样的天体不计其数。〃

他侧过身来。〃这很重要。人类失去了上帝创造的宇宙中心的位置。你明白这一变化的后果吗?现在,当你注意到天气变化,植物生长,或某个人突然去世,你会感到忧虑或困惑。而在过去,你也许会说,这一切全由上帝或魔鬼负责。随着中世纪世界观的瓦解,确定性也随之而去。所有那些你认为理所当然的,现在需要新的界定,尤其是上帝的性质和你与上帝的关系。

〃随着这种意识的出现,〃他接着说,〃现代社会开始了。民主精神和对教皇及王权的普遍不信任滋长起来。由玄思和教义信仰界定的宇宙不再为人们盲目接受。尽管丧失了确定性,我们不愿让某个组织来控制我们的生活,就像牧师做过的那样。要是你处在那个时代,你会参与到科学新使命的创立中去。〃

〃什么使命?〃

他笑起来。〃你会放眼注视这个不确定的无垠的宇宙,你会像那个时代的思想家一样,认为我们需要一种取得共识的方法,一种系统探索我们的这个新世界的途径。你会把这种揭示现实的方法称作科学方法,也就是对宇宙如何运作的观念进行分析,然后得出某种结论,再把这一结论提供给他人,看他们是否同意。

〃然后,〃他接着说道,〃用科学方法武装起来的探索者向这个新宇宙进军,你赋予他们的历史使命是:探索这个世界,对世界如何运作以及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意义作出解释。

〃你知道你已丧失了那个由上帝统治的宇宙的确定性,因而你也就丧失了上帝本身的确定性。但是,你以为你拥有一种方法,一套取得共识的程序,通过这一程序,你可以揭示周边事物的特性,包括上帝,也包括人类存在于这个星球的真正目的。所以,你打发这些探索者去探明你所处环境的特征,然后回来作出报告。〃

他停下来看了看我。

〃手稿认为,〃他说,〃此时,我们开始形成某种主见(我们现在对此有所醒悟)。我们打发这些探索者去寻求有关我们生存的圆满的解释,但由于宇宙的复杂性,他们还不可能马上就凯旋归来。〃

〃这主见是什么?〃

〃请你再置身于那个时代,〃他说。〃当科学方法不能带来上帝和人类生存目的的新概念,确定性和意义的缺失就对西方文化产生了深刻影响。我们需要别的什么来填补,直到我们的疑问得到解答。最终我们得到了似乎非常合乎逻辑的解决方法。我们彼此瞧瞧,说:好吧,既然我们的探索者还没有带着对我们真实的精神状态的发现返回,我们何不一边等待,一边就在新世界安顿下来了为了我们自身的利益,我们当然有足够的知识来驾驭这个新世界,所以,为什么不在此期间着手提高我们的生活质量,增强我们在这个世界的安全感呢?〃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那就是我们所做的。四个世纪前!我们把事物掌握在自己手里,我们热衷于征服地球并利用其资源来改善我们的生活境况,这样我们摆脱了迷惘。只有现在,当我们走近这一千年的末端,我们才看清了所发生的一切。我们对物质生活的关切渐渐演变成一种偏执。我们沉湎于构造一种世俗的、物质的安全感,来代替已经失去的精神上的安全感。我们为什么活着,我们精神的实际状态如何,这类问题慢慢地被搁置起来,最终完全被消解掉。〃

他严肃地看着我,随后说道,〃努力建设一种更舒适的生存方式实际上已成了我们的全部感觉所在,从而也就被视为生活的一个理由;我们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忘掉了我们生存的根本问题……我们忘了:我们仍然不明白为什么活着。〃

窗外,飞机下方,我能看见一座大城市。从飞行路线来判断,我想这是弗罗里达州的奥兰多。我对它的交通干道和商业大街的几何形组合产生了深刻的印象,这是一种人类建造的有计划有秩序的形态。我打量一下多布森,他眼晴闭着,好象睡着了。他给我讲了一小时有关第二条真知的内容,随后午餐来了,我一边吃,一边跟他谈沙琳的情况和我为什么要去秘鲁。后来,我望着窗外浮云的各种姿态,想要回味一下他所说的。

〃哎,你怎么想?〃他突然问道,睡眼惺松地望着我。〃你理解第二条真知了吗?〃

〃难说。〃

他朝其他乘客歪歪头。〃你不觉得你对人类社会有更清晰的认识了吗?你明白人们是怎样走向偏执的吗?这种认识能够解释许多事情。你知道,有多少人整天忙忙碌碌,有多少人是A型行为者或患上因长期工作压力而引起的紧张病以致放松不下来?他们难于放松是因为他们为日常事务所缠,生活圈子狭小而只考虑实际问题。他们以此来避开再次面对在为什么活着这个问题上的模糊不清。

〃第二条真知拓展我们的历史意识,〃他又说道。〃它启发人们这样考察文化:不只是从我们所在的时代的角度出发,而是要从整个千年的角度出发。它揭示出我们的偏执,从而帮助我们超越偏执。你已经历了这种长远的历史。如今你不仅生活在现代,也生活在漫漫千年之中。现在当你观察人类社会,你应该能看清这种迷恋,即只关注经济发展的严重的偏执。〃

〃但这有什么错?〃我不同意他的观点。〃这造就了伟大的西方文明。〃

他大声笑了起来。〃当然,你是对的。没人说是错的。实际上,手稿说,这种偏执是必要的,是人类进化的一个阶段。但是,我们在这世界已安顿了很久,现在该是从这种偏执中觉醒,反省我们的根本问题的时候了。生活意味着什么?我们究竟为什么活着?〃

我久久地看着他,问道:〃你认为其他的真知能解释生活的目的?〃

多布森侧一侧头。〃我想这值得一看。我只是希望在我们有机会找到它们之前,没有人把手稿的这些部分毁掉。〃

〃秘鲁政府怎么能认为他们可以毁掉一份重要的文件而能逃避指责呢?〃我问道。

〃他们会偷偷地干,〃他回答说,〃而公开的做法是说手稿根本不存在。〃

〃我想学术界会起来抗争。〃

他带着一种坚毅的表情看看我。〃我们会的。这就是为什么我要重返秘鲁。我代表十位著名科学家,他们都要求公开原始手稿。我给秘鲁政府有关部门的官员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们我将去秘鲁并期待他们的合作。〃

〃我明白了。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回答。〃

〃也许会否定。但至少这是同官方打交道的开始。〃

他转过脸,陷入了沉思,我又往外看去。当我朝下看时,我不禁想到我们乘坐的这架飞机就有四个世纪技术发展的成果在内。我们学会了如何利用已被我们发现的地球资源。我想,要使这架飞机上天,得要多少人,或多少代人进行实践和理论的创造?为了关注一个细微的方面,一个小小的进展,有多少人耗费了他们整个的生命,而未能从那种偏执中松一口气?

突然,就在此时,多布森和我刚才讨论的那个历史阶段似乎完全进入到我的意识之中。我对这个千年有了清晰的认识,仿佛是我自身生活历史的一部分。一千年前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上帝和人类灵性被明确地界定。后来,我们失去了这个世界,或者更确切地说,我们认定这个世界还有更多的东西。因此;我们打发探索者去寻求生活的真理,当他们去了很久很久,我们也就确立了一种新的、世俗的目标,即适应这个世界并使我们自己生活得更为舒适。

我们安顿了下来。我们发现矿石可以融化制成各种小玩艺。我们发明多种能源,先是蒸汽,以后是天然气、电力和核能。我们将农业产业化,进行批量生产,如今我们拥有丰富的物质产品和庞大的销售网。

动力来自各个方面──发展的要求,获得保障的个人愿望,在等待真理的同时达到他自身的目的。我们决心为我们自己和我们的后代创造更舒适和更快乐的生活,在短短四百年的时间内,我们的偏执创造了这样一个人类世界,这个世界可以生产出一切的生活舒适。问题是我们征服自然和让自己更舒适的执拗、狂热的冲动,已使地球的生态系统遭到污染并面临崩溃。我们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

多布森是对的。第二条真知确实使我们的新意识成为必然。我们正走到我们文化发展的顶点。我们达到了预定的目标,而当这些发生的时候,我们的偏执也就破裂了,我们醒悟过来作新的追求。当我们接近这千年的尾声的时候,我几乎能活生生地看到现代世界的动量正在减缓。一个有着四百年历史的情结已经完成。我们创造了获得物质可靠性的各种手段,现在,我们似乎准备好,实际上已经准备好──去寻求解答:我们为什么做这一切?

面对周围的乘客,我看到了这种偏执的证明,但我也依稀察觉到人们对这种偏执有所意识。我在想,有多少人已经注意到这种巧合呢?

飞机向前倾斜,开始下降,乘务员宣布我们就要在利马降落。

我把我下塌的旅馆告诉多布森,问他住哪儿。他把他下塌的旅馆告诉我,说离我只有几英里远。

〃你有什么安排?〃我问他。

〃我想这样,〃他回答,〃首先,去拜访美国大使馆,告诉他们为什么我在秘鲁,只是备个案。〃

〃好主意。〃

〃然后,我想尽可能多同秘鲁科学家谈谈。利马大学的科学家已经告诉我他们对手稿的事一无所知,但有些研究古代遗址的科学家也许愿意谈谈手稿。你呢?你打算做什么?〃

〃我没有任何打算,〃我回答。〃你不反对我跟着你吧?〃

〃一点儿也不。我正想提这个建议。〃

飞机降落后,我们拿上行李,约定稍后在多布森的旅馆见面。我走出机场,招手叫了辆出租车,这时天色已晚。利马空气干燥,风刮得很猛。

汽车开动后,我发现另一辆出租车很快跟了上来,在车流中盯在我们后面。它随着我们转了几个弯,我看见这辆车的后座上只有一个人。我感到一阵不安。我要求司机(他会讲英语)别直接去旅馆,在街上转转。我告诉他我喜欢兜兜风。他没说什么就照办了。那辆车还是跟着。这是怎么回事?

当我们到达旅馆,我让司机呆在车里,我打开车门,下车假装付钱。那辆跟着我们的出租车也在不远处的路边停下,车里的男子下了车,慢慢朝旅馆门口走去。

我跳回车里,关上车门,要司机开车。那男子赶到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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