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镜中漫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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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镜中漫游记-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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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是说没有东西余下了?”红后问。 

“我想这就是答案。” 

“错了,”红后说,“和平常一样,狗的脾气会剩下。” 

“我不明白,怎么……” 

“怎么,你想一想,”红后叫道,“狗的脾气,留下了,是吗?” 

“或许是的。”爱丽丝小心地回答, 

“如果狗跑掉了,它的脾气不是留下了吗?”那个王后得意地宣称, 

爱丽丝尽可能郑重地说:“可以用不同的方式算,”但她又情不自禁地想:“我们谈得真无聊呀!” 

“她什么算术也不会。”两个王后特别着重了“不会”两个字,一起说道。 

“你能做算术吗?”爱丽丝突然转向对白后说,因为她不情愿让别人如此挑剔。 

白后喘着气,闭着眼睛说:“我会做加法,如果给我时间……然而不管怎么说,我不会做减法,” 

“你知道你的基础吗?”红后问。 

“当然知道。”爱丽丝答。 

“我也知道,”白后低声说,“我们经常一起说的,哦,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懂得文学语言!这难道不是很了不起吗?可是别泄气,到时候你也会做到的。” 

这时,红后又说了:“你能回答有用的问题吗?面包是怎么做的?” 

爱丽丝急忙回答:“我知道,拿些面……” 

“你在哪儿摘棉?在花园里还是树林里?”白后打断了她的话问。 

“面不是摘的,面是磨的。”爱丽丝纠正说。 

“你说棉是亩的,那你搞了多少亩棉?”白后说,“你不能老漏许多事。” 

红后急忙打断说:“搧搧她的头吧!鼠她动了这么多脑筋,要发烧了。”于是她们用成把的树叶给她搧风,直到爱丽丝请求停止。就这,已经把她的头发搧得蓬乱不堪了。 

“她现在又清醒了,”红后说罢又转向爱丽丝说,“你懂得语言吗?fiddle…dee…dee在法语里是怎么说的?” 

“这不是英语。”爱丽丝认真地回答。 

“谁说是英语了?”红后说。 

爱丽丝想出了个办法,得意地宣称:“如果你告诉我fiddle…dee…dee是什么语言,我就告诉你这词的法语。” 

但是,红后却生硬地站起来说:“王后们是从来不做交易的。” 

爱丽丝说:“那么我希望王后们永远不要提问题。” 

白后急忙插话了:“不要争吵了!你知道闪电的原因吗?” 

爱丽丝觉得对这问题很有把握,于是脱口而出地说:“闪电的原因是由于打雷……啥!不,不对了,”她赶快纠正,“我说了另一个意思。” 

“要纠正是太晚了,”红后说,“你一旦说了一句话,你得负责到底,并且要承担后果。” 

白后又插话了,眼睛盯着地上,神经质地摆弄着手:“啊,我想起来了,上星期二我们遇到了一场多么大的雷雨呀!我是说在上星期二中的一天里。” 

爱丽丝给弄糊涂了,说;“在我们国家里,同一个时间里只有一个星期二呀!” 

红后说:“那是愚蠢的方法,我们现在在大多数情况下,同一时间都有两个或三个的白天和晚上。在冬天,我们有时甚至把五个晚上并到一起,这样可以暖和些,你懂吗?” 

“那么,五个晚上比一个晚上暖和吗?”爱丽丝大胆地问。 

“当然,五倍的暖和了。” 

“但是,同样的道理,也会五倍的寒冷了。” 

“正是呀,”红后喊了起来,“五倍的暖和,五倍的寒冷,正像我有五倍于你的财富,五倍于你的聪明。” 

爱丽丝叹了口气,不再说了,她想:“这些话正像没有谜底的谜语一样使人迷惑。” 

白后又低声说了,很像对自己说的:“矮胖子也懂得这些,他曾经到门口来过,手里拿了个螺丝锥……” 

“他要干什么?”红后问。 

“他说要进来,”白后接着说,“找一头河马。然而,碰巧那天上午屋里没有河马呀。” 

“那么,平时有河马吗?”爱丽丝惊奇地问。 

“哦,只有在星期四,”白后答道。 

“我知道他为什么来了,”爱丽丝说,“他要惩罚那些鱼,因为……” 

这时,白后又接话了:“那天是有一场大雷雨,你简直不能想象。”(红后插话说:“爱丽丝是永远无法想象的。”)“弄得一部分屋顶坍了,于是那么多的雷窜了进来,结成一团在屋子里转,打翻了桌子和摆设,直到我被吓得忘了我的名字。” 

爱丽丝心想:“我从来也不会在紧张的时刻去想自己的名字的,那有什么用处呢?”但是她没有说出来,怕得罪了这位愚蠢的王后。 

“陛下一定得原谅她,”红后对爱丽丝说,并拉起了白后的一只手,温和的抚弄着,“她的心是好的,但不免说些傻话,这是通常的规律。” 

白后胆怯地看看爱丽丝。爱丽丝想说些安慰话,可是,一时又想不出来说些什么。 

红后继续说:“她没有受过良好的教养,但令人惊奇的是她有多好的脾气呀!轻轻地拍拍她的头吧,你会看到她多么高兴。”爱丽丝不敢这样做。 

“一丁点仁慈行为可以对她产生奇迹。” 

这时,白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把头靠在爱丽丝肩上、呻吟说:“我太困了。” 

“她是乏了,真可怜。”红后说,“你就抹顺她的头发,把睡帽借给她,再给她唱支温柔的催眠曲吧。” 

爱丽丝想照办,可是,“我没有睡帽呀,也不会唱什么温柔的催眠曲。” 

“那只能由我来唱了。”红后说罢就唱了。 

“睡吧,夫人,睡在爱丽丝的膝旁! 

宴会以前,我们还有小睡的时光。 

宴会以后,红后、白后、爱丽丝, 

和大家都去舞会上欢畅欢畅!” 

“现在你知道这些词了,”红后接着说。并把头靠在爱丽丝的另一个肩上,“再唱给我听吧,我也困了。”一会儿,两位王后都睡着了,并发出了鼾声。 

“我该干什么呢?”爱丽丝喊道,完全不知所措地左顾右盼,只见先是一个脑袋,接着又是—个脑袋,从她肩上滑下来,像两个小土堆沉重地压在她的腿上。“我想,从前不会有过这样的事,一个人竟要同时照顾睡在两旁的两位王后,不会有的,全部英国历史中决不会有的,因为同一个时期只会有一个王后。醒醒吧!你们这些沉重的脑袋。”她不耐烦地说,但是除了有节奏的鼾声外,没有任何回答。 

鼾声越来越清晰,而且越来越像一种曲调,最后爱丽丝甚至辨出它的词来。爱丽丝急—切地想听清楚,以致当这两个大脑袋忽然从她腿上消失时,她还想去抓住它们。 

霎时间,她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拱门门口,门的上面用大字写着“爱丽丝女王”。门的两旁各有一个拉铃的拉手,一个写着“宾客之铃”另一个写着“仆人之铃”。 

爱丽丝想:“我得等歌声过去了,再拉铃。我该拉……拉……拉哪个铃呢?”她被拉手上的宇难住了,“我不是宾客,也不是仆人,应该有个‘女王之铃”才对呀!” 

正在这时,大门开了一点儿,有一个长嘴动物伸出头来说:“下星期之前不准入内。”然后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爱丽丝又敲门,又拉铃,没结果。最后,坐在一棵树下的一只老青蛙站了起来,一跛一拐地慢慢走到她跟前。青蛙身穿发亮的黄衣服,脚蹬一双大靴子。 

“干什么?”青蛙用低哑的声音问。 

爱丽丝转过身来说:“管大门的仆人在哪儿?”她有点发怒了,正想找别大的岔子。 

“哪个门?”青蛙问。 

爱丽丝对他说话时那种慢吞吞懒洋洋的神态,愤怒得几乎跺脚了。“这个门,还用问吗?” 

青蛙用他大而迟钝的服睛盯着大门,然后靠近些,用大拇指在门上擦了擦,好像要试试门上的油漆能不能擦掉,然后看着爱丽丝。 

“给大门回答吧,”他说,“大门一直在问你什么了。”他的声音那么哑,以致爱丽丝难以听清。 

“我听不清你说的什么。” 

“我说的是英语,不是吗?要么你聋了?”青蛙说,“大门在问你什么?” 

“什么也没问,”爱丽丝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一直在敲门。” 

“不该敲呀,不该敲呀,你知道,它生乞①(①青蛙嘴宽,“生气”两字发不清,说成了“生乞。”)了。’青蛙嘟囔着走过来,然后,用他的大脚向门踢了一脚,“你不要去管它,它也不会来管你。”他喘着气说完,一跛一拐地回到树旁。 

这时,门猛然地开了,并传出了尖脆的歌声。 

“爱丽丝对镜中世界说: 

‘我手执王芴,头戴王冠, 

镜中的众生都来啊, 

同红后、白后和我共餐!’” 

接着是成百个声音的合唱: 

“尽快斟满自己的玻璃杯, 

桌上是钮扣和米糠饭, 

咖啡里放进猫,茶里放进老鼠, 

三十乘三遍敬献给爱丽丝女王,” 

随之而来的是欢呼的嘈杂声。这时爱丽丝想:“三十乘三是九十,我怀疑一个人能喝这么多?”这时寂静了,尖脆的声音又唱道: 

“‘哦,镜中的众生,’爱丽丝说,‘快围扰! 

见到我是幸福,听我讲话是受宠, 

同红后、白后和我一起吃喝, 

是最大的光荣!’” 

随后又是合唱: 

“糖浆和墨水倒满玻璃杯, 

大家都来欢饮哎! 

苹果酒加沙子,葡萄酒加羊毛, 

九十乘九遍敬献给爱丽丝女王。” 

“九十乘九遍,那永远做不到,”爱丽丝失望地说着,“我最好走吧。”这时,四周死一般的沉寂,而她又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爱丽丝正走在一个大厅里,神经质地沿着餐桌扫了一眼。她看到大约有五十位各种各样的客人,有些是飞鸟,有些是走兽,其中甚至还有几位鲜花。“我很高兴他们没等邀请就都来啦!”她想,“况且,我还弄不清到底该邀请谁呢!” 

桌子的主位放着三张椅子。红后和白后已经占据了两张,中间一张空着,爱丽丝就坐了下来。这时她对大厅的寂静反而感到不安,期望着哪位能说说话。 

红后终于开口了:“你已经错过了汤和鱼了,现在端上大块肉吧。”接着,侍者就在爱丽丝面前放上一只羊腿。而爱丽丝很着急,她还没有切过大块肉呢。 

“看来你有害点羞,让我把你介绍给这只羊腿吧,”红后说,“爱丽丝——羊腿,羊腿——爱丽丝。”那只羊腿就从盘子里站起来,向受丽丝微微鞠了一躬。爱丽丝也还了礼,对这事爱丽丝不知道是惊还是喜。 

“我给你们切一片,好吗?”爱丽丝说着,拿起了刀和叉,看了看两位王后。 

红后立即接着说:“当然不行,这是礼仪上不允许的,竟去切割给你介绍的那一位。端走吧。”接着侍者就把羊腿端走了,换来了一只大的葡萄干布丁。 

“对不起,我不要介绍给这个布丁了,”爱丽丝说,“不然我吃不上东西了。我给你切一些,好吗?” 

但是红后绷起了脸,吼着介绍说:“布丁——爱丽丝,爱丽丝——布丁。现在端走吧。”那位侍者很快就把布丁端走了,爱丽丝甚至来不及还礼。 

爱丽丝心想,为什么只有红后可以发号施令,作为实验,她也喊了:“侍者,把布丁送回来。”真像变戏法,霎时,布丁又在面前了,而且是这么大,使她不禁有点害羞,就像端上羊腿时一样的害羞。然后,她努力克服了羞涩,切了一片布丁给红后。 

“多么无礼!”布丁说,“我真不懂,如果我从你身上割下一片,你怎么样?你这东西!” 

布丁用像炸油的声音说话,而爱丽丝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只能坐着,喘着气看它。 

这时,红后开口了:“说一点吧,所有的话都由布丁来说,岂不可笑!” 

“你知道吧,我今天反复地听到过这么多的诗,”爱丽丝说话了,并且有点惊奇,只要她一开口,周围就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她,“我觉得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每一首诗都谈到鱼,你知道吗?为什么大家这么喜欢鱼?” 

她对红后说,而红后却有点答非所问。“至于鱼,”红后慢条斯理地凑到爱丽丝耳边说,“白后陛下知道一个可爱的谜,全是用诗表示的,说的全是各种各样的鱼。要白后念念吗?” 

“红后陛下好意提到这件事,”白后在爱丽丝的另一耳边低语,她的声音像鸽子的咕咕叫,“是有这回事,要我念吗?” 

“请吧!”爱丽丝很礼貌地说。 

白后高兴地笑了,抚摸了一下爱丽丝的脸蛋儿,然后念道: 

“‘首先,一定要把鱼捉到。’ 

那不难,一个婴孩也能把它捉到。 

‘其次,一定要把鱼买到。’ 

那不难,一个便士也能把它买到。 

“‘现在给我煎鱼!’ 

那不难,不过一分钟的事情。 

‘再把鱼盛在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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