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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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 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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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后期官员的兼职有过滥趋势,原因之一就是多兼一份差多拿一份薪水。但周定方先辞了一切实职,再重新拿伯爵的工资。一大家子都指望这点儿工资生活,不喝西北风才怪!

于是周皇后委屈、伤心、气不过外加乱发脾气,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过小朱其实也是有考虑的,他始终认为,只要制度完美,外戚掌军权,也并非什么太要命的事儿!再说了,外戚不得掌兵,但可以兼文官啊!周定方文武双全,随便寻个外省安排。再或者放到南京官场当个中层干部,也是不错的选择!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但这一切要等洗盘皇商后。才能公布谜底!这是温体仁给小朱定下的计划,所以之前的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

周皇后那里能明了这些曲折,委屈地直掉眼泪,小朱看在眼里,痛在心头,但有时候政治这东西,就得演戏,就得狠心!再加上小朱本身性格上,又有好面子的缺陷。所以早起跟皇后公开打架,其实也是

假!

仿佛为了让小朱更加狼狈,快到正殿时,雨已经哗啦哗啦的下了起来。不仅一众文臣被淋成了落汤鸡!小朱自己也是浑身湿漉漉的。原本的规矩是,上朝大臣,允许带一名撑伞仆人入午门!皇帝的黄罗伞盖也有类似的功能。但大明朝好久没这么下雨了,所以大家都来个措手不及!

“皇上,臣有本启奏!”

“…”

小朱心里很腻歪,朝会早就流于形式了,大臣们的题本首先由各部尚书来处理,然后交给通政司集中,通政司归纳之后,分拣给内阁和中书舍,中书舍那份,按照轻重缓急上报天子。内阁拿到的文件,先做票拟,然后入文华殿议定。

整个文臣的奏本,也就是除本职工作以外地胡言乱语,谈工作谈感受的,上交通政司。弹劾告状地,或者交给司礼监的人,或者密折的形式交到中书舍。

不论是题本还是奏本,都没有必要在朝会上重复一遍,因此从嘉靖朝起,大朝会的规矩就是:讨论议题不得超过八个!

到现在这个时段,更是变成只要有八个大臣开口说话,这朝会就可以结束了。

今天小朱本来心情就不好,再被雨水淋的有点难受,又看到眼前一群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大臣,他实在是打不起精神。懒洋洋的一挥手!

“范卿家无需多礼,快说吧,早说完早退朝!”

“哼!”吏部尚书范景文先哼了一声,表达不满,直等到皇上略微歉意的冲他点点头,老范才再开口:

“皇上,民谚有云‘雨水雨,年水匀,雨打雨水节,春水落不歇’,今日雨水节气,恰逢甘霖骤降,实乃普天之幸,臣恭祝吾皇!”

“臣等恭祝吾皇!”

“啊…哈哈哈!”

冷不丁来这么一下子,小朱确实很难适应,连忙干笑了几声,随后又心中一凛!

因为政治人物就得这样,私事再是烦扰心神,当面临公务时,你就必须放弃个人情感!大明已经几十年没有春雨了!对于农耕文明来说,中国特有的24节气,是具有标志性的指导作用。而北京城地24节气,是准确的令人发指!

今天雨水节下雨了,是大明朝近几十年来(1584…43)的头一次,而饱受天灾困扰的国度,确实需要一些精神上地慰籍了。

“如此,朕该当如何做,才能上敬谢天意,下告慰黎民呢?”

“回皇上!”范景文很激动,也很崩溃,“吾皇自当亲率文武百官,步蹈南郊圆丘,祭天以敬!御身奉先殿,告祖为谢!百官士子,俸给仨月,庶民商家。免赋一季,非如此不能体普天同庆之圣德!”

‘呸!’小朱心中很愤慨!他倒不是怕走路,身子骨目前来看还不错,他是很心疼钱,好么,为了一场小到中雨,一来一往就是三个月的财政收支,他范景文一个吏部尚书,倒是真不怕户部难受!

当然,明代文官向来渎职本职。而专注同僚,也就是俗话说的‘往里明白,往外糊涂’。小朱倒是习惯了!

但面对范景文地要求,总要给个明确的答复吧,文武百官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皇上,都等着发奖金呢!

“嗯,范卿家所言,朕都知道了,只是这加薪免赋一事,朕这里倒是有个小小的念头!”

“敢请圣上明示!”

“啊!是这样。朕这些年收藏了几个美食的配方,正所谓民以食为天。我大明又多以实物计薪,朕就想,干脆将这几个配方送与众卿家与百姓们,也算抵充了吧!”

“呃…”

范景文没听明白,但就在他想继续问的时候,一旁的熊文灿跳出来了。

“呵呀!昔年孙思邈有千金之方,而今,吾皇赠天下人数方,自当万万金之方!”

大熊是户部尚书,范景文利用一次小雨就要加薪减税的提议。简直是对他的侮辱!眼见皇上这次很仗义的自己扛下黑锅,熊文灿激动之余,连忙出面打圆场!

一旁的范景文也不是傻子,如今脑子也转过来。连忙跟着叮了一句:

“但不知,吾皇的美食秘方,都是何种详细?又有几种呢?”

“?。范卿家放心,朕自当仔细斟酌,优中选优,呃,1、2…六种吧!”

“嗡…”

正殿内响起一片嗡嗡声,群臣都清楚,皇上又耍流氓了,六种?甭问啦,三种给咱们,就当涨工资了。三种给小民,就当税款返还了。你这范景文也是,明知道国家没钱,四天后地三坛大会就开幕了,正是花钱如流水的节骨眼上,皇上能舍得多掏银子才怪!

还有那个熊文灿,也是一个混蛋!亏你还户部尚书呢,算术都不会,即便是六个价值千金的方子,你也不能给吹成万万金啊,拍马屁也没你这么拍的,呸!

当然,虽说大明朝的人还摆脱不了迷信的桎梏,但毕竟已经很文明了,为了一场小雨就胡乱糟践钱财,大家是不会接受的。万一今年还是干旱,那国家不就赔了嘛!于是群臣们一躬身:

“吾皇圣明!臣等谢皇上,臣等代天下百姓,谢皇上!”

其中熊文灿喊的最响亮,他是三坛大会的总协调人,但三坛大会的主持人却是范景文,没法子,人家是正牌地老堂官!所以眼见范景文的提案,被皇上公开驳回,熊文灿是最高兴地!

“众卿家免礼,朕会亲笔誊抄,于今日下午,最晚明日早朝前,将六个秘方公示于午门外的皇榜处,而待明日雨晴,你我君臣,均要步行天坛祭天!”

“臣等敢不从命

行了,今天的早朝,已经议定两件事儿了,六个秘方,步祷南郊!接下来,就到了言官骂大街的表演时间了。

“皇上,吴三桂日前陪同南清诚顺王、诚顺太妃已然到京,但吴三桂以‘武将入觐,按例止在城外侯旨’为由,停驻在正阳门外的廊房二条胡同。”

“噢!就是大栅栏嘛!听闻吴三桂善做手珠,想来陈先生是要弹劾他借机采买吧?”

“呃…”右都御史陈子壮轻松的摇摇头,“皇上明鉴,吴三桂几年来亲提兵马,走遍辽东沃土,实在是劳苦功高,如今入京参礼,顺便采买,实乃人之常情!臣今天弹劾吴三桂,是因为他以南清冒犯天威之名,竟然拘禁母子二人,一同扣押在廊房二条之内。此等挟藩欺国,真真倒行逆施,反意昭彰!理当一个斩字!”

“什么?”小朱吓的一哆嗦,明代言官,向来把可能发生的最坏的结果,当作现行的罪名来起诉,这点他太熟悉了。但这次地罪名,也实在是够绝的,吴三桂吃错了药是怎么的?竟然把福临、大玉儿给扣押起来!人还没到北京呢,就犯罪了?什么罪?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吴三桂说什么罪名了吗?”

“回皇上,吴三桂说要面陈圣听,臣想,福临今年不过一名稚童。其母妃大玉儿,素来知书达理,断断不会惹下祸端,想来定是吴三桂故态复萌,又想哗众取宠,以惑世人了!”

“呃…启禀皇上,”李邦华分管吏部,和一部分大诰院地工作,在邮票新制下,陈子壮有些事情不清楚。不代表李邦华不知道。所以他出面打断了准备结案陈词的陈子壮,

“臣倒是有所耳闻,说是福临私购了科尔沁的500战马,如今人赃并获,王及王太妃,都被吴三桂给拘押起来了。”

“此话怎讲?”

“回皇上,自古藩镇之间,非旨不得相交结,大玉儿虽出身科尔沁,但私下购买军马。确实是藐视天威!”

“?!”小朱气得没说话,他不是生气南清。一个不到8地孩子,一个只有20多岁的王妃大玉儿,这就是孤儿寡母啊!他。:个屁股马,这一定又是吴三桂在搞鬼!

“那既然这样,就请李先生、陈卿家,还有瞿卿家,你们再多带几个人,今天下午就出城去看看,把事情给问明白喽!”

“遵旨!”

这就是三件事儿:吴三桂弹劾福临和大玉儿母子、陈子壮弹劾吴三桂、三法司头目外加内阁李邦华共同审理购马案!

整个罗圈架嘛!

接下来,陈子壮又扯上了孙传庭。很多山陕群臣都跑来北京参礼,他们下榻的地点在东直门内的东厂胡同。这就又被抓了把柄。

因为东厂是内臣的办事机构,虽说现在功能减弱,但终究是内臣。孙传庭一个外省督抚。进京后不知避嫌,竟然跟内厂住的这么近,这就是内外勾结。意图不轨啊!

小朱捏着鼻子,好容易算把陈子壮给打发了。解决方案是下旨令,让孙传庭他们住到豆腐池胡同去,那里有一处小园子,原本是一家皇亲的,这家皇亲如今跑到新疆种葡萄去了,刚好闲了下来,被杨春给收购了。

杨春是目前宫里最有钱的太监,因为兼着田家留守产业的掌柜,所以他的钱大部分都是明道来地,而且这小子明显心理不正常,专门买皇亲留下的房子。陈子壮得到这个答复后,也就心满意足的退下了。

然后就又讨论了三月初三召开的三坛大会,今天已经二月十九了,很多事情基本都落实了,什么蒙古、西藏、新疆、朝鲜、琉球、越南、印度、南洋、土耳其、大食等藩国的使臣也都到来。等等等等!

早朝就这么点事儿,很快大家就都准备散了,小朱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因为事情虽少,但忙起来也是需要大量时间的,有了充实感,心情不爽都不行!再加上明天雨过天晴,又可以出城玩一玩,真是不错!最让他高兴的是,如果钦天监的观察没错,这长达数十年的天气异常,终于见到结束地曙光!

这些天各地都有初春降雨的通告过来,从天气同节气地配比来看,似乎今年的农业收成,将好于往年!因为冬有雪,春有雨,这都是丰收的迹象!

正在这时,一个令小朱无法回避的问题出现了!

“启奏吾皇,”居然是魏藻德,“贤妃娘娘的兄长,费文德,不日到京,其闲散安顿,总要有个明示才好!”

“?!”

小朱心中并没有忿怒,而是感到了一份悲哀,因为他知道,魏藻德的政治素养不高,偏又具备私心,所以很可能被人利用了。并且魏藻德显然没意识到,他已经被江南诸党给抛弃了。

绯儿的兄长费文德是个不成功的骗子,因为他曾经利用自己真实的身份去问地方上的官员要钱,被抓后居然脑残到不敢承认!后来用刑之后,一会儿说自己是贤嫔娘娘地兄长,一会儿又说不是,这一切都证明,费文德实在是个蠢人!

因为伪装皇亲国戚去骗钱,在大明朝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费文德本身确实是国舅爷,他只要咬住了不松口,各级官员是不敢隐瞒的。偏偏他受不过刑具拷打,多次翻供,以至于一路审讯上来,一群郁闷的法官和一个愚蠢地被告,共同上演了一幕又一幕的滑稽戏。

这整个过程。随着费文德距离北京越来越近,逐渐被大叫所了解熟知。

小朱是很喜欢绯儿地,如今好不容易才找到地兄长,居然是这么一个废柴,这实在太丢面子

|就把费文德给关进南京刑部大牢。并且还进行了隐瞒!

但理解归理解,事情还得从另外的角度来看:大明治下,地方文臣是拥有一定自主权力的,只不过因为各级的制约制度,造成大家都遵守一定的游戏规则。陈洪范这次的行为,显然越界了。

换句话说,小朱决定出手了。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要以魏藻德、陈洪范、费文德这三个人为突破口,针对江南诸党进行一次打击。

那么为什么魏藻德在早朝上提出费文德的事情,就意味着他被江南诸党抛弃了呢?

很简单,巩固皇商制度,有周定方就足够了。没必要把费文德给牵进来,即便周定方不成,江南诸党也有其他的路子来完成利益固守。所以。费文德只是一个突然出现的插曲,对于江南诸党来说。陈洪范即便因为这事儿被查办,只要咬住费文德地人渣行径,也就还有缓!

目前最重要的是,提前送几颗人头给皇上砍,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不喜欢杀人,甚至曾半公开许诺,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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