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老妈妈和她女儿的来历,其实水生心里也是有疑惑的。
他不明白这位老妈妈和她女儿为什么一定要躲藏在深山老林里过日子,也不明白那老妈妈为什么要一再叮嘱他别告诉任何人,她们到底是厌恶世俗生活的隐士高人,还是真的在逃避什么仇敌的追捕吗?
她们到底是善良的好人,还是犯过滔天大罪的恶人?
但看到那老妈妈可怜兮兮的样子,再加上她女儿躺在床上病重的模样,水生真不敢将她们跟“坏人”两个字挂上钩。
对了,她们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蛇精吧?
她们都是女的,而且居住在山林里,又害怕跟外部世界的人打交道,她们应该说是最符合关于“蛇精”的种种特征啊!
那么,会不会是上次勘探队员挖掘出来的那条巨蛇呢?
可是,还是不对劲。
水生又立刻否认掉了自己刚才的推测。
这对母女应该是人,而不是蛇精。
因为水生知道,蛇类都是冷血动物,她们身上的体温应该是冰凉的,可是当他走在老妈妈和她女儿仙儿身边的时候,并没有发觉到这一点。
而且上次广播里报道说,逃走的只有一条巨蛇,可这老妈妈母女加一起总共是俩人啊!
这数量上就明显对不上号嘛!
现在不管那么多了,还是先将草药送到山上去吧,救人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水生很快就按着回来时的老路又找到了那个岩石下的山洞。
但是当水生推开虚掩的洞门时,却发现里面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老妈妈,你在吗?”水生问了一句,“如果在屋里,请你回答一句好吗?”
然而屋子里还是没有任何人回答自己。
水生又仔细在各个房间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老妈妈和她的女儿。
难道她们外出了?
这种可能性不太大,因为老妈妈的女儿身体虚弱,不可能走得太远;再说了,自己可是答应过老妈妈送草药过来的,她应该会一直等在这里啊!
难道她们已经被仇人发现,现在遇难了?
那她们的仇人又是谁呢?
为什么地上没有留下搏斗或者挣扎的痕迹呢?
再要么老妈妈对自己还是不够信任,她害怕自己会招人来伤害她们,所以叫自己回去去草药仅仅只是缓兵之计?实际上她早就想逃了?
但水生仔细想想还是不对!
如果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老妈妈为什么还要哭着将自己带到屋子里去见她女儿呢?她怎么可能将一个好不信任的人带到自己屋子里呢?
难道她们果真是蛇精,真像那蛇爷所说,只有在晚上才可以见得到,大白天里是没法看见的?
又独自在屋子里等待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看见老妈妈母女。
水生估计她们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他决定还是先行自己回家好了。
在临走前,水生还将自己带来的中草药放在了老妈妈家的客厅里,然后在上面写上了服用方法和次数。
回到家里,水生觉得这件事情越想越稀奇,但以他现在所掌握的信息,又没法寻找到问题真正的答案。
这一连几个夜里,水生都拿着马灯过去了那个山洞里寻找老妈妈母女,但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老妈妈和她的女儿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踪影了。
尽管心里有纳闷,但正常的生活还是得进行啊!
在平日的生活里,水生依旧是个小学教师,过着平淡无奇的日子,生活上波澜不惊。
关于那只失踪巨蛇的消息也一直没有下文,尽管政府又加大了悬赏力度,每个人都想拿到那笔高额回报,但却都只有幻想幻想的份,因为无人知晓那只巨蛇的具体下落。
“哦,我,我最近太累了,”水生勉强自己挤出一副笑容,“所以这才睡着了……。。”
“水生啊,”黄校长露出嘴里一口金牙说道,“你小子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有学生反映你在课堂上经常走神,以后你可得给我提起点精神啊,现在上面考核严格,如果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没法帮你了,再说了,今天晚上的活动是学校组织大家一起出来放松放松的,是学校花了大价钱才弄到的票,你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睡觉打呼噜,这不是成心跟我过不去吗……”
听到黄校长这些长篇大论叽里咕噜的废话,水生心里非常不爽,于是他起身找了个借口说道,“对不起,黄校长,我想上一趟洗手间。”
说完后,水生便一个人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了。
黄校长被气得脸都绿了,他本来还打算再好好教训一下水生呢,不料这话才开了个头,这小子就溜走了。
水生不是真的要上厕所,他只想图个耳根清净,这黄校长说得那么一本正经,实际上谁不知道他私下里是个贪污腐败分子呢?就拿这次带着同事们看马戏表演来说吧,谁能保证他没有从中提取好处费?这一张张门票价格可是不菲的啊!
溜到洗手间的时候,水生才发现这空荡荡的地方就自己一个人。
大概是其他人都专心致志在看马戏表演上,忘了要出来方便吧?
因为一个人也没有,这臭气哄哄的洗手间里还真的显得有几分恐怖,尤其是那盏瓦数特别低的小灯泡,泛着橘黄色幽暗的微光,而且还随着一阵阵凉风飘摆不停,有点像是农村死人时挂着的灵灯。
水生独自走在水龙头下,打开里面的凉水在脸上抹了一把,好让自己清醒过来。
这阵子他真的累了,实在是太累了。
但就在他打算离开洗手间的时候,他忽然又不由自主地站住了。
因为他听到一阵不同寻常的声音。
对,他没有猜错,那是一阵急促的喘气声。
从那喘气的频率上来判断,水生推测那应该是个女子的喘气!
不妙!男洗手间里怎么会有女人?那女人怎么跑到男洗手间来了?难道她不识字吗?
更为不妙的是,水生在整个洗手间里找了一圈,居然并没有发现那女子的身影,但奇怪的是,她那喘气的声音却一直萦绕在耳边!
难道闹鬼了?水生心里自问了一句。
水生一贯胆子小,再看看这大晚上的,洗手间里阴森森的气氛,他更是吓得顿然间腿都短了三分。
那就赶紧往外跑呗!
水生于是撒腿就想逃出去回到观众席上,虽然不喜欢听黄校长唠叨,但总比站在这里被鬼吓好受点吧!黄校长再凶也好歹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就在水生加速前行的时候,忽然耳边听到一个为微颤的声音说道,“你别走,救救我……。。”
确实是个女子的声音,而且那声音低微得像是个临终病人,水生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痉挛。
“救救我,好心人,请你救救我…。。”那女子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凄厉,也非常可怜,她像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难才发出这种求助之声的。
一听到这种叫声,水生的心一下子又软了下来,他心地太善良,听不到这种哀鸣的叫喊声。
于是水生决定不跑了,而是往回走了过去。
就算对方是个遇难的鬼,自己也要去帮帮她,这是他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想法。
“姑娘,你是在叫我吗?”水生鼓起全身的勇气,这样问道。
“是的,我在叫你……。。”那个微弱的声音回答着说道,“除了你,难道还有谁吗?”
那声音非常低沉,而且每说一个字都要停顿良久,看得出来那女子的生命气息确实已经非常虚弱了。
“可是姑娘,你人在哪里呢?”水生又问道。
“我,我在,我在洗手间大门后的袋子里啊……”那女子回答说,“你先打开这扇门……。。”
“哦,我打开了,”水生按着她的吩咐做了,然后又问道,“然后呢?”
“然后你可以看见一个红色的网状袋子,”那声音说道,“看见了吗?”
“嗯,看见了,”水生放眼望过去,果然发现一个红色网袋,“然后呢?”
“你把这袋子打开,”那声音低微地说道,“我就在里面,求你快点救救我好吗?”
“哦,好的,”水生回答说,“那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救你出来。”
水生真是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小的一个袋子还可以藏着一个人呢?这姑娘又是如何被人装到袋子里的呢?莫非她果真得罪了什么仇人才遭此陷害?
不过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这说话的姑娘一定是个人,而不是个鬼。
于是水生吸了口气,便将手伸到了袋子里。
但他立刻又将手缩了回来!
他几乎吓得全身出冷汗了!
那里面虽然不是什么鬼,但却要比鬼还吓人!
因为他并没有在里面摸到什么女人,反而摸到了一条蛇!
一条白色的蛇!
方才不是明明有个女人在跟自己说话吗?
怎么就变成一条白蛇了?这也实在是太奇怪了吧?
水生吓得赶紧将手中的蛇扔到了地下。
水生不是像叶公好龙一样怕蛇,相反,他骨子里是非常喜欢蛇类的,但现在让他感到害怕的是——方才那个活生生跟自己说话的年轻女子,怎么就无端变成一条白蛇了呢?
“姑娘,你,你,你到底在哪里啊……。”水生战战兢兢地问道,“我怎么没看见你人呢……。。”
“我就在地下啊,”那个女子的声音仍在继续,“我就是刚才被你扔到地上的那条小白蛇啊……。”
“小白蛇?你就是小白蛇?”水生非常好奇地问了一句,这条小白蛇居然会说话,而且还是个非常婉转的女孩的声音?
那她岂不也是条蛇精,而且还可能是条美丽的蛇精?
那自己岂不还有机会娶到美丽的蛇精做老婆了?
对啊,多好啊,她也是一条小白蛇,跟《白蛇传》里的白娘子一样,这实在是太难的的奇遇了!水生的心里一下子澎湃了起来!
因为他也有机会做现实中的许仙许汉文了。
一想到这里,水生便在偷偷窃喜了。
虽然这条小白蛇不会是新闻里报道的那条巨蛇,但水生还是兴奋难耐,对,小白蛇最好了,那条巨蛇若是变成女人的样子,那岂不要比自己高出几头了?
“姑娘,那条白蛇真的是你吗?”水生说道,“那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是我,但我不好,”那女子的声音显得更加微弱了说,“我现在被人打伤了,你快点救救我吧,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对,瞧我光顾着开心,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水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说道,“姑娘,我这就带你去医院治病好吗?你要不要我扶你起来呢?”
“不,我不能去医院,”那女子的声音说道,“我害怕见人,我不怎么敢随随便便相信人类了,但我看你心慈面善,所以决定再相信你一次,你就带我回家好吗?我只要有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修养修养就可以了……。”
“回家?”水生惊讶着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跟我回我家?”
“嗯,回你家……。”那女子说道,“快,快点带我走,千万不要让别人发现了……。。”
“不行啊,姑娘,”水生说道,“我父母都住在乡下,家里就我一个人,我们孤男寡女住一起怎么行呢,我不是嫌弃你啊,我是害怕别人说闲话……。”
水生是个非常保守的男人,他心里虽然想找个蛇精做老婆,但他希望的方式毫无疑问是明媒正娶,而不是像这样偷偷摸摸,不明不白。
“可是,你若是再不救我,”那女子的声音微弱得几乎都要听不清了,“那我可就要死去了,那我,我便活不久了………”
“那好吧,不过我还是跟马戏团说一下吧,”水生说道,“毕竟,我是在马戏团的洗手间里发现你的,他们有权利知道这个情况的,免得待会发现你不见了,会责怪我的……”
水生担心这条小白蛇是马戏团表演用的道具蛇,如果自己就这样擅自带走,岂不算是盗窃人家的私有财产了?
“不,千万不要——”
“不,千万别这告诉他们,他们都是坏人,”那女音又这样说道,“我就是被
他们抓到这里来的,他们害死了我娘,还想拿我做表演,他们要用我做道具完
成最后一个压轴的马戏表演节目……”
“原来这样?”水生算是大致听懂了是怎么回事,“姑娘,那我悄悄带你出去好吗?”
水生目测了一下那条小白蛇,应该可以装在自己裤兜里带走。
水生说干就干,将小白蛇放入裤兜后,便朝小剧院的门外走去。
剧院的保安并没有发现有人走了出去,因为那几个保安也在全神贯注地看台上的马戏表演。
将小白蛇带回家后,水生将小白蛇认真地观察了一下,确实像是被虐待过的样子,这说明马戏帮里的人的确对她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