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朝着上方一翻,到了墙的那一边,进入太尉府中,林冲也跟着他进入其中。
高太尉府中房间极多,想要在这么多的房间里找到林娘子很困难。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丫鬟走来,武栋一下子抓住了这个丫鬟的脖子,丫鬟的脸都被吓白了。
“说,林娘子可在高府之中?”武栋慢慢的松开她的脖子,轻喝道。
“在在……”丫鬟心惊胆战的道。
“在什么地方?”武栋又道。
“在西厢靠里的第五间房子里。”丫鬟道。
砰!
一拳将这个丫鬟砸晕,当下武栋、林冲朝着西厢而去。
来到了西厢靠里的第五间房子,只见房子里一片黑暗,两人对视了一眼,将房门推开,悄悄的走了进去。
刚刚进去,就看到一个人吊在房梁上,似乎是一个女子,应该就是林冲的老婆林娘子。
“啊!”林冲大吃一惊,立刻冲了过去,用刀将绳子割断,将自己的娘子放了下来。
“娘子?娘子!”林冲焦急的呼喊着,因为这个时候林娘子已经没有呼吸了。
“快,给她渡气。”武栋急忙道。
“如何渡气?”林冲着急道。
“哥哥吸一口气,然后吐到她的嘴里。一只手压着她的腹部,不断的挤压。”武栋道。
此刻不但是林冲着急,武栋心中也有些着急。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真心把林冲当作兄弟看待了,自然不希望兄弟的老婆出事。
当下林冲用武栋的法子给林娘子做“人工呼吸”,足足过了半刻钟的时间,林娘子终于有了一丝呼吸。
林冲心中狂喜,道:“竟然真的活了!”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有几个侍卫朝着这边而来,其中一个喝道:“什么人?”
武栋拉起林冲就朝着外面冲去,林冲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娘子。
几个侍卫看到竟然有贼人闯入,也是大吃一惊,立刻朝着两人冲了过来。
武栋一刀砍翻一个,那边林冲也已经砍翻一个,两人也不恋战,而是急忙朝着外面而去。
“快来啊,有贼人闯入了太师府!”剩余的几个侍卫看到两人如此的厉害,也不敢追击,而是大喊了起来。
武栋、林冲此刻已经翻过了好几道墙,来到了一个老房子中,这里极为偏僻,暂时不会有人来。
林娘子此刻已经醒来,不过还有些神智不太清醒,她艰难的看了看四周,幽幽道:“这里是黄泉地狱吗?夫君,没有想到你我相逢在地狱。”
林冲欢声道:“这可不是黄泉地狱,而是汴梁城。多亏了我这位好兄弟,否则你可真的要去见阎王了。兄弟,我林冲欠你一条命,这辈子都无法报道你的大恩。”
若不是武栋鼓励他来汴梁城,若不是武栋教他人工呼吸的法子,他就要失去老婆,这一辈子孤苦伶仃了,所以此刻他对武栋感激到了极点。
武栋道:“自己兄弟,何必说这些。我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再说。”
此刻高太尉已经发现了林娘子失踪,大发雷霆,正在全城搜索林娘子,已经有人朝着这边而来。
“那边灯火通明……我们去那边看看。”武栋道。
第七章汴梁李师师
当来到那个灯火通明的阁楼前的时候,武栋还是原来的模样,林冲则是老年儒者的样子,而林娘子此刻竟然变成了一个俊俏的公子。
其实也只是简单的易容,换了一身男人衣裳,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的。
“翠风楼,这是什么地方?”武栋好奇的道。
只见楼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大部分都是一些年轻才俊,看穿着都是富裕之辈。
“此乃汴梁城第一妓院,故而人流如炽。”林娘子有些羞涩的道。
林娘子和武栋并不熟悉,不过得知武栋是林冲的兄弟,并且救了她的命,她心里也十分的感激。
这个时代礼教严格,女子说起“妓院”这这个词来都觉得羞涩,和后世大大的不同。
“哈哈,真是太好了,我们就去这翠风楼中躲上一阵。”武栋道。
“啊?”林冲和林娘子都吃了一惊,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武栋。
“大哥,嫂子,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躲在这翠风楼里,所以躲在这里最好。”武栋笑着道。
如果仅仅是武栋和林冲两个人,躲在翠风楼里还正常,可是加上林娘子,躲在翠风楼里,在这个时代是很难想象的事情。
“可是……此地……”林冲有些尴尬的道,林冲觉得这个地方实在是“污垢之地”,带上娘子躲在这个地方,实在是难以接受。
“事急从权。外面都在追捕我们三人,只能暂时躲在这里了。”武栋道。
当下他大步朝着翠风楼而去,林冲一向没有什么主意,当下咬了咬牙,也带着林娘子进入了翠风楼。
“三位约了姑娘了吗?”刚刚来到翠风楼的门口,一个老鸨就挡住了三人的道路。
“这个倒是没有。”武栋摇头道。
武栋穿着不凡,一看就是世家大豪,老鸨也不敢过分的怠慢,当下道:“若是没有约了姑娘,却是不能进入。”
武栋有些惊讶,没有想到这里的姑娘竟然还需要提前“预约”,道:“我等并不是冲着楼里的姑娘来的……而是……而是……”
他正要想一个借口,那老鸨却是仿佛明白了什么,道:“原来三位也是来见李大家的啊!”
武栋一愣,立即点头,道:“不错,我们是来见李大家的。”
武栋并不知道这个“李大家”到底是谁,但是想来一定是妓院里有名的人物。既然老鸨提到了这个人,那就正好有借口了。
“要想见李大家,每人需要10两银子。”老鸨道。
“什么?”这一次换做武栋吃了一惊。
要知道,10两银子就是10贯钱,在这个年代里,足够一个小康家庭吃上两年了。没有想到,仅仅是见一个妓女就需要10两银子。
不过此时此刻要躲避追捕,也来不及计较什么,当下武栋取出了一块雪花银,道:“50两,其余的就当给老板你的赏银了。”
老鸨心中大喜,接过了银子,道:“三位跟我来,我包管给三位安排一个好座位。”
老鸨走在前面,武栋三人跟着她,朝着翠风楼的最后而去。
路上,武栋道:“我等是第一次来汴梁,仅听说李大家的大名,还不知……李大家到底叫什么?”
他这话说的有些矛盾,既听说过“大名”,怎么会不知叫什么?但是老鸨现在正陷入得到20两赏银的巨大欢喜之中,也不多想,道:“李大家叫做李师师……她年幼时,被带到了寺庙,高僧摩顶,说她有佛缘,所以起名叫做师师,乃是当今汴梁第一名妓,便是整个中原都每人能够超过她。”
在这个年代里,佛门弟子被称作“师”,所以李师师有这个名字。
武栋此刻已经愣住了,没有想到所谓的李大家竟然是“李师师”。
要知道,李师师可是名传千古的人物,名声不在潘金莲之下。这是有名的妓女、才女,甚至据说和宋徽宗都有一腿。
林冲和林娘子显然也听说过李师师的大名,此刻也是无比的惊愕。
“三位大官人,到了里面一定要彬彬有礼。李大家不喜欢粗鲁的男子。还有,李大家每天出三个题目,只要能够回答上来,就能够见李大家一面。”老鸨道。
“哦,竟然是这样?每天有很多人去见李大家吗?”武栋惊讶的问道。
“每天总有三五十人来见李大家吧。不过每天顶多只有一人能够见到,其余的只能白花银子了。”老鸨道。
武栋此刻暗暗计算,光是李师师一人,每天就能为这翠风楼赚取数百两银子,这李师师可真是一棵摇钱树。
“你们如果真有缘真正见到李大家,万万不可动手动脚,否则会被赶出来的。李大家一向是卖艺不卖身,她现在还是处子佳人呢。”老鸨又道。
“哦。”武栋此刻出越来越感兴趣了,越来越想见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
别说武栋,就算是林冲、林娘子此刻都是好奇不已,他们在汴梁城呆了多年,只闻李师师之名,却没有想到李师师还有这么多名堂。
一直到了最后的阁楼,这里的环境十分的雅致,这便是李师师所在的地方了。
进入楼内,只见楼分两层,第二层静悄悄的,想必李师师就在那里,第一层此刻却是坐了二十余个翩翩公子。
当武栋三人进来的时候,众人的目光立刻朝着他们三人望去。
因为三人的长相打扮颇有些与众不同,武栋身高八尺,一看就是豪杰之辈,而林冲此刻乃是一个老者,林娘子则是太过俊秀了,看起来就是女扮男装之人。但是妓院里的人没有一个把林娘子真正当作女子,因为女子逛青楼在这个时代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大家只当是这个人长的太娘娘气了。
三人也不理会他们,随便找了个位置走了进来。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年轻公子走了进来,当这个年轻公子到来的时候,楼里竟然一下子沸腾起来。
“这不是周邦彦周公子吗?您怎么也来到这里了?”只听一人道。
听到“周邦彦”这三个字,武栋心中不由得一动。周邦彦乃是北宋赫赫有名的词作家,一代才子,没有想到竟然也来见李师师的。
这个周邦彦给人的感觉十分的高傲,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久仰李大家大名,今日我是来和李大家交流学问的。”
先前说话的那人道:“李大家身份非同小可,不是相见就能见的,须得回答李大家的三个问题。”
周邦彦冷笑了一声,道:“莫非这世上还有我周邦彦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不成?”
周邦彦的话说完,众公子虽然不服,但是也没有和他争辩,盖因他们都知道自己不如周邦彦。
“有周公子在,今天看来我们是进不到李大家了,不如就此离去吧。”一个公子道。
“等等再说,就算不能够见到李大家,能够听听李大家的声音也是不错的。”旁边的公子道。
武栋、林冲、林娘子三人此刻是越来越好奇,李师师的排场大,这个周邦彦的性格傲,都让人好奇不已。
隔了大概有半个时辰,正当大家都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个俊俏的丫鬟出现在了二楼,道:“今天我家小姐出了三个问题,谁能回答上来,谁就可以见到姑娘。”
下面的公子们此刻都兴奋起来,纷纷道:“快些说吧。”
丫鬟点了点头,道:“第一道题是这样,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是什么意思。”
下面的公子们一下子都愣住了,不是因为这个问题太难,而是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太简单了。
当下周邦彦第一个站起来,道:“这还不简单,孔圣人这是具体说三纲五常,君为臣纲,父为子纲,臣子不可忤逆君王,子女不可忤逆父亲,否则就是大逆不道。只有坚持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社会秩序稳定,人民才能安居乐业。”
公子们纷纷称是,因为这句话在这个时代就这么一个解释,当下又有人补充了几句,无非也是这些道理。
二楼的丫鬟道:“没有人再说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武栋站了起来,道:“我有话说。”
丫鬟看到竟然是一个八尺大汉,江湖人物,心中有些惊讶,这样的好汉可是很少来到李师师这里的。
“但请说来。”丫鬟道。
“所谓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指君王要有君王之道,臣子要有臣子之道,做父亲要有做父亲的样子,做儿子要有做儿子的样子。若是君王不行君王之道,则臣子也难行臣子之道,父亲没有做父亲的样子,儿子自然也没有做儿子的样子。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又可称为‘君不君则臣不臣,父不父则子不子’。”
武栋的话说完,楼里的公子们一下子惊呆了。不是因为这个解释有多么的高明,而是因为这个解释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竟然说“君不君则臣不臣,父不父则子不子”,在现在这个时代,就算君王没有君王的样子,臣子也必须忠于臣子,必须行臣子之道,父子也是如此,不管父亲如此的倒行逆施,儿子也绝对不可忤逆父亲的意思。
武栋的解释其实是民国后的一些新解,一下子就把这些人惊呆了。
立刻就有数名公子站起来反驳武栋,其中就有那个周邦彦,道:“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怎可乱说?怎可歪解孔夫子的本意?”
武栋轻轻摇了摇头,道:“你又怎知孔夫子的本意就是说三纲五常?”
这……
周邦彦先是一愣,然后历喝道:“历朝历代的大儒都是如此解释,就算我周邦彦有错,那些大儒们也有错吗?”
武栋道:“那些大儒也不是孔夫子,他们也不过是猜测孔夫子的意思罢了。谁对谁错,很难说。”
此刻只听二楼的阁楼里传来一道声音,道:“下面这位壮士说的也有道理,这道题就到此为止,下一道题吧。”
这道声音十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