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忘记了。”
听了碧色的这一番呛口话,韩红窈也跟着支吾了起来,祈花的道理,她又怎会不知,只是不知为何,她看着和小时截然不同的若儿,再忆起当年天机墙上的那番话,心里的不喜越发浓了起来,忍不住就要说些刺头话。
芳菲老妪看看两女的脸色,调停道:“我见若儿从小就很喜欢在了各种花木之间,也是有些灵性,更何况,她的花灵也是花冢而出,可以一试。”
老妪这番打算也是存了些私心,祈花节的花引人的差事虽是个闲差,但照着芳菲坞的老规矩,每年祈福,是为了让来年风调雨顺些,花冢里的百花盛开。冬日时分,花冢中的花灵都是含苞蓄灵,开花本就不是常事,所以照着最差的境况算,只要是能祈花人自己的花灵盛开就算成了。
再过一年,若儿也就十五了,听了碧色上次回来所说的冰原苦境,老妪盘算着不让她再回冰原了,所以更要照名分将她留在了内坞,该派上些差事。
老妪也不知若儿这些年来在冰原学了些什么技艺,但听红窈说过,冰原拔尖的弟子是终生不出冰原的,既然如此,祈花节也算是个契机。
见老妪都这般说了,若儿也不好说自己要前去绯云城,算起来祈花节也快要近了,自己完了事,再赶往绯云城也不迟。
也幸好秋膘说过,绯云城的事她可去可不去,只怕自己这样的半吊子商人,他们带在身旁反而吃力。
祈花节被安排在了五日之后,这几日下来,若儿也是落了个清闲,每日要做的只是到了花冢中转悠,说是熟悉各种灵元。
每日晨曦乍起时,她会学小时候那般,在了床上躺着,和黑玉说着这些日来的所见所闻。她的这间独门小院落虽是六年来无人居住,却依旧是老样子,听说姥姥吩咐了下人,里头的任何一样东西都乱不得,碧色也会不时替那片竹林修剪。
同样的人和物,却又有些不同了,外头婢从送饭的声音,还在院落外头,就能听见声响,这些日来,若儿的灵力似乎精进了不少。在了芳菲这样的花灵充沛之地,她可以时刻感受着身旁涌动的花木灵元。
每日碧色都会拉着姥姥寻上门来,三餐都是如此,老妪看着也是欢喜,芳菲坞里如同养了两只叽喳的喜鹊,逗得她老人家欢笑不已。
祈花节已经临近,芳菲坞里也是聚集了好些观礼之人。花引的人选突然又定了下来,让外头多了好些闲话,虽说是多年未曾归家的大小姐,这些人明里也不敢说些什么,但那停歇了好多年的冰原黑瞎子的闲话又流传了开来,很多人则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等待祈花节那日,那簇野草一般的杂花开放的模样。
碧色的伤势也好了大半,更是带着若儿在了园中不断走动,当年自己还是瞎眼人的时候,无数次希望自己能亲眼看尽满坞花色,只是这外头的花开放得不是很浓,但有了碧色的一一解说,若儿也是多了些兴趣。
祈花节的当天,芳菲坞里花香暗浮,人影婆娑,每个女子都是穿上了合身的花裳锦裙。若儿院中也是难得来了如此多的闲人,先是整整三次的百花浴,用了无数花瓣将身子涤净,再是饮用了百花蜜。
随后碧色揣着个小瓶子,在了自己身旁一阵喷洒,清凉沁鼻的香气散开,若儿还未反应过来。碧色在旁看着若儿的肤色,奇道;“姐姐,我见冰原外头雪雾笼罩,里头也该是不见日头,为什么你的肤色比小时还黑上了几分。”
听了这话,若儿也不知从何说起,自己跟着两只小兽在狐洞外的温泉里泡了几年。那两只小兽是皮白毛净,唯独自己是越泡越黑,碧色也只是无心说了一句,她倒是为这肤色恼着。
若儿看着也是奇怪,碧色怀里揣着的又是什么,碧色解释道:“就是这宝贝,害得我成了现在的凄惨样。”
原来几日之前,她奉命运送的只是瓶坞里新出的香氛,她凑到若儿身前:“姐姐,你闻闻些什么气味。”
若儿只觉瓶中有股淡淡地蔷薇之气,再走近几分,又有几分柑橘香气,再闻之下,又有些不同了。
碧色笑道:“我刚见了这香氛,也觉得很是奇妙。”
原来芳菲坞这些年来,除了一般的栽种花木之外,也是有了些副业开发,芳菲的香,一日之间,不同时刻气味也会不同。
碧色小声说道:“只听说每个人用起来都是不同的气味,只是这东西量少,也没有几个人真正用过,用在姐姐身上的味道就和别人不同。”
“我听着感觉有些像,”碧色皱着秀气的鼻子,琢磨着:有些清新的水香,又有几分青草的味道。”
若儿“扑哧”笑了出来,嘴里嗔道:“你这丫头,笑我身上还是泥巴青草味,洗不干净。”碧色连忙讨饶。
沐浴花饮之后,她又换上了身的衣裳。祈花节穿得也该是百花衣。若儿原本还担心自己穿上那衣裳也是穿上龙袍不像太子,才刚换上,又觉得有些不同了。
百花衣虽为百花,但坞里的裁缝也会因每人的花灵不同而作改动,若儿的这身衣裳也是以蓝色为主,看着很是清爽。
再加上略施了先水粉胭脂,香氛浮动,整个人也跟着精致不少。
在了老妪的陪同下,观礼的人往了花冢而去,若儿见了满坞的人,也是有些心慌,心里念叨着不要砸了此次的祈花节。
花冢中,果然是群花待放,粉黄姹紫,看着也是热闹。这些往日的娇花含羞静待。碧色则穿上了见湖绿水衣裳,在旁牵引着她往前走去。
时隔多年,再到花冢,里头的景和人都是大不相同。她脚下走着,止不住暗中叫着黑玉。
黑玉却是刻意说道:“几年不见,这里的花灵还是一般模样。”
花冢的正中,扎起了个花台架子,用了些藤条干花,绑固牢实。
几鼎宝炉,飘着芳菲秘香,彩蝶翩舞。若儿这时才知道,这祈花也算是个苦差事,居然是要跪拜一日,等到日落月升时分,娇花们感足了了祈花人的心思,才会月下绽放。
虽然早先老妪也是告知若儿,只要求得婆婆纳花盛开即可,但这时,她的耳边除了那些人声之外,似乎又听到了满耳的花灵气息。
她心里犯着嘀咕,孤身一人跪在花从中,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四周除了几百双眼睛看着自己,似乎又感觉到了各种灵魄不一的花灵,密密扎扎,看着自己难受,她只能反复念叨着,时间快些过去。
她虽然在冰原里也算千锤百炼,经历过无数次折磨,但也从没有如同今日一般,用着膝盖跪上一天。这时间也是在了无数人的期盼中过去,整个花冢中还是一片死寂。
慢慢地,日头总算落了下去,月亮也升了起来,只是这花冢中还是寂静无声。那百花如同睡过去了般,毫无动静。
这时外头等待的人群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有些人已经开始低声议论了起来。
那老妪和碧色也是有些焦急,这时韩红窈突然想了起来,若儿手心的花灵还是被自己冰封着,如何能够驱使自己的花物。
她这时才有了几分焦急,那丫头不成事也罢,只是这花引仪式可不能就这么毁了,只是自己现在也不能向前解咒。
跪在花间只觉得全身酸痛的若儿抬头看了下月色,嘴里微乎其微的说了一句:“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她的周身,散发出了淡色的蓝光,一路铺陈而去。
第217章 坞内坞外愁事多
这句话,若儿是对黑玉说的,她也是心领神会,只是这时她却有心考验起若儿来了,任由她自己控制着花元。
众人眼中看着,祈花人依旧埋头乞求,韩红窈在旁看着心急,手心已经浮现了点点光影。
铺陈而去的蓝色婆罗花元进了绿意盎然,红粉曳动的花冢中,如同春风入林,一阵花枝摇摆之后,又是静悄悄了。
芳菲坞里,花灵虽然人为的被分了四等,但在花冢之中,却无长幼尊卑,三五九等的分别,顶多也是对了各自的花主才有些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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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新来的祈花人冷不伶仃的闯了进来,刚才口中也不知念叨些什么,所谓心不诚,则不灵,一时半会儿的,这些省着气力过冬的娇花竟无一搭理。
若儿竖着耳朵只听得背后阵阵不耐烦的埋怨声,花冢里头,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手偷偷摸上了项链,嘀咕着:“黑玉姐姐,怎么回事?”
哪知黑玉反而奇道:“你指望我做什么,这里头,又没有我什么熟人,我和它们没多大交情。”
听完这话,若儿险些将黑玉从项链里抠了出来,这算哪门子事,她原本答应为祈花人,正是以为黑玉在花冢中呆了几百年,这些花灵算起来也该是她的后辈,赏个脸开个花,应该是不难。
这时的黑玉语气里又带上了不可一世的味道,和当初遇见贞木的时候如出一辙:“你以为,我这样的上等木灵会和这些俗花套交情不成。”
无需回头,她就能感觉到后头几百道眼光戳在了自己的脊梁骨上,她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了。
月爬上了枝头,花冢中那个跪着的身子往下低了几分,几乎是匍到了地上,芳菲老妪正想上前查看,却发现若儿突然整个人平贴在了地上,这是什么祈求姿势。
只有黑玉知道,若儿在寻找当初绊倒自己的婆婆纳花,只是姿势未免不雅观了些,周边并不见婆婆纳花的踪迹,想来是花匠勤加除草的缘故。
韩红窈着实看不下去了,也不知她要在地上趴上多久,真是丢尽了内坞的脸面。
忽见若儿跪站了起来,嘴角带出丝不屑,身上的百花裳飘袂而动,隐有蓝影浮动,她的眼里带着目空一切的神情,说话的语气寒如霜冰:“怎么,还要我请你们不成。”
花冢之中,地上冒出了无数细密的花藤,如同春风拂过之后,一夜绿起。冢中百花先是感觉到了被铲除了表面藤茎的婆婆纳躁动了起来,随后地面就布满了花藤。
群花都是吃过了这种野草般的杂花的苦头,侵地略土,夺取养分,这般生长的势头,如让它们延续下去,只怕来年甭说是花苞,就算连个花蕾都留不得了。
几乎是同时,群花绽放,连在了高处的凌霄花都艳放了出来,更不用说高低矮枝之上,桃李梅樱,无一不是俏绽枝头。月色下,本是单调的花冢,这时却是百花齐放,好不热闹。
人群里头,惊呼声迭起,每人都被枝上枝间的百花所吸引住了,暗地泥土下,那股霸道花灵之气隐了下去,并无人察觉。
可怜那百余种活花,在了如此霸道的花灵的威胁下,勉强而开,当真是成了卖笑之花,强颜欢笑,偏偏它们各自的花主却是惊喜不已,盼望着来年的闹春势头,唯独地上的那簇簇幽蓝,慢悠悠地开着,好不惬意。
芳菲老妪当真是一惊一乍,欢喜之余,命着手下之人,继续这祈花的仪式。一时之间,花冢深处,群花争艳,群美祈求,这祈花节总算是欢喜收场。
若儿还未来得及被夸上一通,就听得花冢外跌撞着跑进了名弟子,颤声说道;“老妪,外坞主她。。。。”碧色此时正拉着若儿感叹着今年的花势尤其惊人,突听了这么一句,脸色大变。
也幸好祈花节已经完成了大半,老妪慌忙将后头的事交给了几名馆主打理,往前头赶去。
此时的韩碧然已经被人送进了房里,绿衣之上满是血污,脸色更是惨淡如纸。碧色抢在了前头,扑到在娘亲面前。
若儿连忙上前安慰,灯光之下,正正面迎着看见了碧然的脸,却是和花惹娘长得一模一样,心里大惊,口中忍不住叫了出来。
韩红窈虽生性凉薄,但也只有韩碧然这么一个妹妹,这时也是眼中带忧,听了这声叫唤,嘴里斥道:“乱嚷什么,快将碧色拉出去,不要在这里碍事。”
天下面貌相近,习性相同之人是不少,但绝不可能有如此相像的人。若儿知道这里头必然有些古怪,只是看着韩碧然的情况不妙,自己还是迟些再询问的好。
坞里的几名医师都赶了过来,查看之后,却说道:“坞主和内坞主请放心,外坞主的伤口的血已经止住,想来是有人先行包扎过了。”
老妪这才从门口守卫的弟子口中得知,韩碧然是由人送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