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太费车马钱等等。
只是每当若儿直白的问道,究竟什么样的货物才能卖得最高的价格,商头每听之后都是但笑而不语,卖起了关子。
商头见这小姑娘几日下来也是越发伶俐,也乐意和她说起着长短,秋膘则是老样子,日日躲在车上睡着,几人都是见怪不怪。
车马行的也是快速,转眼就要离了玉阕的国境,往那花草繁多的瞭苍国行去。
边塞的几座城池,因为是两国相邻,军队把守查看也严密了不少,也幸好跟着商队,若儿几人进城之时,都只受了些简单的盘查,想来这也是商头暗中使了些方便之财。
几人落脚的这座城为远山城,才进城内,满街飘香,正是一股子酒味。
商头这连日奔波,这会儿也想松弛些时日,就顺了几名武夫的请求,停靠了下来。
秋膘难得今个儿不犯困,才是进城,就下了车来,打量起了城中景观来了。
此城只是个边塞小城,一色粗石房屋,房体高而不华,饭食不精,过往的也大多是些过路商人,只是军队驻扎在了这里,街道上也时常可以看到些烂醉的兵士。
那商头安顿了车队之后,突然发问道,“你们可是冰原里的人?”
若儿还要否认,商头才说道:“无需遮掩了,冰原在了这陆上也算是个隔世的地,不理各家争端,真个承认了也没什么干系。更何况,你们手中出来的丹庐丹药,可都是上等的丹药,也就只有冰原中人才能一气拿出这么多药。”
若儿听后,只能是承认了,商头口头上也是热络不少,“你这几日可有和你爹爹商量出合用的生财之法。”
见了小姑娘脸上带着难色,商头笑道:“这边塞之地的烧刀酒在了各处都很有名气,只是你身上本钱不丰,只怕是买不得几瓶。”
若儿见他有心提点,趁机问道:“商头可能借我们先钱财?”
商头叹道:“说来我们也是同路之人,该有些情谊,只是你们俩身无所长,也无质押,我如何能借你钱财?”
若儿听罢眼底黯,忽是想了起来:“那日,你拿去的日月琉璃锦,可是还我,我找个合适的人,换了钱,再给你过路钱就是了,”
商头听得一愣,看着小姑娘满脸的认真,笑道:“你可是胡乱说事,这普通的一块彩布,我虽说它是出自小西城,比起我的那一车布匹,也只是其中一角而已。”
若儿想起了五十当日和陆竹轩的一番争斗,心里也是有了底:“你可是欺我不识货,小西城仙织出手织得的日月琉璃锦,世上仅此一块,你还是还了我,我到了小西城,自会还你钱财。”
商头见她一时开了窍,嘴上依旧不认:“你这可是错了,这锦布是前任仙织的东西,人走茶凉,这东西的行情可大不一样了。”
若儿一愣,这是。。。
“小西城的前任仙织在了一月前,突然过世了。”那商头说道,他见眼前的少女手持了这么块稀罕的丝帕,想来和那仙织有些交情。
少女的脸上果然难看了不少,他再往下说道:“仙织织品带些灵性,人死之后很快也会黯淡无光,我肯收这日月琉璃锦织,算来还是个亏本买卖。”
这历任仙织所出的绣品,虽然罕见,就如这织布,冬暖夏凉,更会吸取日月精华,无论如何洗涤,也不褪色。
若儿心里难过的却是,是否要通知五十这一消息,她的娘亲。。。眼前又是显现了冰原离别之时,五十泪眼婆娑,满脸不舍的摸样。
看着商头手上还闪着些许光泽的丝帕,若儿心里没来由地泛起了一阵恐慌,费了好些工夫才压下了那阵子不安。
商头见她眼神迷离。他说得却是实情,仙织所出之物,灵力溃散,这锦布很快就是要散了颜色,他收了这布也是另有用处,前些日子,小西城的倾商行里,传来了书信,听城中新任仙织要寻找一方前任仙织留下的丝帕,他也是听了描述,正和他手中的丝帕很是相似,才留了个心眼。
他心里也怕少女要强要了回去,正是犹豫着,那少女讨要的手势收了回去,低语道:“人死丝锦伤,若是放在了身旁,更是伤心,还是,”她语气里多了份释然,“就说我不小心丢了,就算是被责骂,也好过五十一那张苦瓜脸。”
她性子也是直爽,抬头说道:“商头,那布就送给你了,”商头在旁笑道,“也不用让你认为我是名奸商,倒了牌子,这布我得了自然有很大的好处。”
他照着常例,又是拨了下算盘,取了十枚母币给若儿:”这也算是零头,“你先到城中逛逛,看看能有什么东西,可以一路带上,我空出一辆车子备你使用,多了就没有。”
若儿走了出去,连忙寻到了秋膘,打着商量的口气。她说起了城中的烧刀酒很是有名,想带了些出去,沿途可以买个好价钱。
秋膘依旧不声不响,直到少女的声音高了几度,他才回话道:“这生意做不得。”
“前方过了国境时,会进过一阵石山陡路,”他缓缓说道。若儿听了也是奇怪,这人分明一副懒散的样子,终日不下车,又怎会直到前方的道路。
“那地道路颠簸,马车再结实,也是会颠碎瓶罐酒缸,”秋膘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可是看见了,这商头也是个精明人,他的车上可是没有半点易碎之物。”
他再闭眼说道:“生财之道,也是有这买卖特产一说。”
若儿听了一喜:“我们带不得大缸好酒,我见了这沿街贩卖的干果也是不少,带着也是轻便也耐震荡。。。。”
秋膘并没有夸奖她的这番细致,又是一瓢冷水当头泼下:“你可知瞭苍的气候环境?”
他料定少女足不出原,想来是说不出的,哪知若儿回道:“瞭苍国地处南方,气候湿热,花草最丰。”
秋膘奇道:你可是瞭苍人士,我以为你自小就在了冰原,想不到异国他乡的环境你倒知道一些。”
若儿心中说道,幸好还有那本人之思。
秋膘见她无心回答,只得再说道:“那你就该知道,那边天气炎热,很少有人吃那么甜腻的东西,更何况,”
他声音一顿:“果脯干果到了那边,受了潮,发霉长毛,必然蚀本,你还要带上那些东西?“
若儿这才想起,那商头确实是一点干果都没有带上,原来是这样的道理。
这可是为难到她了,若儿心里想到这里,又是说道:“那可是要买些什么,我也没了主意。”
秋膘又是成了哑巴,若儿等不到答案,负气一人晃荡去了。
夜暮孤寂,秋膘才再说了一句:“真是个急性子,世上最容易的生财之道,为战争财。”
他的眼在了暗夜里闪着精光,自问道:“我可是做错了,就这样一路敷衍下去不成。”
他走出门去,漫步在了城中,一景一物,遥如当年。
那时的几名冰原天骄,也是聚集在了这里,烧刀酒后的谈笑生风,举杯望月,一幕幕恍如昨日旧梦。
城中酒香依旧,当年的男女,这时一人渐上高位,一人永远离开了冰原,余下几人浪迹天涯,而自己。。。秋膘未曾饮酒而心已醉,喃喃道:“雪圣,你可是看到了今日的景象。你的心中可曾有过丝毫怜悯。”
第167章 醉汉酒后吐良谋
这边若儿心里也是烦恼着那万枚母币,直走出了停脚的夜亭。
远山城比不得先前的乌业城,到了夜间,外头的摊铺三三两两并不热闹,沿街也只是偶尔一阵马嘶随着兵士的醉骂声。
若儿越走越觉得清冷,想来这蛮荒之城,还真是缺了些人气。
她先前听了秋膘的那些话,只当他是在敷衍,这原里的差事看来还真是落在了她一人的肩上。
但细想之后,也是明白他的分析句句都在理,这是这边塞之地难道除了酒水就再无其他值钱的买卖可做。
这些年几国虽无大的战事,但是边境也是有小的摩擦冲突,当兵的烂醉如泥,当官的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这样的散漫也着实说不过去。
这城并无夜市,几条街道穿梭过后,除了蜜饯霜糖果子谱子,最多的就是酒肆酒楼,供应的也清一色都是烧刀酒。
这边境的酒水,本该是粗劣辣口,却正和了北边一些武夫兵士的口味,一些富贵人家也是腻味了寻常的清淡酒水,也是追捧了起来,所以在了各地也却是有些市场。
这城中的店铺修得也是简陋,唯独那些酒楼很是气派,显得很是突兀。
她稍一打听,这前路果然是和秋膘说的一样,两国过境之处,山路颠簸,驾车运货都很不好走。
夜深街上人寥寥,一番转悠下来,还真的是没什么好买的,若儿只好是踱回了夜亭,却没有见到商头几人的踪影,连几个秋膘也没了踪影。
回到房中,她算算日头,也是好些日子没有写家信,刚要落笔,又想到了商头说得小西城的事,只觉得笔下停滞,没了写信的心思。
窗外,天井旁的夜丁香犹自吐芬,黑玉已隐了声息,这几日来,黑玉似乎更加少话了些,就是白日里也不爱搭话了。
白日里,还有商队的人可以说说话,这会儿身旁的寂静一片,让若儿觉得心里更堵着发慌。
床边一阵翻响,她回头看去,只见瘸狗正咬着那本人之思,往外拽拉着。
她这时也是百无聊赖,心想这人之思似乎会随着自己的心思不同,而自发的显出一些东西,也不知自己今日的烦躁不堪,能看到的又是些什么东西。
若儿上前抱过瘸狗,正要安抚一下,却觉得可爱抱在手里和以前有些不同了,先不说这份量沉甸了不少,这毛发怎么也没有以前那般细软了,只是细看之下,也说不出哪里不同,原先的白毛黑眼也没什么变化。
抱着狗坐在了灯旁,她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看起了人之思来。
她自前往下翻看,一眼瞄到了先前的国家地形风貌篇,早些年若儿从不出冰原,也没来得及细看,这时四处走动了,心里就想着要仔细琢磨一番。
豆大的灯苗映出了少女的身影,她的脑里这时已经呈现出了玉阙,瞭苍两国的地形特征,这著书之人也是细心,将这两国边界的荒凉处也描述的很是清楚。
远山城,依山成峭壁无数,为玉阙和瞭苍旁的一军事小城,两国通行靠得只是一条蜿蜒山道。秋膘这回说得还是实在,若儿不禁想到,这人看着懒散,想不到也是走过了不少地方,只是为何一路下来,他对经商回冰原的事并不上心。
若儿强打起了精神,这时可是要靠自己一人之力了,灯光有些灰暗,她拨了波灯苗,手下滑动,上头的图像突地到了脑中,和当年的情形很是相像。
人之思阐述到了山道时,居然跟着描绘出了绵延山路,看着宽度,只得一辆马车谨慎行驶,山道下头却是一片迷茫,看不清深浅。
若儿看得心头一震,这人之思就如同活了一般,这著书之人,是用了什么法子,才写下了这么一本书,又为何将它留在了冰室里。
她心念不定,灵识难以聚拢,又从书中弹了出来。只是这次分神,已经比以前好了许多,身上也不觉疲乏,若儿一阵心喜,知道自己这些日来灵元精进不少,读书入定也不再那么困难了。
只是这番看下来,还是没能找出赚钱的法子,她这时也不气馁,心里想着再入人之思一探,探探下个城可是有些合适的买卖。
窗外一阵清风入室,送来满屋丁香花味,书页自翻往下,只见入世之卷上的四个大字,再度显现。
若儿盯着这四字,想着商头说过,为商者,利益第一。这时,“商〃字在了灯火下,起了些变化,只见上头写着:”同为商道,所得钱财,又分几种,正经之财,不义只财富“。
她听着就觉得有些好笑,这钱币进了口袋,还要区分三教九流不成,再往下看。她的眼里却是多了几分惊色。
这里记载的人和事也是繁多,正是从了最基本的商业起,
若儿这几天虽然是跟在了商头,看了写粗浅的买卖道理,但行商一行,最讲究的却是更加详尽。
她这时眼中看到的就是如此,这书里头,最先讲得就是商业之根本,就为利益。再往下看,就是教着如何买入卖出,从了价低处买来,价高处卖出,她越往下看,嘴角就是不断浮起了笑意。
这上头的资料也不知是了多少年钱的东西,只是虽然资料有些陈旧,但她越往下看,上头显现的东西让她看得更是欢欣,这商篇下居然记载了各地的名产,写到冰原时,居然还提到了丹庐白日丸能耐饥。
写到冰洋时又提到了血鲨翅,她再往下看,这沿途的城镇,当地的特产都被一一记下,这需要多少人力才能查清楚,此书在手,真是犹如神助。
若儿心里虽然怀疑这真伪,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