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二十四监- 第350部分

　　盼着派出去的兵将们赶快的回转，虽然不指望他们能怎么样，把鞑靼人给打败打跑。指望他们在野外能有如此的壮举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别看人家亲兵吃豆腐牙快，就觉得自己的牙齿硬了，让边兵以四千对付一万多人，连黄克缵自己都不看好，所以他传的命令是在外围骚扰，等待着亲兵来救援。

　　第五百三十章　亲兵之威

　　黄克缵失望了，因为四千兵马没有一支敢回来的，一千多鞑靼骑兵，自己四千兵去骚扰？这是要疯啊，这样的命令也亏得一个文官能说得出口，让步兵去骚扰骑兵，这不是嘬死吗？所以四支队伍没有一支选择回来，大胆点的，直接就把传令官给扔给了军士，让他们自己处理，要回去现在就走，大家一块死；不想送死那就把人给杀了，这叫一了百了，现在外面兵荒马乱，传令兵碰上鞑靼了，自己就没见过。还有的就是水磨功夫，出工不出力了，离着张掖是越走越远。

　　张掖就这样陷入了艰苦卓绝的厮杀，面对着敌人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咬牙挺住，因为知道挺不住的结果那就是满城被屠。不仅保不住家人，也保不住自己的性命。守城里死了，那只是死一个二个，但若城破被屠了，整个家就完蛋了。在绝境与希望之间，军民们爆发出了他们的激情和勇气，全力做着城防。

　　但知道了张掖被围在即，急急赶路相救的人还是有的，阎应元和卢象升就急行军的速度朝着张掖赶来。卢象升到底是慢了一步，阎应远在黄昏时分，赶到了张掖，战士们跑了三百里地，的确是相当的疲劳，连中午饭都没吃，一个个饿的前胸贴着后背。

　　看着张掖城还在，阎应元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是怕再有一个榆林惨案发生，估计皇上杀人的心都有了。让他和卢象升来是做什么的？不就是为了让大明的地方不受鞑靼侵害吗？

　　鞑靼人当然也发现了阎应元，立刻要组织人马过来，打算给阎应元一个迎头痛击。冲击的阵形是三角形的，如此只暴露一个尖头，应伤面小，（也不知道面对火枪或者神弩之时，这种面小有什么用。）知道亲兵战斗力的人，没有人愿意和天子亲兵死磕。因为死磕的结果就是把自己磕死。但现在没办法不硬拼了，顺着云梯已经上去了几百鞑靼人，登上城墙这是攻城的最大胜利，如此反复的登城已经是第七次了，而且这是上去最多的一次。那六次都被张掖的军民不要命的给抵挡住了。现在就在破城的前一刻，搅局的来了。不信邪的鞑靼人完全疯狂了，任凭那死的还剩下三百多汉人的劝告。毅然的列好了阵形，准备先发制人。

　　但阎应元没给他们先出手的机会，两里距离已经有阻击弩排好了队开始发射了。他们那个角尖立刻成了打击的对象。净军们也在和锦衣卫下马，一字长蛇阵排好，支起了枪架。

　　这种阵地反冲锋战根本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就是单纯的一个打字而已。现在的净军已经不打马了。只打人，除了马背上找不到敌人的，才打马而下。因为他们的有效射杀距离已经很远了，不象是神弩那样只有三十丈不到。一排枪过去，至少有四五百鞑靼人就落到了马下，马儿空跑着，不由得开始驻足停下。因为前边的火枪声太响了。

　　岱钦是一位哈密卫的小伙子，今年十九岁了，别看他年龄小，已经来过中原三次了。前两次的时候，很轻松，到大明来打谷草那是勇士才能有荣誉。以前就是跟着部落里的几十名勇士，名目张胆的过来，也不去攻击堡子。甚至连那小墩子都不去触碰。只在野外劫掠路人。他们相当的胆小，除了大喊大叫的逃跑，就没有别的反抗手段了。只要抓到了，那就看勇士们的心情了。碰到东西多的，勇士们就会高兴，但同时也忿恨同样是人，而懦弱的汉人却拥有这么多财富。勇敢的勇士却只能贫穷受苦，所以这样的人是该杀的。岱钦就亲手杀死过汉人，因为他们说，只有见过血的勇士才是真正的勇士。当岱钦吓得不敢下手的时候，勇士们就嘲笑他是胆小鬼，说杀汉人就象杀牛羊一样的简单，不要把他们看成人就可以了。岱钦挥起了刀子，那个汉人大叫着什么，自己听不懂，但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强烈的仇恨。如今岱钦已经是真正的勇士了，管那汉人做什么呢？

　　有时遇到了女人，那是勇士们最喜欢的了。前年就抓了二十几个女人，可惜没有自己的份。今年不一样了，已经过了十八岁，可以享用一个女人了。所以一听有人招募着去大明，岱钦就乐滋滋的跟来了。

　　但这帮汉人都躲在城里，以前是不去攻击城池的，墙很高大，不容易爬上去，这不许多的人都死在了墙下。但听说只要攻进了城，财宝、粮食、女人随便挑。现在就要攻下这座城池了，没想到外人又来捣乱了，等先把这帮子人给干掉后，就可以随便拿这些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了。但一声很大的声音传来，岱钦从马上一头扎在了地上，他们感到自己就要死了，这是前几年没有遇到的事情。自己快要死了，岱钦清楚的知道自己中枪了。战马的嘶叫是如此的明亮，他们是在为自己哀伤吗？自已这是怎么了？但无论他怎么想着站起来，都不能够，眼睛渐渐的开始了模糊。自己再也回不去了，没有带一个女人回家，实在是太遗憾了。

　　接着又是几轮枪响后，鞑靼人派出的三千骑兵就没有任何的作为了。要么逃跑回去，要么一个个倒栽葱从马上老老实实的掉了下来。有的立刻死掉，有的受了伤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

　　阎应元没有让战士们停留，前进，而且是快步前进，因为在这里他可以看到城墙上的厮杀，阻击弩现在还够不着城墙，所以没法提供支援，到了那边鞑靼人落马之处就可以够着了。

　　城墙之上防守的军将当然看到了眼前的战况，火枪这种武器在大明是比较普遍的，无须什么人来科普，都知道这爆豆子的声音是火枪发射的声音。看着鞑靼人如同下饺子一样从马上往地上掉，一个个那叫痛快。势气立即大涨，几个人合力用推杆把一个个城墙的鞑靼人推下城墙。

　　第五百三十一章　闯王献计

　　反观鞑靼人那边可就不一样了，那群汉人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逃回来的鞑靼人，其意不言自明，不明好人言吃亏在眼前，都说了不能硬冲了，还冲，一个个猪脑袋，死催的非要去送死。现在碰的头破血流的，好受了。

　　“首领大人，撤吧，这群明兵就是横扫河套地区的天子亲兵，不是我们这点人能对付了的。”汉人中间一位站出来说。

　　“李自成，他们真有这么厉害吗？我们这边还有一万四五千人，而且外围还有四千人，对面只有五千余人，这么一无所获的回去，如何向阿奇木交待？”这次联军的首领也焦急的说，他听说过明军的厉害之处，打得四十万林丹丢盔卸甲，跑到了漠北，到处争夺水草，到现在没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地方，情形很惨。自己当然不想冒险，所以才采取了迂回曲折的办法，让四支千人队打游击，吸引亲兵队伍，自己带着主力推倒了一处边墙，真扑张掖的。没想到，还是在破城前被人堵了个正着。

　　“大人，不是在下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战阵冲击，的确不是他们的对手，此次本来打的就是短平快，来一个见缝插针，而不是硬碰硬。刚才的冲击大人也看到了，那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的吗？若他们是在野外，还有机会，但现在是在城边，如何是他们的敌手？还是撤退，引起来追，路上设伏才是正理。还请大人早早决断，他们又逼上来了。”

　　李自成急迫的说出了一番说辞，他是带着几百人和范家等人从陕西那边逃出来的，可谓是费尽了心血，一路上受尽了苦难。本来逃到了河套那边，但很可惜，那里也在西征，范家与其也分道扬镳渡过黄河而去。他们只能与一个小部落一起从西夏逃出，没想到被一帮沙盗打劫，他们就顺水推舟，杀了那个沙盗头子，来了个鹊巢鸠占，沦落为了新一代的沙盗。此次正好与从哈密来的大军在大漠相遇，一听说是到边墙抢掠。立刻是一拍即合。他们分工明确，就是负责骗开城门。

　　在刘家墩那边战死的就是高杰，是他的小舅子，虽然不是亲的，但相处相当的好。那小子因为族叔高迎祥的死，对天雄军有一股相当深的痛恨。今日一见就开始分外眼红了，看着是对方十倍的兵力，队友又是强悍的鞑靼人骑兵，所以才冒险冲锋，虽然有点成就，但战阵之前，还是被活活的烧死。损失了这一大将。让李自成相当的心痛。要知道他们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大明虽然没有了容身之地，在沙漠里也能存活下去，这就需要强大的力量，而这力量的源泉，就是人。

　　火枪的出现让他更加知道，大明的亲军不是他们能去触碰的，同时因为有鞑靼人的存在。他倒是想着利用一下，把这些武器夺过来的念头。就算是不能来个反清倒算，有了这批武器，在大沙漠里，自己也能横着走了。所以必须让鞑靼人撤退，而且现在也不由得他们不撤了，因为那边的阻击弩又射过来了。堪堪的射到了城墙之上。

　　城墙上的鞑靼们，当然看到了变生肘胁，战局已经朝着不利于他们的一面在发展了，在大战的同时。心绪已经被那爆豆子的声音所吸引，忍不住扫视一下情况。但这一看，却看到了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骄傲勇猛的鞑靼勇士们正在被打得很惨，一个个被打飞或者摔到了马下。最终冲锋停止，侥幸活着的人拨马而回。现在敌人正层层而进，他们那恐怖的巨弩，竟然朝着城墙而来。把刚刚爬上城墙边上的一名鞑靼勇士轻松的钉在了城墙上面。在城墙上的人都认为，这仗没法打了，势气低到了极点。

　　首领听了李自成的话，又看到了形势，也知道面对着亲军的步步紧逼，没有什么好办法可想，这样把自己完全的放置在枪口之下，那不是勇敢，那是愚蠢的自杀。如果围着人家来个死缠烂打，那也得先放弃了攻城再说，因为有了阵地，就只有放弃机动性，这个仗也就不要打了。倒是李自成所说的设伏是个好办法，也算是有了一个撤退的台阶。只能撤退，于是，鞑靼首领宣布了收兵，顶着亲兵们不断射来的巨弩，城墙上的鞑靼勇士，急急忙的开始了撤退。

　　城楼上的大明军民，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程度，他们期盼的援兵没有让他们失望，成功的打退了鞑靼人的进攻，并向着战场前来。看着鞑靼人终于退了，不由的势气更旺盛，一个个抱着痛打落水狗的心态开始疯狂的攻击。

　　黄克缵也看着鞑靼人的撤退，真是来时如洪水猛兽，去时如风卷残云，下了城墙，就朝着自己的马匹跑去。这心气不由的一泄，太紧张了，自己身为陕西行都司的都指挥史，连发的救援军令竟然被人无视，没有一支队伍来援，最后却让客兵为救，让他情何以堪呢？旁边一直奋战的官员们也是侥幸不已。若无亲军的及时到来，张掖就毁了，不仅自己有失地之罪，这满城的百姓也必将被屠戮一空。对亲军也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涕零，种种不满情绪也是荡然无存。而亲军的战斗力，也让这些亲身经历着鞑靼人凶残的官员们更是钦佩万分，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满城几万人居高临下，都险险的打不过人家鞑靼人，而亲军一至，如骄阳融雪一般，让鞑靼人匆匆而逃，如丧家之犬，差距就在这里显而易见了。

　　步行而进的阎应元到底还是晚了，在火枪的射程之外，鞑靼人就走了，剩下了几千尸首，在那里证明着这声场大战的存在。穷寇勿追，天也已经快黑了，看着急速撤走的鞑靼人，绕城而走奔西方而去，自己也更没有了追的意思了。那里正是卢象升来的方向，趁着还有点光，赶快通知吧。一边派斥候前去监视鞑靼人的踪迹，一边收拾战场，准备进城，这一天赶的实在是太累了。

　　张掖城的危机已解，鞑靼向着西方而来？卢象升看着这个光报心里不由的开始算计，一路之上，自己带着的天雄军已经有了二千多人，战斗力肯定是不弱了。而且北边有边墙南边有祁连山，东边有阎应元，西边有自己，这无形之中一个大网就形成了。边墙虽然有相当多的漏洞可以让人穿过来，但这个穿也得是有条件的，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个缺口进出的。

　　现在四支队伍因为不断的有部队前去救援，已经没有了什么危险，反而开始从守字开始了反攻，现在危机算是解决了。而鞑靼的部队也是打了一天了，估计再战也得在明天了，只需斥候远远的监视就好了。自己要做的就是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