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建军还来不及说话,王应恒已开了口:“将军,此人叫朱建军,是小的拘来的亡魂。”
黑盔将军冷瞥他一眼:“闭嘴!”
王应恒心头一抽,讪讪地闭上嘴巴,却用冷厉的眸子警告地瞪了朱建军。
朱建军眼珠子转了一圈,就说:“我是朱建军,这是我妻子,李梦佳。”
“李梦佳?”男子在李梦佳身上扫了圈,“你丈夫不是叫王应恒么?怎么变成了朱建军?”
李梦佳看着朱建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也不知这黑盔甲鬼将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也不敢随意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来。
朱建军也是如此,当了多年官的人,深知紧要关头,一句话能让人生,可一旦说错话,就能让人死,眼下正是生死倏关之际,自然不能马虎。
反倒是王应恒却气愤地说:“这位将军有所不知,此人叫朱建军,早在八年多前,他就死了,可他却不肯去阴间投胎,反而强占我的肉身,以我的身份在阳间生活,还娶了我的女朋友,占用着我的肉身,一路升官发财,而我却只能孤苦伶仃在阴间过着悲惨的生活。”
李梦佳赶紧大声辨驳说:“他虽然占据了你的肉身,但这些年来他也是靠他自己的努力才拥有今天的身份地位。”
“贱人,到了现在你还替他说话,果然是奸夫淫妇。”
“这么说来,你就是阳间那个王应恒?”黑盔将军并不理会他们的吵闹,而是看着朱建军。
朱建军点点头,目光警惕,一颗心提得老高。
王应恒恶狠狠地说:“对,这个强盗,小偷,无耻的混账东西。这种人,居然还有功德加身,老天真是不长眼。”
黑盔将军侧头冷哼一声:“闭嘴!”又对朱建军说,“你怎会变成这样?”
看着朱建军褴褛的衣衫和暴露在空气当中的黑色痕迹,大怒:“是谁干的?”
王应恒再没眼色也知道这个黑脸将军是向着朱建军的,又惊又怒:“你居然袒护他?还有没有天理?”
“省城隍重地,何鬼敢在此喧闹?”一个威严的声音骤然响来!
……
凌阳的队伍赶到一半时,就有探子前来禀报:“大人,王应恒已被找到。”
“那个阳间的王应恒呢?”凌阳并不关心那个真的王应恒。
“阳间那个王应恒没有找到,不过却找到了阳间此人的妻子,李梦佳,以及一个叫朱建军的陌生男子。”
“朱建军?”凌阳想了想,这才了然一笑,“也是。”然后对探子吩咐,“立即告诉常羽,让他保护好朱建军,不能有任何闪失。”
又走了一会儿,又有探子慌张来报:“不好了大人,常将军与省城隍的五门提督对峙起来。”
凌阳皱眉:“常羽可有与他们交手?”
“还不曾交手,对方只是围而不攻,常将军不好报出大人您的名号,一时间僵在那儿了。”
“常将军也向对方说了是执行公务,保护功德亡魂,可对方却依然不肯放人。”
凌阳略作沉吟,说:“再派精锐,把围攻常羽的鬼统统抓起来!”
今日凌阳以总督察的仪仗出行,就是要让所有蓉城地界的鬼神们知道,九幽地府总督察到此,识相的赶紧躲远些。
常羽尽管没有报自己的名号,也没有交代自己的身份,可保护功德亡魂,也是能让鬼神退避三舍的一道护身符。居然还有人敢顶风作案,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第76章 高阶鬼神的出场方式
身为凌阳的亲兵扈卫,实力当然不是盖的,省城隍的五门提督,如何是常羽的对手,不消片刻,就连人带爪牙,全被撸了个干净。
但如此动静,却也惊动了省城隍。
省城隍出行,绝对是古代八省巡抚的威风,铜锣开道,数不尽的阴兵阴将望不见尽头。
阴兵阴将们把这群扈卫围在中间,却并不敢有进一步动作,毕竟对方实力高出自己许多,甚至这么多阴兵阴将相围,一个个脸上毫无惧色,他们就知道,怕是遇上真神了。
“省城隍大人驾到!”随着这声高喝,省城隍宝相庄严的十六抬大轿已出现在众鬼目光尽头。
所有阴兵阴将全都肃容相迎。
就是王应恒,也吓得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以他的品级修为,市城隍就是最大的官了,如今见到比市城隍更厉害一筹的省城隍,只觉心惊胆寒,说不出的惧意。
李梦佳更是吓得全身颤抖,紧紧依靠在朱建军怀中。
朱建军脸色凝重,眼神坚毅,下颌紧崩,看起来还算镇定,其实他紧握着的拳头,已出卖了他的些许内心世界。
省城隍大人一身庄严的黑色官袍,头戴黑色梁冠,白面长须,看起来气度不凡,上位者威严显露无疑。
“大人救我。”五门提督梁玉尊欣喜大叫,并开始挣扎着。但抓着他的阴兵依然像拎死狗一样拎着他,丝毫不给省城隍的面子。
省城隍皱着眉,看着一群气势不凡的阴将,拱了拱手,威严地道:“不知尊驾是何人?为何如此对待我省城隍五门提督?”看了梁玉尊那鼻青脸肿的狼狈样,又质问:“还动手打伤他!”
常羽冷冷地道:“我等奉命找寻营救功德亡魂,此鬼居然肆意阻拦,不揍他揍谁?”
“放肆。”省城隍大怒,“本官乃堂堂省城隍,五门提督也是阴间正儿八经的神职,你就算有公务在身,也不得搔扰地方安宁。还不放了梁玉尊。”
“本将军奉命保护功德亡魂,梁玉尊不但阻拦,还对我家大人不敬,辱骂我家大人,得带回去由我家大人治罪。”
“你家大人是谁?”省城隍下巴一抽,想他堂堂省城隍,一方封疆大吏,就算在地府百万神职中排不上名号,可好歹也是实权在手的人物,这些阴将也太嚣张了,真是拿鸡毛当令箭。
地府阴兵阴将时常会来到阳间办差,也会麻烦到地方上的城隍,如果没有地方上的配合,他们也休想办成事。所以,这些“钦差”们尽管高高在上,但对地方上的神职还是相当客气的。毕竟地方上若是给你使绊子——不说使绊子,就是给你消极怠工,或是相互踢皮球,拖拖后腿,都能让你有苦无处诉。
“你还不配问。”常羽从鼻孔喷出气,他可是堂堂督察殿总督察凌阳凌大人的亲兵首领,二等鬼将,尽管没什么实权,可身份在那摆着,尤其兵以主贵,凌阳乃阴间总督察,又是阴间第一高手元阳子大护法的高徒,有这两层背景下,常羽也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哪会把小小的省城隍放眼里。
省城隍怒极反笑:“好好好,既然阁下不愿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那本官也不勉强。不过,有句话叫不知者无罪,本官若是做了什么得罪的事,就请海涵了。”然后,脸色一板,喝道:“来呀,把梁玉尊给本官带过来。”
梁玉尊还在人家手头拎着呢,省城隍说的“带”字,自然是用强了。
双方立即剑拔弩张起来。
眼看就要打起来,忽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遍整个天地间,“九幽地府监察殿总督察到!”
声音尽管不响,却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纷纷望着远方那逶迤而来的队伍。
这一排队伍尽管不长,但那一群阴兵阴将的精神气儿却是省城隍这边的阴将们无法相比的,那不怒而威的气势,那从身上散发的令人胆寒的气息,都让人大气不敢喘一下。
省城隍目光缩了缩,“监察殿?总督察?会是那个走后门的凌坤海?”身为省城隍,对于九幽地府高阶神职人事变动,消息还是
满灵通的,知道早在几年前,监察殿就新上任了一位总督察,是地府护法的高徒,是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小娃娃。
队伍渐渐地近了,常羽索先打破这份诡异的宁静,半膝跪地,高声叫道:“九幽地府二等鬼将常羽参见凌大人。”
常羽的话总算让大家反应过来,纷纷跪倒在地。
省城隍犹豫了下,到底没有跪下来,他是省城隍呀,一直高高在上惯了的,怎么跪得下来呢?
尤其这个姓凌的还只是个嘴上无毛的家伙。
省城隍都没有跪,省城隍府兵自会不会跪,全目光冷冷地看着那渐渐走近的队伍。
……
队伍近了,忽然队伍前边出现了个衣衬褴褛的身影,一边跌跌撞撞地走着,一边叫着:“梦佳,梦佳,你在哪?梦佳?”
正偎在朱建军怀中的李梦佳一个激灵:“妈?”
朱建军也有些不确定地望着那个狼狈的身影,尽管满脸都是黑迹和泥灰,可那声音和肥胖的身段,有些相像。
陈蓉尽管蛮横了些,到底还是很关心女儿的,也顾不得如此之多的大人物的虎视眈眈,跌跌撞撞地朝女儿奔去。
“梦佳,你还好吧?你还好吧,王应恒那畜生,没有再打你吧?”陈蓉握着女儿冰凉的手,看着女儿身上密密实实的鞭痕,心疼得半死。
李梦佳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妈,你居然还活着,是谁救了你?是……是那个凌大人吗?”目光望着那个已从轿子里出来的年轻人。
当李梦佳看清轿中人时,就有些狐疑,但并未立即认出凌阳,毕竟,并非所有人的眼光都是那么锐利,凌阳一身古服打扮,还是与以往有不小的区别。
凌阳的轿子一路来到离朱建军数步远的地儿方停下,就是省城隍都在队伍的逼迫下,不得不移开身子,等队过去。
“妈的,狐假狐威。”省城隍被凌阳的队伍逼得连退几步远,他这一退,身后的阴兵阴将也跟着退,反倒是烘衬出对方的无限高高在上。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省城隍,居然在一个娃娃面前被弄得脸面无存,就邪火乱蹿,可顾忌对方的身份,到底不敢顶仗腰子,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凌阳下了轿,略走了几步,省城隍上前,抱拳道:“下官蜀地省城隍殷文龙,拜见凌大人。凌大人大驾在此,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第77章 抓起来
凌阳正眼都没瞧他,目光扫了现场所有鬼魂一眼,又在朱建军身上转了圈,忽然厉声喝道:“功德亡魂居然被折磨成这样,是谁干的?”
没有鬼回答,半晌后,李梦佳这才指着早已吓傻了的王应恒,气愤道:“是他,是他,这位大人,是他把我丈夫打成这样的。”
凌阳目光凌厉地盯着王应恒。
王应恒被凌阳威严的目光刺得全身一颤,双膝忍不住一软,跪了下来,却又不甘心地道:“他强占我的肉身,以我的名义在阳间活了那么多年,他倒是风光了,可我呢?我却只能孤苦挣扎在阴冷无望的阴间,受尽屈辱,我不服,我不服呀。”
凌阳冷冷地道:“你不服?你有什么不服的?你王应恒命中注定不会大富大贵,更无官相。王应恒能走到今天,全是依靠俯身在王应恒肉身上的朱建军,完全是靠他自己的努力。”
“天呀,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当凌阳开口说话后,李梦佳这才真的确定,此人她见过。居然就是去年拘过自己的魂魄却又放自己还阳的那个阴差。
李梦佳又抓着朱建军的手,兴奋地说:“这个阴差我认识,我认识,我去年忽然身亡又复活,你知道吗?就是这个阴差的缘故。”朱建军也与李梦佳一样,目光紧紧盯在凌阳脸上身上,一直凝重晦涩的脸庞总算出现了兴奋和喜悦。
“居然是他。”朱建军紧紧刻制着全身沸腾的血液,喃喃道,“我以前只是以为小神仙有些厉害本事,没想到,他在阴间也是这么牛逼。”
凌阳训了王应恒,厌恶地道:“当年你车祸横死,虽非命中注定,却也是你自己造成的。你只恨他夺走了你的肉身,却瞧不到,朱建军上了你的身,以你的名义活着,这些年来一直照顾你父母亲人,使你们王家起了翻天覆地变化,并造福无数百姓,累积的无数功德,也归你王家所有。”
王应恒窒了窒,半晌,又大声道:“可是,他如果不强占我的肉身……”
凌阳冷冷地道:“就算他不占你肉身,你也不会复活。如果没有朱建军占你肉身,你王家早就没落得不成样。如果不是朱建军附上你的肉身,你也不会有幸得到勾魂使者的差事,早就投胎为下等人。”
王应恒嘴巴张了张,一时间讷讷无言。
“你心胸狭隘、自私自利,为了一己之私,对朱建军心怀怨恨,违规操作,仗着手中权利,草菅人命,此罪一。违规拘取功德之人的亡魂,使阳间损失惨重,此罪二。虐待折辱功德亡魂,此罪三。”凌阳顿了下,环视周围一眼,又道:“你带功德亡魂来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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