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懂武功。
最终,哥俩同时瞧向庄严的皇陵,认定是历往的皇亲国戚震慑住了那小子,又互相对视而满意点头。
金夕的修为不再,不过还有丹气,速度更是无人能敌。
他不知道在虚阵中度过多少年,也不明白藏龙山外为何建造起皇陵,不过凡界龙主早已诞生,瞧着兵勇的样子不像是战乱时代,弄不好当朝仍然是存在于八界神龙庇佑之下。
需要找个人问问。
出得山脉,仍是漫地白雪,大路上不见人影。
他便沿着官道向西行进,大唐诸多惨仍然事历历在目,再也不想留在凡界,眼下最为紧要的就是回归真界,想办法恢复金气根。
不久,路边发来一声微弱的呻吟,他停下脚步察看。
是一只半大的雪狼犬。
此刻侧卧在雪堆里,浑身灰白毛色与周围颜色相近,唯一特别的就是双眉中间有一缕棕色鬃毛,煞是惹眼,双耳抖立,双眸似睁非睁,双唇微启耷拉着血红的舌头,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毫无生机,似是发现路上有人,拼尽气力发生鸣叫予以提示。
“要死了?”
金夕弯下腰问道。
雪狼犬的鼻孔仍在缓慢呼吸,嘴边早已出现冰冻,应当是无力起身行走,不是突患疾病就是饥饿所致。
“算了,我与你素不相识,再者也无意留在这里,就此别过吧。”金夕虽然有些不忍,但是心情不怎么好,无意救助一只濒死的雪犬。
说罢,他起身再行。
刚迈出几步,“咛……”身后那只雪狼犬再次发出颤抖的呻吟,尾声已经极其微弱,看来是拼尽了气力。
金夕止住脚步,那种声音太过悲凉,仿佛撕扯着心尖之肉,气呼呼再返回雪狼犬眼前,厉声问道:
“我凭什么要救你?”
雪狼犬的尾巴稍稍摇动似在乞怜,纯黑的嘴唇撑大一些,想要发出什么声音,可是没了力气,前爪便勾动几次,睁开前盯向金夕。
“你赢了!”
金夕瞧着白犬如此可怜,再起恻隐之心,呼喝一句上前将它抱起放在胸前,随即向前方的营庄跑去。
雪狼犬发现来人相救,顺势将圆乎乎的脑袋贴在金夕胸前。
金夕很快敲开一座农户家的房门,未等家主开口,二话不说挤入房内,大声招呼着:“快,救人,不,救狗!”
家主是一位老翁,已是满面沧桑,将身前的长辫向脑后拨去,莫名其妙地盯着贸然闯入的金夕,带着埋怨的口气问道:
“你我可熟悉?”
金夕仿佛进入自己家门,不去理睬老翁,径自在厨间翻腾起来,马上寻到几个馍馍,立即将怀中的雪狼犬放下,将馍馍塞到它嘴边。
雪狼犬发现食物,马上来了精神,大口大口吞食起来,眨眼间将馍馍全部咽下,又狂饮金夕递来木勺中的清水。
食足水饱,雪狼犬长长吐出一口粗气,摇晃着站立起来,贴在金夕身边,虎视眈眈盯着家主老翁,似是随时准备攻击。
老翁手足无措。
这辈子也没想过会出现这种场景,有人强行闯入自家房屋弄来饭食将狼犬救活,然后再与大犬一起厉目相待。
的确,此刻金夕的眼色也不怎么友好。
“可能是我忘记了,敢问?”老翁没见过这等形状的强盗,小心谨慎地问道。
金夕见雪狼犬逐渐恢复,怕它攻击对方,试探着拍拍它的后臀,雪狼犬果然听话,立即低下屁股蹲坐下来,裂开嘴露出半截舌头呼哧呼哧喘息。
他发现老翁有些害怕,低声说道:“老先生不要怕,我不是恶人,来这里只是打听点事。”
老翁瞧瞧狼犬,看似要尽快结束这种方式的探听,说道:“公子尽管问,我知道的定会如实相告。”
“现在是何朝代?”金夕问。
老翁甚是惊愣,哪有活人不知道当朝的道理。
金夕又道,“老人家,我与爱犬深居野外多年,对当下事情一无所知。”
老翁更是迷惑,终于鼓足勇气说道,“小公子,七十年前这里便是我大清帝朝,即使你走丢二十载,也不会忘却吾朝啊!”
大清朝。
金夕记住了这个名字。
他明白这位老人家的意思,以自己的相貌只是二十多岁,无论如何也应该知道当朝一二,只是无法释明,但是他对七十年大清存有疑惑,接着问道:
“这里可曾诞生皇帝?皇陵所在之处可是启运山?”
老人家干脆以对待傻子的口气答道:“不错,此地名为赫图阿拉,一百一十二年前诞生太宗皇帝;东山名为启运山,乃是顺治八年皇上赐名。”
“你等等,等等……”金夕抬手指向老翁,“我琢磨琢磨。”
他的手刚刚举起,雪狼犬以为新主人发出攻击讯号,呼一下挺起身体就要前扑,“坐下!”金夕赶忙喊道。
雪狼犬扬头“汪”一声发出警告,随后又老老实实蹲坐原地。
金夕不顾老翁吓得模样,也是随着狼犬蹲下来。
八界藏龙之时距离龙主出生还有三年,依照老人家的口风,什么太宗皇帝出生在百余年前,也就是说自己在江成雷的困阵中已经度过一百一十五年,这倒属于其次,最为可怕的就是,那位顺治八年的皇上一定是太宗之后,是他赐名的启运山,所以自己藏龙之时还没有启运山之名,为何江成雷竟然道出山名?
难道他真的是未卜先知?
万丈迷离。
金夕缓缓起身,决定马上要离开这个什么大清朝回归真界,瞧也不瞧老翁的脸色,回过身去由停下发问:
“当今皇帝是谁?”
老翁终于见到金夕要离开,如释重负,紧忙答道:“当下是康熙四十三年。”
金夕明白了,这老人家口中的皇上名叫康熙。
康熙称帝已经四十三年。
那么这个康熙就是顺治皇帝之后,当今为大清朝天下。
………………………………
第580章 边陲宁古塔
金夕迷茫地走出农舍,再次来到官道,瞧见雪狼犬寸步不离尾随而来,便指向西方说道:“我要去西方的妙珠峰,路途遥远,无法带你同行,你还是就近寻处好人家存活下来吧。”
雪狼犬低头晃尾,坚决不肯。
“倒是甚有良心啊!”
金夕夸赞狼犬,开始举步西行,反正是无家之犬,跟到哪里便算哪里,有自己在,这犬便饿不死。
哪知,雪狼犬追上来,抬嘴叼住金夕的衣襟,口中再次发出那种咛咛的乞求之音。
很明显不允许金夕向西而去。
“这可不行,”金夕抖抖衣袖甩开白犬,“我去妙珠峰有大事要做,你要有别的地方去,咱们好聚好散,如何?”
金夕不知道它听不懂,双手不断比划着。
雪狼犬见软的不行,猛地扑到金夕面前,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裂开长嘴便冲着金夕“汪汪”吼叫,似乎宣布再不答应就咬你。
金夕刚要发火,又停住。
四野的雪芒衬托出雪狼犬挺拔的身姿,那动作是在哀求,尤其是那对眼睛由于食足而彻底明亮,竟然是纯净的蓝色,在无边的白野显得极为动人。
“你想回家?”
金夕由雪狼犬的蓝眸想起了塞姡兔钤螅麏{曾经回过家,但是由于自己没有陪同最终在西域郁郁而亡,妙泽曾经有家,是自己亲手杀死佐涅致使无家可归,遂答应道:
“好,我将你送回家!”
他瞧见雪狼犬意欲奔往北方,不在乎耽搁几日,便随着雪狼犬向北行进。
雪狼犬,将金夕挽留在大清朝。
金夕踩踏着白雪北行。
雪狼犬尤其喜欢满地银雪,显得甚是活泼,不时侧头瞧一眼金夕,利落地摇晃几下长尾,然后耸动着黝黑的鼻尖闻嗅着什么味道,开始一路北上。
金夕在,雪狼犬便食水无忧。
一人一犬奔波数日,抵达边陲重镇。
这里冰天雪地,即使青天白日也是严寒彻骨,路上行人极少,只是偶有兵勇队队跑过,早已冻得发不出声音。
寻到路人盘问,方知此镇为宁古塔,因为地处边疆人烟稀少。
金夕发现雪狼犬停住,再次低头闻嗅着地面和空气中的味道,鼻尖快速耸动,喘息不断加快,沉声问道:
“你到底要去哪?”
忽然,雪狼犬冲着远处狂吠两声,跃起四蹄向前方冲去,刚刚窜出不远,又摆头回来盯着金夕急促鸣嘶,两只前足不断在雪地上勾勒,似在召唤这位年轻的主人。
“看来,你是找到家了!”
金夕心中甚喜,多日相处倒是有些舍不得。
他追随上去,很快抵达一处小山丘,前方远处簇拥着一堆人,外层是清兵,里面看样子是犯人,各个衣衫褴褛摇摇欲坠,如此寒天却在搭建着什么筑台。
雪狼犬不再吠叫,爬在地上盯着远方人群,嘴中不断发出悲戚的嘶音。
金夕指指远方人群,“是不是你的主子在里面?”
雪狼犬瞧见金夕手指方向,似乎没想到新主人竟然这么聪明,忽地蹿起来,两条前腿高高翘起,趔趄着向金夕身体靠近,嘴巴向金夕的脸递来,想要亲吻一番。
“算了!”金夕从未与狼犬亲吻过,立即摆头躲开,持住雪狼犬的双腿将它放到地上,小声嘱咐道,“你等在这里,我去问问。”
说罢,奔往人群。
宁古塔,很多年以前便是朝廷流放重犯的要地,如今的大清更是发扬广大,在此镇专门设置兵署,将一些重犯押送此地为奴,其罪仅次于斩杀之刑。
流放于此的犯人常年从事各种开荒构建劳动,承受着非人般的折苦,和时为奴,战时为兵,不是累死病死就是被打死,朝廷对此不闻不问,流放宁古塔也就逐渐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惩罚。
这里的官兵异常凶悍,所以附近的百姓安分守己,眼见一个年轻人奔驰而来,自然引起他们的警觉,几个清兵立即掏出兵器对准金夕喝道:
“站住!再行靠近斩立决!”
金夕停在兵士面前。
清兵们见金夕身后没有跟随他人,料定并非劫狱之徒,严厉令道:“速速滚开!”
金夕见这里的清兵与皇陵前的大相径庭,甚是不满,冷起面孔说道:“我只想问一件事情。”
最前面的清兵上下打量金夕一番,然后将目光停在金夕的手上,“来这里,无非是想打探里面人的是否还活着,那要看你想打听的人是谁……”
说着,那兵抬手示意金夕的手。
要银子。
根据要探听人物的轻重,收取的银两自有不同,官衔越大费用越高,活的结实另外再加价。
金夕哪懂这规矩,见对方始终盯着自己的手不妨,以为要察看是否藏有东西,只好摊开空空的手掌,上下翻动两次。
“滚开!”
清兵一见对方啥也没有,立即翻脸。
金夕简直要放弃,可是想起雪狼犬可怜兮兮的眼神,只好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人丢过一只雪狼犬?灰白毛色,蓝眼睛……”
“哈哈哈!”后方的兵士开始大笑。
除了天下贵族府邸,无人会供养雪狼犬,何况是当朝狱兵,两手空空来这里打听狗的事,很明显是在捣乱。
“混蛋!”
前面的清兵本来就因为没有得到银子而不满,又发现对方意在挑逗,顿时恼羞成怒,大骂一句之后扬起手中的弯刀就向金夕劈来。
唰!
寒光一闪。
金夕万万没想到还狗还要命,登时大怒,狠呆呆看向上空斩来的白芒。
更慢了。
比大唐不知要慢下多少,轻出多少。
刀锋临近。
众人发觉已然完成任务,因为刀锋马上就要切入来者的肌肤,天下任何人都不可能逃脱刀下亡魂的下场,有的开始转身,懒得再观看。
宁古塔,日日有死尸。
即使没有真界修为,金夕只凭体内的丹气也可以在瞬间将眼前数十清兵杀死,不过对方毕竟不是刺客,无法下手。
教训还是要有的。
啪!
耳光声响起。
极其清脆。
清兵们第一个反应便是揉眼睛,即使被打的清兵也没有顾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而是定睛瞧向眼前,他认为那里应该躺下一具尸体。
没有。
金夕还立在原地,手臂已经回归原位。
“你,你没死?”那清兵急切问道,根本不相信自己手中的长刀没有切中对方。
金夕沉声答:“没有。”
清兵萌发出见鬼的表情,“刚才,是你打的我嘴巴?”
金夕又答:“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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