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书生最后的堤坝被掘开,再次恢复道毫无表情的神态,自言自语般答道:“没有人敢去刺杀妙泽,否则是自掘坟墓;还有,我不会让父亲再拥有妙泽。”
金夕知道妙泽身后尾随着两万余人的庞大队伍,无人敢轻易加难于她,但是对于书生后面的话意念歪曲,以为书生对妙泽拥有非分之念,生硬地问道:
“难道你想?”
“不!”
书生干脆地答道。
“为啥?”雪顿终于被这复杂的局面吸引进来,似乎忘记远处的地轴大门已经开启。
无情书生却是遥望着地轴之门,缓缓说道:
“我的父亲登升真界之时年事已高,却以身下无子为由纳娶了数房妻妾,但是没有人能为他生出儿子,结果被一一抛弃,我出生后,他立即将我从母亲身边带走,绝不准母亲探望我一眼,结果母亲抑郁而亡,所以我从未见过母亲是什么样子,哪怕是这样,父亲也没有停手,一个个女子被他侵占,最终又被抛弃”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中甚至闪过一丝仇恨,又以怜悯之关探向妙泽。
险些成为他又一位母亲的妙泽。
妙泽的蓝眸中不慎滴落泪水,只有女人才明白那份莫名的情愫,书生对于父亲存有着敌意,可又无法摆脱父子情分,倘若父亲故伎重演抛弃妙泽,有可能把他自己送上断头台,而这其中,书生又存在着对于母亲的渴望,试图阻止妙泽重蹈母亲之路。
金夕的神戟不见。
他的牙齿却发出格格异响,黑明辛这种男人早死一日,天下便少出一份灾难,杀父之仇已经其次,为众多女子讨回公道,甚至包括书生的母亲,便对书生言道:
“放弃你的父亲吧!”
书生摇摇头,“不,你若杀他,我会反抗到底。”
金夕对于这种男子却生出说不出的好感,突然问道:“如果,我们大家随你去探望母亲,她若是答应呢?”
那就是通过地轴赶往书生的母亲临终之前,去征求黑明辛妻子的意向。
书生顿时哑口。
在他的潜意识里,自己的母亲一定恨透了父亲。
说不定母亲会义正言辞地嘱咐道:杀了你的父亲!
雪顿当然不乐意,煞有介事地说道:“那也是白费,哪有妻子让儿子离弃自己父亲的?还是遵从先前意向,大家随我去救赎妻子,然后再回来,你去杀黑明辛,我拦住书生就是。”
冰婉儿瞧出书生异常难过,只好说道:“大家还是一起进入地轴再做打算吧。”
只好如此。
五人默默走向狰兽王,开始地轴秘境的最后一轮打怪,只要击败兽王,就可以迈入地轴广场,抉择仅有一次的重返时空。
战斗非常沉闷,每个人都在沉思。
金夕与妙泽已经满修,完全可以承受住兽王戾气,再有三人的防御,显得游刃自如,待到兽王重生,便以水地术讨伐。
伴随着行气击中庞躯,五只狰兽王再生嘶鸣。
金夕觉得无聊,也想从书生的阴影中走出来,便问道:“雪顿,还是说说你的妻子吧。”
雪顿大乐,这显然是跟随救妻的口气,洋洋得意夸赞起来,“她当真是貌美如花,这么说吧,就好像集中了婉儿姑娘和妙泽姑娘所有的优点。”
金夕不满,质问:“那就是说,比她们还漂亮吗?”
雪顿有些惭愧,“那倒是没有!”
扑哧!
冰婉儿和妙泽同时脱笑。
“说说为人!”金夕百无聊赖,决定提前了解一下这位即将见面的美女。
雪顿表现出无尽的向往,“她特别的善良,总是把好处都赠给别人,最初她的修为高出我七阶,但是她把丹药全部给了我,最先抵达渡劫的却是我;而且,非常的忍让,不管谁发脾气,她总能笑呵呵给劝降,还有,他对我真的特别地道,我好想她!”
语速开始迟钝。
金夕不想再次陷入低沉,再问:“你的妻子叫什么?”
雪顿仿佛膜拜一般,细腻地答道:“因为说话特别好听,大家都称呼她语莺。”
语莺。
突然!
一道人影伴随着嘶哑地低呼绝尘而去。
由于场内少去一人,五只狰兽顿时呈现狂暴,轰天戾气卷地而来,剩余的四个人同时惊呼,金夕本能地转身护住冰婉儿和妙泽,浑然忘却这里他的真气最低。
轰!
裂炸。
金夕后背遭受到史无前例的强大冲击,身体被碾压式的狂息吹走,口中喷出一道血光,血液如数喷洒早眼前两位女子的脸上。
花颜不再。
“金夕!”
“金夕”
半空中透出两道惊恐地喊叫。
噗通!
金夕摔倒在地,感觉五脏六腑混乱不堪,行气完全被镇压,所有脉关都被封死,瞧见随后逃离的是雪顿,那么提前离场的就是书生,他愤怒地瞧向无情书生,刚刚开口便又酿出一滩血渍,道:
“杀了他!”
冰婉儿也是惶然无措,因为七界终极兽王的狂暴攻击异常强大,此刻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妙泽和雪顿,都遭受到巨大冲击,体内行气无法操控。
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书生筹谋已久刻意而为。
他提早跃出战场,毫发无伤,顷刻之间成为大殿内的主宰。
(本章完)
………………………………
第537章 难以平复的悲难
书生猛地将无情扇背在身后,大步奔到金夕面前,冷厉问道:“现在,你不怕我杀你吗?”
若杀三人,轻而易举。随…梦。 lā
金夕比他还狠,“你敢?”
书生低头用左手提起金夕的衣领,“你现在只要求饶一句,我就饶恕你的性命!”
“呸!”
金夕用唾沫回敬。
“求求你,要杀就杀我,万不可为难金夕!”妙泽也是无法反抗,连忙赔礼。
冰婉儿缓缓闭上眼睛,开始恢复气息,她瞧出书生绝非为了杀金夕而退出战场。
无情书生狠呆呆瞪一眼妙泽,一把推开金夕,猛地看向同样倒地不起的雪顿,一字一句问道:“你曾说有过门派,是哪一个?”
雪顿一时不明当前形势,开口即答:“就是你们黑天派!”
书生脸上的血色全部退却,显得局促不安,“你的妻子是去世已有多少年?”
“四百一十五年!”
书生身后的无情扇突然脱手,“可是七月之初去世?”
雪顿瞪着眼睛,“七月初三。”
噗通!
无情书生像是自己遭受道五只狰兽王的蹂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往日的傲骨断然不存,双眼中晶莹闪动着恐惧。
这一变化太过突然。
冰婉儿睁开眼睛,惊讶地问向书生:“难道,你的母亲?”
“什么?”
金夕恍然大悟。
如此的阵势,分明是无情书生遭受到巨大打击,如此的巧合,那么雪顿妻子语莺与无情书生有着极大的渊源。
雪顿直勾勾盯着书生,额头上狂落汗水,张嘴半晌也没有吐出半字,完全失去方寸。
无情书生极为痛苦地点点头,“语莺就是我的母亲。”
雪顿的妻子。
无情书生的母亲!
所有人,包括金夕谁也不敢再出声音。
大殿内死寂一般。
凄凉和恐怖!
无情书生当然是黑明辛的儿子,否则他不会在儿子出生后即行弄走,那么就是说语莺绝不是书生讲的那般抑郁而亡,而是雪顿口中的饮恨自杀。
在雪顿外出之后,黑明辛强行霸占了语莺,而语莺闻听自己丈夫雪顿即将归来的消息后自杀,那一定是因为黑明辛谎称雪顿已经死去,以此稳住语莺,同时还有身怀有孕的禁锢。
众人如是想。
事实,也的确如此。
雪顿成婚后不久,语莺被黑明辛发现,黑明辛垂涎语莺的美貌,便故意指命雪顿远离打怪,同时赋予厚重的任务,使得雪顿无法如期回归,随后侵占了语莺,并声称雪顿已经不在,就在语莺万念俱灰之际,发现自己怀上了黑明辛的骨肉,善良的她只好等待着孩儿出生,哪知,儿子刚刚诞生便被黑明辛夺走,她也同样被抛弃一边,与此同时听到雪顿还活着的音息,语莺哪还有脸面再见丈夫,悲愤之下自杀。
书生立即被黑明辛妥善安置,身为七界黑天掌门自然有着无尚丹药,无情书生也向妙泽那样一直净修至渡劫,他始终在暗查母亲,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掌门的儿子,得来的信息只是母亲抑郁而终。
在他眼里,只是父亲抛弃了母亲。
所以,他不忍瞧着妙泽再步母亲的后尘。
雪顿在黑天派也有朋友,可是谁又能袒露内情,只能如实告知他语莺自杀身亡,谁都知道雪顿毫无能力报仇雪恨。
弄不好又搭进去一条命。
如今,雪顿倾诉出妻子的生前,再有妻子生出的孩子无情书生,黑明辛的险恶昭然若揭。
雪顿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书生,恶霸的骨肉,妻子的腹出。
他的脸上滚下浓泪。
许久。
雪顿恢复如初,仍然强作笑脸对大家说道:“雪顿在这里求求诸位了,我要回到四百一十七年前和语莺成婚的日子,只要阻止这一切发生,我的妻子定会安然无恙。”
地轴允许。
允许几人赶往过去改变历史。
只要雪顿带着语莺离开黑天派,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永远是恩爱夫妻。
但是。
没有人出声。
“嘿嘿,”雪顿挠挠脑袋干笑着,“走啊,那个黑明辛也是金夕的杀父仇人,总不能任由他害死我的妻子吧?”
仍然没有人动身。
冰婉儿和妙泽已然泪流。
因为金夕等人不是当事者,他们的脑袋清醒得很。
如果赶往四百一十七年前的七界,婚礼的现场只是出现几位朋友,一切从头开始,从那时起一切将被改写,雪顿来自四百年后,当然知道怎样避开黑明辛。
可是,无情书生将不复存在!
那个时候,书生还未出生。
五个人可以抵达四百年前的七界时空,当然包括尚未出生的无情书生和妙泽,书生甚至可以瞧见年岁与自己相仿的母亲语莺。
只要几个人带着语莺离开黑天派,离开黑明辛的视线,那一段关于语莺的历史消失,洗刷出崭新的人生,再也不会被黑明辛玷污,而且可以守在传界城等候着丈夫雪顿的归来,如果地轴允许的停留时间足够,雪顿甚至可以永远停留在妻子身边,寸步不离,温存四百年后去寻找朋友金夕。
但是。
无论书生留在四百年前,还是回返当下的妙珠峰,只要抵达他应该出生之日,因为语莺的腹中根本没有他,因而立即灰飞烟灭,彻底消失。
时空长河之中,再也不存在无情书生。
哪怕是黑明辛和金夕,抑或是所有知晓书生的人,记忆中关于他的所有蛛丝马迹都会被地轴抹去。
一切依然,世间唯独不会存在书生,尽管曾经存在过。
毫无痕迹的改写!
雪顿发现众人无动于衷,再瞧见书生面色如灰,终于明白过来,一屁股瘫坐下去。
若是回到四百一十七年前,他绝不会允许悲剧发生,那么书生永远不会出生;若是回到妻子有孕之后,语莺绝不会苟活,有可能阻不住妻子的自杀。
没有哪个女子怀着恶徒的孩子与恩爱的丈夫生活在一起,尤其是语莺。
雪顿宁死不从。
没有哪个男子明知妻子会被侮辱,还会回去双双痛不欲生。
弄不好两人都会轻生。
可是,这是唯一的办法。
除了地轴,没有人有权利抉择无情书生的生命。
冰婉儿见两人均是痛苦不堪,起身安慰道:“我们还是共同击败兽王,抵达地轴之前再做决断吧,也许,地轴会给我们更好的提示。”
书生悲怆地摇摇头,“你们打吧。”大殿内共有五名入侵者,四个人是无法击败五只狰兽王的。
书生还没有疯。
金夕窥破了他的心思,那就是死亡,唯有死亡可以化解一切,顿时感觉到书生绝非无情,来到他面前,沉声斥道:
“混账,如此怯懦,随我们走!”
书生终于压制住眼泪,抬起头正视金夕,道,“那是我的母亲,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她!你们打吧,我永远也不会怪罪你们。”
去意已决。
啪!
金夕猛然抬手打了书生一记耳光,大声吼道:“你若死,语莺便不再是你的母亲!”
一语道破。
局势更加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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