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夕,若是我离开,你会想念我吗?”
“废话!”
金夕应道。
多年来无尽的帮衬,眼下已经是自己的女人,岂能丢却,焉能不念。
温媱苦中作乐,仰面冲天,小心翼翼说道:“我要做个女人,真正的女人。”
她似乎是在道给天帝听,却不晓得天帝答应不答应。
似是经过一阵痛苦的挣扎,她依旧扎头迈入金夕怀里。
金夕不知道温媱稀里糊涂在嘀咕些什么,只觉得怀中仿佛多出一个真正的女子。
“寻到我又有何用,”他忧声自言,“如果天下鱼湖无鱼,我的修为便永远停滞在六境,你们迟早要离开赶往高界。”
他突然想起程杰初次探脉发出的狂呼:废了,废了。
如今,果然是废了。
温媱柔音而出,“其实,我是永远去不得七界的,我可以,可以留下来陪你。”
六界之鱼,绝不可能登往七界。
金夕见她仿佛恢复很多意念,不由得再问:“你可知道日后这鱼湖还会不会再有鱼?”
他口中的鱼,自然是怪物之鱼,能够掉落迭劫丹的鱼王,殊不知那个鱼王就在怀中。
金夕没有奢望温媱给他明确答案,迷茫中只求得安慰,哪怕是谎言。
“不,”温媱却肯定地答道,“永远也不会再有!”
………………………………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为王
什么!
金夕瞧着温媱坚定的表情有些惶恐,她刚刚醒悟几分绝不会不会说谎,也许当真晓得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把拿住她的肩头,以命令口吻喝道:
“会有的!”
那是唯一希望。
温媱凄迷摇头,依旧淡淡说道,“不,不会!”
她已经成为鱼美人,真正的女子,金夕的女人,即使丧命也不会回归原形,而是真正地不会再回到金夕身边,唯一不同的是仍旧需要拥住金夕恢复生息,其他的已经与世间女子无别。
“你怎么知道!”金夕暴喝,明显是在埋怨这眼前女子突变之后的言辞。
温媱未答。
金夕试探之下,发现此时完全可以自由修行,不再有杂念干扰,立即恢复以往的精神,因为目前无路可走,他毫不犹豫手牵温媱直抵北域总门。
“那个人就是忘恩负义的男子!”
有的女弟子虽然不知道他是金夕,但认识他的模样,因为北域只有一个男子。
“还有那个女子,绝不是好东西。”
“瞧模样,好像她是掌门似的……”
流香厉目瞪向群女,弟子们立即鸦雀无声。
温媱忽地飞至一位嚼舌女子身前,微微启口吐出气息,她决意要小惩一下多嘴弟子,结果发出惊呼:
“啊,没了!”
的确是没了,那种迷息彻底失去,无论是要迷人还是想解除世间疯癫,都已经无法实现。
就在鱼欢之湖的刹那,两人体内的迷息全部消失。
金夕因为得到温媱,全身恢复,而且体脉更加完美,文鳐王的血液彻底将他的一切瑕疵消除,本就无尚的资质更加纯良。
被吹的女子更加迷惑,可是碍于没有温媱的修为高,撇着嘴远离。
“仙姑,金夕特来赔罪!”
金夕不亢不卑,甚至有些理直气壮。
道姑丝毫没有生气,而是仔细审视着两人,像是不相信的样子起身抬起温媱的内关探查,眼睛呈出惊异神色,又把摸金夕脉象,方才嘘气释然:
“你们眨眼之间毫无异象,倒是出人之料,究竟发生了什么?”
咳!
温媱剧烈咳嗽起来,她已晓得那件发生的事情不便外传。
金夕也略有尴尬,敷衍道:“经过与仙姑一役,此后再无异象发生,应是仙姑拯救了我们二人。”
北域道姑丝毫没有因为金夕的溜须而高兴,再次嘱咐道:
“我知道你志向远大,而且是我见过资质最好的修行者,以后定要明辨是非,路途遥远,万一沉入不复之难,别说是江成雷,恐怕连九界都无法登入。”
提到江成雷,金夕早已下定杀心,怕是冰婉儿说的那样,道姑依旧贪念旧情,立即转言,“仙姑,不知为什么,六界之内的鱼湖已经无怪?”
北域道姑不知金夕需要迭劫丹,听到此言也未生出多大震撼,淡淡应道:“凡是存在之物,有用才行,鱼湖无人问津,留之又有何用?就像三界的赤雉,仅仅掉落寻仙丹,最后不也是悄然无影,至今尚未恢复?”
“当然有用!”
温媱反唇相讥,她自是不愿意听见贬低自己的话。
金夕却以为她要道出迭劫丹的事情,立即示意住嘴,在与道姑攀谈之下,她终于应准二人再返原来的白豪山,将弟子撤回,并答应四十三阶再赠狡兽山,争取在北域成就金夕满修。
不知道她一直在挂怀着江成雷,还是要借金夕之手报仇雪恨。
温媱回到冰婉儿身边,立即物是人非一般,以坚定的语气说道,“以后你们注重修行,我来打怪夺丹就好,金夕速速修行,将来就像……就像皇帝一样,成为六界之王!”
她的本意是像她一样,因为她便是湖中之王。
“不做!”金夕没那心思,只在乎御龙九天。
冰婉儿一怔,关切问道:“你不是最怕疲累吗?”
“不怕!”温媱振振有声。
说完,她立即奔往白豪王,刚刚步出木屋变得面红耳赤,忽又歪头想想,似是认为金夕将来一定能够为王,笑嘻嘻离开。
冰婉儿觉得不对头,转头面向金夕,“她这是怎么了?”
金夕即答:“她的体内迷息已经废去,也许是因此而醒悟吧;不但如此,我也从迷障中走出,以后可以专致修行了。”
果然,温媱再也不惧疲累,完全承担起打怪的任务,尽量多出一些时间让金夕两人修行,成为不可缺少的帮衬者。
不过,作为文鳐王的她多次劝说金夕做真界之王,不是挨骂就是不被理睬。
金夕一直没有将鱼湖中无鱼的事情告知冰婉儿,免得她焦急,只好等候着满阶之底再做筹谋。
冰婉儿似乎窥破端倪,不过始终没有追问发生了什么,一如既然的关怀着金夕与温媱。
温媱在鱼湖归来之后立即成熟一般,日日坚持着鏖战白豪王,不断提供着修行仙丹,似乎真的在供养自己心目中的王,见到金夕便喜笑颜开。
同时两人存有通脉仙丹和双倍启修仙丹,金夕开始向四十一阶迈进,冰婉儿停顿在四十二阶之初,再一次等候着金夕,加入到打怪之中。
不久,温媱如愿打出顺脉仙丹。
这是十年一见的丹药,破除两阶提升过程中的阻滞。
金夕欣喜若狂,最终还是恋恋不舍令冰婉儿服下,可以直保四十三阶不遇梗阻,最后再需要一颗通脉丹就可以通关。
几年后,金夕顺利达到阶底。
他立即吞下启脉丹,想办法刺激体脉爆发,绝不想再生什么境遇,因为就像程杰大嘴中说的那样,但凡金夕的境遇大多没有好事。
这时,温媱再一次生息颓靡,脸色虚白,体力不支,浑身血液停滞一般移动不得步伐,金夕看在眼里,忽然觉得她甚是可怜,本是满修之身,却为寻自己而来,既不知来由,又不知为什么落下如此病症,一路而来任何索取都没有,就这么跟随着自己。
此时在他心中,相拥已经不是对温媱的施舍。
金夕上前把住温媱,轻轻地揽进怀里,想怎么恢复就怎么恢复,再也不率先将她推开,同时言道:
“谢谢你!”
温媱也似感觉到金夕的怀抱异常温暖,猛地搂紧。
金夕万万没想到,就在这一刻,仅仅是与温媱相拥之刻梗阻突然破败,如此简单,一份真情就把看似万丈屏障击碎,升就四十二阶,他发现温媱恢复生息要离开怀抱,突然说道:
“别动!”
狠狠搂住。
温媱立即脸色如唇,再次贴将过去,她当然舍不得离开。
“哈哈!”金夕震声而笑,不禁摇晃着温媱以示庆祝。
温媱便几次咬唇,免得发出声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金夕如此兴奋,不过很快她的脸色再度沉暗下来,似乎想起什么,伏在金夕怀中闭上双目享受着,似乎此种情景不会长久。
金夕在鱼湖中得到温媱,其时还是文鳐王的血脉,立即清洗他的脉结,在六界之内遇到的阻滞变得轻微许多。
从此,金夕左拥冰婉儿,右抱温媱,三人其乐融融,这是金夕度过的最为欢愉的日子。
一路登升。
金夕虽然不晓得身染文鳐王血脉,但是意识到修为如此通畅的时间开始于温媱迷息失去的时间,定是源自于她的身修,便疏忽起六界无鱼的事情,认为迭劫之关也许不再用迭劫丹就能突破。
心情愈发爽快。
随着界别提高,三人轮番击打白豪王,金夕再也不必投血压制,与云凤并肩作战很容易便拿下兽王,最后甚至与温媱击败白豪王的时间相同,修为更快,信心也是大增。
九界2218年仲夏,金夕与冰婉儿提升至四十二阶之终。
这一次金夕没有那么顺利,顺利晋阶的情形似乎停止,虽然体脉佳良,不过将近终阶,阻滞很久没有被突破,他丝毫没有灰心,意念中定能破阻。
冰婉儿依旧没有升阶,想尽办法激发金夕的潜能,结果都已失败告终。
金夕几次拥抱温媱,哪怕是施尽无比蜜意,也未击破关底。
只好顺其自然。
冬月,寒风凛冽中,金夕一如往常山中斗兽。
不知为什么,心中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似是失落,又似释然,连忙吞下启脉丹运转行气冲击木行修为脉关,没有成功。
“白豪王,那便拿你出气!”
金夕不由得生出怒火,高举凿齿神剑冲锋在严寒之中。
一道火天,普兽遁去;狂发火水,焚化兽王。
白豪王似乎预料到这是与金夕的最后一次搏杀,或是曾经吞噬金夕的血液,显得精神抖擞,历历白刺哗响不停,巨唇不断吞吐,浑身戾息浩荡袭击。
金夕毫不在乎。
与身边云凤一样气定神闲,不断击发行气扫荡着群兽。
“十三年了!”
金夕喃喃自语,来到白豪山整整十三载,由四十阶初升至四十二阶之末,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静光,就在静光离开人世第二日,他便带着无尽愁苦赶来这里,那时还需要滴血败兽王。
其后升阶完全依靠温媱的迷息。
直到两人落入鱼湖。
念到眼前的欢乐,不禁再一次心中生愧,对静光。
就在此时他的心脏突然加剧跳动。
………………………………
第三百四十九章 武媚
云凤咕咕发出声音,似在提醒金夕专注一些;白豪王也随着突突两声,很是不满金夕心不在焉的样子。
金夕的确是心不在焉,恍然如梦。
───凡界的长安城皇宫,冬日也阻不住欢快。
一路红毯,乐师喜奏,仗兵长排,宫人们礼数有条,各司其位,呈现出隆重喜庆的气氛,冷冬无花,却飘蕊香,浩浩荡荡迎来大红轿辇。
奉先皇遗诏,武信明之女武珝年满十四,值出嫁之龄,故迎入皇宫,配当朝陛下。
两年前,李渊崩逝,似乎是生前再念老友之女,严厉嘱咐并且书诏责命皇儿李世民届时迎娶,他去世后至友武信明悲痛欲绝,于同年同月病逝。
李世民当然不敢违旨,年满豆蔻立即将小佳人纳入宫中。
───凛冽的冬风中,金夕眉头稍皱,感觉到那种浓郁的惆怅蔓延开来。
浑然不知来自何处,追溯至昆仑虚内静光悲怆消失,心中那根感念却在淡淡消没,仿佛云雾之中,冰川之下空白一片。
“静光!”
他不禁脱声而出。
就像冰婉儿劝慰那般,忘不掉就记着;可是,记忆中,那种场面在逐渐模糊,静光的身影越来越远,几乎可以触碰的手臂也随着离开视线。
静光勾挂冰川的手自从那以后仿佛日日在抓着他的心,十余年过去,始终历历在目,悲不忍睹,可是却在这时,那只无形的手臂悄悄松开。
“啊!”
金夕心泛酸楚,原来忘记这种痛苦也同样难过。
他狠压凿齿神剑,狂注行气,将失落带来的不安统统施给白豪王。
白豪山震荡,炸裂作响。
兽王依旧狠瞪着金夕,有条不紊地摆动银刺,尽管已经无法压制眼前男子,依旧戾气迷天,始终坚持着那般执着,随着行气击荡躯体,四蹄便微微摇晃,直至渐渐淌出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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