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利文愕了愕,接着闭上眼睛哼笑了一笑:“管家。我才是这个家族的当家人。”
“唔……您说得对,当真是老身失言了。”老管家的单边眼镜闪闪发光,嘴角勾除一丝弧线。“我这就让她进来,玛利亚,我准备好了上好的红茶,你将它端进来。”
玛利亚朝他深深俯下身子,说:“是的,管家大人。”
老管家和玛利亚出去后。三名常青藤、疤脸和赛巴斯安娜鱼贯走进来。疤脸稍稍回头撇了离去地两人背影,立刻转过头来,带着一副严肃的表情对修利文说:“您可真是大胆啊,那些影子卫队可不是您的属下,她们只服从夫人地命令。”
“你似乎对她们很熟悉?”修利文交叉十指托住下巴,眼神炯炯地盯着她。
“啊,现在这个身体可是拜她们所赐。”疤脸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有些阴霾,轻轻啐了一口:“那些家伙。就连死人都不放过。做出的事情可是比所有的堕落者加起来还恶劣一万倍。”
“是吗?怎么我听起来,你是对在我这里做事有抱怨?”修利文微笑起来。
疤脸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我没那个意思。”紧接着修利文发出笑声,她瞬即反应过来,真个儿抱怨道:“您就别捉弄我了。”
“因为她们不是您的直属,所以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会相当不客气,我想,您有必要明确这一点。”常青藤的西格玛说到:“她们原本就是肆意狂妄地家伙,披着女人外表的恶棍,每一个都比任何穷凶极恶的男人都声名狼藉,这是她们不得不彻底遁入影子的原因之一。”
她的话刚说完,立刻发觉前方办公桌后的少年的表情有些异样。他脸色严肃地直起身子,将手端正地搁在了桌面上。
“我想,你下次说别人坏话的时候,最好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背后。”他说到。
“说得真好呢,蛇发者。”一个戏虐地声音从西格玛众人地身后传来:“可是,我不觉得仅仅用说的,就可以让这些胸大无脑地女人长记性。”
诸人立刻转过身去,丝毫不敢大意地做出了戒备的姿态,门口处那种血型的杀戮之气在那人说话的时候,一瞬间几乎凝结成了固态一般,让她们难以呼吸。可是,明明这么近,但在她出声之前,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她的到来。
门口站着三位全身重甲的女人,外罩一席松散的披风,可谓是武装到牙齿,连面目藏在头盔下,看不出容貌,只有从声音和铠甲的样式上才能分辨出她们的性别。因为是重骑兵般的装甲,所以个头看上去十分雄壮高大,每个人的体格都能和赛巴斯安娜相抗衡。
她们的站队分出清晰的主次,当前地那位女骑士用一副宽慰又十分典雅的语气说:“呵呵,不要在意。要惩罚一只蚂蚁还得注意不要踩死它可是麻烦地事情,我不会那么做的。”
“……”五人没有作声。就连疤脸也只是不甘地嗤了一声。
“别傻站那儿了,无礼的蠢女人,连如何迎接贵宾都不知道吗?”站在领头者身后左侧的女骑士喝道。
“哎呀呀,真是的,兰那个家伙在我们离开后彻底怠工了吗?现在的女仆怎么连一点格调都没有?”右侧的女骑士用一副温柔地斥责语调抱怨着:“还有那副打扮是怎么回事?身为女仆却连女仆服都没有,活像外城那些卑劣的猪猡,要是被人嘲笑女仆卫队是个尽是不知礼数的野蛮人呆着的地方。那该怎么办啊?”
“你,你们这些家伙……!”疤脸满面尽布寒霜,倒转了匕首冲了上去。虽然因为看不清她们的实力,又被那股肆无忌惮的气势压制,心中十分紧张,可是这口气可不能这样就咽下。
她的速度极快,用上闪烁技能后,又以涵盖上下左右四个方向的假动作来迷惑对方,可是领头的女骑士却一点戒备的都没有。
她地声音甚至在这一刹那游刃有余地传入诸人耳中:“真是精力充沛啊,蛇发者真是好艳福。也罢,让我来看看你的实力。”
交锋眨眼即过,修利文不动声色的脸上也首次出现了动容。早已经睁开地魔眼将双方的举动一丝不落地收纳在内。
疤脸在快速的假动作后,忽然进逼到女骑士首领的跟前,但对方没动,似乎看穿了这也只是个佯攻,而真正的攻击来自假身于四壁的弹跳间射出地真实匕首。一共三柄,没有一丝烟火之气。无不瞄准了重甲的缝隙。
紧接着,真身出现在女骑士的右下方,以蛙跳的动作,将臂刃直刺上去。疤脸没有丝毫留手,就算对方真的死在这里也无所谓,何况,就算这次进攻是她迫于压力达到的至今最好的状态,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杀死对方。
不过…………念头在疤脸的脑间一闪而过…………这个狂妄自大地女人决计不可能全身而退。
“是这样吗?”女骑士地嘴唇在刹那间动了一下,若有若无的声音好似渗进疤脸地心中一般。
下一瞬间。女骑士的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前。已经抓住了她的脸,然后用力拉了起来挡在身前。
眼看匕首就要贯穿主人的身体。常青藤和赛巴斯安娜只觉得身边刮起一阵飓风,少年的身形神乎其技地穿过她们之间仅有半尺宽的间隙,将匕首给抓了下来,并抵在了女骑士的面罩下方的空隙前。另外两名女骑士刚有所行动,就被三位常青藤和赛巴斯安娜接了下来。
房间中一片死寂,双方顿时僵持下来。
“做得不错啊,小修利文。”女骑士首领忽然发出大笑声,将疤脸放了下来。
疤脸扶着脖子,半蹲在地上心有余悸地喘气,刚才那猛烈的甩动,差点让她以为自己的脖子要被这个女人拗断了。
这次死了以后是不是还能够复活呢?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总之,那种死亡和死而复生的差劲感觉,她绝对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失礼的家伙!”少年呵斥道:“竟然在美杜沙当家人的办公室里动手动脚,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不过你可没有这个资格。”
女骑士首领抬起手,伙同另外两名女仆退后一步,一边将头盔取下,一边半蹲下来。
“是的,是在下等人逾份了,请家主宽恕吾等的失礼。”
修利文哼了一声,将匕首扔在地上,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起来吧,我想要怎样的女仆是我的事情,就连母亲也从不反对,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家伙说三道四。”
“是的,如您所说。”女仆首领抬起脸来,丝绸一般的工整黑发好似瀑布一般洒落,遮去了她的左眼,“那么,于此正式向您问安,蛇发者,在下是影子卫队的队长阿尔法。”
另外两名重甲骑士也抬起头来,一个留着同样遮住左眼的褐色短发,而另一个则是扎着金黄发色的马尾辫,左眼如兰一般戴着眼罩。
“第三席耶各。”短发说。
“第六席玛络丝。”马尾辫说。
“向您问安。”
紧接着三人站了起来,在疤脸五人夹道的冷峻目光下昂首走进房间中。
修利文打量着这三人,她们的五官俱可称之为美人,身为女仆中的佼佼者,身材可想而知也具备一种黄金分割式的标准曲线,可是身上的气质和气势却完全无法让人将她们当做女性来欣赏。甚者,可以说,不能将她们当做人类。就好像是一些诞生于血海尸山中的怪物,披着人皮混迹人间。若是心志稍弱,仅仅是目视就会被吓得连胆汁都会吐出来吧。队长阿尔法看上去是个严肃的人,如果她真是那位阿尔法…………培养兰并于她之前执掌女仆卫队的女人,那么可想而知当时女仆卫队的风气,肯定要比如今严谨规矩许多。
虽然不能说由兰主持后那种随意轻松又显得幽暗晦涩的风格不好,不过,在她之前,战斗女仆们即便临时充当生活女仆,说不定也不会让人感觉出来有什么不同吧。
这三名女骑士就残存着类似的气息,尽管她们的言行也并不比兰的手下好多少,但是,那种规矩的气质就好似被烙印在每一个动作中般。
在阿尔法身后,耶各嘴角总是挂着温柔的笑意,可是之前表现出的态度和言辞十分恶质和尖锐,内在和外表让人感到万分的不协调。而扎着马尾辫的玛络丝看上去十分活泼,出事风格似乎也十分冲动,排除无礼的成分,不,那种稍微显得粗糙的言行举止,让修利文想起了新来的女仆阿雅。
那个阿雅,听说被兰拉进女仆卫队立,还藏了起来,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东西。
在修利文开口前,管家走了进来,在他身后,玛利亚推进一辆餐车,上面跑好的红茶正热气腾腾地散发出香味,还有一些小巧的甜品。
老管家先朝修利文俯身施礼,然后对那三位紧盯着自己的女骑士道:“好久不见了,阿尔法大人,你们还是和过去一样美丽呢,老身已经老态龙钟了。”
“您过誉了,管家大人,很高兴能够在这里看到您这般生龙活虎的样子。”阿尔法三人恭敬地微躬施礼道。
“那么,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修利文插口道:“母亲让你们来的?”
玛利亚为诸人端上红茶,将茶点放到了少年的桌子上,然后垂手肃立在他的身后。
“是的,这是夫人的指示,她希望您可以将旧城区那儿搜出来的部分赃物交给吾等处理。”阿尔法抿了一口红茶,彬彬有礼地说到。
第二卷 炼狱城攻略
第五十五章 成长者
“为什么?”修利文问道:“如果母亲需要,她为什么不亲自来找我?”
“如果您需要答案,可以去问那面镜子。”阿尔法摊手道:“那么,为什么您不去问呢?夫人一直等着您,带着这世界上最深沉的爱,她乐于解答您所有想知道的事情,只怕吓坏了你。”
修利文沉默了一阵,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他有些不信任眼前这位隐秘部队的首领,可是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做好再见母亲的准备。或者说,下意识地远离这种准备,每次升起这样的念头,就会努力让其它考虑挤在它之前。那么,现在阿尔法提出这个要求却不给予答复的行为,是不是有母亲的授意在内呢?
“母亲要那些东西做什么?”少年困惑地问道:“母亲到底在做些什么?”
以前,他曾经很天真的以为母亲只是不愿意走出外面的世界,但是最近,这种看法已经发生转变,修利文相信,母亲在上面做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无论是自己的两次死而复生,还是从伍德夫人那里得知的消息,都足以成为证据。可是,明明自己是母亲的儿子,被她那样深爱着,结果,自己却比任何人都更晚了解这件事情。
这种距离感在修利文心中留下隔阂,他虽然害怕见到母亲,但却仍旧深深爱着母亲,并希望两人彼此之间亲密无间。
究竟有什么事情,令母亲需要隐瞒儿子呢?这实在太过份了,太不应该了!
“夫人是个好奇心很重的炼金术士,她觉得伍德夫人留下的东西很有趣。”阿尔法微笑道:“对了,请您不必对现下的情况太过忧心,请按照自己的步调行动吧。”
“母亲和伍德夫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修利文追问道,“还有,她和苦闷女王又是什么关系?我真不敢相信。我们家难道一直都和炼狱以及堕落者们有关系?还有,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还是那句老话,如果真的非常想知道。为什么不去问夫人呢?我们仅仅是匍匐在她脚边,恭谨地舔着她的脚趾的母狗而已。”阿尔法低眉轻笑一声,“而且,如果您不亲自去解密、行动、受伤,享受胜利地喜悦和败落的耻辱,又如何能够成长出完美的灵魂呢?天底下地母亲都以保护孩子的**和感情为己任,可是。她们不过是些俗人而已,您的母亲才不是那么肤浅的家伙,她保护的,是您的灵魂啊,只有灵魂才是唯一而纯粹的,您何时才能注意到这一点呢?”
修利文无话可说,因为阿尔法地话,对此时的他来说是十分复杂难明的事情。**和感情可以轻易做下定义,可是,究竟什么才是灵魂呢?修利文曾经认为那是记忆、人格、经验、知觉、感性和理性纠缠在一起的乱麻。如此复杂的东西。又如何才能判断它的纯净和完美呢?
况且。无论法师、学者还是炼金术士。都已经证明了所谓地灵魂。亦即他所认知地灵魂。是不可能离开**独立存在地。**受损会对知觉产生影响。从而带来心灵地创伤。而大脑地毁灭。则会完全抹消除了本能之外地记忆、人格、经验。如此一来。在**、感情和灵魂三者中。**才是构架一切地基础。如果**和感情得不到保护。又如何得到完美地灵魂呢?
这个悖论只有一种可能性能够解决。修利文想。那就是将灵魂地定义重新修订。那么。在母亲眼中。所谓地灵魂又是怎么一个姿态呢?
虽然疤脸地脸上充满冷笑。可是这是蛇发者地母亲和蛇发者之间地对话。并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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