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自己能够达到这种意随心动自由自在的境地呢?现在不能,并不代表永远不能,教宗多的只是经验,而这不应该是问题。
一阵接一阵的力量涌动预示着礼拜堂内的施法渐渐进入尾声,几乎又是在同时,两人的目光又碰在了一起,相互都能发现对方目光里惊讶中似乎隐藏的一丝喜悦,按照前两次教宗大人的施法时间,大预言术不应该如此短就结束,一次大预言术将会消耗施术者几乎是全部的精力甚至可能对施术者本人元体构成损害,所以每一次施术都应该尽可能的延长时间以求获得对未知世界更多的认知,这样短暂的时间就宣告结束只能说明要么教宗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太长时间,要么施术中出现了问题,而前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无论如何,这种迹象似乎都预示着什么。
“二位大人,教宗大人有请。”礼拜堂的大门轻轻拉开,白衣修士恭敬的让开通道延请二人入内。
考夫尼礼拜堂内依然荡漾着阵阵圣力的余波,相互谦让了一番,还是由灰衣法师先行入内,白衣教士紧随其后。
如同一片枯萎的树叶附在轮椅上,教宗大人的身体显得更加虚弱,但让人惊讶的是他面部似乎并没有多少疲惫的神色,看在二人眼中都不禁暗中称奇,不过教宗大人脸上的表情更像是一种沉思之后的回味,像是在需要作出某种重大决定之前的咀嚼。来自穹顶的阳光依然在力场余波地影响下不停的变幻着色彩,连带着圣女特蕾莎雕像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如果看到某些人眼里圣女特蕾莎那副模样更像是有点对爱情滋润的期盼,当然这仅仅是仇视光明教会地异端们的诽谤。
“教宗大人。”
无声的一抬手示意二人入座,纵然是面对千万信徒亦是挥洒自如的两位大主教在这位看上去几乎已经是病入膏肓地枯瘦老者面前却是毕恭毕敬,似乎对自己这两位继承人的表现并不怎么满意。尤里乌斯地目光中掠过一丝戏虐之色,他想起一句有些不大中听但却十分实际的话,对你越是恭敬,背后的刀磨得越快。不知道自己这两位继承人是否如此呢?不过现在这不太重要,光明教会的大业始终要人来继承。只要能将光明圣教的福泽传遍大陆,纵然是踩在自己地身躯上前行亦是可嘉。
看见教宗大人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什么,无论是瓦津基还是弗伦斯特都显得十分平静,大预言术可以勘破天机,但并不能确定未来。也许教宗大人更希望获得一个更明确的答案。
手指微微抬起在胸前的空间成圆弧形划动,枯瘦的手指看上去却是异常沉重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一团云雾慢慢在教宗大人胸前浮起,目注眼前地云雾。云雾慢慢的变薄变稀,最后幻化成水平面状的镜面,这是尤里乌斯二世用记忆还原术复原自己在施展大预言术中通过心灵法眼看到的一切,他希望眼前二人能够真实的感受到自己看见那一切时侯的感受。
黑暗世界的阴影在慢慢逼近,而光明圣教的内部又有黑洞在悄悄地吞噬着神的荣耀,尤里乌斯是在经过反复思考之后才让二人入内观看这一切,他知道荒原上那一幕必然与这两人中间一个有着关联,诺耀拉虽然也有这个能力。但已经偏激道路上渐行渐远的他以及裁判所那帮人不大可能和那些粗陋的兽人握手言欢,即便是对方顶礼膜拜也很难让诺耀拉这种人接受,而兽人们奇怪的高傲似乎也不大可能做到这一点。唯有眼前二人有此能力,但现在自己已经没有能力辨识那一幕究竟属于谁,他很希望二人在看到那一幕时能够坦诚相对,但他知道这不可能,两人微微皱起的眉头和惊讶的目光都是如此的相似以致于尤里乌斯甚至想要怀疑这件事情是不是二人联手之作,当然这只是一种臆想,事实却不可能。
“你们看到了吧?世间从来就不曾太平无事,但眼前这一切却绝非普通寻常,你们以为这预示着什么?”随着镜面重新幻化为水雾,然后归结于屡屡轻烟消失在空间中,尤里乌斯吃力的收回手指,大预言术连着记忆还原术,再是他法力超人也有些疲倦,面对这两个无论在哪一点上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人的人物,尤里乌斯内心却禁不住苦笑,面对这样的选择同样是一种负担。
教宗大人的话虽然平淡,但很清楚的意有所指,瓦津基仔细的琢磨着对方话语中流露出来的一点一滴,看起来教宗大人似乎对那个头像颇为忌憚,凯尼弗三世虽然号称冥王之下的第一魔王,但形神俱灭是早已注定,否则以他的能力只怕早就返生,何须等到几百年后?一个已经从精神和肉体都已经消逝的魔王难道真的值得这么重视么?瓦津基不相信,除非出现了另外一种结果,那就是魔王重生。但魔王重生并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以凯尼弗当初灰飞烟灭的时间距离现在已经数百年之久,何以会在这个时侯重生?形神俱灭的他又任何能够重生呢?
相较于瓦津基对第一幅场景中凯尼弗头像的重视,弗伦斯特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后一幅场景上,虽然无法看清楚出现在兽人群体中那名修士的具体形貌,但毫无疑问,他是一名光明教会的教士,这意味着什么?是针对自己的警示呢抑或另有所指,教宗大人天马行空般的思绪似乎让人很难捕捉到他的真实意图,以致于让弗伦斯特变得少有的敏感,甚至让他忽视了第一幅场景的最后一个画面。
“教宗大人,大预言术中的预示是否指凯尼弗三世获得重生了?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大陆又会风云再起,我们能否知道预言所指的位置呢?”
从教宗大人流露出来的认同感瓦津基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心中禁不住一紧,虽然凯尼弗三世当初是凭借着整个暗黑帝国的力量才搅动着整个大陆漫天风云,但事实上他本人的魔力却是超乎寻常,如果不是一些特殊的原因限制了他自身魔力的施展,暗黑圣教最终结局会变成什么模样,谁也不敢断言。而获得重生的凯尼弗三世虽然没有他往日的地位,也会丧失原来的许多记忆,但大部分魔力和许多意识却不会丢失,但愿他的重生落到一个庸庸碌碌载体上,谁也不愿意再经历一次相数百年前那种毁天灭地般的狂风暴雨洗礼。或者能够早一些发现这个魔种,即便是魔王重生同样需要时间来慢慢恢复力量,这不是一个短时间,如果能抢在他恢复之前发现他,也许可以将他扼杀在萌芽状态。
“南方,只能知道在南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魔王是不是重生,大预言术也无法妄测,但可以肯定的是南方黑暗势力的蔓延肯定于凯尼弗三世的记忆出现有关,也许我们应该未雨绸缪,不仅仅是南方,只要是马尔科以南,都存在这种可能。”尤里乌斯说这番话时出现了少有的激扬语气,这是几十年来很少见的,也许与他用力过度有关。
“那教宗觉得应该如何应对才妥呢?”瓦津基心中更是担忧,谁也无法预料如果真的是魔王重生会带来什么,但首当其冲的肯定是光明教会,这不是好兆头。
“不用过分焦虑,到现在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魔王再现的形迹,他现在的力量也远非昔日可比,可以说他无足轻重,但我们需要预先布置,诺耀拉将会为各个教区提供全方位的帮助,只要有发现可疑之处,须得立即传报。”尤里乌斯一直在后悔没能看清楚那个颀长身影的脸部,但可以肯定的是,那道身影行止举动充满了优雅的气息,似乎更像是出自贵族家庭,难道魔王转生在了一个贵族身上,想到这儿尤里乌斯心中就忍不住打一个突。
“教宗大人,弗伦斯特一直在观察第一幅图景,光明教会的教士竟然出现在兽人之中,这又预示着什么?是兽人们准备放弃他们的偶像崇拜昄依我们光明圣教,还是我们圣教的信徒已经把圣教的福音带到了莫干荒原呢?”弗伦斯特的话语更多的是喜悦,似乎是在为光明教会的影响力延展到莫干荒原上而兴奋。
第九章 漫步人生路
轻轻叹了一口气,尤里乌斯的目光漫无目的般掠过二人的脸上,弗伦斯特的话语可以理解为两种可能,一是他的确一无所知,甚至连画面内容都未曾明白,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他在装疯卖傻,只觉告诉尤里乌斯,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不过这更好,至少他知道回避这个问题,这就足够了,自己的本意也并不是想要以此干什么。
“是么?我也希望光明圣教的福泽普照大陆,但许多事情往往是事与愿违,如果为了传播教义或者扩大圣教影响而违背我们的信条,那就不可取了,良好的目的如果用了不合时宜的手段一样会变质,这一点你们应该比任何人更清楚。”
教宗大人的语意变得含糊不清,但听在二人耳中却是意有所指,弗伦斯特固然是忐忑不安,瓦津基何尝不是如此?教宗大人这些年似乎半步不出圣马可教堂和西梵宫,但世间一切变化皆在其掌握之中,这一点无庸置疑,只不过这些年来教宗大人似乎有意放任自己两人的行止而对诺耀拉那个疯子刻意加以约束,但现在似乎教宗大人有意改变这种现状了。
礼拜堂内又是一阵沉寂,枯瘦的身影中那一有如实质的目光缓缓掠过二人的脸上,饶是二人保护性面具千锤百炼但在这一抹目光面前如同无物,只觉得自己的心扉如同无知少女被浪荡游子欺骗一般轰然敞开,胸中一切似乎都展现在教宗大人面前,骇然中二人竟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手足无措的感觉,一刹那间细密的冷汗顿时弥漫了二人的整个背脊。
“好了,你们去吧,今日之事本属天机,泄漏无益,我违背天理就是要让你们而起明白一点,圣教光大任重而道远。我辈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吧。”
望着两道人影有些仓促的倏然离去,尤里乌斯目光变得有些怅惘,许多事情过犹不及。他们为什么就差这一步呢,只有能够克服自我欲望的人才能在漫长而又孤独的跋涉中到达终点,希望他们能够悟到这个道理。盛极而衰,有些疲惫的他似乎感觉到了某种潜伏地危机。圣教真的走到了最高点了么?不,这应该只是另一个辉煌的起点。尤里乌斯坚信意念决定成败,一切皆是如此。
柯默优哉游哉的坐在藤编弧形大椅中,天青色地藤蔓即便是在完全干燥之后仍然能够保留这种令人愉悦的颜色长达数十年而不褪色,这便是藤蔓植物中水系植物九龙葛的魅力,它不但坚韧无比而且自带凉性。是编制夏日用乘凉用品的绝佳植物,只可惜这种藤蔓植物早已在大陆内地失踪,只有边荒野地尚存,反倒成为贵族们追求地稀罕物品。在越来越追求享受和奢侈的王国上流社会中,这也意外地成为一种时尚。
卡姬雅的到来让柯默一度兴奋不已,并非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但自从薇萝的离去之后,柯默就发现自己似乎处于一种有些苍白的生活当中,曾经一度有些失眠地倾向,究其原因,柯默觉察到自己的思想像是越来越脱离周围。缺少一个可以向其倾诉的对象,虽然普柏和伊洛特是自己事业上忠贞不二的伙伴,但谈论地话题如果偏离了领地中这些政务或者武道上的探索,两人便变得索然无味,连柯默自己也觉得要和他们谈及其他无疑是一种折磨和徒劳。雷布里似乎是一个比较好的谈话对象,无论是针对领地中的事务还是自己将来的道路,他的指点虽然不一定合柯默的意见,但总能给柯默的思路带来许多新地想法,只是他也不是能够让自己真正可以交心畅谈之人,而此时卡姬雅来了。
虽然明知道在王国宫廷中打滚数年的卡姬雅无论从哪一方面都不可能是自己谈心的最佳选择,但柯默还是无法遏止自己希望与对方漫步畅谈的欲望,连柯默自己都惊讶于自己这种莫明其妙的怪异欲望,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陷入了那种所谓的情感真空期渴望获得交流的焦虑期,这种症状似乎就和自己这种整日里一旦停下工作便心神不宁的感觉相似,但柯默自己知道自己不过是希望获得一个倾泄的对象罢了,而卡姬雅似乎具备了自己希冀的几个条件。
卡姬雅目光在对面这个青年脸上流淌着,她有些惊讶于对方对待自己的态度……情报反应他似乎和霍夫曼与莲塔二人走的近乎,甚至霍夫曼不遗余力的动用私人关系帮助高加索提供粮食渠道,这可是生性吝啬事事讲求回报的霍夫曼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能够让霍夫曼做到这一点,除了二人之间达成了某种协定,似乎没有其他的解释。
但又如何解释他对自己的这种态度呢?自打懂事开始便在权利争斗和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