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接物无可厚非的人?一个人怎样 剥夺自己的所有财产呢?难道占有肉体本身还不够吗?妻子和儿女不也是财 产吗?难道我应该把橱柜里的书籍全都消毁吗?难道我应该放弃一切而以“他”为模楷吗?答复是直截了当的:除非我舍弃一切,我便不能归依于“他”。我对于英国法律的研究帮助了我。我想起了史尼尔有关平衡法的讨 论,《梵歌》的训诂使我更加明白“受托人”这个字的含义。我对于法律学 的敬意增长了。我从中发现了宗教。我懂得《梵歌》关于不占有的训诂意思 是说:凡是要解脱的人应该学受托人的榜样——他虽然控制着大量的财物, 但是没有一样被当作是自己的私物。这就象白天一样的清楚:一个人要做到 不占有和平等必须先改变心肠和态度。我于是写信给列瓦商卡巴伊,请他容 许我撤销人寿保险,随便收回一点钱,或者把我已经交的保险费算是损失, 因为我已经相信,上帝既然创造了我的妻子儿女和我自己,就会照顾他们。 我还写信给我的哥哥,他待我一直象个父亲。我向他说明我已把当时全部的 积蓄都给他了,此后他不要再指望我继续汇钱回去,如果我有积蓄,也要用 到侨团的利益上去。
要使我哥哥谅解这一点,确非易事。他以严峻的语言向我说明对他应 负的责任。他说我不应当自以为比父亲更聪明。我必须象他一样地照顾家庭。 我向他指出,我所做的正是我父亲过去所做的事情。不过“家庭”的含义稍 有扩充,而我所采取的步骤究竟有什么智慧,将来是会明白的。
我的哥哥不再理我了,事实上终止了所有的信件往来。我深为不安, 但是如果要我放弃我所认定的责任,就会使我更加不安,两者之间,我选择 了较轻者。然而这并不影响我对他的敬爱,这种敬爱一直是纯洁而伟大的。 他对我的厚爱正是他的不幸的根源。他并不是那么需要我的钱,他把这种作 法当作是我对家庭应尽的义务。幸而到了晚年,他终于谅解了我的看法。他 在临终的时候,认识到我所采取的步骤是正当的,写了一封非常感人的信给 我。他向我道歉,如果说一个父亲也可以向他的儿子道歉的话。他把自己的 儿子托付给我,叫我按我认为正当的办法抚育他们,并表示他渴望和我会面。 他发了一个电报说他想到南非来看我,我回电赞成。然而事与愿违。他所寄 望于他的儿子的,也没有实现。他在动身去南非之前便去世了。他的几个儿 子依然是在旧的气氛中长大,他们的生活方式也改变不了。我不能把他们拉 过来。这不能怪他们。“谁能预先说定自己的命运呢?”谁能消除他与生俱 来的印象?同样的,一个人如果指望自己的儿女也必须经历和自己同样的演 变过程,那将是徒劳无功的。
这件事情多少表明了作父母的承担着一种多么可怕的责任啊。
。。!
第六章~第十章
。_生
第六章为素食所进行的一次牺牲
正当牺牲和简朴的理想越来越得到实现,而宗教的意识在我的日常生 活中越发活跃的时候,把素食当作一种使命的热情也随着增长起来了。我只 懂得一种传教的方法,那就是用亲身的事例以及和追求知识的人进行讨论的方法。 约翰内斯堡有一家素食馆,是由一个信奉库赫尼水疗法的德国人经营的。我自己去过这家素食馆,并且帮它招揽了许多英国朋友。不过我知道它 是维持不了多久的,因为它老是处于经济困难之中。我尽可能用我认为适当 的办法赞助它,并在它身上花了一些钱,可是它终于倒闭了。
大多数的通神学者差不多都可以算是素食者,这时有一个属于那个团 体的有事业心的夫人出来开设了一家规模宏大的素食馆。她是一个爱好艺 术、夸夸其谈而不会算账的人。她交游甚广。开始的时候,这家索食馆规模 很小,但后来她却决定租用大房间冒险加以扩充,并且向我求助。她找我的 时候,我还不知道她的经济情况,但是我料想她的预算一定是相当精确的, 而且我也可以满足她的要求。我的当事人常常把大宗的钱存到我这里,征得 其中一个当事人的同意以后,我用他的名义借了大约一千英镑,这个当事人 是一个十分慷慨而真诚的人。他当初到南非来,还是一个契约工人。他说:“如果你喜欢,就把钱拿走吧。这些事情我是不懂的,我只认识你。”他名 叫巴德立。他后来积极参加了非暴力抵抗运动,而且也坐过牢。我以为经他 同意就够了,于是把这笔钱借出来。
两三个月以后我才知道这笔钱收不回来了。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损失。 这笔钱我本来可以用在别的许多事情上,这笔钱一直没有清还,然而信而不 疑的巴德立怎么可以白白遭受这笔损失呢?他只认得我;这笔损失我得弥 补。
有一次我把这宗交易告诉一个打官司的朋友,他对我的愚蠢委婉地责 怪道:“老兄,”——幸而我还没有成为“圣雄”,甚至还没有人叫我“巴布”(父 亲),朋友们往往亲密地称我为“老兄”——“这不是你应该干的事。我们 有很多事情依靠你。这笔钱你是要不回来了。我知道你不会叫巴德立难过, 你会掏自己的腰包还给他,但是如果老是这样动用当事人寄存在你这里的钱 来帮助你的改革计划,这些可怜的人全都毁了,而你不久也会变成一个叫化 子。可是你是受我们委托的人,应该懂得:如果你沦为乞丐,我们所有的公 众工作就都完了。”
我对这位朋友一直怀着感激的心情;他现在还活着。我还没有遇见过 比他更纯洁的人,无论是在南非还是在别的地方。我知道他是这样一个人, 当他发现他对人们的怀疑没有根据的时候,便向他们认错以表白自己。
我明白他对我所提的警告是对的。因为我虽然补偿了巴德立的损失, 我实在经受不起同样的任何损失,也经受不起长年负债——这是我生平没有 做过,而且是终生所厌恶的。我认识到:即使一个人有进行改革的热心,也 不应当超过本人能力所及的范围。我也明白,我这样动用人家寄存的钱,实 在违背了《梵歌》的主要教训:但事耕耘不问收获,才算是为人的美德,这 次的错误成了我终生的一个警号。
这种供献于素食祭坛上的牺牲,既不是有意的,也不是预料得到的。 这是一种必要的美德。
第七章土疗和水疗的体验
由于我的生活日趋简朴,我也越来越不喜欢吃药了。我在杜尔班执业 的时候,害过一阵衰弱和风湿性感染病。皮·捷·梅赫达医师来看我,给我进行了治疗,我就好了。从此以后一直到我回印度的时候,我不记得害过什 么说得上的疾病。
不过我在约翰内斯堡的时候,却常常闹着便秘和头痛的毛病。我有时 吃一点泻药,饮食也加以节制,倒没有什么。但是我说不上自己是健康的, 而且常常纳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摆脱这种泻药的负担。
正在这个时候,我从报上获悉曼彻斯特成立了一个“不吃早餐协会”。 该会倡导人的理论是说英国人吃东西的次数过密而且太多,说他们的医药费 太重了,因为半夜里他们不要吃东西,还说他们至少应该不吃早餐,如果他 们想改善这种情况的话。虽然这些事情不是对我而发的,我却觉得对我来说, 倒也有一部分道理。我每天三餐,下午还要吃茶点。我吃东西从来不知节制, 我吃不加香料的素菜时,只要有好吃的总是尽量多吃。每天早晨我很少在六、 七点钟以前起床,因此我也认为,如果不吃早餐,我也许就不至于头痛了。 于是我便试验起来了。头几天的确相当难过,可是头痛完全没有了,这使我 得出结论:我过去吃了远远超过自己所需要的分量。
然而这种改变并没有使我脱离便秘的痛苦。我试验了一下库赫尼的坐 浴疗法,多少有点效果,但是并没有完全治好。正在这个时候,那个开素食 馆的德国人,或者是旁的什么朋友——我不记得是谁了,给我一本贾斯特的 著作《重归自然》。我在这本书里读到有关土疗的方法。作者还提倡鲜果和 干果,作为人类的天然食物。我没有立刻就单吃水果,却马上开始试验土疗, 而且得到了惊人的效果。办法是:用冷水掺一些干净的泥土铺在一块细布上, 然后扎在肚皮上。我在睡觉的时候敷上,夜里或者早上醒来的时候便取掉。 这个办法很快就有成效。以后我用这办法自疗,并向朋友们推荐,从未令人 感到遗憾。回到印度以后我一直没有能够以同样的信心试验过这个办法。有 一个原因是,我一直没有时间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安顿下来以便进行这种实 验。然而我对于土疗和水疗的信仰实际上还是和从前一样。直到今天,遇有 必要的时候,我还以一定程度的土疗法为自己治病,并且向同事们推荐。
我这一生虽然害过两次大病,我还是相信人是不大需要药物的。在 1,000 起病症中,有 999 起是可以用有规律的饮食、水疗、土疗和类似的家常 办法治好的。那些因为一小点病就跑去找医生——不管是印度教的或者是伊 斯兰教的土医,而且咽下了形形色色的草药和矿物药,不但是糟蹋了自己的 生命,而且,由于自己已经成为肉体的奴隶,而不是它的主人,他便失掉了 自我控制的能力,也就不再成为人了。
这些意见虽然是在病床上写的,但是希望人们不要因此就看轻它们。 我知道我为什么害病。我充分意识到我害这些病,应该由我自己负责,也正 因为有这么一点自知之明,我才没有失掉耐性。事实上,我应该为这些病感 谢上帝,因为我从中取得了教训,有效地抗拒了服用许多药物的诱惑。我知 道我的固执常常使医生们厌倦,但是他们都客气地忍受了,并不放弃我。
不过,话又扯远了。在我作更多的说明以前,我想给读者一个警告。 凡是读了这一章而去购买贾斯特那本书的人,千万不要把里面所说的每一句 话都当作是福音书中的真理。写文章的人往往只谈到事物的一面,而每一件 事情至少可以从七个方面来观察,而且可能全都是正确的,但不一定在同时 和在同样的情况下都是正确的。况且很多书都是为了争取买者和名利而写 的。所以,凡是读过这一类书的人对于这些事情应该有所辨别,在根据书中 的意见进行任何实验以前,最好请教一些有经验的人,要不然在按照书中所述采取行动以前就该耐心地玩味和消化书中所说的一切。
第八章一个警告
我恐怕这一章还得继续谈一谈题外的话。我在进行土疗法的试验时, 同时也在进行饮食的试验,在这里谈一下这个问题或许还不是不适当的,虽 然以后也还有机会再谈。
不过现在和以后,关于饮食问题,我都不打算细谈,因为几年以前我 就已经在《印度舆论》上用古遮拉特文发表过一系列的文章谈论这个问题, 后来还出版了单行本,英文叫做《健康指南》。在我所写的几本小册子当中, 这是一本在东方和西方同样最受欢迎的书,这是一件直到今天我都不甚了解 的事情。这本书是为了《印度舆论》的读者写的。然而我知道这本小册子在 东方跟在西方一样,对很多人的生活起了重大的影响,而这些人却从来没有 看过《印度舆论》。因为他们是在通讯中和我讨论这个问题的。因此似乎有 必要在这里就这本小册子谈一谈,虽然我并不识为书里的观点需要修改,但 是我在实践中已经有了某些重大改变,这是那本书的读者所不知道的,而这 些,我想又是他们应该知道的。
象我的其他一切作品一样,这本小册子的写成有着一种精神上的目的, 而这种精神上的目的经常鼓舞着我的每一个行动;因此,当书中提出的一些 理论我今天却办不到的时候,我感到非常不安。
我确信一个人除了小时候吃妈妈的奶以外,根本不需要再喝奶。他的 食物除了风吹日晒的果子和干果之外,不应当再有别的东西。他从葡萄和杏 仁这一类果子就可以得到神经和身体组织所需要的足够营养。一个人如果能 以这种食物为生,性欲和其他情感的节制就容易了。印度有一句谚语说“吃 什么,象什么”,我的同事和我都有亲身的体会,觉得很有道理。
这些观点在那本书里都详细地谈到了。 然而不幸,我在印度却发现自己在实践中不得不否定自己的一些理论。
我在凯达从事募兵运动的时候,因为吃错了一点东西,搞坏了身体,几乎丧 命。我竭力试图不喝牛奶来把一个坏了的机体重行建立起来,可是不行。我 求助于我所知道的医生,印度教的大夫和科学家,请他们推荐牛奶的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