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她会收留你,这样她也可以增加一点 收入。走吧,我们到她那里去看看。”
于是他把我带到她的家里,他私下和她商量了一下,她果然同意收留 我,食宿在内,一周三十五先令。
贝克先生虽然是个律师,同时又是一个坚定的普通的传教者。他现在 还健在,而且已经放弃了律师的职业,专门从事教会工作。他是一个有财富 的人。他现在还和我通信,信里总是谈论同样的话题。他从多种不同的观点 来论证基督教是最好的宗教,并相信如果不认耶稣为上帝的独生子和人类的 救主,便不可能得到永久的安宁。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贝克先生便探听我对宗教的见解。我对他说:“我生来就是一个印度教徒,可是对印度教我所知道的却很有限,其他的宗 教我知道得更少。说实在的,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有什么把握,也不知道自 己在相信什么和应当相信什么。我想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的宗教,如果可能, 也想研究研究其他的宗教。”
贝克先生听了我这一番说,很高兴地说:“我是南非宣教总会的董事之 一。我自己出钱盖了一座教堂,按时到那里讲道。我没有种族成见。我有几 个同事,我们每天下午一点钟都在一起聚会几分钟,祈求和平和光明。如果 你愿意去参加我们的祷告,我会很高兴的。我可以介绍你认识我的同事,他 们一定喜欢见到你,而且我敢说你也会喜欢和他们在一起。此外,我还可以 给你几本宗教书籍看看,自然咯,圣经算是万书之书,这是我要特别向你推 荐的。”
我向贝克先生道谢,答应尽可能按时去参加下午一点钟的祷告会。
“那么我明天一点钟在这里等你,我们一块见去祷告。”贝克先生加了这 一句,我们就告别了。
我当时没有时间好好考虑这个问题。 我到约翰斯顿先生那里,付了房钱,便搬到新寓所去,在那里吃午饭。
女房东是一个善良的妇人。她给我做了一顿素食。不久我便和这一家人熟起 来了。
跟着我便去见达达·阿布杜拉所介给的一个朋友。他告诉我旅居在南 非的印度人所遭受的更多的苦难。他一定要请我住到他家里。我谢谢他的好 意,告诉他我已作了安排。他请我凡有所需,不要迟疑地告诉他。
这时天已经黑了。我回到家里,吃过晚饭便回到自己房里,躺在床上 沉浸于深沉的思想中。当时并没有什么立刻要做的工作,我把这情况通知了 阿布杜拉赛。我心里想,贝克先生对我有这样的兴趣,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我从他的教友们那里能得到什么呢?我对基督教能研究到什么程度?我怎样 才能弄到印度教的书籍?我对自己的宗教还没有透彻的了解,怎么能够正确 地了解基督教?我只能得到一个结论:我应当排除情感,研究我所碰到的一 切事物,至于贝克先生的团体应当如何应付,只好听从上帝的指引了;在我 还没有完全弄清楚自己的宗教以前,我不应当信奉另一种宗教。
这样沉思着,我便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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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和基督教徒的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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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点钟的时候,我到贝克先生的祈祷会去。我在那里认识了赫 丽斯小姐,嘉碧小姐,柯慈先生,还有其他几个人。每一个人都跪下来祈祷,我也跟着这样做。每一个人都根据自己的愿望向上帝恳求各种各样的事情。 通常是祈求那一天得以平安度过,或者请求上帝开启他的心扉。
现在他们却为我的福祉加上一段祷告:“主呀,请你为这位新来加入我 们的兄弟指示道路。主呀,你所赏给我们的平安,也请你赏给他吧。愿救我 们的主耶稣也救他。我们所祈求的一切都是奉耶稣的名。”在这种祈祷会上, 不唱圣诗或其他的音乐。每天为一件特别的事祈祷以后,我们便各自去吃午 饭,因为那正是午饭的时刻。祈祷所占的时间不过五分钟。
赫丽斯和嘉碧小姐都是上了年纪的未婚女士。柯慈先生是教友会的会 友。这两位女士住在一起,她们给我一个常年的邀请:每星期日下午四点钟 到她们家里去唱茶。
每逢星期日我们见面的时候,我总是把一周来所作的宗教日记请柯慈 先生过目,并和他讨论我所读过的书以及这些书所留给我的印象。这两位女 士则常常叙述她们甜美的经验和她们所得到的平安。
柯慈先生是一个坦白坚毅的青年。我们常常一齐出去散步,有时候他 也带我去看别的基督教教友。
等我们彼此更加熟悉以后,他便开始把他所选择的书给我读,直到我 的书架都堆满了他的书。他用书充实了我,事实确是如此。我在纯真的信仰 中答应他读完这些书,读的时候,我们还加以讨论。
这一类的书,我在 1893 年读了不少。我已记不住所有的书名,只记得 其中包括贝克博士的《城庙评注》,皮尔逊的《很多确凿的证明》和巴特勒 的《对比论》。这些书有一部分是莫名其妙的,其中有的是我喜欢的,也有 的是我不喜欢的。《很多确凿的证明》是根据作者所理解的事例来阐明《圣 经》中的宗教,这本书对我没有什么影响。贝克的《评注》多是道德上的鼓 励,但是它对一个对于流行的基督教还没有什么信仰的人来说,并不能有所 帮助。巴特勒的《对比论》却是一部精湛艰深而又打动人心的著作,要想加 以适当的理解,必须反复读四五遍。我觉得作者写这本书的目的,似乎是要 把无神论者都变成有神论者。书中关于上帝的存在的许多论点,对我来说是 无关宏旨的,因为那时我已度过了不相信有上帝的阶段;但是它关于耶稣是 上帝的独生子和神与人之间的中保者的论证,我看了以后,确实无动于衷。 然而柯慈先生并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他对我很关心。他看见我的脖子上戴着罗勒念珠的毗湿奴教项链,他以为这是一种迷信,心里很难过。
“这种迷信对你是很不合适的。 来,让我把这条项链弄断。”
“不,千万使不得。这是我母亲送我的圣礼。”
“可是你相信它吗?”
“我不了解它的神秘的意义。如果我不戴它,我想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但是没有充分的理由,我决不能把这条项链取下来,因为我的母亲把它戴在 我的脖子上是出于她的爱和一种信念,以为它将有助于我的幸福。当它随着 岁月的消逝而自行耗损,终至破断的时候,我不会再想去弄一个新的。可是 这条项链不能折断。”
柯慈先生不能理解我的理论,因为他对我的宗教并不尊重。他盼望着 终有一天会把我从无知的深渊中拯救出来。他力图使我相信,不管别的宗教 是否也有一点真理,如果我不接受那代表真理的基督教,我要想得救是不可 能的,除非耶稣过问,否则我的罪恶是无法洗涤的,而且无论你做了多少好 事,都归于无有。
他一方面推荐我读许多书,同时还给我介绍了他认为是坚定的几个基 督教友,其中有一个是属于基督教的一个派别普鲁茅斯教友会的。
柯慈先生负责建立的许多关系都很好。最使我感动的是,他们都是敬 畏上帝的。然而当我和这个家庭往来的时候,普鲁茅斯教友会的一个教友却 向我提出了一种我没有料到的理论:“你不能理解我们的宗教有多么美。照你所说的,你的生命的每一个时 刻似乎都用在忏悔你的过失和改过自新的工作上。这种周而复始循环不已的 行为,怎么能使你得救呢?你是永远不能得到平安的。你承认我们都是罪人。 现在看看我们的信仰是多么完美。我们自己改过自新是没有用处的,但是我 们必须得救。我们怎么背得起罪恶的包袱呢?我们只能把它放在耶稣的身 上。他是唯一无罪的上帝的儿子。凡信他的,必得永生。上帝的无限慈悲就 在于此。如果我们相信耶稣替我们赎罪,我们的罪就不会束缚我们。我们是 免不了要犯罪的。人生在世而无罪过是不可能的。耶稣就是因此而受苦,并 为人类救赎所有的罪过。只有接受他伟大的救赎的人,才能够得到永恒的平 安。试想一想你的生活是多么惶惶不安,而我们所得到的却是平安的许诺。”
这一番议论完全不能使我信服。我谦逊地回答说:“如果这就是所有的基督教徒所承认的基督教,我便不能加以接受。我 并不寻求从自己的罪恶的后果中得到救赎。我所寻求的是从罪恶本身,或者 不如说是从罪恶的思想本身得到救赎。在我没有达到这个目的以前,我宁可 过着不安的生活。”
关于这一点,那位普鲁茅斯教友反驳道:“我敢向你保证,你的努力是 不会有结果的。
请你把我所说的话仔细考虑考虑吧。” 而这位教友真是言出必行。他有意犯了罪,却向我表明他并未因此而感到不安。 不过在我遇见这些朋友以前,我就已经知道所有的基督教徒并不相信这样一种救赎论。 柯慈先生本人就是一个敬畏上帝的人。他的心地是纯洁的,他也相信自我纯洁是可能的。那两位女士也赞成这种见解。我所读过的书有几本是充满着虔敬之心的。所以柯慈先生对于我最近这一次经历虽然十分忧虑,我还 可以向他重申:一个普鲁茅斯教友的歪曲之论还不歪于使我对基督教发生偏 见。
我的困难是在别的地方,这就是关于《圣经》及其已为人所承认的解 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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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设法和印度人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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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进一步写到和基督教徒更多的往来以前,我必须就这个时期的其 他经历谈一谈。
铁布·哈齐汗·穆罕默德赛在比勒托里亚的地位和达达·阿布杜拉在 纳塔耳的声誉是旗鼓相当的。凡有公众的活动,少了他就不好行进,我在比 勒托里亚的第一个星期就和他认识了,我告诉他我很想和那里的每一个印度 人有所接触。我表示我有一种愿望,想研究一下那里印度人的情况,请他惠 予协助,这一点他倒是高兴地答应了。
我的第一个步骤是召集一个会议,请比勒托里亚所有的印度人都来参 加,打算把德兰士瓦印度人的情况告诉他们。这次会议是在哈齐·穆罕默德·哈 齐·朱萨布赛的家里举行的,我是凭一封介绍信认识他的。到会的大半是弥 曼商人,虽然也有几个印度教徒参加了。事实上,比勒托里亚的印度教居民 是很少的。
我在这一次会上的演说,可以说是我生平第一次对公众的讲话。我的 讲题是论商业上的诚实,在演讲之前,我已作过相当准备。我常常听见商人 们说,做生意是不能讲诚实的。当时我不以为然,现在还是这样。时至今日 还有些做生意的朋友说商业和诚实是不能并立的。
他们说,商业是很讲实际的,而诚实则是一件宗教的事情:他们认为 实际的事是一回事,而宗教却是另一回事。他们以为做生意谈不上纯粹的诚 实,除非是切实可行,人们是轻易不说的。我在演讲中竭力非难这种说法, 使商人觉悟到他们的双重责任:在外国诚实格外重要,因为少数几个印度人 的行为乃是他们的亿万同胞的品行的准绳。
我早已发现我们的人民的习惯和生活和他们周围的英国人比较起来是 很不卫生的,我请他们加以注意。我还强调忘却诸如印度教徒、穆斯林、波 希人、基督教徒、古遮拉特人、马德拉斯人、旁遮普人、信德人、卡赤人、 苏尔特人等等差别的必要性。
我在结束的时候,建议成立一个协会,以便把印度侨民的苦处陈述于 有关当局。我答应尽可能抽出时间为这个协会服务。
我看出来这次会议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讲话以后,便进行了讨论。有人表示愿意供给我许多事实。我感觉受到了鼓舞。我发现听众当中懂英文的很少。我觉得在这个国家英文知识是 很有用的,我劝那些有时间的人学习英文。我告诉他们就算是上了年纪的人, 还是可以学会一种语文,并举出实例证明。我打算开办一个英文班,此外, 我还答应为那些愿意学习英文的人进行个别教授。
英文班没有开成,但是有三个青年人表示愿意在方便的时候学习,条 件是我到他们住的地方去上课。其中有两个是穆斯林,一个是理发员,另一 个是职员,第三个是个印度教徒,是一个小店员。我一一满足了他们的要求。
我对于自己的教学能力是没有顾虑的,我的学生也许会厌倦,但是我决不会。 有时候我到他们那里去了,却发现他们正在忙着做生意,可是我并没有失掉 耐性。他们都不想把英文学得多深,但是有两个学了大约八个月以后,可以 说是大有进步。有两个人学会了用英文记账和写普通的商业信札。那个理发 员的雄心仅限于学会应付他的顾客。他们学习英文的结果是,有